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自知晓司岚是上古遗族后,便去了解过有关先魔族的事,如司岚所言,现世关于先魔族的记载实在是太少了,别说术法,就连先魔族的过往皆是语焉不详。 “即便无法破除结界,也未必不能对付那个影子。”司岚似是下定了决心,“再不济,我们可以将他引出来。” “兄长想以自己为引?”司幽猜到了司岚的想法,“不行,太危险了!”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我想不出别的应对之法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司岚想到了那些幸存的魔界中人,“那影子扬言要吞噬整个魔界,我就怕一语成谶,魔界等不起的。” 更何况,即便舍了魔界,若真让那影子吞噬了整个魔界,届时影子的实力大增,神界又如何能应对? 所谓一损俱损。 “兄长宽心。”不知为何,司幽难得犹豫了一瞬,道:“兴许除了三界之中,我们还可以求援别人。” “小幽的意思是……三界之外?”三界中人无法解决,求助三界之外的人,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司岚却觉得此法更为困难,“三界之外,三界中人是无法前往的,如何求援?” 虽说三界之外的生灵,偶尔也会落入三界中,甚至会短暂地干预三界某一事件的运行,比如魔界蕤河,封印魔兽一事,但其实,三界之外的生灵,原则上是不会干预三界之事,亦是不会停留于三界内的。 是以,昔年殷婼身为梦灵,这样一个三界之外的生灵却能被强留在魔界,此事才会让许多神界中人讶异。 再者说,三界中与三界外,就好似是两个世界,三界之外的人偶尔能落入三界中,可三界中人却不知三界外如何进入,更别说求援了。 “若是我说,我可以带兄长前往三界之外呢?”司幽眼底有着一丝挣扎,她甚少有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候,“原本有些事,我是不打算告诉兄长的。” 司幽低低叹息,她那样淡然的一个人,却因为提及此事,而有了些痛苦的神色。 “兄长不是好奇我如何复活的吗?我昔日与兄长说,是一位故人所为,那位故人便是三界之外的人。” “我不知他用了什么术法,但他强行凝聚了我的残魂,将我温养在凡人的身躯中千年,这才让我在下界重生。” “他离开之时,留给我一枚令牌,若他日我必须进入三界之外,便可赶赴天之尽头第一道防线,凭此令牌开启三界之外的通道。” “若能进入三界之外求援,说不定会有转机。”司岚沉重的心绪终是舒缓了许多,可他瞧着司幽的神色,却不禁心疼起来,“小幽,你还好吗?” 凝聚残魂,又耗费千年时间去温养一个残魂,司岚相信司幽口中那位故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那人对司幽这么上心,兴许…… 司幽自回忆中脱离出来,她似乎想恢复以往那样淡然的神情,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得错开了视线,“不过往事罢了,无妨的。” 司岚还想安慰司幽一二,不经意间却在殿门处瞥见一方牙色衣角。 先前说告辞的那个人并没有离去。 不过下一瞬,那牙色衣角便抽离了。 司岚以神识探去,只探得那人的一缕气息,那气息轻之又轻,分明只离开片刻,那气息却消散得厉害。 灵力不济么?司岚眉头紧锁。 “兄长,怎么了?” 司幽的声音使得司岚收回了神识,但司岚的视线却望着那牙色衣角抽离的方向。 “小幽。”司岚终是问出了那个他深藏心底的问题,“你说,祁晓会死吗?”
第70章 “好端端的, 怎么提起他了?”司幽神情微妙,“我见他好得很,兄长怎会这样问?” “我只是觉得,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兴许是多言了,司岚摇了摇头,“无事了, 当我不曾问过吧。” 司幽看穿了司岚心中的纠结, 却不说破,只是看了司岚好一会,到底是转移了话题,“以兄长所见,何时前往三界之外?” 解决影子一事迫在眉睫, 司岚道:“尽快。” 最终前往三界之外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原本司岚是想次日出发的, 不过此一去三界之外,只怕会耗费一些时日, 他需得交代安排好许多事, 亦是需要安抚司浅止, 好让司浅止乖乖待在北境, 便耽搁了。 三日后, 司岚与司幽同去天之尽头。 站在第一道防线前, 司岚便能明显察觉到其间的灵力流动, 只是…… “为何这第一道防线竟是祁晓的灵力?” “兄长不知吗?”司幽奇怪地看了司岚一眼, “天之尽头的第一道防线原本是无忧珠缔结的,不过后来那无忧珠被西境王取走,他既然取走了无忧珠, 势必要付出代价, 从那之后, 他的灵力便代替了无忧珠,成为天之尽头的第一道防线。” “此前在寒淞,兄长不是将无忧珠扔了吗?我以为兄长会明白无忧珠的出处。不过扔了也无妨,无忧珠一旦取下,便无法回归天之尽头了。” 司岚只知无忧珠长于天之尽头,却不知无忧珠是第一道防线,他那时怨恨祁晓,祁晓令紫衿送来无忧珠时,司岚只顾着出气,没曾想还有这么一层因素。 筑成第一道防线,需得耗费多少灵力呢? 司岚定定地瞧着防线间灵力流动,而他身旁的司幽则轻轻叹出一口气。 二人各有心思,以至于司幽凭借令牌开启三界之外的通道时,谁都不曾注意到,第一道防线的边缘处闪过一缕极其轻微的气息。 开启三界之外的通道时,第一道防线被令牌扭曲成一片黑暗,便连周遭的空间都受到了影响,不似处于现世之地。 那一片黑暗中,忽然有人踏云而来。 “远客到访,所为何事?” 来者的装束与凡间仆从相似,但他四周泛着仙气,便知不可能是凡间之人。 司岚猜,那大抵是通道内的守卫。 司岚本想答话,却被司幽挡在了身前。 那人见到司幽手持的令牌后,先是诧异,而后一改轻慢的态度,恭敬地朝司幽和司岚行了一礼,“原来是三少主的朋友,失敬。” “小人名叫珀罗,这通道内不便久待,还请二位随小人前行。” 也不知司幽的那位故人是什么来头,司岚观那珀罗灵力不俗,却对司幽如此恭敬,不仅一路毕恭毕敬地引着,甚至还替司岚和司幽消去了通道内的压迫感。 穿过通道,眼前的黑暗方才褪去。 在一道光亮中,司岚见到了一扇极为华贵的门。 之所以说那门华贵,是因为司岚从来没见过,一扇门而已,竟布下了上百道结界,以这结界的数量,在三界之中即便是各境防御结界皆媲美不得。 而在那数道结界的中心,站着一个人。 司岚只瞧见那人的背影,一袭玄衣,生得挺拔,腰间还别着一莹润通透,质地上佳的玉箫,箫尾处还绕了红线作流苏挂坠。 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许是感应到有人来访,那人恰到好处地回过身。 司岚察觉到身旁的司幽僵硬了一瞬。 “好久不见啊,司幽。”那人勾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情绪。 灵力的压迫感袭来,威严而又庄重。 天地间静谧了一瞬。 司幽神情淡淡的,也不回话,倒是引路的珀罗似是受不了这压迫般,惶恐地跪了下去,“三少主,小人知错。” “你能有什么错?司幽她带了本少主的令牌,你放她进来是应该的,不过……”那人收起了笑,眉宇清冷,“为何你不曾察觉,此地还有其他人进入呢?” 那人抬手抵上腰间玉箫,轻拢灵力。 霎时间,万物失色,原本司岚身后应当是空无一人的,却因了这一灵力,司岚身后显出一个人来。 “咳咳。”身后传来咳嗽声。 司岚回过头,看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祁晓,怎么是你?” “抱歉司岚,我担心你,所以……就跟过来了。” 起初,祁晓不曾离开北境,在殿外偷听的时候,司岚便知祁晓肯定有着自己的打算,只是司岚没想到,祁晓竟会偷偷跟过来。 三界之外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为何要如此冒险? “原来你们认识。”那人面上无悲无喜,眼底却闪过一丝为难,“三界之外,来客一向稀少,算上你们三人,也只有五个人进入过三界之外,若本少主不管不顾,放你们入内,那……” “周子弈。”司幽打断了那人,随后将令牌好生收了起来,“我有事找你,我们能进去吗?” 司幽自是不愿带着祁晓一道,不过三界之外的通道既已开启,便没有返回的可能,不管祁晓是如何进来的,现下只能走进那扇门了。 竟是唤的全名……周子弈视线下移,眼见着那令牌被司幽施术收了起来,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到底是应了司幽的请求。 “珀罗,本少主免你的罪,带他们去厅堂吧。” 话音未落,周子弈已然消失不见。 司岚忽然觉着周遭冷了些。 这显然不可能是祁晓做出的事,只有可能是……司岚侧过视线,视线中司幽的神情无比冰冷。 对待外人,他甚少见过这样喜怒于形色的司幽。 - 穿过那扇门,珀罗一路引着司岚三人前行,也不知经过了多久,终是到了周子弈所谓的厅堂。 三人至时,周子弈甚至为三人沏好了茶。 “何事,说吧?”周子弈遣退了珀罗,眼神似有若无地往司幽身上飘。 可司幽不知为何没有答话,司岚很明显地察觉到司幽情绪不高,便替她开口,“三少主。” 司岚猜这周子弈身份定然不一般,便依着珀罗对他的称谓,如实道来,“我们此次进入三界之外,是想替三界求援。” “哦?”周子弈低着视线,指尖按在腰间玉箫上,“是为了魔界新生结界一事而来的?” “少主知晓此事?”司岚有些意外。 周子弈不以为然,“司幽身在北境,是以关于三界之事,本少主多少打听了一些。那魔界新生结界不足为惧,只是那个影子……比较棘手。” 司岚眼底慎重,道:“那少主可有解决之法?” “这个么……”周子弈未曾抬眼,执起一杯清茶浅饮了一口,“本少主并不属于三界中人,只怕没有替人答疑解惑的能力。” “这……”周子弈明晃晃的拒绝,使得司岚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久未开口的司幽缓下神情,她斟酌了一瞬,才道:“三界之外的人,不便干预三界之事,这一点我是知晓的,不过如今,那影子对魔界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若是不能尽早解决,只怕日后连神界也会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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