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元景将拴绳拿过,上马背,思索道:“陈捷,将前些日子打到的白狐狸毛也一起做成大氅吧。” 陈捷将元景往日随身携带的大氅收回,“明白了,王爷。” 沈侯爷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大儿子,若不是嫡长子才可继承侯位,他早就想把这个病殃殃的儿子送出去了。 不过快要送出去的时候,在看着大儿子这一张脸,他却心里又疼了些,气定神闲的邀沈澜坐下,“往后若是去了王府,可要安安分分,不舒服什么的都切莫告诉王爷,王爷日理万机的,怎可因为你这些个小事情就耽搁的。” 沈澜轻抿着唇,心里只觉得可笑异常,仅仅见面几次的元王爷都可对他嘘寒问暖,然而养育他十九载的父亲却是如此模样,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他道:“父亲大人,我自知同元王成婚是诏书下旨,定不会耽搁他的。” “哼,知道便好!”沈侯爷理了理胡子,甩袖离开。 直到整个前院只剩下沈澜一人时,他才忍不住弯腰咳出了声。 刘福后脚一来,瞧着少爷受了风,忙递上汤婆子,唠叨着:“哎呦喂少爷!才几分钟不在你身侧,怎得又受冷风吹了啊!” 心疼的不行。 沈澜抱着汤婆子,整个人才算堪堪活了下来,“无碍,就只是几分钟而已。” “怎会无碍!”刘福整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前段日子你也是这般,然后昏了好几日!差人送的吃的咽下一口就会吐出全部的……这多心疼人啊?” “刘叔,”沈澜只觉得整个人都头疼了起来,他揉了揉额头道:“穿着大氅的,不会和前些日子一样,况且过几日还得过门......” 刘福还想着在唠叨几句,不过看到自己少爷的面色后,又开始担心了起来。虽少爷在侯府不怎受待见吧,但是最起码也算得上沈侯爷家的世子,未来的沈侯爷,底下的人或是其他的兄弟姐妹巴不得他死,但也不敢当众说出来。如今少爷嫁于元王爷,那定是不能世袭侯位的。 “少爷,若是不想成婚,咱们就去告诉老爷吧,你的身子骨差,经不起那些个事啊。” 刘福简直比沈澜他爹还要操心,沈澜捂好身子,“刘叔,都一样的。” 刘福哑口无言。 元景离开沈侯府后,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府上,而是去了趟皇宫。 随行服侍着元帝的大总管是从小跟随在元帝身侧的富贵,富贵正守在书房外,远远就瞧见来的人,连忙迎了上去:“元王爷,可是找陛下的?陛下正在批改奏折呢!” “嗯,”元景颌首道,“陛下可否有空?” 富贵随了元帝许久,自然猜得出元帝的心思,道:“王爷请等候,老奴这就进去禀陛下。” 说完当真开了御书房的门进去了。 元帝正在批改奏折,闻声抬头,“怎得了?是系舟来了?” 富贵给元帝将即将熄灭的香重新点燃,“是的陛下,元王爷来了,许是听闻你下的旨了。” 元帝批改奏折的手顿了下来,皱眉道:“怎得还这样毛毛躁躁的!日后还了得?” 富贵给元帝沏了茶,倒下:“王爷是陛下看着长大的,现如今这样子显得不生疏。” “嗯,”元帝喝了茶,将来一杯茶放在旁侧,“将系舟召进来吧,正好同他商讨过几日的婚事,终究是人生大事的。” 富贵哎了声,麻溜的去出门唤元景,青年如今也只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战功赫赫了。现如今穿着件黑袍劲装,立于柏松之下,倒像是哪一家的世家公子,偏偏无双。 “王爷,陛下让您进去呢。”富贵道。 元景嗯了进了门,御书房中正烧着香,且还少了地暖,刚踏入其中整个人身上的冷气都散去了。 “系舟,怎的今日有空来了?”元帝放下手中的笔,将富贵方才倒的那杯茶推给了元景,“可是来商讨那婚事的?” 元景坐下,一口将那茶给喝了,“是,皇兄下旨太快了,我刚出京城就听闻了旨意,方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元帝笑骂道:“若不是因为那沈澜,想必你一年到头都会在外面晃悠吧。” 元景虽打过胜仗,又是王爷,但却是潇洒的主,自从南北平定之后,便是在各地晃荡,一年不见回次京城的,元帝每每起书望他回来帮忙,但这人今天在这处,明日就去那处的。久而久之,元帝也将这个帮政的心思给断了。 被说出心思的元景略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因为臣弟喜欢许久了嘛,若不是他在,现如今也不至于孤身一人的。” “朕怎的不明白你的心思,婚事按照你的想法办,款从礼部拨吧。”元帝道。 “皇兄,钱款这些我倒是有的,无需礼部拨款。”元景说,“打仗的人怎会花那么多钱财?” 元帝思索一番,觉得这话也不是不无道理,于是摆了摆手道?“好了,若是无事的话就回去布置王府吧,瞧瞧你那王府都成什么样子了?” 元景:“皇兄莫怪,我这就回去打理王府。” 元景一走,外头守着的富贵又进了来,替元帝捶着背。 “富贵,待会去将今年的贡品送到系舟哪里去吧,要不然那王府光秃秃没个好物什,不知道的还以为朕亏待他。” “陛下,待会老奴就去打理今年的贡品给王爷送去。” 富贵力道刚好,元帝舒服极了,眯着眼:“那便好。” 元王府离皇宫不愿,出了宫门转几个弯就到,那大门上写着的元王府甚是气派, 自从皇宫搬出来,元景还是第一次回到自己的王府,瞧着那已经杂草丛生的后院,他只觉得头疼,“怎得没有个人打理?还需我去叫他们不成?” 皇宫搬出来的时候,随一块出来的还有好几个管事,元景还以为这些个管事多多少少会打理你们一些,现如今看来,压根就没来过后院,连着前院的桌椅都落了灰。 陈捷瞧着这些,无奈提醒道:“王爷,当初从皇宫出来后,你就将那些管事给劝走了,现如今留下来的只有几个看门的侍卫。” “......是吗?”元景努力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件事,于是道:“那赶紧去找几个手脚干净着的人来。” “是。”陈捷已然习惯了自家王爷临时抱拂脚这件事,只得招呼个属下跟着一起出门找人去了。 元景瞧着四周的布置,眉宇微皱,似想起了什么,快步入了屋中。 直到陈捷找了好几个人再一次回到王府,元景依旧在屋中从未出来过。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叫王爷。”陈捷先是告知带来的人等候,而后便是往后院书房去,敲着门,“王爷!王爷!你要的人我找了好几个,王爷可否要出来看一眼?” 等了十多秒,见着那房门依旧紧闭,陈捷又是叫了几声,“王爷!王爷在吗?” 手上的动作也快乐许多,那门被敲的噼噼啪啪的。 “叫魂?”里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走着步子来门前也快了些许,哐的打开门,“怎得?叫得人在何处?” 陈捷看着王爷手中拿着的纸,道:“在前院......” 元景道:“将这份样图交给他们,须得按照这个来。” 莫名拿到一张纸的陈捷:“王......” 爷字还没出口,那书房的门哐的一声又关上了。只留下门外一脸懵逼的陈捷,他十分好奇的看了眼手中的图。 那赫然是关于王府布置地暖的样式图。 陈捷抬头望着下着雪的天,想:“王爷这算是认真了啊。” 感叹完这句话,自然也没有忘记最重要的工作,拿着布置图去了前院,递给了花重金找来的人:“这些个地暖都得布置明明白白的,到时候完成了让王爷满意,王爷定会重赏。” 拿着布置图的工匠大略瞧了眼布置图,最后合上:“我们定会按着这个图纸,布置的明明白白,还请王爷放心。” “那就好。”身为近卫的陈捷,在王爷不在的情况下,没有管事等,自然要拖起看宅护院的重任,所以今夜注定他得看着那些花钱找来的人。 拿了布置图的工匠,粗略算出一切后,就开始着手布置。 当夜,元王府忙活了一整夜,时不时还会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若不是王府占地大,想来半夜会导致扰民。 这些个声响,直到次日太阳升起,地暖完成,才开始渐渐消失。那些个临时招来的工匠们,才得以休息。 陈捷将大概看了眼,发现并没有偷工减料,方才把答应过的剩余银两给了那几个工匠。 工匠们拿着白花花的银子,高高兴兴的,也将昨夜的劳累忘的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说】:第二
第三回 京城又开始下雪的时候,婚期也如约而至了。 毕竟是元王爷的婚事,元帝大手一挥将上朝给延期了,京中百姓早早的就站在街道两旁,从这沈侯府站到了元王府,好不气派! 连着来的官员见此情景都不由震惊,除却了元王爷,谁家成婚有这气势的?该说不说那元景当真招人喜! 元景因着婚事,想到今日便可迎娶沈澜,一整夜未眠,却是看不出疲惫。 “王爷,吉时已到,是否前往沈侯府?”陈捷推开门,抱拳道。 元景一袭红袍猎猎,薄唇轻抿,模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马匹可备好了?” “备好了,是王爷的爵迹。” 爵迹乃是元景出征一直骑着的宝马,是突厥边境所驯服的,马儿脾性极烈,若不是元景一身武艺高强,想必也会在那爵迹身上栽跟头。 忙碌的不止元王府,沈侯府也不敢懈怠,沈侯爷一大早就催着沈澜起来,令好几个仆从伺候,生怕错过了吉时,其乐融融之下,沈二少爷却不乐意了。 “嫁给男人也弄的如此气派,真的是不要脸。”沈二少撇了撇嘴,站在沈澜对面,瞧着沈澜的打扮,又道:“大哥是不是很喜欢那元王爷啊?” “二少爷,此话......” “无碍,”沈澜拦住要说话的刘福,接着看向沈谵,却不生气,只叹气道:“喜与不喜,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沈谵,若是你一直是这样,早晚会吃亏的。” “那又怎样?我会怕那些个人?”沈谵道,“你去了那元王府,日后父亲便和陛下是亲家,谁敢造次?” 此话倒也没毛病,若是沈澜嫁于了元王,那沈家就会青云直上了。 沈澜却不说话,仍由更衣洗漱的仆从伺候着。 “你怎得不说话?”沈谵来气了,“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停下来?” 伺候沈澜的仆从听到这句话也不敢动了,停下手中的动作,略有为难。 “时候快到了,若是慢了,待会可不止父亲会怪罪。”沈澜不打算同沈谵争执,一个不入流的小屁孩,在他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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