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水行时斩钉截铁地回答着他,语气没有一丝犹豫,仿佛这件事很正常,根本不值得怀疑似的。 听完他的话后,云栖迟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自恋了,这番话不管怎么听都有些奇怪。 “我……” 他刚开口,水行时漂亮的手指就搭在了他的衣领处,竟然比白衣更加雪白。 云栖迟眉头一跳,迅速地抬手按住了衣领,不小心也把对方的手指给按在了锁骨上。 “国师大人,这样不合体统。”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来,抬眸怯怯地看着水行时的水蓝色眼眸,说道,“您还是放开我吧。” 水行时低头,长发从肩头滑落,微凉的发丝落在了云栖迟脸上。 万千水蓝色发丝垂下,如同精心制成的牢笼一般,不留余地地把漂亮精致的少年禁锢在这一方天地。 “你在害怕?” 水行时的手指被按在了凸起的锁骨和细嫩的掌心之间,若无其事地动了动指尖,轻轻地勾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没有。” “你有。” “……放开我。” 水行时:“没人敢说你,不用怕。”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栖迟眉头轻蹙,因为还坐在一边,上半身却趴在对方怀里,所以腰肢下塌,已经隐隐有些发疼。 “不换也行。”水行时终于分开了他,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与纵容。 “回去洗干净。” 云栖迟咬紧了后槽牙,他脸上带笑,在心里把这个回答问题驴唇不对马嘴的人给骂得狗血淋头。 “贸然去国师府,父皇知道了恐怕会不满的。” “他不敢。” 水行时轻嗤一声,凉薄的眼神落在了云栖迟的腰间。 “抱歉,玉牌……丢了。” 云栖迟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可怜,整个人对身形高大的水行时来说有些小,刚好可以嵌在怀里。 “不过是一个小物件,没什么。” 水行时说道,然后顿了一下。 云栖迟正低着头,突然安静之后心猛地一跳,以为对方下一秒要做什么。 蓦地,一个捎带着重量的东西落在了他的头顶。 “换个东西。” 水行时摘下来了一直缠在发间的水蓝色晶石发链,轻轻地放在了云栖迟的头顶。 他松开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番,觉得这样不太顺眼,于是又伸手把发链取了下来。 云栖迟因为他这个动作心脏一下剧烈的跳动,一下放松地呼气。 但水行时好像非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东西才会满意一般,弯腰把发链缠在了他的腰上。 云栖迟的腰纤细,水行时的发链对他而言,刚好可以环上一圈。仿佛一根锁链一般,紧紧地把人禁锢在里面。 这种感觉让云栖迟很不满,但也无法拒绝。国师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差别太大了,对方哪怕要杀了他,也不过是动动嘴的功夫。 水行时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所做的这些动作有多么的暧昧,或许他意识到了,只是觉得没什么关系。 他满意地看着沾染了自己气息的东西在云栖迟身上,形状姣好的薄唇微微勾起。 云栖迟根本不知道在对方心里自己是他的所有物,只是觉得传闻中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太过一意孤行。 国师府并不在城里,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城门口的守卫看到马车外面挂着的木片,连问都没有问,直接打开了城门放他们离开了。 云栖迟不动声色地抬眸扫了一眼,心里似乎有了什么打算。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风声和马蹄声。车厢里,云栖迟闭口不言,水行时也闭着眼睛没说话。 他的五官很优越,云栖迟根本挑不出来缺点,就像是最令人满意的建模一般,无关性别,只要见到就会心头一跳。 水行时的感觉很强,他自然察觉到了对方在看他,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 对于自己的人,他总是有着很大的纵容和耐心。 云栖迟膝盖上面还放着水行时的外衫,已经沾染上了他的气息和体温。 没穿外衫的水行时,优越的身材一览无余。就连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云栖迟都有些艳羡。 宽肩窄腰,被衣服遮盖住的胳膊隐隐可以看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一看就饱含着力量。 国师府在深山之中,与其说是府邸,不如说是一座宫殿。巍峨且古朴,大气且神秘。 四角飞檐上挂着青铜铃铛,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宫殿占据了整个山头,向上望去,还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座高塔,塔尖闪着一丝光亮。 云渐燃不会说些什么吗?竟然可以容忍一个臣子住在宫殿里,而且看起来比皇宫还要好。 云栖迟心里这么想着,但表面上还是装出来了一副惊讶的样子,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愕然和好奇。 水行时下了马车,站在了他的身边。飘逸的蓝衣在夜风中轻荡,像翻滚的海浪,又像是层层云雾。 第一次见到水行时的时候,对方正坐在椅子上,刚才对方又没有下车。直到现在他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云栖迟才愕然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了这么多。 岂不是比顾尽时还要高? 原主营养不良,身高并没有那么出色,顾尽时比他高了快一个头,而水行时竟然比他高了一头? 察觉到他的目光,水行时转头垂眸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云栖迟迅速地移开目光,直视着前方紧闭着的巍峨大门。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并且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前走。 水行时:“你太瘦了。” “我……” 云栖迟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对方就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要吃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的云栖迟无奈极了,只好随口说了一些喜欢吃的东西。 水行时不知道为什么体温很低,云栖迟能够感觉到对方微凉的掌心上带了一些细细的茧子,摩挲着他的手腕内侧,有些酥麻。 “大人。” 云栖迟发觉对方在照顾自己的行走速度:“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侧过头抬眸看着在夜色中面容俊美的水行时,半真半假地问道,眼中适当地流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水行时没回头看他,只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 他有些不太明白,难道对自己的人好还需要理由吗? 这个孩子明明落进了他的怀里,难道想要逃离? 许久没有出世的国师大人第一次产生了一丝疑惑。水蓝色的眼眸凝望着远处的塔尖,剑眉微蹙,仿佛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一般。 水行时握着云栖迟手腕的手一松,然后无比熟练地下滑,直到握住了对方手指纤细的手。 “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情节,水滴是攻。现实中遇到这种男的就快跑!普信男不要随便信!独美!做自强美丽女人!
第16章 十六滴水 “???” 这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云栖迟微微睁大了眼睛,猛地侧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水行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一番。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放轻了声音,试探地问道,并且搜罗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十分确定之前并没有见过国师。 不知道是不是被水行时那番话给震惊到,云栖迟诧异的目光有些明显。 “什么误会?” 水行时把他怀里抱着的外衫递给了迎上来的侍女,牵着他往里面走。 明明是深冬,但国师府一片欣欣向荣、春意盎然的样子。无数喊不上名字来的鲜花拥挤着开放,探出了石栏。一道潺潺的流水顺着假山缓缓流下,清脆悦耳。 国师府很大,但人很少。除了之前见过的那个白衣管事之外,就只有三四个小厮和侍女。 水行时的冰凉指尖染上了云栖迟的体温,不由分说地把人拉到了大殿上。 高达三米的大门整扇都是檀木制成,上面雕刻着花鸟鱼虫,门上开了扇窗,做成了半圆形的镂空状。 外面的侍女只站到了距离大门三米之外的地方,没人敢往里走一步。 云栖迟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握着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抬眸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还没进大殿,潺潺流水声就已经从殿内传了出来。 竟然在室内装修假山流水吗? 云栖迟谨慎地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假装乖巧地往里面走。 推开一扇扇檀木雕花门,越过了道道珠帘,一间陈设简朴的卧室展现在眼前。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宽大的卧榻,旁边放了一张矮桌,上面还放着翻看了一半的书籍。 一扇水墨绘山河的屏风隔开了内室,透过屏风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垂纱的雕花大床。 淡淡的水汽弥漫,云栖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感觉有些奇怪,房间里这么潮湿吗?明明很干净,但怎么感觉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水行时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告诉云栖迟自己的事情,反而是拉着四处张望的人坐在了榻上。 “大人?” “坐好。” 水行时坐在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一根青玉制成的毛笔,水蓝色的长发垂在身后,一直蜿蜒到了地面。 他看了面容昳丽的云栖迟一眼,然后展开了一张雪白的宣纸。 “您是要给我画像吗?” 云栖迟乖乖地坐在水行时的对面,眼神在对方低下头研墨的时候变得格外幽深,仿佛是在算计着什么似的。 对方的东西一看就是极品,墨迹清晰,研磨时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嗯。”水行时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礼物我收到了,很满意。” 云栖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说的礼物是什么,但表面上垂眸温软一笑:“您喜欢就好,不过是一件小玩意。” 他说完之后眸光一转:“只是我没有那么珍贵的东西,只好亲自画好图样命人去雕刻了。” “聊表心意。” 最后的尾音变得极轻,又带着些许的绵长,像是柔软的轻纱缓缓地扫过脸颊一般。 水行时研墨的动作一顿,然后抬眸看向对面浅笑嫣然的云栖迟。 “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但云栖迟还是低下头羞涩一笑,眉眼弯弯,整个人看起来让人舒适不已。 水行时提笔渐渐地在宣纸上勾勒出云栖迟的轮廓,不过寥寥几笔,形神具备。 笔墨擦过宣纸的声音很催眠,不知道殿内燃了什么香,很好闻,浅淡的味道,既不熏人,攻击性也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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