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计既生,他于是紧跟着就是出言威胁,“我告诉你,我段怀风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陆笃之,趁我现在还愿意跟你好言好语,你赶紧识相点答应跟我走,否则……” 陆笃之问,“否则怎样?” 段怀风冷冷一笑,旋即一个弯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陆笃之摆放在一旁的衣物给全数搂进了怀里,“呵呵,陆笃之,若是你还不愿意和我回扶风山,那你就给我光着身子去满山晃吧!” 陆笃之,“!!!” 陆笃之愕然失语:你所谓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竟指的是像牛郎偷织女衣裳那般偷抢我的衣裳么?!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出自《定心心经》
第40章 饲魔 陆笃之拿牛郎、啊不是、是拿小孩子一样的段怀风没有办法,只好干巴巴地说,“教主,请把衣裳还我。” 段怀风才不还他,“哼。” “……教主,请把衣裳还我。”陆笃之无奈道,“身无寸缕,毕竟不雅。” “你也知道不雅啊。”段怀风十分小人地说,“既然知道不雅,那你就答应我,和我一道回扶风山。” “你、你为何非要让我和你一道回扶风山呢?” “废话,你不跟我回扶风山,我们要怎么成亲啊!” 虽然陆笃之还没有开口答应他,但段怀风已经忍不住露出了妙计得逞的愉悦笑容了,“只要你乖乖答应跟我回扶风山成亲,我就把衣裳还你!” 正所谓月下看美人,美人熠生辉。 这小教主虽不是女子,但却生得朱唇粉面,艳逸瑰姿,此时不过是站在月下轻轻一笑,就美得如同海棠醉月,顾盼生辉。 陆笃之瞧得心口一跳,慌忙撇过眼去,不去看他。 然而陆笃之不去看段怀风,段怀风却偏偏弯着眼睛定定看他,“你为什么不看我?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陆笃之淡声道,“不想看。” 段怀风明白了,“原来你是不敢看我。” 陆笃之,“……” 段怀风见陆笃之突然不吭声了,便知道自己这是说中了,“你为何不敢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看,特别地想要抱上一抱?还特别地想要亲上一亲?哼,只要你跟我回扶风山成亲,我还不是随便任你抱随便任你亲!” 陆笃之见段怀风越说越不像话,刚想开口反驳说他没那么想,然而方一启唇,却见段怀风突然掩唇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陆笃之见段怀风咳着咳着指缝里就淌出了两道殷红鲜血,面色不由就变得有些难看。 他趁着段怀风掩唇咳嗽的功夫拿布巾快速擦干身体,接着,就轻而易举地从对方手中抽出了干净衣裳利落穿好。 待段怀风咳声止息,陆笃之这才开口问他,“要不要喝口水润喉?” 闻言,段怀风神情立时变得有些古怪。 他涩着因为咳嗽而变得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此处没茶没壶的,你莫不是叫我喝你的洗澡水?” 陆笃之,“……” 陆笃之沉默了长长一瞬,接着问他,“可还好?” “当然不好!我都咳血了!”段怀风抬手将唇上鲜血擦拭干净,惨白着面色说道,“你赶紧用你那不记事的脑子好好想一想,究竟是因为谁,我才动不动就咳血的?” 陆笃之没接他的话茬,只是道,“山上没有好大夫,我送你下山吧。” “呵,这么急着赶我下山,你是怕我赖上你吗?”段怀风盯着陆笃之的眼睛,阴阳怪气道,“你不是说你和我爹是故交么?你打伤了你故交的儿子,却想着直接把人送下山就算完?你都不用负责的?还是说,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陆笃之被段怀风这一迭声的问句给问得有点懵,索性直接问他,“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才算是负责?” 段怀风一听这话,当即就目露正色,一本正经地说道,“俗话说天下名医出江湖,江湖名医出魔教。我们扶风教里有天下第一名医,你将我送回扶风教,我便不追究你打伤我的事了。” “你先别打岔,先听我说完。”段怀风眼见陆笃之启唇欲语,直接提前截住了对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道,“别跟我说你不能离开问剑山的鬼话了,现在的山主是陆存真又不是你。再说了,你应该知道我被你重伤的消息,被你那‘好师弟’给大肆宣扬出去了吧?多亏了你和你的‘好师弟’,那些个武林正派,现在正磨刀霍霍、准备宰了我呢。我若是想要回到扶风教找神医疗伤,回教途中必然会遇到好几拨围杀堵截,你若是不护送我,我恐怕这一路就凶多吉少了。” 言罢,他见陆笃之一径沉默,不由闷闷地说,“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你竟连护送我回扶风教都不肯么?” 陆笃之见段怀风愁眉锁眼,怏怏不乐,忙张口解释道,“不是不肯。我只是怕你只是想趁机将我骗到扶风教里,好去同你成亲。” 他这一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段怀风当即被他给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天地良心,段怀风只是想要把这失忆棒槌给带到扶风山上,好让巫长老给他瞧瞧他这失忆之症还有没有得治,不成想,竟会被突然扣上了一顶居心叵测想要骗他成亲的大帽子。 “谁要骗你同我成亲了?!”段怀风气急败坏道,“你以为我很想和你成亲吗?!是你!是你以前一直哭着闹着、撒泼打滚、死皮赖脸地求我,我才勉强同意和你成亲的!” 陆笃之并不相信段怀风的话。 他就事论事道,“哭着闹着?撒泼打滚?还死皮赖脸地求你和我成亲?教主,别说我是失忆了,就算我是失智了,我也绝对做不出来此等事情。” 段怀风见陆笃之当下竟把话给说得如此笃定绝对,当即不由嗔目切齿,恨恨说道,“下山!” 待施展轻功、随段怀风一同沿着陡峭山路下了山后,陆笃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然连招呼都没有同师弟陆存真打上一声,就这么被段怀风给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山已经下了,此时就算再想旁的,也是为时已晚。 因此陆笃之便也不去猜测,师弟陆存真发现他不见之后究竟会作何想法了。 至于终于将陆笃之给拐下山的段怀风,他将人拐下山后,跟着就将人拐往了问剑山山脚镇下的一处古朴宅院里。 陆笃之见眼前这宅院古朴陈旧,看上去已有些许年头没有修葺,心下不由觉得这处并不显眼、无甚异处的院落,是个大隐隐于市的好据点。 院中植有古柏,根深叶繁,亭亭如盖。 陆笃之站于树下四下望了一望,没有瞧见什么特殊印记。 事实上,陆笃之不仅没有瞧见印记,他也没有瞧见旁人。 院中并无接应他们的扶风教教众。 待段怀风推门进屋,取火折子点燃了蜡烛,陆笃之这才开口问他,“此处就仅有你我二人么?” 段怀风抬眸看向他,“此处就你我二人,不好么?” 陆笃之说不上好与不好,他就是觉得,段怀风此时的神情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怪。 段怀风见陆笃之这不解风情的棒槌压根就不搭他的腔,当即就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想要问我,我的那些手下怎么都不在这里吧?怎么?陆大侠难道是想要同你那‘好师弟’通风报信,好将我这个魔教头子,连同一干教众一网打尽么?” 不待陆笃之吭声,段怀风就哼笑一声,冷冷说道,“哼,此处虽不是魔窟,但我这个魔教头子还在这呢!你若是再敢说些有的没的的话,小心我直接让你以身伺魔!” 以、以身伺魔?! 陆笃之不敢多嘴去问他所谓的‘以身伺魔’究竟是怎么个以身相伺法,就装作没有听到,道,“这里离问剑山极近,并不算是全然安全的地方。教主,你还是尽快打坐调息吧。” 段怀风闻言就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陆笃之,“……”我到底是应该说‘关心’,还是应该说‘不关心’啊? 段怀风见他倏然又变成了个锯嘴葫芦,不由愤愤说道,“也是,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正好此处就在问剑山山脚之下,离你那山上破屋根本不远,你还是赶快回你的问剑山,找你那‘好师弟’去吧!恕不远送!” 陆笃之见这小教主不过眨眼功夫就由面含微笑变成了咬牙切齿,一会儿一个样,心下不由觉得这小教主实在是太过小孩子心性,一点儿也不老成练达、通达事理,实在是太过……可爱了。 “你一声不吭地盯着我想什么呢?!”眼见陆笃之竟然在他跟前思绪飘远,段怀风不禁怒从中起,咬牙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坏?!是不是觉得我不讲理?!是不是后悔跟我下山……” “我没后悔跟你下山。”陆笃之见这小教主气得面庞发红,眼睫微颤,赶忙同他道,“你负伤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当务之急应该是调理内息,保存实力,而不是在这里跟我置气。教主,气大伤身,你难道想一路吐血吐回扶风山?” “可这不是有你在嘛!” “……嗯。” 段怀风轻呼了口气,等勉强控制住老是忍不住乱发的脾气后,问他,“你怎么回答得这么勉强?你该不会是想要扔下我吧?” 陆笃之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教主,你的伤是我造成的,现在你身陷囹圄,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既已答应了要送你回扶风山,这一路就定是会护着你的。我方才只是在想,你若是无甚力气,我可以用内力帮你梳理,但你我相识仅……” 不待陆笃之将话说完,段怀风就出言打断了他未竟的话语,“好。” 陆笃之闻言一愣,“好什么?” 段怀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你不是说要用内力帮我梳理么?我说‘好’。” 陆笃之面上掠过一丝诧异,方要开口说话,就见段怀风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段怀风道,“你莫不是想说,你我相识时间甚短,担心我会担心你会借此机会对我不利吧?” 见心中所想被对方一语道出,陆笃之只好点头承认,“嗯。” 段怀风闻言唇角轻轻翘了翘,接着冠冕堂皇地说道,“你若是真想对我不利,白日里和我交手时,就能将我一剑杀了。根本犯不着等到现在。” 他说完见陆笃之抿唇不语,似是默认,便抬手去解身上腰封。 段怀风一面不错眼珠地盯着陆笃之的如冰面孔,一面轻着动作将朱红外袍给脱扔在了椅上。 就在段怀风脱完外袍脱中衣,脱完中衣又要去解里衣系带时,一直闷不做声充当锯嘴葫芦的陆笃之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他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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