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旁边走廊的云栖迟心头猛地一跳,漫不经心的表情一扫而光。 他双眸微眯,警觉地站在原地快速地打量了一番周围,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奇怪了,刚才明明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云栖迟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国师府人烟稀少,并不是什么想进来就能进来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偷窥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低下头捏了捏难得安静的水滴。 “怎么回事?竟然这么安分?” “……” 熟悉的感觉来了,云栖迟放心地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在怕他,所以才这么安分。” “我不怕。” 无机质的清冷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身为分身,但水滴明显和水行时有一点点的不同。 面对喜欢的东西,水行时有些不形于色,但水滴却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会去做。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云栖迟到现在也想不到自己手腕上有时候宛如流氓的水滴和浑身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是同一个人。 国师府很大,说是一个宫殿也无可厚非。 云栖迟身上拢了一件薄薄的斗篷,步伐慢慢地走在空旷的院子里。 一道惊恐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惊飞了不远处枝头上的飞鸟,也引起了云栖迟的注意。 他放慢了脚步,走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站定,倾耳细听。 “不是我!不是我!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 陌生的声音从正殿里面传来,周围没有什么人,云栖迟就站在门口皱起了眉头。 这个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不用解释。” 水行时独具特色的声音紧随其后,冷冷淡淡的,听起来很是冷漠。 随后那道陌生的声音惨叫一声,再也没了生息。 大殿上,垂下眼眸看着不远处一团血肉模糊的水行时抬了抬手指,汹涌的水潮将地上的狼藉一冲而尽。 下一秒,一股冲力没有那么大的水流仿佛有生命般缠上了紧闭着的房门。 “进来。” 水蓝色的眼眸瞬间锁定住了门外身形消瘦的人,语气平平地开口说道。 被抓了个现行的云栖迟眨眨眼,胆怯地抬眸遥望坐在高台之上的水行时。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水行时没说什么,站了起来,缓缓地走下来高台,一步步地走到了云栖迟面前。 眼前的白衣少年面露紧张,像是害怕他会怎么样似的。清澈温柔的眼睛也写满了忐忑,总是让人联想到遇见了大灰狼的小兔子。 水行时抬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怕我?” 他微歪了一下头,声音难得染上了一丝笑意:“我很可怕吗?” “没有……” 云栖迟抿了一下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怯怯地抬眸看着水行时,讨好一笑:“只是有些惶恐罢了……国师大人身份高贵,害怕冒犯到了您。” 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小孩子为什么今天就变得胆小的水行时并没有说些呵斥的话。 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浅淡清冽、看不见的水汽再次扑向云栖迟,化作点点烟雾覆在了对方身上。 水行时摸了摸云栖迟柔顺的长发,然后弯下腰,单手抱起来了比他矮了不少的云栖迟。 “有我在,你尽可以大胆些。” 水行时一手扶着对方的背,一手稳稳地托着云栖迟。 两个人这个时候视线齐平,云栖迟可以明显地看见对方眼里的认真。这句话不是第一次说了,昨晚他已经听到过一次了。 这句话像是什么承诺一般,在分不清是真是假的时候,云栖迟竟然下意识地相信了对方这句话。 “大人……” 他轻叹一声,低头靠在了水行时的肩膀上,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了,哪怕我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您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水行时:“不然呢?” 你可是我的人。 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目光包容且纵容性极强地看着怀里乖得不行的云栖迟。 他走到了高台之上坐下,白玉雕成了椅子上刻了层层水浪。 水蓝色的长发和衣衫垂下,遮盖住了上面的花纹。 “玉牌找到了吗?” 云栖迟知道对方在注意着昨晚的事情,于是环抱着对方的脖颈,柔声问道。 熟悉的玉牌被放到了手里,微凉的质感和对方的掌心一般,入手没多久就温热了。 “找到了。” 水行时抱紧了怀里的人,慵懒地把下巴抵在了对方头顶,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拿好了,再丢了也没关系。” 他闭口不谈刚才惨死的人,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一般,大殿之上就连血腥味儿都没有。 云栖迟故意询问:“刚刚那个人……” “死了。” 冷漠的声音随即便回答了他,听不出来除了冷漠之外的任何情绪。 “死了?”云栖迟假装微微吃惊,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圆溜溜的,有些可爱。 水行时眯着眼睛,眼眸中似有水流淌过:“嗯。” 他说完之后拨弄了一下云栖迟垂在身后的长发,声音低沉:“怎么了?觉得不可以吗?” “没有。”云栖迟垂首舒眉一笑,“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 “嗯,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必也是冒犯了大人的人。” 云栖迟温顺地趴在水行时怀里,眸光闪烁:“只是担心父皇过问。” “关他何事?” 水行时淡淡地说道,一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面容俊美,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害怕他?” 云栖迟眨眨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这个问题:“虽然父皇这么多年来没有关心过我,但他是个好父亲。” 他这番话说的听起来真情实感,有些温顺过了头。 “不如杀了他?” 水行时垂眸,抬手摸着云栖迟的脸颊,语气不似作伪,一副只要对方开口他就会去做的样子。 “大人说话总是能吓我一跳。”云栖迟笑着,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嗔笑,“那可是一国之君,我的父亲。” 空荡的大殿之上只能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声,云栖迟抬眸看着水行时线条流畅的下巴。 “大人若真的这么做了,我岂不是要被世人唾骂?” “谁敢?” 水行时慵懒向后一靠,脸上满是不在乎,世人的言语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他轻狂:“不过尔尔。” 云栖迟对他的认识更进了一步,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正表面上却是一副听话的样子。 水行时很喜欢他这个样子,抱在怀里也不挣扎反抗,浑身香软似一团云朵。 “不用担心。”他喟叹一声,似是不满,再一次说道,“有我在。” 云栖迟笑了笑,靠在水行时胸口低下了眼眸。 他应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圣洁,与其说国师圣洁,不如说他并没有把世间的所有人放在眼里。 人和动物植物一般,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眼里是无情与冷漠。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是时候回宫了。” 云栖迟收起来了心里的猜测,浅浅一笑,试探着提议道。 果不其然,对方眉头轻蹙:“这里不好?” “没有,您这里很好。”云栖迟缓缓地摇了摇头,“只是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总要回自己家的。” “这里就是你的家。” 水行时毫不犹豫:“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我们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大人。” 云栖迟笑着说道:“您不嫌弃我就好,但是,一直待在这里不太好,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他话音刚落,就舒眉一笑,整个人都趴在了水行时怀里:“好不好?等我办完事情就回来。” 水行时想了想,总算是勉强同意了这个要求。 算了,小孩子喜欢去外面闯荡,他也不能一直把人拘在这里。 得到了水行时的首肯后,云栖迟这才从对方身上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那我就走了。” 水行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一番,沉默的样子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终于想来了事情的水行时抬手握住了面前人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再次把人拽到了怀里。 云栖迟强忍着不适,顺从地倒进了熟悉的怀抱,再次被熟悉的气息所包裹起来。 “大人……!!” 他开口还没说几个字,就被脖颈出一片濡湿给惊到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推埋在颈窝处的脑袋。 水行时分出一只手钳制住了云栖迟的两只手,继续在对方锁骨旁边留下来了一个印记。 冰凉的舌尖扫过温热的肌肤,引起怀里人一阵颤栗,发抖着往后缩,却被无情的摁在怀里无法反抗。 云栖迟眼底一片冰冷,飞速地闪过一抹杀意。 水行时继续舔舐着,直到唇下的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染上了红艳的色彩才肯罢休。 他抬起头,扫了一眼怀里泫然欲泣的少年,对方瞪大了眼睛,眼尾泛着红,本就清澈的眸子被水洗过之后更加清澈。 “留个印记。” 水行时直起腰,冰凉的发丝已经被云栖迟的体温暖热了,一丝一缕地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他大发慈悲地解释着,理所应当的样子看得云栖迟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距离感?他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所有物吗?还是宠物? 云栖迟心里冷静至极,还分神维持着表面的惊讶。 “不愿意?” 水行时声音倏地冷了下来,他审视着怀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少年,终于露出了内里的恶意。 “你是我的。” 他再次说起这句话,占有欲满满地低下头和云栖迟鼻尖对鼻尖,水蓝色的眼眸中写满了认真。 云栖迟抿唇一笑,像是讨好似的凑上去蹭了蹭对方的脸颊,在情绪外露的前一秒闭上了眼睛。 “没有,只是太突然了,有些惊讶。” 他干脆把脸埋进了水行时的怀里,嗅着对方身上冷冷淡淡的味道,尽管恨不得把对方给千刀万剐,但还是放柔了声音。 “我第一次和别人这么亲近,有点不适应。” “小骗子。” 水行时轻哼了一声,抬手摸着他柔顺的长发,心里回想着前些天和小孩子的亲近,顿时对对方撒谎的态度产生了些许的不满。 “嗯?” 云栖迟作无辜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吗?他低下头,假装委屈,实则在心里暗自腹议着水行时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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