京城玄武门处,街道两旁围着层层百姓,每个人脸上无不欢喜,即使军队尚未到达,鼓着掌的手却不曾停下。 “来了来了!”站在高处的人一眼就望见了得胜而归的军队。 “可见王爷和王妃了?” “嗨你这人,赶快的说。” 那人眼睛极好,眺望而去,看着那骑着马的几个人,挠了挠头道:“我怎不见王爷王妃?回来的领队似乎是方小将军。” “啊!?” 马车吱呀吱呀,赶着马的人不紧不慢,他手里拿着马鞭,一条腿曲着,顺着这悠悠长长的道路哼着曲。这歌大众,是大元每个儿郎都会的曲儿。 少年仗剑行江湖,虎门关隘梦回都。枯藤树下黄昏人,不见君回不见赢。黑甲之士黄金台,持酒夜上城墙楼。八百里黄沙轻扬,此今一去不再归。 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看着这小道,“这不是回京城的路。” “我们不回去了。”元景驱赶着马儿,道:“咱们去蒙汗。” 沈澜:“去蒙汗作甚?” “皇兄让咱们去见见蒙汗王,为了以防万一,我让陈捷率先带着暗卫过去踩点了。” 蒙汗王虽是沈澜的外公,但要是将他们两个人抓起来,那他们定然逃不开的。 “皇兄怎么突然让我们去?该不会是蒙汗准备归顺,让我们去拿归顺信物?” “唔,还是瞒不过你。”元景侧首,“皇兄这不是让我们二人去游玩吗?拿信物是顺带之事,瞧着,过了这个山头就快到了。” “爵迹都快被你驼死了。”拖着马车的不是其他的马,而是爵迹。 让一匹宝马来拖马车,属实有些贬低名马了。 元景道:“是它的福份。” 爵迹闷哼了声,表示对主人的不满。
第五十七回 楚元篇 楚千鹤同元凛相识是在南城的酒楼里。 当时的楚千鹤仅有十三,这个时候的公子哥大部分都很纨绔,但这人是个例外。 他的乐趣除了每日坐在酒楼处看外头街道的帅男子外,就是喝酒作乐。 南城位于北边,恰是近人连绵大雨,下的甚大,他每日都会来这个酒楼吃一趟饭,也借着这个时候观察着街道上的男子。 大元民风开放,男子与男子成亲已经被普遍认同了,所以他看着那些个少爷被发现也不闪躲。 他五指修长,抚摸着杯延,“六子,你可知大元最美男子是何人?” 六子是伺候他的小厮,自打楚千鹤五岁后就一直侍奉着,他道:“少爷,你这可是问倒六子了,六子只听说过京城四大小才子以及当今的太子殿下。” “那你同我说说这太子殿下吧。”他抿了口茶,道:“这南城我看来看去,找不到一个入了我眼的男子。” 六子道:“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虽年幼,不过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已然知晓了治国理政,前些日子的寒州堤防便是太子殿下批的。” 寒州虽位于北方,但季节交替时长长汛,有些低处的地区便会被淹没,前段时间朝廷派人过来弄堤防,没想到是出自这个小太子之手。 “小太子果然厉害,不过他怎知寒州之事?” 现今安定,不过少不了贪官污吏,寒州汛期之事存在了许久都不见人来治理修堤,那宫中的小太子既然会知晓,这的确令人深思。 “少爷,太子殿下每年都会外出,上次正巧就去了寒州,世人谁见过太子殿下的模样?那寒州知府被下放的时候都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呢。” 小小年纪外出私访,可见下一代君主是多么的体恤百姓。 “寒州啊,离南城倒是不远,”楚千鹤道:“不知小太子会不会来这南城。” “少爷,太子殿下的心思咱可摸不准,万一人回……” “这雨也太会挑时候了。”六子话没说完,只听见隔壁坐着的人打开窗户,瞧着那连绵的大雨:“少爷,实在不行我去买一柄伞吧。” 这雨势看着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他们坐的位置没有点吃食,仅有一壶水。 楚千鹤将视线移了过去,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着丝绸紫莲衫的人。 这人身形瘦,腰也细,楚千鹤竟一时看入了迷。 “再等等吧,这雨下的大,你要是淋着雨出去了,受寒可不是小事。”男子的声音温润,但却很勾人魂,楚千鹤仅仅是听了声音,便对这个人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六子耳朵好,那两个人对话也没压着声,他自然听得清楚,“没想到那公子对待下人那么好。” 楚千鹤:“那同我相比呢?” 六子想也不想,“那自然是少爷更好。” “但这时间也不多了。”富贵左看右看,压低声道:“陛下下令派人来接了。” 男子微微皱眉,仿佛对大将军来接很是不满意。 “少爷,那两人这是在交谈啥呢?嘴都快凑上去了。”要说是主是仆,都该有距离,但这两人…… 楚千鹤视线不移,被一道赤裸裸不隐藏的视线注视,元凛是不可能不注意到的。 他侧首,看向身后右方的桌子,见看自己的人视线都不回避一下,元凛道:“你在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楚千鹤看着男子的脸,这是一张长在了他的审美观的脸,于是整个人都懒散了许多,他淡淡道:“看你啊~” 六子富贵:“……” “……”元凛没想到有人被抓包还这样厚脸皮的。 楚千鹤身为制造机会主义者,明白自己的爱情必须自己迈出去,于是也不管这人怎么看待自己,起身提脚就往这来,问也不问一屁股坐下,一气呵成。 “……”这次换成富贵懵了,这人怎的会这般不要脸!? “方才听你们二人对话说没伞,”他将斜靠着的墙的伞勾起来,“我无事可做,就先借着你吧。” “你想干什么?”不认识的人一出口就是借,虽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这样欠人情终究不好。 楚千鹤道:“你能干什么?” 说话贱兮兮的。 “……” “好了,不逗你。”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人霎时严肃了起来,“日后你在还给我就可以,你住在何处?” “京城。”元凛道:“我住在京城里。” “京城,那是一个好地方。”他看着外头,“我住在南城,日后若是来了我敬敬地主之谊。” 元凛道:“你来了京城,我也敬敬地主之谊。” 楚千鹤没想到这人还挺有趣,笑道:“我姓楚名千鹤,你姓甚名谁?” 元凛眼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道:“姓陈名哲。” “好名字!”楚千鹤睁眼也跟着说瞎话:“日后来了京城还需陈兄多多关照了。” 两个人八百个心眼子,相互试探些许这才放对方离开。 元凛临走走前还躬拳道了一声谢,楚千鹤甚是大度摆了摆手。 于是乎,撑着纸伞消失在大雨之中。 待人消失后,楚千鹤这才将六子招呼来。 “来了少爷。”六子连忙赶到旁侧,楚千鹤高兴极了,他道:“那就是我看入眼的少年,去查查陈家吧。” “哎,好嘞!”六子应着。 “殿下,方才那人……”富贵撑着伞,只觉得方才那人的名字甚是耳熟。 元凛道:“古月阁阁主的独生子。” “啊!还真是!”难怪方才就觉得耳熟眼熟,原来是江湖古月阁的小阁主呢! “殿下,”来接的士兵掀开了帘子,元凛弯腰上了马车。 来的士兵只有十余人,不过各个都是当今皇帝暗中培养的暗部,以一敌十也不为过。 “殿下,那他方才——是不是在试探我们?”富贵道。 元凛掀开车帘,道:“算,也不算,回去吧。” “啊?” “别问了,回京吧。”里头的人将帘子放了下来,表示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富贵:“……” 这怎么算,怎么不算啊? 元凛觉得日后不会在和楚千鹤有什么交集了,不过这却在五年后被击破。 元帝宴请天下之士位于天武门用膳,身为太子殿下的他自然不能缺席。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撞见了。 “陈兄,这么巧呢?你也来了啊?”五年不见,楚千鹤长得越发英俊了,元凛一时间竟认不出人来。 楚千鹤指着自己的脸,道:“五年之前南城酒楼,楚千鹤。” 这几个字瞬间打开了尘封的回忆,元凛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楚千鹤变化会这样大,幼稚在这个少年郎身上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记得,只是没想到,你变化很大。”元凛实话实说。 楚千鹤:“自然,十三到十八变化极大,一年一个样,我爹都认不出我。” 这就有点夸大其词了,不过元凛不揭穿,反倒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他们两个人五年未见,但话题却比五年之前多了许多,楚千鹤近些年的有趣事他描绘的有声有色,相对于这人的经历,倒显得元凛经历单一了许多。 自从他从南城回了京城,又得知皇弟元景被扔去了军营,他就知道自己会越来越忙了。果不其然,父皇时常拉着他参廷议政,没日没夜看着一大堆奏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二人讨论的正火朝天,谁知宴会开始了,楚千鹤舍不得离开元凛,奈何被自己老爹给生拉硬拽着走。 他这才同元凛道再见。 再见之后便是在宴会之时,高位之上的位置一直空着,直到自称陈哲的人坐在主位之上。 “各位都是我大元的江湖勇士,今日在天武门宴请各位英豪,望各位行侠仗义走江湖。” “太子殿下来可见陛下对我等的看重,这酒我陈某人喝下了!” “我刘某也喝了!” “我江家也饮了……” 前来的人都饮了酒,元凛这才继续道:“各位随意,酒管够。” …… “你瞧瞧你,莽莽撞撞,若是惹了殿下不快,我就把你丢出去。”楚阁主方才一直注意着自个儿子同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生怕儿子欺负人。 楚千鹤道:“我又不蠢,他竟然不打算告诉我身份,那我就装不知道,顺着下去罢了。”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但从楚千鹤嘴里出来怎么都不对味,楚阁主眼神警惕,“你该不会看上了……” 楚千鹤点头,“嗯,看上了。” “……”楚阁主只觉得脑袋瓜子被十多道雷电给劈了。 这……这……这TM该如何是好? 高台之上,位居高位,元凛看着底下的人,他知道自己这是瞒不下去了。 宴会晚间尚未散去,楚千鹤却坐不住,眼看着太子殿下起身离场,他这才抬起屁股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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