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裴言澈午膳赶过去时,小孩正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一下一下晃着腿,一旁伺候吃饭的下人捧着碗,饭菜都凉了也不见他吃一口。 “怎么了这是,人没多大,心事倒不少。” 裴言澈呼噜一下小孩子的头,拿起一旁的碗递给他:“赶紧吃饭。” 聿儿可不敢和他爹爹说上次他偷溜进偏院的事,不然他非得屁股开花不可。他瞧了眼手里的饭碗,仰起头对裴言澈撒娇。 “我想要爹爹喂我。” 无论是望向自己亮晶晶的眼神还是他古灵精怪的小模样都和他娘亲一个样。其实男孩子不应该这么娇惯着养,但裴言澈自己带着孩子,总是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好,爹爹喂你。” 裴言澈坐在一旁,聿儿顺势爬到他怀里坐着。一口一口地喂饭下去,碗很快见了底。 侍卫过来不知在裴言澈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男人双眼一眯,接着抱起聿儿将他交给嬷嬷,“去带世子午睡吧。” 说着往前院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薄纱的女子,此时正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跪在地上用手帕擦着脸,精致的妆容被眼泪晕开了点,一见裴言澈过来恨不得立马抱住他的腿,裴言澈倒是面无表情,身后跟着的侍卫见那女子冲上前,连忙过去把她架开。 “王爷、呜呜,奴家可算见着您了!” 裴言澈坐定,抬眸定定看了那女子两秒,薄唇轻启。 “你谁?” “……” 那女子一看裴言澈这样冷酷无情,登时哭闹起来,她双手捂上小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语气幽怨道:“王爷怎可这样戏耍奴家,那日在醉香坊您喝醉了非要拉着奴家进房,如今我有了王爷的骨肉,可您居然不认。” 那女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骨肉?” 明明是语气寻常的两个字,可却听得女人心脏骤停,一下止住了泪,呆愣愣地看向上方坐着的男人。 裴言澈百无聊赖的拄着脸看地上哭诉的女人,嗤笑一声。 “你是说你有了本王的孩子?” “我没听错吧。” 接二连三的话语怼得女人面色苍白,她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片刻之后眼神又变得坚毅,可声音却不复方才的嚣张。 “王爷这是不想认吗?” “没做过的事,本王为何要认?” 女人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裴言澈平日里贴身佩戴的那块。 “物证在此,当真是抵赖不得的。王爷那日天不亮就走了,可却落下了这个!” 裴言澈这时才正眼瞧了那玉佩几眼,示意手下呈上来。 “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被你偷了去。” 他在手里把玩着那枚玉佩,深如墨色的玉料确是上佳,可惜被这妓女贴身收着,留下了抹不去的风尘脂粉味。 啧,暴殄天物。 叹了口气,裴言澈手倏地一松,那枚价值连城的玉顺着掉落在地,砰一声摔个粉碎。 女人似乎是没想过裴言澈会无赖至此,眼睁睁瞧着物证没了,她只得拼死一搏,于是大声喊道:“王爷一个月前有没有在醉香坊饮酒,醒后又有没有在我房间,你心里一清二楚!” 裴言澈的确一清二楚。 上月京城权贵人家的公子哥在醉香坊开宴,他长久地在府里照顾妻儿,这种场合已经许久不去了,只是这回实在是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裴言澈只好去应酬一番。 后半夜大家都喝多了,裴言澈久未饮酒,外加上江席玉的病让他心气郁结,顺势多喝了几杯。 他确是喝多了,生怕自己此时回府发酒疯惊扰江席玉,裴言澈让属下给他找了间上房,准备过几个时辰酒醒之后再回府。可当他悠悠转醒时,床上却多了个赤裸的女人。那女人身上的熏香闻得他脑仁疼,裴言澈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世家子弟多此一举,于是推开女人自顾自地穿好衣服打道回府。 结果没想到留了个祸害。 “你既问我心里是否清楚,那本王也想问你,那夜我们究竟有没有做些什么,你心里不也门清吗?” 裴言澈的声音微微沙哑,漆黑如曜石的眼眸闪动着光泽,似笑非笑,虽是一副懒洋洋的态度,偏偏气势逼人,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嘶……”裴言澈仰头舒了一口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问道:“莫非你不知本王的隐疾?” 这话倒让那女子一愣,她错开与裴言澈对视的视线,语气慌乱道:“王爷何来什么隐疾,您那夜,龙、龙马精神,折腾了奴家一个时辰。” 听闻此言裴言澈一下笑开了,他盯着面前跪倒的女人,那眼神让她头皮发麻。 “本王对女人硬不起来。” 他这话说得毫不在意,女人视线余光瞥见裴言澈身后的侍卫,他们木着脸守在周围,哪怕是听到了如此的话也不动声色,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岗。 她实在没想到裴言澈口不择言,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胃里一阵翻涌,女人紧张得狠狠吞咽了下吐沫,僵硬的脸挤出一丝微笑,勉强道:“王爷怎好和奴家开这样的玩笑,桓王府从前又不是没有过侧妃,您其中一位侧妃可不就是女人吗。” 裴言澈闻言点点头,“是有女人,但是我没碰过她,毕竟我有见不得人的毛病。不过你似乎对我这王府里发生的事很清楚啊,那有没有人告诉你,我那位侧妃是如何死的?” “她是个蛇蝎心肠,骗我多年,不配为人。” 正说着裴言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般问女人,“你吃过鱼生吗?” 见地上的女人沉默不语,裴言澈自顾自继续说着: “我用小刀一点点片开她的肉,剖腹的时候她肠子流了一地,满地鲜血。” 欺骗他的下场就是这样,裴言澈轻笑了一声面向女人,“你也想变成那样吗?” 原本跪着的女人冷汗淋漓,瞬间失去力气一样瘫倒在地。 男人的话并没有因此停下,他的目光从女人身上扫过,眼神漠然像是在看什么死物。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怀的是我的骨肉,那又如何?我已有了王妃所出的世子,要你肚子里那个生父不明的庶子有何用?” “识趣点现在滚出王府我还能饶你一命,再这样闹下去惊动了我的王妃,你的下场会比鱼生还惨烈。” 裴言澈的脸带着一丝丝倦意,散漫地把玩着角桌上的茶杯,茶盖在他手中拿起又落下,击打出清脆的声响。 话到此时,女人却像步入穷巷的狗爆发出勇气,一口咬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王爷的种。 “我是妓子,王妃也是。怎么王爷只认他生的,却不认我肚子里这个!” 裴言澈脸上的表情迅速敛去,他的脸彻底垮下来,目光冷冽如刀,偏冷的嗓音阴恻恻往下沉。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卡在这的,最近有点忙,实在写不动了(;′Д`) 老裴确实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第六十八章 【68】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女人眼神带着明显的惧意,说出的话却是胆大滔天,“王爷以为此事不为人知?殊不知别人私底下都是如何编排这些腌臜事的!” “说来听听。” “都传王爷喜欢劝妓子从良,就喜欢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言澈没绷住,笑声大得人心惊肉跳,女人更是一头雾水,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是你,不是本王的王妃。我娶他是因为我爱他,无论他是村里养猪的还是街头拾粪的,配我都绰绰有余。嫁我是委屈了他,只有我配不上他的份。” “旁人无论如何说这些烂事都传不进他的耳朵,不管是谁,见到王妃还不是要端端正正的跪下行礼再叫一声王妃?到底是谁耻辱啊。” ……是啊,谣言传得离谱,不少人对桓王妃言之凿凿说他是风尘地出来的烂货,只是话说得越难听,面上越恭敬。若王妃不是妓子也就罢了,怕就怕他曾经真的是个小倌,那这些自诩名门的大人物见到他还不是一样卑躬屈膝地行礼,这才是顶天的侮辱! “行了,玩笑开够了。”裴言澈的眸光落在女人瑟瑟发抖的身躯上,眉角轻轻一压,飞快地闪过一丝冷淡的杀意。他环顾周围守着的侍卫,语气满是讥诮。 “说罢,这里面哪个是你的情郎?” 女人一怔,呆傻地抬起头来。 “对府里的事了如指掌,又能在醉香坊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我屋里,这事也只有我身边的人能做出来。给你三秒,说实话。”裴言澈寒声道。 女人心虚得眼珠子止不住的转,她四肢并用爬到裴言澈腿边抱着他的靴子摇晃着,声声呜咽:“王爷,奴家肚子里真的是您的骨肉,是奴家鬼迷心窍攀附权贵,但请您看在这孩子的份上饶过奴家吧,您把这孩子留下,也可与世子作伴啊!” 她趴在地上歪斜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不自觉心疼,只有被他苦苦哀求的男人冷着张脸,隐隐皱起的眉头彰显着厌烦与不耐。 见女人冥顽不灵,裴言澈也不多言,只微微抬手,为首候着的管家就带了几个人进来,每个粗使手里都拿厚着重的木板,女人的脸色唰地白了,紧张挣扎着,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木板一下子狠狠楔到后腰上,登时瘫倒在地,身体如秋后落叶一般坠到地上。一阵干脆利落的拍打声后,女人口唇殷红,身下涌出一股股刺眼的颜色,瞪着眼睛大口喘着气,一呼一吸间呕出大口的血。 不过几个眨眼间的时间女人就已经被处理了,周围围着的侍卫中有人发出一声哀呼,只见一个年轻侍卫嘴里喊着“青娘”,接着跌跌撞撞奔向中央奄奄一息的女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哭嚎。 裴言澈走至两人身边,冷冷睨了一眼道:“你比我想的还要胆小。” 他原本还以为这突然出现的妓女是不是身后隐藏着什么阴谋,直到他看见一旁守着的侍卫里有个不停地偷瞄青娘,握得发白的拳头攥了又松,显然是知道内情的样子。 不过是个莽撞的无能男人自以为了解裴言澈不为人知的癖好,又见他对世子那样好,以为他很在乎自己的血脉,所以才联合已有身孕的相好来了这么一出戏,美名其曰为两人的未来搏一把。 结果呢,出头的只有女人,简直蠢透了。 裴言澈甩了甩袖子从两人身边路过,管家跟在他身后,只听裴言澈淡淡道:“男人一并杀了送去乱葬岗,我今日发发善心,就当给他们一家三口留个全尸,地府团聚去吧。” 江席玉躲在门后,吓得双腿发软,在看见裴言澈走过来前连忙扶着墙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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