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他与顾景林结为夫妻,生死相依,恩爱不疑。 此时,大理寺的人也来了,说要来请尉迟将军去喝杯茶,尉迟骁没有抵抗,直说要将娘子送回卧房后,再和他们走。 在宋元耀的默许下,他们没有拦。 尉迟骁将顾景林打横抱起,一步步地走向了红意盎然的新婚卧房。 他将怀中的新娘放在了洒满花生莲子的床榻上,然后,缓缓地掀开了红盖头。 盖头之下,依旧是他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妻子。 他终是克制不住心中激荡的心情,捧着顾景林的脸忍不住落泪。 “没错,我娶得就是就是你。”他抵着顾景林的额头,拥抱的力度几乎要将人揉进怀中,“是你答应了要嫁予我,如今,你便是我的妻,反悔不了了。” 顾景林却只是淡淡地回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如今,该让我见季冬了吧?” 尉迟骁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容,吻了吻顾景林的唇,道:“放心,他不会出事的,等我从大理寺回来后,便安排,好吗?” 顾景林深深地望着他,眼底藏着怀疑,但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解释了,大理寺的人在外面敲着门,催促着他离开。 “等我回来。” 尉迟骁留下了这句话,然后依依不舍地与顾景林告别,然后离开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尉迟府的喧闹声逐渐平息,宾客甚至没来得及吃口热饭,就被遣散了。 尉迟府中人人自危,今日大理寺这么大阵势来拿人,破有种撕破脸的意味,而且当时陛下还在场,这一桩桩一件件拼凑起来,不得不让人觉得尉迟骁这回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府中唯一能淡然处之的人,大抵只有顾景林了。 卧房内,宋元耀闯了进来,在看到床榻上坐着的艳丽的美人时,他先是呼吸一滞,随后又质问道:“为什么要同他成亲?” 裴嘉泽跟随其后匆匆赶来,看着身着红装的新娘,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日的顾景林很美,眉眼间多了几分温婉的美感,只可惜,这样的美人竟成了尉迟骁的妻子。 虽然打破这层关系并不是难事,但总归让人心里堵得慌。 看着急匆匆赶来的二人,顾景林缓缓站起身,给他们二人倒了茶水。 “成亲,只是小事罢了。”他道。 裴嘉泽问:“你是怕尉迟骁对季冬下手?可我说过了,季冬不在他手里,不会有事。” 宋元耀一怔,顾景林则颦起了眉头,他对裴嘉泽在宋元耀面前提起季冬十分不满,毕竟,他不确定宋元耀对季冬的敌意如何。 “你没让我见到他,我自然不能信你。”顾景林解释道,“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罢了。” 说着,他抬眸望向宋元耀,意味深长地问:“敢问陛下,联合江湖势力,陷害诛杀朝廷重臣,该如何判。” 宋元耀斟酌了下,回道:“诛杀朝廷重臣……若是杀的是林深那样的重臣,夷三族不为过。” “既然如此,若他日尉迟骁被判,还请陛下给个恩典。” “什么?” 顾景林微微一笑:“且在判刑之前,允尉迟骁休妻,免得牵连了无辜的新婚妻子。另外,在此之前,也希望二位多劝劝府中的管家,我既已为尉迟骁正妻,这中馈之权,也该及时转让了。” 好一个诛心之计啊…… 宋元耀和裴嘉泽终于明白了顾景林的用意。 保季冬,只是其一,顾景林答应和尉迟骁拜堂最重要的原因,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报复尉迟骁罢了。 在尉迟骁看来,顾景林在他被设计的时候依旧站在他身边,自然对顾景林的怀疑也会消失。 虽然现在有证据能将尉迟骁关押候审,但总归不够伤筋动骨,宋元耀其实已经打算召回陈明旭作证。 但若是顾景林掌管了尉迟府,这其中藏着多少不清白的东西,可就有的查了。 宋元耀凝视着眼前的美人,愈发心潮澎湃。 - 自大婚后,尉迟府便被封了,不让人出入。但在新夫人的操持下,府中的事务依旧正常运转着,府内人惊慌的心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只不过,大婚那日的事终是传遍了整个京城,走到街上,人们都在时不时地讨论尉迟骁究竟有没有在当年那场刺杀中掺和一脚。 这一日,顾景林在查看尉迟府中的账本时,发现启开元年后半年的一些异常支出,他一一记录了下来。 之后,宋元耀派人送来了一部分皇宫中留存的证据,顾景林惊奇地发现,一些账目竟能与曾经宋穆的探子来报对得上。 “尉迟骁真是野心勃勃。” 顾景林喃喃道,饶是他,也不由得为当时尉迟骁的筹备而心惊。 原来,在大夏建国之前,尉迟骁已然开始豢养私兵了。在建国后,他步步高升,行事却不想他看起来那般干净,贪污的数额不少,大多数,都用来养私兵了。 那时顾景林忙着将事务脱手,没空管尉迟骁,其实早在他归顺宋穆后,就已经开始对尉迟骁放养了。 说到底,尉迟骁做的这些事,该管的人宋穆,但宋穆查了几次后,就引起了尉迟骁的警惕,而后宋穆又要与尉迟骁合作,对此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若将这事翻上来,往严重了说就是蓄谋造反。 尉迟骁的野心根本不小,虽谈不上谋逆,但也是想做个比肩裴瑜的权臣的。 忙了几日后,顾景林将从府中账册中查到了线索整合了起来,刚巧一日裴嘉泽来了,他便将东西交给了他。 顺便,他还问起了尉迟骁的案子。 裴嘉泽答道:“尉迟骁不认,证据又太模糊,你知道的,那些直接的证据都牵扯到了先帝,若拿出来,虽可以判尉迟骁的罪,但怕是会乱了超纲。” “无妨。”顾景林对此倒是释然,“我也并非要治尉迟骁害死我的罪名,我只要他得到报应就行。这次我给你的东西,足够以谋逆之罪治他,当年那个案子,若真要查起来,怕是连裴家都不能幸免。” 裴嘉泽翻了翻手上的账册,大抵明白了顾景林底气何在。 “对了,尉迟骁想见你。”裴嘉泽说。 “见我?”顾景林轻笑道,“他如今是重要嫌犯,竟是可以探监的吗?” “你若想探监,自然可以通融,若不想便当我不曾说过。” “好啊。”顾景林眨了眨眼,眼中涌动着玩味,“正好,我想挖清楚他深藏的势力。” - 大理寺监牢乃关押朝堂要犯的地方,不比一般的牢狱,来这里的人都是或都曾是身份尊贵的人,也有可能无罪释放。 因此,大理寺监牢相比于普通监牢要干净许多,里面的犯人也体面许多,顾景林走进其中时,看到的便是还在喝酒的尉迟骁。 尉迟骁似是微醺,脖颈和耳尖都泛着薄红,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门前,他先是一愣,随即又掐了一把大腿,这才意识到顾景林的出现不是他醉时的幻想。 他连忙冲到了牢门前,拽住了顾景林的手,放到脸侧细细摩挲着,语气中满是眷恋。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顾景林打量了一下尉迟骁的模样,除了头发乱些,衣服脏些,身上受了些鞭刑,似乎也没什么大事。 也是,以尉迟骁的身份,怎么都到不了重刑逼供的地步。 “看来,你过得不差。”顾景林悠悠然地开口道,“是我的担心多余了,还来看你。” 尉迟骁急切地握住了顾景林的另一只手,像是生怕他离去般。 “让我抱抱你。” 他说,哪怕他们的拥抱隔着一道牢门。 “别走……景林,我好想你,也很担心你。” “担心我?”顾景林低笑了一声,“也是,他们大抵是撬不动你的嘴,这几日来了好几回尉迟府。”
第105章 劫人 “他们为难你了吗?”尉迟骁焦急地问。 顾景林摇了摇头:“没有,毕竟我与裴嘉泽还算有交情,但他也告诫我尽早离开尉迟府。” “嗯,确实该尽早离开,他们怕是真想接这次机会置我于死地。”尉迟骁喃喃道。 “所以,你答应我的事,还能做到吗?”顾景林问。 尉迟骁沉默了半晌,从容地笑了:“当然。夫人,你的夫君可没那么好杀,放心,我们会安然脱身的。” 接下来,顾景林又隐晦地试探了几次关于私兵的事,但尉迟骁都没有透露半点口风,只让他不要担心,回府中等着,会有转机的。 还说,他的书房里有间密室,密室中的东西要全数焚毁。 - 抱着怀疑,一回府,顾景林便打开了尉迟骁所说的密室,密室里放着许多文书与画卷,他本以为可能关系到尉迟骁私兵的部署,没想到打开,居然是…… 顾景林颤抖着手将画卷揉成一团,手边便是烛台,他气得拿起了烛台就要把这幅画烧毁。 但考虑到密室里没窗,他还是强行住了手。 这幅画,不是什么布防图,而是……他。 或者说,是当年的林深。 看了看日期,是在启开元年春,那时他为尉迟骁开了场庆功宴,酒一不小心喝多了,便被尉迟骁扶着回房。 他酒量不差,自然记得回房后尉迟骁只在他房里呆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可到了这副画上,就成了他衣裳全解,面色绯红,一脸媚态的模样。 他又翻了翻剩余的画卷,发现启开元年前后的话都是如此**,而更早些,在嘉丰年间的画则写实许多,多是一些日间的琐碎姿态。 顾景林强压下心中的愤怒,继续翻找着剩下的文书,意料之外的,那些文书并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只是当初他与尉迟骁的来往书信,还有一些废弃不用的回信。 尉迟骁每次回信,内容似乎都是要掂量许久,有时候情不自禁地会在信中表露心意,但写完后,又觉得太过露骨,因而只自己留着。 启开元年正月的一封信中,尉迟骁应当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去意,忍不住洋洋洒洒写了十多页来挽留他,然后倾诉着自己的心意。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将信寄出,而是藏了起来。 看我,顾景林没有太多的感觉,若当初他看到这封信,或许会动容一二,但现在,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这是……” 然而,在他准备收拾收拾东西离开时,他发现了这封信的信封格外得厚。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封顺着粘合处撕开,才发现信封的纸是由三层薄薄的纸粘成的。 对着烛台的光,能隐约看到架在中间的那层纸上绘制简单的地图。 他又一一将信封检查过去,找到了另外四个异样的信封,平凑到一起,便是一张更大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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