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谯下来之后用肩膀撞着羽世铭往前走,“是啊是啊,快走吧,你怎么那么多话呀。” 最后他们能挤进去,还是托了羽世铭这个小胖子的福——因为他连体格子大劲儿也大,往前一挤,知道的不知道都会有人给他腾位置。 而此时的水瑶儿正跪在堂下哭哭啼啼的讲着羽明诚的计划,以及证据都在哪儿藏着,还从怀里掏出一沓纸,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从羽明诚嘴里掏出来的东西。 “奇怪了,以他的脾气,这会儿怎么没见嚷嚷呢?”羽世铭挠头疑惑发问。 颜月肃则是抿着微笑的替他指了指,“喏,在那儿呢。” 羽世铭定睛一看,瞬间吓了一个激灵,失声道:“我的天哪,怎么打成那样了,这嘴还能要吗?” 也不怪羽世铭如此震惊,因为羽明诚此时此刻的形象实在是太惨了。 那张嘴被打的血肉模糊鲜血直流,肉眼可见的羽明诚脸色是灰白的,两眼无光,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脸上沾的都是尘土。 就连跪在他旁边,脸色惨白的羽祥理嘴巴上也被打的红肿皲裂,有丝丝鲜血渗出。 只不过羽世铭这一嗓子也嚎叫的周围人都朝他们看过来,就连眼睛已经空洞的。羽明诚也被他吸引了过去,就只有羽祥理眼神呆滞,跟个木头人似的,好像什么都不能打扰他一样。 然而众人这一看不要紧,许多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嘶嘶声此起彼伏,颜月肃他们四人旁边瞬间空出了一大圈。 “天哪,看看这是谁!” “是啊是啊,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 “死而复生吗?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羽家前段时间难道不是给他们两个办的丧事吗?怎么……” “所以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呀?” “快看!他们脚下有影子,这是活人啊。” “不对啊,我前段时间眼睁睁看着羽家那个羽兴立抬着棺材,哎哎哎啊!就是他就是他,他还抱着排位呢。” “这怎么一转眼,死人也能复生吗?” “什么死人呀?这不明摆着没死吗?” “到底怎么回事呀,难道之前那抬棺的事是假的?” 众人议论纷纷,惊讶过后他们也逐渐明白了什么。 而看到他们两个的羽明诚,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惊恐的往他爹旁边挪,最后看着羽世铭跟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且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之后,他的恐惧全然转变为了愤怒,聪明如他已经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眼里浮现出滔天恨意,就算嘴巴被打的血肉模糊,不能发出声音,也要朝他们嘶吼,“呜呜!啊——唔唔唔!” 还企图掉头朝他们爬去,可惜被衙役毫不留情的拦了回去,被衙役打趴了的羽明诚,不敢有丝毫的造次,只能用填满了恨意与恶意的血红色的眼睛狠狠的瞪着颜月肃他们四人,不甘的用头砸地发出嘶吼。 “肃静!”堂上的县官大人已经被吵的不耐烦了,惊堂木啪的一落下,顿时四下一片寂静。 县官大人指着趴在地上依旧不安分地羽明诚严肃说道:“你若是再敢公然扰乱秩序,别怪本官不留情面,那二十大板非要打在你身上不成!” 此话一出羽明诚眼里的恨意与恶意顿时被巨大的恐惧给代替了,惊慌失措的摇着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第五十七章 代价 羽谯看见他这一副烂怂的样子,顿时冷笑一声,然后拉着颜月肃穿越人群,来到堂前撩起衣袍直挺挺的跪下深深的给县令磕了三个头。 跪拜在那里朗声道:“草民有冤,还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 堂上那国字脸细长眼睛的县令眼珠子转了转,唇边带了一丝丝笑意,语气却十分严肃道:“你就是有天大的冤情,也得等本大人断完这桩案子再说。” “启禀大人,草民夫夫之冤,正与此人有关。”颜月肃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指着已经不成人样的羽明诚。 羽明诚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扭动身躯,想要嘶吼却被站在他两旁的衙役用杀威棒架在了脑袋旁边,他的气焰霎时间被打消了下去,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不久前就因为顶撞县令被掌嘴五十,杖责五次,导致现在嘴被打的说不出来话,屁股也肿的一动就疼,看见那杀威棒怕的不行。 “若是本官没有记错,你应当是此人的哥夫吧?你们之间与他有着怎样的恩怨,可否说来与本官听听?”县令一脸正气的询问,实际上他早对这点事了熟于心了,只不过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启禀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颜月肃用带着哽咽的娇柔声音,作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将他们与羽世铭之间的恩怨缓缓道出。 而这些高门大户之间的密事,听得堂下众人一愣一愣的。 许多上了年纪的女人跟双儿纷纷对已经被打趴在地上的羽明诚,露出嫌弃及愤怒。 “呸!畜牲!” “就是就是,那个羽明诚太不是个东西了,要不是人家命大,指不定这会儿有冤,都不知道该往哪说呢。” “对,连个临产的双儿都不放过,要不是他们命大,可就是一尸两命了啊!” “我听说那羽家的现家主可就羽谯这一个孩子呢!” “对呀对呀,这不就是想让人断子绝孙吗?” “太恶毒了这人,他们还是兄弟呢,下手这么狠!我瞧着羽谯从前待他们也不错呀。” “都是利益惹的祸哟,看来这高门大户呀,日子也没那么自在,我说怎么最近瑜伽出来谈生意的人变了,原来是这样。” “谁说不是呢,本来快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结果不仅儿子孙子儿婿差点没了,就连那一条老命也差点搭上。” “这样的日子我可过不来,太吓人了。” 要不怎么说流言蜚语最摇人心呢,原本呆若木鸡的羽祥理听着听着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他的眼神空洞,意识涣散。先是举起胳膊朝县令那拜了两拜,然后疯疯癫癫的站起身来,朝衙门外面跑去。 原本站在一旁边的衙役本来想追过去拦住他,却被跟在县令身后的师爷抬手招了回来。 羽明诚则是一脸绝望地闭上了眼,痛苦的使劲用头撞着地面,他知道这一切都完了,然后就泄了劲儿,如同死尸一样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他还喘气儿站在他旁边的衙役还以为他真的去了呢。 “……若不是接着听说他犯了错,被大老爷压在堂下进行审问,草民还不敢出来见人呢。” 颜月肃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眼眶红红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为了他一旁的羽谯也红着眼,用力吸着吸鼻子压下自己的泪意,怜惜的晃了晃抱在怀中的婴孩。 而那个尚在襁褓中将将满月的婴孩更是激起了堂下众人的怜悯与同情,一边倒的替羽谯跟颜月肃说话。 看吧,我就说这两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县令给站在自己旁边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留着山羊胡的清瘦师爷回应他:还是厉害点好,这不就给老爷除了个心腹大患吗? 县令转念一想也是,若是这两人真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出了那一桩事就直接成了丧命的倒霉蛋,他可能也得在那胆大包天的羽明诚手上栽个跟头。 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介小小的商贾之人,居然敢跟旁人联合打一县县令职位的主意,虽然说是胆大包,计划粗莽,但也确有几分可行之处,阴沟翻船这事儿他也见过不少,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县令沉吟一会儿,缓声道来,“此事确实有悖人伦,说是谋财害命都不为过。兀那小儿,本官且问你……” 看着羽明诚那一副凄惨的模样,县令顿了顿才接着说:“本官都忘了你方才在堂上出言不逊的顶撞被掌嘴了,罢了,既然你不能说,那就让你堂哥来说吧。” 然后就跟羽谯问起话来。 原本还想挣扎一下的羽明诚,被那衙役的杀威棒一威胁,顿时萎靡了,他不甘的转头一看,居然在衙门门口看到了一群他熟悉的人。 羽景祥跟陶素芳,搀扶着他的祖母许老太君许玉仙,羽兴堂跟罗环环二人带着双生姊妹花站到了羽世铭的身后,羽兴立安苇儿带着昨日刚从府城回来的女儿,抱着刚会走的儿子,颜父颜母跟颜福安和甚少露面的颜蕊,也正一脸担忧地看着颜月肃。 就连他那个远嫁之后就没见几次的姑姑羽茜也带着儿子郑书博来了! 而在他们脸上,除了对自己的嫌恶之外,更多的却是对颜月肃羽谯他们一家的担忧与怜爱,此时此刻的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 羽明诚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破了一个大口子似的透着冷风,一副了然无望的表情,心如死灰。除了呼吸脉搏还在,这下他真的是没有一丝生气了。 而那边,县令突然话锋一转,叹息一下,“唉,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官也如是觉得,虽说你们是弟不恭,才导致的兄不友,可你们你们毕竟是……” 羽谯听见这话,眼神微眯,当即拜了下去,高声呼喊道:“草民愿拿出今岁经营所得的三成利,捐与朝廷,丰盈府库,用于青天大老爷造福百姓,只求老爷莫要心善替草民顾念旧情,草民愿意遵循朝廷律法,大义灭亲!”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就连颜家四口都十分震惊。 而颜月肃从羽谯怀里接过被吓到的孩子,一边摇晃哄拍一边泫然欲滴的哀求县令,“若是大人不嫌弃,草民也愿捐出娘家准备的三成嫁妆……” “使不得使不得!” 县令听到这话都有些慌了,开玩笑,要一个小双儿的嫁妆,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急忙清清嗓子,惊堂木一拍,一锤定音道:“既然羽家羽谯,有大义灭亲之志,含为本官解忧之心,那本官便依法办事,不再多言!” “羽家羽明诚及同伙,欲捏造不实陷害朝廷命官,妨碍监察使巡视,大逆不道,秋后问斩!” 红头令签上面写了个鲜红的斩字,落地之时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声大气,只听那县令又言,“羽明诚所犯,乃诛连之死罪,但念在其兄羽谯深明大义,大义灭亲,还有为官为民之善心,本官特许羽明诚一人做事一人担,不再牵连亲人亲族。然本官只特许此次,其同伙无此殊荣!退堂!” 惊堂木再次一响,惊醒了一众人,满堂响起的衙役们低沉呼喝声和杀威棒的震地感,更是让众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往后退去。 随着县令一众人压着好似一滩烂泥一般的羽明诚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才渐渐散去。 不是他们不想看颜家跟羽家的闹剧,而是怕他们若是因此惹了颜家跟羽家的不快,日子可能得不顺心许多,他们小门小户的还是不要去惹得那些家大业大的人不快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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