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栖迟紧蹙的眉头,凝晚安慰道:“殿下倒也不必这么担忧,国师府向来没几个人可以进去,或许我们的礼物送不进去。” 云栖迟也想这么做,但对方已经把贴身玉牌给了自己,这时候再用这个理由就不太好了。 “库房里是不是还有一块玉?” 凝晚想了想,恍然大悟:“殿下是说前些天皇上送来的那块吗?” “对。”云栖迟提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你把那块玉先取来吧。” “是。” 云栖迟说的那块玉水头很好,入手微热滑腻。这不足为奇,特别的是那块玉的颜色,泛着淡淡的蓝,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了一双眼眸。 凝晚把玉从库房拿了过来,云栖迟刚好停笔,拿起墨迹还没干的画吹了吹。 “你找个工艺好一点的雕刻师父,把这块玉雕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刚画好的图案递给了凝晚。 凝晚低头一看,雪白的宣纸上画着一朵海棠花,花朵上面还缠绕着某种看起来有些陌生的花纹。 “整块玉都雕成海棠的样子吧。”云栖迟想了想,脑海里对方长发中缠绕的水晶发链更加深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沉默……开学前我也是日六轻轻松松的人,现在怎么了?!(暴跳如雷)
第12章 十二滴水 听说国师的年纪很大,自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深居简出了。因为见过他真容的人太少,外界都以为国师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云栖迟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还有些惊讶,毕竟眼前的国师太年轻了,而且发色和瞳色不似常人,有些诡谲。 原著里对水行时的着墨并不多,只有寥寥几笔,以至于现在云栖迟根本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什么都不了解对方。 那块玉牌他还挂在腰间,和之前的那个吊坠悬挂在了一起。走动时玉牌和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吊坠相互碰撞,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云栖迟选择把这两样东西带在身上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国师的青睐而诚惶诚恐,而是想要凭此来保护自己。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挺好用。至少之前对他看不顺眼的人只敢在背地里痛骂他,而不敢到他面前这么说。 国师把通行国师府的贴身玉牌送给了七皇子,这件事不出一日就传遍了京城。 市井百姓只是在凑热闹,猜测这位鲜有耳闻的七皇子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但已经站了对的大臣们就不这么想了,他们纷纷紧张了起来。 不只是太子想要拉拢国师,三皇子云落鞍这边也是如此。 国师虽然很少参与政事,但掌握着极高的话语权。再加上一些君权神授的传统,几乎是可以左右皇位。 一些原本根本不在意云栖迟的人,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开始打听起他的事迹,唯恐他成为这场皇位之争的黑马。 这些事情云栖迟自然也想到了,他要的就是现在这个效果。让那些权势比他高的人不敢轻易地动他。 再过几天就是原著中的一个重要剧情点,许少幽受韩挽梦的邀请参加了元宵灯会,却不小心和众人走散。 他不久前得到了皇上重用,看他不顺眼的人就派人来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被迟到而来的顾尽时撞见,英雄救美,关系就这样进了一步。 这种结果自然不是云栖迟想要看到的,主角攻受之间关系的加深对他现在的处境并没有什么好处。 就当云栖迟在思考怎么去参加韩挽梦的元宵灯会的时候,许久不见的云落鞍再次来到了风致殿。 “三哥。” 云栖迟正坐在窗前看书,看到云落鞍来了之后言笑晏晏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茶香氤氲,水汽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了他的眼神。 “听说你最近一直待在房间里,根本不出门?”云落鞍抬手揽住了他消瘦的肩膀,笑道,“岂不是要闷死了?” 云栖迟被他结实有力的胳膊拥在了怀里,语气无奈,眼神平淡:“我不待在房间里,又能有什么地方去呢?” 他语气落寞,又带着些许的勉强,说完之后还轻声笑了一下,仿佛是不想让云落鞍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 “三哥这不就来带你玩儿了吗?” 云落鞍声音带着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了一下他柔顺的长发。 “那三哥要带我去哪里呢?” “泛音过几天要办一个元宵灯会。”云落鞍松开了压在云栖迟肩膀上的胳膊,“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若不是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并没有见过面,云栖迟就要怀疑对方提前和他互通了想法。 这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这……”云栖迟黛眉轻蹙,神色有些犹豫,“我去的话,没关系吗?” “能有什么关系?” 云落鞍掀起衣袍大刀阔斧地在他对方坐下,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消失了。 “你可是皇子,谁敢对你有意见?” 云栖迟无奈一笑:“三哥是在安慰我吗?” 他说完之后舒眉一笑,笑容里看不出一丝阴霾:“我都知道的,大家不说什么是因为忌惮国师大人。” 纤长的眼睫轻轻落下,在雪白的眼下汇聚了一小片阴影。 云落鞍手指间捏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晃着,此时他和传闻中喜怒不定的形象更加符合了。 “放心,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他的这番话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云栖迟忍不住怀疑他知道些什么内幕。 “那就多谢三哥了。” 白净漂亮的七皇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充满了笑意的眼睛像是春光揉碎在他眼波一般。 云落鞍轻笑一声,比白雪清风的许少幽更加恣意张狂,就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能把他压垮。 等送走了云落鞍,云栖迟乖巧的笑如云雾般消散。 他指尖绕着一缕水蓝色的穗子,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的沉思。 他看似在发呆,脑海里的原著剧情电影般一帧一帧地播放着,到一些细节的时候又像是被摁下了慢速键。 元宵当天,天色还没暗下来,三皇子府上的小厮就过来请云栖迟过去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衣,袖边镶了一圈浅蓝色的边,看上去有些素雅,但仔细看就能看出来衣料中随着光线而发光的银线。 云落鞍加冠的时候就从宫里搬了出去,但并没有得到封号。不少人猜测皇上是看好三皇子,所以才一直没有封王。 一辆四角悬挂着香囊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前,云栖迟刚走到马车前,垂着的车帘就被人挑了起来。 “三哥。” 雀跃的声音响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映入了云落鞍的眼眸之中。 云栖迟被扶着上了车,马车轮缓缓碾压着青石板路,哒哒的马蹄声也是那般清晰。 “这吊坠倒是和你相配。” “真的吗?”云栖迟嘴角微微上扬,却极力压制着笑意。 云落鞍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目光落在了他腰间挂着的珠子吊坠和玉牌上。 “小心一些,别丢了。” “放心吧,不会的。” 云栖迟透着粉意的指尖敲在玉牌上,发出一声轻响。 元宵灯会和京城里办的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参加的人不同罢了。 韩挽梦看到云栖迟的第一眼就皱了一下眉,但转脸就笑意盈盈地向他问好。 “堂哥。” “太子哥哥已经来了,就在里面和母亲说话。” 云落鞍:“既然如此,那我也去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着云栖迟的袖子往里面走。 长公主和泛音郡主的名头果然好用,一个普普通通的灯会来了不少人,侯门贵女、富家小姐,莺莺燕燕地聚在了花园。 各式各样的花灯照亮了整个花园,让人有些目接不暇,视线一转到别的地方,眼前就闪过点点光斑。 “三哥去吧。”云栖迟不好意思地抽出来了自己的袖子,抿唇一笑,“我在这里等你。” 云落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些不放心:“那你小心些,我去去就回。” 云栖迟乖巧地点点头,但对方前脚刚走,他就立刻步伐一转去了另一个地方。 原著中许少幽绕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虽然也在长公主府,但这个地方人烟稀少。 云栖迟在这里站了一炷香,连许少幽的影子都没见。 “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小径,心里揣着心事往回走。 许少幽没碰见,倒是看到了另一个主角——顾尽时。 对方看见他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礼貌一笑,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不远处就是喧闹的灯会,最后一盏花灯把花园分割成了阴暗两部分。 云栖迟抬脚刚要迈入灯火之中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啊。” 小孩子摔倒在地,像是不善言辞般独自站了起来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云栖迟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手往腰间一摸,果然,那个象征着国师身份的玉牌不见了踪影。 他不知道该说对方是聪明还是傻,唯一一个的玉牌就在他身上,就算偷走了又有什么用处? 总不能假扮他的人去国师府吧? 上下翩飞的眼睫一滞,嘴角扬起来了一抹笑意。 他看着小孩子跑开的方向,然后满脸紧张地追了上去。 长公主府很大,以至于空荡的地方很多。人都聚在了花园,少了一两个人根本没有能注意到。 这里人很少,根本不是长公主府应该有的情况,竟然只有廖廖几个巡逻的护卫。 云栖迟大概猜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步步迈进了对方的陷阱。 小兔子满脸无辜,一脚踏入了猎人的陷阱。 房门猛地关上,除了他的呼吸声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云栖迟摇摇头,脚下一迈,侧头躲过了从身后刺过来的匕首。 寒光乍现,看似柔柔弱弱的兔子也会咬人。 他一脚踹到了对方的膝盖,仰面躲过正面袭来的寒光,手腕一转就夺过来了那把匕首。 “许少幽!去死吧!” 这是认错人了? 云栖迟手腕一转,锋利的匕首擦着对方的衣衫而过。 那人冷笑一声,袖子里蓦地翻出两只短剑,上下呼应着冲他而来。 手腕上的水滴蠢蠢欲动,云栖迟白衣翻飞,如同优雅的白鹤一般。 诡秘的身法让人捉摸不透,匕首终于刺入了对方胸口,鲜血瞬间涌出。 只是几个呼吸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地传来。 云栖迟嗤笑一声,手腕一转,握着匕首往自己胸口来了一到,然后握着匕首顿时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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