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又是一扇奇特的门,为何说奇特呢,因为那门竟是由一层水一样的轻纱幻成的,光滑剔透,轻纱上还似有水在缓缓流动,依旧是瑰艳的紫色,波光粼粼,折射着淡淡的光华。 除此之外,门上还雕刻着些仙家的浮云图,浮云随着轻纱流动,竟像是真的一般,神奇非常。 洛长颜一路走来,神色从容不变,等他将手放到门上的瞬间,所有流动在轻纱上的晶莹液体都疯了般朝他的手聚拢过来,看着似要把他的手吞噬殆尽。 玄力的紫光缓缓在手下绽放,那些疯涌过来的液体接触到紫光的瞬间立马四散开,像被烫到了一样,手下的门立时破开一个洞,渐渐扩大,轻纱液体朝边上涌,最后在中间便留出了一个足以够人通行的大洞,洛长颜提步进去。 就在他进去不久,门上的轻纱液体又缓缓聚拢,将门重新缝合,不见一点缝隙。 门后的景象截然不同,一眼望去,令人瞠目。 这是一个四方大殿,殿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玉雕图文,地板上有玉石白毯铺地。 那雕刻的图上全皆是一人,有赤身裸体的,有绯眼迷离的,有身姿玉立,持剑飞身的,亦有灯下观书,棠下轻笑的,更甚的还有云雨过后眼角柔软楚楚可怜的。 从幼时到青年,眉目也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小时候是粉雕玉琢,长大后是清冷出尘。 这画的内容也极富变化层次,从只敢画出背影,小心翼翼,到后来细细雕琢他榻上艳丽之色,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露骨病态。 除了图画,那墙壁上的字所写内容,也皆是关于一个人:苏闵冬。 比如正中那幅图,便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小少年,笑意温软的站在一树海棠花下,手中执一卷书,双眼如嵌星辰,清澈的倒映着另一个站在廊下,灰扑扑的孩子。 图下便有一行字,写的是:天启三年七月十六,海棠花下,初见。 右边第三幅,图上是一个俊美如谪仙的少年,满眼情迷意乱的躺在红纱千丈中,身上衣衫褪去一半,白玉无暇的皮肤上布满暧昧青紫的痕迹,红唇微张,正被另一人压在身下,十指相扣,共赴巫山云雨。 图下上书一行字:天启十年,红鸾宫,千魅蛊,初识云雨,君,甚美! …… 大殿中央轻纱垂地,围在一张宽大床榻四面,床头四角皆镶嵌着一根长长的锁链,床头柜前放着一个玉盒,盒子精致异常,却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床榻四周各置一汪温池,池水颜色各异,有紫有蓝,还有红色和透明的,池水中盛开着朵朵妖异晶莹的花,美丽又蛊惑人心。 洛长颜站在原地,认真仔细的扫视一圈所有的图画,然后眼底含笑,挥手打出一道玄力在一面墙上细致雕画。 不一会儿便又画出了一幅旖旎香艳的画面,画面上的主人正是昨晚被他压在身下的闵冬,他乖顺的闭着眼,红衣褪去,艳丽而绯糜。 画完后洛长颜走上前,神色痴迷的用手轻轻抚摸画良久,才在画下落上一行字迹: 天启十七年,冬月初三,东宫卧仙楼,再赴巫山云雨。 … 做完一切,洛长颜轻叹一口气,捂着躁动的心口,嗓音微微低哑轻叹:“闵冬,到底何时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呢……真想将你关进来,永远也别想跑。” …
第7章 皇叔 洛长颜每夜都要跟闵冬歇在一张床上。 闵冬居于东宫卧仙楼中,那楼是一年前洛长颜刚差人建好的,楼宇华丽精致,砌白玉挂琉璃,燃的是美人香,铺的是羊毛汉白玉。 奢华富丽,精贵玲珑,可见住在其中的人是何其的受宠。 然而单就“受宠”二字,听来就让闵冬觉得刺耳,他又不是洛长颜的什么宠妃,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为什么要冲着另外一个男人求宠呢? 洛长颜是把他当禁脔,将他囚禁在这座恶心华丽的牢笼,囚着他,强行剥夺他的自由,禁锢他一身傲骨。 他心里并不觉得高兴,只有恨意和失望。 天启三年,洛氏陵国同苏氏明国大战,陵国战败,送一质子前往明国求和。 那时洛长颜才十一岁,便被洛皇以质子身份送到明国来自生自灭,彼时他身旁连个依靠保护的人都没有。 闵冬初见他时,他一身灰衣,身材瘦弱,面容生得稚嫩精致,却因为不爱笑,眉眼显得很阴郁。 因为性格沉闷不言语,又是敌国送过来可以任由欺负的质子,他在明国很快就成为了被人欺辱的对象。 其中欺辱他的人以闵冬的堂兄苏逐歧为首,那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年纪稍长闵冬几岁,房里的通房美妾却已经不可计数。 苏逐歧男女不忌,见到洛长颜的第一面就想把人掳去府中当娈童,但却在掳人的途中被洛长颜削下了一根小指,于是大怒,扬言一定要让洛长颜死在他胯下。 不过他没能如愿,被路过的闵冬拦下了,拦人时,闵冬又差人尽快去给皇叔苏志送信,洛长颜是质子,能欺负,但也不能轻易把人这样弄死,苏志知道顾全大局,收到信后便来拦下苏逐歧。 这事也就这样过了,但苏逐歧被削了一根小指,从此也记恨上了洛长颜,对他报复欺辱更甚。 而闵冬也是在那时候跟洛长颜慢慢亲近起来的,往后有人欺辱他,闵冬便在暗地里帮护着,让他不至于过得太举步维艰。 于是就这样,二人成了朋友。 后来洛长颜从天玄宗结师,洛氏皇族便说要接洛长颜回去,明国这边同意了,却送了个冒牌货去,被陵国识破。 于是两国又起战争,这次战败的却成了明国,于是明国只好灰溜溜写帖求和,送灵矿,割城池,答应把洛长颜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陵国却说信不过,要亲自差人来接,明国只得同意。 这事隔得时间不长,就在半年前,闵冬知道洛氏皇族要来接洛长颜回国时,也十分替他高兴,亲自约他出来喝酒践行,顺便也请他留下喝自己一杯喜酒再走不迟。 是的,那时闵冬也正好被赐婚庄家女儿,不日便要举行婚礼。 他本以为告诉洛长颜这个消息他也当会替自己高兴祝福,但洛长颜却只是神色一沉,面上不见喜色,反而有些古怪,连点头同意都有些勉强似的。 闵冬顾着高兴,就没在意他的变化,谁知就在他大婚之日,洛长颜却忽然带一军队出现,将他从婚礼上掳走,接着强行带到陵国囚禁在这深宫里。 起初闵冬还会劝他,让他清醒,但自从见识到洛长颜疯子一样的一面后,他就彻底放弃了。 洛长颜不顾他的反对,强行占有他,将他当成禁脔一般对待,日日折辱,还恬不知耻的口口声声说着爱,他所谓的爱,就算说的再真挚,闵冬也只觉得恶心,屈辱! 太绝望了。 想到自己还未进门的妻子,想到从前真心待他洛长颜的种种,闵冬心里的郁气和怒意就难以遏制。 像活吞了一只苍蝇那样恶心。 他不知道日后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又该怎么走出这段阴影? 他如今一想到那个温婉柔和的女子,心里就堵的发慌,他知道,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做到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是自己误了她。 而这一切的祸根,都是洛长颜。 如果当初不心怀恻隐,把洛长颜这个畜生当成挚友,那现在会不会就没有这些事? 闵冬绝望的想。 —— 洛长颜进卧仙楼时,那床上隔着轻纱侧躺的人似乎已经睡去,没了动静。 他掀开一面轻纱,轻轻唤一声:“闵冬。” 闵冬背对着他,一声不出,闭眼皱眉。 洛长颜自然知道他在装睡,也不拆穿,自顾褪下衣衫便上床将人搂进怀里,盖上被子,抬手,灭灯,闭上眼,只余满室寂静。 洛长颜不知道的是,他灭灯之后,怀里,一双黑色的眼睛却悄然睁开死死的盯着他一会儿,又慢慢合上。 接着便是一夜无话到天亮。 —— 最近朝中忙着冬日的诸星宴,这是九川每三年便要举办一回的盛宴,六宗朝聚,各国开宴,将所有有才的天之骄子聚拢争夺魁首。 无论何人,只要夺魁便能飞鸿腾达,受到各国的招揽优待。 说白了就是六宗派出自家优秀的弟子,炫耀一番本家的实力,顺便在各国谋个好差事,为宗门争光。 自然,其中也不乏有些无宗无派之士,受到德高望重的前辈举荐也能来参加诸星宴,若得魁首,便前途无限。 但这,都是武魁。 诸星宴的魁首其实设有二人,一人文才魁首,一人武才魁首。 武魁自然大多数是宗门弟子来参加,文魁就没那么多讲究,但凡是读书科榜上有名的才子,都可以参加。 本来今年的诸星宴该轮到苏氏皇族举办的,但由于苏氏皇族半年前跟洛氏皇族大战了一场,元气还没恢复,于是就把这事推了。 其他两国商议下来,觉得这事也跟洛氏皇族有点关系,便理所当然的把这事归到了洛氏皇族的头上。 洛长颜这几日就忙着布置宴会的场地,洛氏皇族的皇帝老了,也没了年轻时的雷霆手段,做事多少有了些惫懒,有些事情自己懒得去做,就丢给底下的人去做。 尤其是洛长颜这个太子首当其冲,皇帝还美名其曰是在锻炼太子的能力。 因为诸星宴,洛长颜这些日子回来的晚,闵冬便乐得自在,没有那人时时刻刻的黏着,他饭都多吃了几碗。 这样难得的自在日子过了几天,一天夜里,闵冬正卧在美人榻上看书,忽然听到窗口边传来一个声音,似乎有人从外面翻了进来。 闵冬收了书,起身下榻过去查看。 按理说东宫如此严的把守,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敢大胆的闯进来吧,况且这卧仙楼还有洛长颜特意安排的暗卫,除非玄力强悍武功高强,否则怎么能不惊动那些暗卫就轻松的翻进来? 他满眼警惕的走到窗边,见到一个受伤很重的黑衣男人气息奄奄的躺在哪里,头发凌乱,面容狼狈,手中死死握着半截断了的黑色玄剑。 当看清那人脸时,闵冬却脸色大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皇叔苏志,于是他急忙上前去扶人。 惊异叫道:“皇叔,你怎么在这里?” 苏志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苏闵冬,眼神一动,终于放下了紧握的玄剑,气息微弱的道:“闵冬,我终于找到你了。” 闵冬忙道:“皇叔你先别说话,我扶你去榻上,再给你找点疗伤的丹药。” ———— 此章不收费,所以就借用正文来补充一个Bug!! 由于作者知识水平较低,这个常识也是今天刷小红书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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