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伯虽然对姑姑也有那么几分兄妹之情,但比起那点情谊,他倒是更爱自己。姑姑还未出阁的时候,就没少被大嫂刁难,大伯一开始还替姑姑说话,可时间长了就不管了。不仅如此他还跟大伯娘策划过一场好戏,差点让姑姑嫁给了一个徒有家财,但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废物。”羽谯越说就越看不起一家都是奇葩的大伯。 颜月肃也想起来这事了,“若不是奶奶避开媒婆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姑姑说不定这辈子就毁了,大伯和大伯娘却因此记恨上了姑姑?” “嗯,他觉得是姑姑故意在下他的面子,实际上是他在人家的赌坊赌输了一大笔钱,人家要他要么还钱,要么让姑姑嫁给他。而且还承诺若是大伯能让姑姑跟他结婚,还会给大伯一大笔媒人钱。” 羽谯说到这儿,撇着嘴一脸嘲讽,“茜姑姑当年可是咱们鹤归县排得上号的美人,县里来提亲的媒人都快把咱家的门槛给踏破了,就县太爷家的公子都十分钟意姑姑,如果不是县长夫人不同意娶一个商籍女子入门,怕是咱家早就成‘皇亲国戚’了。哪轮得到大伯替茜姑姑擅作主张?”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颜月肃吹了吹刚刚写好的书信,“放着兄友弟恭的好日子不过,偏要给自己折腾的一家子都不待见,也难怪羽明诚是那副德行。” “以前还有些可惜羽明顺那时候掉冰水里起高烧给自己烧傻了,现在我却觉得都是报应。”羽谯冷笑一声,“仗着自己是个傻子成日里嚣张跋扈,净干些下流的勾当,即便傻了也跟他弟一样,是个天生的坏种。”
第十一章 收小厮 颜月肃放下笔,看见羽谯正挠自己手心里开始结痂的伤口,朝他那只欠手拍了一巴掌,用眼神威胁了一下才说:“小叔叔一门心思守着他那小医馆和哑巴叔郎,怎么就能跟你掺和到一起去?”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家,那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就大伯那个性子,除了知道讨好爷爷奶奶,就没人是他不能得罪的。”羽谯捏起桌子上果盘里的一个花生,剥了塞给颜月肃一颗,剩下的才吊儿郎当的扔到自己嘴里。 “刚捡到小叔郎会儿啊,大伯嫌他是个哑巴处处不给好脸色。最后奶奶都同意他们的事了,就他死活不乐意,又看小叔郎有几分姿色,居然串通人牙子差点给人绑了卖了。” “嗯?还有这事?”颜月肃把晾干的信叠好塞进信封,又滴了蜡封口,才问,“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羽谯神色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咳咳,这不是奶奶父亲总跟我叮嘱,‘家丑不可外扬’嘛,我可是个好人!要是被传出去家风不正,还怎么娶到你这么好的夫人啊!” “哦?那我就活该被你们蒙骗,进这个火坑吗?”颜月肃脸色十分不好,将信封往前一推,面无表情的看着羽谯。 这下羽谯笑不出来了,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这,啊这,嗯,对不住夫人!” 撩起衣摆单膝下跪,这一动作十分的行云流水,然后目光恳切的看着颜月肃,“我本来因为有这么个糟心的大伯,是不想成亲的,但是自从与你见了一面后,当天就去庙里请愿了,请求菩萨原谅我以前不愿成婚说的那些浑话,只愿能与你有那么一点夫夫缘分。” 颜月肃冷笑了一下,心知他是在胡说八道,却也没别的办法,孩子都生了也不能塞回去,这日子凑活着过吧,他还有仇没报呢。 “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颜月肃拿封好的信封给他,使了个眼色,羽谯立马就明白了,也不当自己刚刚的样子一回事,心知这是混过去了,拿着信封咧着嘴往外走。 “夫人放心,这事相公我一定给您办妥了。” 然而走出了这道门的羽谯,就收起了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端着一张脸显得十分的高贵,扫了一眼院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晾衣服的葛大姐被他那一眼看的浑身的皮一紧,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不自在,扯起脸皮小心翼翼的笑了笑。 直到羽谯出了院门她才嘟囔道:“这老爷行为处事真是气派,那眼神就不是平头老百姓能做出来的,怪不得大户人家的下人工钱都高,吓人啊,这主子是真的吓人。” 羽谯出门还没走两步,一个石子就直愣愣的朝他扔了过来,他一侧身就躲了过去,抬眼望去,那小叫花子正蹲在墙根上看他呢,手里还拿着几块石头。 看到那小叫花子脏兮兮的,所有人恨不得对他退避三舍绕道而行的模样,原本还想找一个专门送信的人将这封信送到大舅哥手里的羽谯,眼珠子转了转,顿时心生一计。 只见他脚步一转,走进了院子旁边的小巷里,朝小叫花子招了招手,小叫花子略有迟疑却也凑了过去。 然后就见两人蹲在墙角头对头的偷偷摸摸说话。 “我手上有件事,若是你能帮我办成了,我就把你收到我府上做个小厮,不但给工钱,还包吃包住,你——意下如何?” “虽然你确实有几个臭钱,但你也不至于这样骗我,我看起来有那么好骗吗?”小叫花子闻言直接往墙角一坐,撇着嘴一脸的不屑。 羽谯被他给气笑了,“骗你?你这种小叫花子有什么值得我骗的?你若是真有让我骗的本事,何至于在这镇子上当个讨饭的叫花子?” 说罢,还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神里尽是小叫花子行乞那么多年以来所熟知的那种鄙视。 “你!你——”小叫花子有些生气,可是他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羽谯的那种眼神才是一个正常人看到他的神态,最后只能无奈的倔强着说:“你少看不起人,我要是对你来说真的没用,你也不会来找我。还有!你还欠我一个月的肉包子呢,快去给我买!” “小东西嘴巴还挺厉害,走爷带你买烧鸡去。只不过吃了我的烧鸡,就得替我办事儿,你若是答应了,爷就给你买两个,让你吃一个拿一个,你若是不答应——那就只能去吃肉包子了,烧鸡是没有滴~”羽谯说完,站起来,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往前走。 小叫花子拿起自己的拐杖跟着他,却还在斗嘴,“答应给我的肉包子还没影呢,就又拿烧鸡来诓我,我才没那么好骗。” “我若是真的诓你,就不会让你昨天晚上在我那儿吃的肚子溜圆,却放任你一抹嘴就跑了的。爷要是想治你,自有千百种法子让你跑不掉。”羽谯偏头轻轻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以爷的身价,就是落了难,身上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件东西去当了,也是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钱,不是可怜你,你那点价值,爷还真看不上。” 这下小叫花子没搭话,他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真的傻,自然知道羽谯说的都是真的,要是碰上了脾气不好的,说不定他这会儿都挨打了,只不过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不服的。 “那,你的两只烧鸡,一只也不能少我的,还要请我吃一个月肉包子,让我当小厮包吃包住还给钱!” “你小子,还挺贪心的,行吧行吧,我答应了,小事而,若是事情办得漂亮,爷给你的好处可不止这些。”羽谯难得碰上这么个有意思的孩子也就不在意他的那点小心思了。 羽谯去酒楼买了两只烧鸡和六个拳头大的肉包子,出门之后走到一条隐秘的小巷,才将这些东西递给小叫花子。 那小叫花子看烧鸡看的眼睛都直了,拿过来就直接啃了一大口肉,狼吞虎咽的啃了半只烧鸡下肚,才掏出一个肉包子享受的咬了一大口。 而羽谯则一直等着他吃东西的动作慢下来,才开口道:“我要你帮我送封信。” “往哪儿送?给谁送?”小叫花子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肉包子,抹了抹泛着油光的嘴,小心谨慎的将剩下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破烂的快成布条的衣服里,而那么多东西,居然还真叫他给藏起来了。 “你需要进一趟县城,然后将这一封信亲手交给城西颜家的颜福明。”羽谯从袖口里掏出一封叠好的信,一脸严肃的叮嘱,“这一封信你不能给任何人,一定要亲手交到颜福安的手上,如果有人阻拦,你就让那人代为转告,说是山下有两个姓习的人,托你传个话。明白吗?” 小叫花子认真的点了点头,起身站起来打了一个又响又长的嗝,勃起笑容,露出黄黑的牙,拍了拍身上藏着烧鸡和肉包子的地方,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现在就去,早点帮你办成这事儿我也早点有个归处。” “嘿嘿嘿,真好,终于不用再当叫花子挨饿了。”小叫花子的开心的走路都蹦跶了起来。 羽谯回到家后将这件事一脸求夸的告诉了颜月肃,颜月肃不得已之下,只能怀里哄着小的,嘴上哄着大的。 “好好好,相公真棒,相公真聪明,这事交给小叫花子去做,更能防止有心人,相公真不愧是要做大事的人。” 虽然颜月肃夸的十分敷衍,但羽谯却明显对于这些话表现的十分受用。 大狗似的开心了一会儿后,他才奇怪的问颜月肃,“今天阳光正好,你怎么不把孩子抱给奶娘,自己去太阳下小憩一会儿呢?” 听见这话,正巧来找颜月肃问还有什么需要干的奶娘葛大姐急了,连忙解释道:“哎哟,我的老爷呀,这可不是我不干啊,是您家千金她认人呐。只要我抱着,不超过一刻她必哭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而夫人一抱,就立马老老实实的不哭也不闹。我就是干着急想干活,也只能给夫人打个下手啊。” “嗯?”羽谯显然有些不信。 颜月肃笑着晃了晃在他怀里装乖的小婴儿,“是真的,我都跟葛大姐试过好几次了,最长不超过一刻她就一定会哭,我一抱就立马不出声了,乖巧的紧。” “那怎么昨天我抱着的时候她不哭?”羽谯看着颜月肃怀里安安静静的女儿怎么也不相信她会这样。 葛大姐立马接话,“瞧您这话说的,您抱她她当然不会哭了,您可是咱家小姐的父亲,当父亲的跟孩子亲,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呵呵呵,你说的有道理。”羽谯被葛大姐说的有些开心,“那你以后就多仔细着点,别让夫人累着,好好做事,爷不会亏待你的。” “哎哎,那我先去把厨房收拾收拾,等王婶回来了,马上就能做饭,夫人还没出月子呢,得好好补补。”葛大姐着急忙慌的去厨房勤快去了。 羽谯接过孩子抱着,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颜月肃,夸道:“早些没注意,竟是这会儿才发现我夫人带着护额都能那么好看,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夫人,绝对是我前世修了大恩大德换来的。” 只可惜颜月肃现在有些累了,也不吃他这套,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吩咐道:“我现下身子乏的厉害,你等下陪我睡一会儿,暖暖被窝,我有点怕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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