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是不是不好了?” 宫泽天站在一旁,眉峰紧皱,焦急的询问。 “公子已经醒了,但是他不想睁开眼。” 他的耐心,早就耗完了,听到这句话,更是愤恨。 “好啊,既然他不愿意醒过来,朕也不便强人所难。取鸩酒来给他灌下去,以后都不必醒过来了。” 束玉依旧闭着眼,面无表情,安详的躺着。 宫泽天转身,浑身上下的杀气,似乎要将太医淹没:“你敢骗朕?他根本就没有醒!” 他是不可能一个人死,留下母后和弟弟妹妹们任人宰割的。 突然一个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南国皇后和南国的皇子公主们已经入京,请皇上示下。” “让他们在驿馆好好待着,不许随意走动。” 宫泽天冷声命令。 “是。” 侍卫领命,马上去传圣旨了。 原来,他的母后和弟弟妹妹们真的没死! 束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宫泽天的那一刻,浑身开始发抖,胸口剧烈的疼痛,疼的他表情扭曲,冷汗很快浸湿寝衣。 宫泽天注意到他的变化,马上坐到他身边,担心又慌乱的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又扭头对太医说:“你眼瞎,还是没气儿了?” 太医赶紧上前去把脉,又给他施针止痛。待束玉的症状缓解,太医忙去拟定药方,准备给他煎药。 “你终于醒了。” 束玉虚弱无力的开口:“让皇上费心,是我的罪过。” 他低眉垂头,娇弱之余,更多的是自卑和羞愧。 束玉除了连累更多的人丧生,再也没有别的用处了。 宫泽天抱着他,仿佛能感受到他棱角分明的骨骼。这些日子,他瘦了很多。 “既然心里清楚,就该让朕少费心才是。” 宫泽天没好气的道,身体却十分诚实,一直紧紧地抱着他,生怕少用了力气,人就会消失。 “是。” 束玉说完,便只觉得眩晕的厉害,无力地倒在宫泽天怀里。 “怎么回事?” 宫泽天瞬间慌了神,胳膊不知多用些力气,还是少用些力气抱他。怕他会消失,又怕他会不舒服。 束玉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话了,唯有眼睛还是睁着的。
第11章 恐惧 等太医急匆匆地赶来,为束玉把脉之后,向宫泽天回话:“回禀皇上,公子身体虚弱,还需好好静养,少费力费神为好。” “去煎药吧。” 宫泽天的目光,一直盯在束玉身上,片刻也不愿意转移。 他极其小心的将束玉放到床上躺好,又给他盖了盖被子。 “好好养身体,别惹朕生气。你母后和弟弟妹妹们会平安无恙的。” 束玉咬紧牙关,微微点了点头。 又威胁他! 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宫泽天坐在床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束玉闭上眼睛,不想多看宫泽天一眼。 他刚闭上眼,熟悉且粗重的呼吸声,和那日在地牢时一模一样。骇人的种种情景,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 惊恐的叫声,刺鼻的血腥味在阴冷潮湿的地狱里,仿佛发酵成了恶魔,一直缠着他,不愿放过。 束玉吓得浑身剧烈颤动,眼睛突然睁开,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一般。 宫泽天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赶紧将束玉抱进怀里,慌乱的询问。 “怎么了?” 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干渴刺痛的喉咙,让束玉说不出话来,他用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水。” “愣着做什么?快去倒水啊!” 宫泽天对侍立在侧的宫人呵斥道。 “是是是。” 王公公连滚带爬的赶紧去端水。 等宫泽天回过神来,却意外发现,怀里的人浑身冷汗,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睛也快闭上了。 “太医!太医呢?” 太医听见声音,赶紧跑进来,跪在床前:“皇上。” “这是怎么了?” 太医马上给束玉把脉,见情况不妙,忙从药箱里取出银针,一针刺下去,束玉立刻昏睡在宫泽天怀里。 “回皇上的话,臣已经施针,让公子暂睡片刻。公子乃是受惊所致,定是他看到什么,又害怕了,才会再度吓成这样。” 宫泽天一脸不敢相信:“这是吓得?” “是。” 太医回道。 “这殿内,只有这几个人。” 话落,宫泽天才意识到,原来他怕的人,正是自己。 是他强迫束玉看蓝洛公子受刑,束玉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 没想到,自己竟成了束玉最怕的人。 宫泽天长长叹了一口气,亲自给束玉擦干净身上的汗水,又给他换了干净的寝衣。 “安排些稳重老练的人伺候他,太医也要轮流值守,务必照顾好他。” 宫泽天攥紧拳头,步伐沉重的走出长秋殿。 “诏丞相进宫。” 他回到乾坤宫不多时,就有人进来同传,丞相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 宫泽天说完,放下手里的茶盏。 丞相行礼之后,他将所有的宫人全部遣散。偌大的宫殿,只剩两人四目相对。 “不知皇上诏臣前来,所为何事?” 丞相端坐在宫泽天对面,恭恭敬敬的开口问。 “朕亲自伺候了他许久,终于醒过来了。” “没想到,刚看见朕,差点儿吓死。如今,朕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说完,宫泽天长长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可奈何。
第12章 传信 “不知公子怕您什么?”丞相大着胆子问。 当年宫泽天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时候,丞相就已经追随辅佐他了。 所以,丞相敢直接问,而且宫泽天一定不会怪罪他。 “朕杀了蓝洛公子,让他目睹了全过程。” 丞相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到宫泽天面前:“皇上,臣愿意为蓝洛公子办一场法事,以求公子心安。” 宫泽天肯定不能自己去办这件事,否则就会让人觉得,是他错杀了蓝洛公子,心生愧疚,所以借此赎罪。 如此一来,对宫泽天的天威不利。 “如此,也可。” 他算是采纳了丞相的建议。 “皇上,您仿佛对这位公子,格外上心?” 丞相委婉的提醒他,对束玉太过宠爱。 “他长得极美,纵使朕阅人无数,也难得遇上此等尤物,自然会多宠幸几回。” “再者,天下之人,对朕无不逢迎,只有他敢跟朕顶撞。朕一定要亲自折断他的傲骨,让他向朕摇首乞怜。” 丞相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眼光手段,都非同寻常。他猜到皇上动了心思,却没有戳破。 “皇上政务繁忙,难免顾及不到公子。他闲暇了,难免胡思乱想,臣亲自挑选一些乖顺的伶人,陪公子玩闹如何?” 宫泽天握着茶盏,犹豫片刻,嘴角轻佻,笑着答应:“自然是好。” “是。”丞相会意。 束玉被喂了药,又睡了一个多时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突然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太子殿下,您醒了?” 束玉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竟是吕承! 他是南朝皇后的贴身内官,深得她的信任。 束玉挣扎着起身,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眉峰不自觉的聚拢,急切又慌乱。 “你怎么在这儿?” “他们是不是为难母后了?” 吕承眼疾手快的扶他躺好,忙开口解释:“皇上并没有为难皇后娘娘,二皇子,三公主和四公主。皇后娘娘担心您,所以花银子将奴才送入宫照顾您,也能方便您和皇后娘娘传递消息。” 听到这话,束玉深深松了一口气。 很快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皇上喜怒无常,手段毒辣。你一定要告诉母后,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吕承没有回应,并转移了话题:“皇后娘娘已经准备妥当,等时机成熟,便可救您出去。到时候,你们全部离开北国,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就可以安稳过日子了。” 束玉一愣,很快又笑了,他摇摇头。 “你刚才的话,足以让咱们所以人去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说话间,他给吕承使了个眼色。 吕承会意,忙跪在他面前请罪:“太子殿下恕罪,皇后娘娘怕您动了轻生的念头,才让奴才诓骗您的。”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宫泽天的耳朵里。 他合上面前的奏折,放下手里的笔,玩味的笑道。 “既然他不信那些伺候的人,就全换了吧。”
第13章 独得恩宠 吕承退下之后,束玉彻底撑不住了。他像是只剩下唯一的一缕气息,又像是游荡人间的幽魂。 当第一盏蜡烛被点亮的时候,他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如同置身冰窖之中。 苍白的薄唇微动:“我来陪你了。” 寝殿里围了十几个人,宫泽天生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特意安排人日夜守候。 他们见情形不对,马上有人去请太医,同时也有人跑去乾坤宫禀告宫泽天。 宫泽天刚用完晚膳,手里还端着漱口的茶水,没来得及放下。 “怎么会这样?白天不还好好的嘛。” 等他赶到束玉面前的时候,束玉的眼睛只剩一条缝,就全部闭上了。 太医跪在床前,手上捏着银针,正要刺进束玉的皮肉里。他的额头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汗,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仿佛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回皇上,公子这是心病,臣只能尽力。” 宫泽天坐到束玉的身边,用极小的力道轻轻摇晃了他一下,焦急关切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束玉,你给朕好好听着!朕已经让人给蓝洛公子做过法事了,也安抚了他的家人。你不用再记挂了。” “只要你能好起来,朕能允准你去他灵位前祭拜,也可以让你的母后和弟弟妹妹们过安稳日子。” “你若是敢死,朕一定血洗南诏!朕会不会做到,你最清楚。” 束玉果然撑开眼皮,用力挤出一个字:“好。” 等汤药端上来,宫泽天亲自喂给他喝。 这一晚,宫泽天躺在束玉身边,轻轻的将他圈进怀里入睡。 如果他放手了,可能就永远的失去了。 第二天一早, 宫泽天睁开睡眼,第一件事就是将手放到束玉的鼻尖,试一试他是不是还活着。 “不是还能上战场杀敌嘛,怎么这么脆弱?” 他不敢大声说,只敢小声嘀咕,生怕束玉听到了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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