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祝行路长叹一声,“张云瑶属实倒霉的紧,大概是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太过于响亮,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祝行路这厢正感叹着,龙子穆那厢却又露出了厌恶之色,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开口道:“祝兄这话是否过于无情了?” “无情?确实如此,”祝行路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与张云瑶素不相识,只是一看热闹之人,为何要对她有情呢?” 龙子穆的薄唇紧紧的抿着,陪着祝行路做了一晚上的他忽的站了起来,冷冷的道:“我龙子穆看错了人,祝兄,往后我们最好江湖不见。” 说罢,竟要甩袖而去。 不得不说祝行路是一个极其反常的人,不恼也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祝某此生见了不少性情中人,如同子穆一般的,祝某生平第一次见,真是奇哉!妙哉!” “好了子穆,”祝行路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龙子穆,“你且听我一言,便知我为何刚刚如此那般之说了。” 龙子穆看向了祝行路,祝行路说他生平见识了不少人,但他龙子穆也不差他半点儿,他本就是在尔虞我诈之中成长起来的,见多了丑恶之事,看惯了双面之人,也是头一次遇见祝行路这般有什么说什么的,难免有些新奇,便又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重新坐了回去。 看他如此乖的模样,祝行路没忍住打趣道:“子穆真是像玉奴,叫人心中欢喜。”、 “玉奴是何物?”龙子穆问道。 祝行路本想不说,但龙子穆的反应着实好玩,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玉奴是我朋友家的……一条狗。”
第7章 名声案(七) “大胆!”龙子穆还未说话,一旁的德忠立刻开口,“你可知我家老爷是何许人?胆敢如此信口开河!” 龙子穆却摆摆手,看向了祝行路,问道:“祝兄为何如此之说?” 龙子穆的语气倒是挺好,只是看他的表情怕不是祝行路说不出个所以然,便会叫他身后的三名黑衣大汉将祝行路五花大绑的扔河里去。 祝行路朝着龙子穆勾勾手,道:“子穆且将到为兄跟前来。” 见祝行路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龙子穆便很听话的将耳朵凑了过去,只听祝行路凑过来,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唇,悄声道:“子穆,你好似一只听话的小狗,怪的很,一叫便过来了。” 龙子穆听完,脸色登时青一阵儿白一阵儿,仔细瞧连耳朵根儿都红透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愤的。 见他这副模样,祝行路笑的更开心了,这番无礼的话他还没对他人说过,只是龙子穆这人的反应着实有趣,让他忍不住冒犯。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祝行路认为龙子穆只会是他游历路上只此一面的人,从未预料到之后的人生他将与他纠葛一生。 跟着龙子穆的侍卫都是练家子,耳力一个塞一个的好,祝行路再小声他们都听的清楚,一个个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龙子穆准备动怒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唢呐吹的是哀怨异常,震着天响,竟是有人在奔丧。 此刻的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许多人都在睡梦之中,猛然被这动静吵醒,都开着窗一阵骂骂咧咧,竟然还显得挺热闹。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奔丧之人竟是张云瑶! 只见她一身素衣,手里拿着纸钱像周围撒去,她左右两边之人各捧一排位,左边上书:暮笙楼鸨母芍药之位,右边上写:暮笙楼柳琴琴之位,身后则是让人抬了两口棺材,很是渗人。 张云瑶一边抛撒着纸钱,一边高声道:“柳琴琴,你我虽有冤仇,但如今你已死,我便也送你一程!”、 说罢,她身后的人亦跟着高声大喊:“暮笙楼鸨母、柳琴琴,于牢狱之中畏罪自杀——!” 这一喊便一路喊到了暮笙楼门口,两口棺材同时落地,后面跟着的道士和尚走了出来,在暮笙楼门前诵经超度起来。 本来天就只是蒙蒙亮,冷风嗖嗖的刮着,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柳琴琴与鸨母不是才刚刚回暮笙楼内吗?那死的又是谁? 龙子穆看向了祝行路,只见祝行路拿扇子抵着下巴,看的是饶有兴致。 见到龙子穆看他,祝行路转过头来朝他一笑,道:“子穆,这场戏可有意思?” 龙子穆看着撒着纸钱,打着招魂幡,声势浩大的张云瑶,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询问道:“张云瑶这是什么意思?” 祝行路却不急着回答,反而卖起了关子,道:“子穆,你且继续看。” 没过一会儿,暮笙楼内便有人出来,看起来像是一个管事儿的与几个打手,只听那管事儿的道:“张云瑶你个贱人!休要造谣!我家鸨母与琴琴都好好的,你休来此处闹事!” 张云瑶可不是吃素的,她本就是江湖儿女,所带之人也都是练家子的,往张云瑶跟前一横,顿时那些打手也不敢近身。 “好好的?”张云瑶冷笑一声,“你且去衙门牢狱之中看看,柳琴琴与你家鸨母现在根本不在牢中,因为她俩在我备好的棺材里,你可敢看看!?” 来人当然不敢看,只得道:“张云瑶,你休要胡说八道!虽然我们琴琴有错,但你这般咒人死,还抬着棺材到我暮笙楼门口,与我们作对,是真当我暮笙楼没人了吗?!” 在他们一来二去的吵嚷之间,天色已经大亮,围观的人群也逐渐多了起来。 张云瑶见状又是冷笑一声,道:“早知你们不信,我已经叫人去请县令过来了,让县令当面与我们对峙,看柳琴琴与你们鸨母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暮笙楼来人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慌乱,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办了似的,只能大声叫嚷道,“张云瑶你欺人太甚!” 随后,一个打手趁着人群不注意,悄然回了暮笙楼内,没一会儿,暮笙楼的后门便有一人带着个包裹急匆匆的出来,朝着衙门的方向跑去。 旁人看不清楚,在观美房之中的祝行路一行人看的是清清楚楚,那后门的屋顶之上还蹲伏着两人,大约摸是张云瑶的人,防止柳琴琴她们逃跑的,万幸柳琴琴她们只是派了个人去衙门通风报信,若不然直接把柳琴琴跟鸨母抓了,带至人前,那可就没有丝毫翻身之地了。 然而,县令来的比人们想象中的都要早,估计是张云瑶还没开始摆这阵仗,便已经差人去请县令过来了。 只见那草包县令从轿上下来之时睡眼惺忪,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发起了怒气,道:“你们大清早的不睡觉闹腾些什么!” 谁知道那张云瑶一见到县令便哭了起来:“大人,柳琴琴虽坏我名声,但罪不至死,如今看她自缢于牢中,我也是心中难过,特此为她们买了棺材,放了些衣衫,想为她们立个衣冠冢,超度亡魂。” 说罢,张云瑶叫人打开了棺材,果不其然,里面并没有尸体,只有两件衣服。 暮笙楼的人一看,立刻又叫嚣了起来:“张云瑶,我就知道你在造谣生事!拿两件衣服当尸体,你想做什么!” 张云瑶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登时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的滚下,边哭边道:“我只知柳琴琴与鸨母自缢于牢房之内,只是牢房重地,我也无法将二人带出,先立下一个衣冠冢,带县令大人查处之后,再将二人入棺,也算是为我俩之间的纠葛画上句号。” 张云瑶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哭起来并未似柳琴琴一般惺惺作态,却也已经见我尤怜,把昏昏欲睡的草包县令都给看清醒了,张嘴便道:“好好好……” 暮笙楼的人一看便急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喊道:“官老爷,您不能,您可是……您不能!” 她留着话没说,但草包县令在这方面灵性的很,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她是在说他收钱之事,赶忙停住了准备说出来的话。 然而草包终究是草包,明明只要问张云瑶是如何知道柳琴琴死在牢中之事的便可,结果这草包县令道:“张云瑶,你可莫要胡说八道,这柳琴琴才从牢中出……” 草包县令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师爷的一阵咳嗽给打断了,他惊出一身冷汗,收钱这事儿虽然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但若是闹到了明面儿上,那他这买来的官儿也得完蛋! 可没想到的是,张云瑶却就这他的话说了下去:“大人,我没有胡说八道,这柳琴琴与鸨母自缢身亡,现如今尸体正在被仵作检查,牢中并未有二人身影,不是吗?” “这、这……”草包县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身旁的师爷赶忙凑过去,悄声跟草包县令说着些什么。 就在师爷跟县令说话的时候,张云瑶噗通一声便跪下了。 “大人!我本是一腔好意,却又被小人诬陷,请大人带一与此事无关的群众到牢房中去,看看柳琴琴与鸨母是不是已经不在牢房之中了!” 这下草包县令可急了,立刻大声道:“张云瑶,你大胆!” 谁知那张云瑶无半点儿惧色,咄咄逼人的道:“大人,民女自知牢狱之内闲杂人等不可入,但不争馒头争口气,我不计较先前辱我名声之事,还想着帮她料理后事,结果又是泼了我一身脏水,简直可恨!我张云瑶如今不求别的,只求大人能够还我一身清白,让我能够干干净净的离开昭城!” 不得不说,昭城是个小地方,连县令都是买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威慑力,听到张云瑶这么说,围观的人们纷纷义愤填膺起来,一个个指指点点着,让县令打开牢房的大门,叫他们看看柳琴琴跟鸨母到底还在不在牢里。 看着一旁吵嚷的人群,师爷急的满头大汗,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可控了。 就在师爷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县令绷不住了,高声道:“安静!安静!” 人群根本不可能安静下来,毕竟人人皆知,昭城的县令是个草包。 人群起哄不说,张云瑶还在步步紧逼:“大人!求您打开牢房,还我清白,之后再治我张云瑶藐视公堂之罪,我也认了!” 最终,草包县令也跟着师爷一同急起来了,不得不大喊道:“不用开牢门!不用开牢门!” “为什么不开牢门?” “牢狱重地,怎么能说开就开!” “那柳琴琴跟鸨母呢?” “这……” “怕不是偷偷放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开牢门?” “这……” “柳琴琴跟鸨母呢?” “柳琴琴跟鸨母呢?” “柳琴琴跟鸨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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