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榆摇了摇霍戍的手:“瞧吧,我说爹两下就分配好了。” 霍戍认同的点点头,地的事情如此安排确省下了不少事。 于是散场后不少人便跟着去了纪家大院儿里,把自家的劳力都报了上去。 大伙儿于开地的事情很积极,纪扬宗也紧着办,让蒋裕后赵盼两个有学问的录下各家人口情况,他去和几个老庄稼一同看地记录。 村户闲着也是闲着,跟着纪扬宗他们这片地窜去那片地,看看热闹也把各处的地走走看看。 一下午村里都热闹得很。 “这隧洞是修的还是自形成的,当真奇得很,一口通口全然就是年翻天地嘛。” 霍戍编排了村里的壮力值守,当日就开始执行了。 阿予作为值守小旗,领着另外的三个村里的壮力在村里转悠了两圈儿。 今天村里人忙着测量土地,人声鼎沸,就是有野兽听到这样的动静也不敢下山来。 于是他便领着人按照安排出隧洞巡一番。 纪望菊家的袁飞正值壮年,自也被编进了巡守的队伍里。 他原还嫌这是一项苦差事儿,在家里埋怨着不想去,可连他娘在霍戍面前都不敢多嘴一句,他自是更不敢去触这尊大佛的霉头。 但当小臂长锋利的砍刀捆到后背上时,他顿时又觉着这差事儿好似也还不错。 他们这些农户,即便是见过这样的大家伙,可也从不曾落在手上使过,乍然拿着,实在威风,昂首走在村里感觉都是女子哥儿仰慕的目光。 袁飞其实长得还不赖,以前放在明浔村也还都是那种上乘的相貌,这点承袭了他爹。 袁爹也是一副好皮囊,否则当初纪望菊作为村里大户里的姑娘,也不会嫁到家境一般的袁家去,也就是贪恋上了那张脸。 结果袁爹是个懒汉,儿子承袭了爹的相貌,也承袭了他的秉性。 简直懒到了一窝子去。 按袁飞的长相当是不愁寻不到媳妇儿,可惜了人懒不上进,纪望菊嘴巴又刻薄,村里的人都不喜与她相与,自寻不到什么好人家。 这朝捆把大刀,人精神气头都上来了不少,不去想袁家的烂包,袁飞还是值让年轻哥儿姑娘的看两眼。 纵然是个懒汉,到底也是男人,袁飞多少还是有些飘飘然。 见阿予领着他们从逛得有些腻味了的村子出去,更是兴奋。 “当是天然形成的,不过一开始并没有如此畅达,是先来的一批人开凿过的。” 阿予道:“大家出去要仔细谨慎着些,别没留意到从这片过的人,反而叫旁人发现了踪迹。” 袁飞看着忽而敞亮了的旷野,村里村外俨然就是两幅景象。 这外头未经开辟,路崎岖的不行,杂草横生,午后毒辣的太阳把草木叶子烤的快熟了一般。 一经对比隧洞里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他眯起被太阳晃得两眼冒黑斑的眼睛:“外头鬼都能打死人,有那必要看着么。” “袁大兄弟生于同州,若非此番战乱,当是一直生于太平之中,连匪徒都没有听过吧。” 袁飞道:“怎会,同州前年不也还闹过匪乱么,我们村里尤家那个举人连手都被打断了。” 说起这个,他不免有些瘆得慌。 阿予趁此道:“前些日子我们去县城里采买,回来的时候就撞见了四个山匪,掳了周遭的村民想带回去当苦力,把人像蚂蚱一样捆在一根绳子上,当牲口一般抽打,要是没被我们撞见,指不准那老汉都被打死了。” 跟着的两个村民闻言倒吸了口冷气。 “那山匪呢?跑啦?” 阿予冷哼了一声:“自是扭送去了官府,这朝说不准儿已经被发配去边疆充军了。” 村民听得心里悸悸:“如此一来那可真得小心着。” 袁飞听闻周围真有山匪出没,不免也发怂,不过青天大白日的,他又觉得没什么。 四个人轻手轻脚的转了一圈儿,见着没什么异常,便准备回去。 “等等,肚子有点疼,实在是憋不住了。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都往回走了,袁飞肚子忽而咕咕叫了起来。 阿予见他捂着个肚子,叹了口气:“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隧洞那儿等你。” “嗳,嗳。” 袁飞一边应承,一边捂着肚子朝一边的灌木丛去。 另外两个村民见他如此,不由得笑了起来。 “走吧,去前头等他。” 袁飞在隐秘处一通释放后,舒坦了吐了口气。 他正准备挪个地儿继续,隐隐间觉得后背有什么盯着自己一样。 抬头却又什么都不曾瞧见,荒地没有人烟静谧的也可怕,想着阿予说的话,心里突然有点发怂,他快着动作解决了回去。 殊不知片刻后丛中就冒出了几个身影。 “他娘的,这小子是吃了屎不成,方圆百里都是这味儿!”
第96章 “老大,前头那个高个子就是先前抢了我们马,还把豹子他们送去官府的人。”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伙儿的!” 袁飞前脚刚走,后脚几个男子便冒着腰小心跟了上去。 瞧见前头还有三个人等着,其间一个男子忍不住瞪大了眼。 “闭嘴。” 为首的三角眼低骂了一声,把说话的男子一把拽到了草丛里,目光直直盯着前头。 “快回去吧,我觉得这外头阴恻恻的。” 袁飞一边打量着周遭,一边搓着胳膊。 “看你这胆儿怵的,要真碰上山匪,你还不得躲床底下。” 两个村户调笑了两声。 阿予拍了拍袁飞的肩膀:“好了,回去吧。” 三角眼看着四个人相继进了一处隐秘的隧洞,须臾就没了身影。 过了片刻,待着没了动静,几人方才出去。 “老大,这里有一个隧洞,看着还挺深的。” 三角眼听见手底下人前去探寻后的声音,也凑上去望了一眼。 眼见内里黑黢黢一片,只有前头一个亮点。 五黄六月天洞里吹过的风也凉飕飕的,若非是亲眼见着有几个人钻了进去,就是被人发现了这隧洞,怕是也没人会轻易踏入。 三角眼二话没说,扭头直接钻进隧洞里一路往前摸了过去。 手底下的几个人连忙也根了上去。 “他娘的,这里竟然有个村子!” “眼皮子底下还冒出来了个村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几个人从隧洞钻出去,眼前乍然一亮。 一座座屋舍错落交织于旷地之间,不下于二十余座,来往农人正在忙碌开垦之中。 这与隧洞外俨然两幅情形,一夕恍然如梦一般。 若非是青天大白日的,谁敢信荒郊野岭间,穿过条隧洞就能遇到如此村落。 瞧此房舍崭新,尚未有几亩开出来的田地,时下还在投身开垦土地上,可见当是才来时间不久。 三角眼眯起眼睛,他们的寨子距此不过三十里,即使此处隐秘,若一年半载的未能发现,那嗅觉也属实不够灵醒。 “老大,要不要我们杀进去,抢他个措手不及!” 几个山匪见到如此场景,颇有些意外收获的惊喜,蠢蠢欲动按捺不住。 话音刚落,却遭了三角眼一个巴掌。 “蠢货,瞧着村里连只鸡都没有,明显便是才迁来,能有多少东西供抢。” 男子捂着头,恍然: “是啊,听闻海临和同州两府战乱,说不准这些是那头迁过来的难民。” 三角眼目露精光:“这帮子人如此肯干擅建设,若为我们所用,岂非是比简单的抢掠要用处大的多。” “只要把此处占领下来,也省得兄弟们冒险再去附近的村子掳人了。那些狗娘养的窝还在,放寨子里也不安心做事,心思都在跑回去上。打断腿又不灵便做事,终归不是什么好鸟。然则这些人已经没了窝,能跑到哪里去。” “老大英明!” 几个山匪听到三角眼的分析兴奋的附和了一声,如此确是比干抢掠要来得更长远。 “只是老大,这村子里看模样还是有大几十号人,可容易拿下?” 欣喜之余,其间一个满脸胡子的男子道:“前些日子豹子他们就是着了道,一举有六个壮力出来,其中四个身形高大魁梧,动作犀利,十分骁勇。” 三角眼却未有忌惮,冷嗤道:“若未有几个能手如何能够走到这荒郊野岭来,每个村子都有,石盐村不也有一队强干的。” “前些日子你们碰见的当是最厉害的,八成是去县城采买,能派出去的自少不得有拳脚功夫。” “纵然是他们有些壮力,可寻常农户再强悍也不过地窝子里出来的,不甚敢动刀动抢,但凡是有些胆识和狠厉劲儿也不会大费周折把豹子他们送去官府。” 三角眼道:“再者是农户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多是锄头镰刀,你瞧方才那几个人,背把大刀耀武扬威,全然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寨子里能手二三十人,还怕拿不下一个难民村。” 山匪听此,纷纷激动道:“老大,那咱什么时候动手?” “先不急,待回去部署以后寻个晚上动手。最近叫兄弟们别出来在这片瞎溜叫他们发现了踪迹,到时候这些农户受惊起了部署麻烦。” 三角眼神色之间难掩喜色:“待回去磨好了刀,等着羊肥即宰!” “是!” 山匪兴奋的应承。 村子里的人心里惦念着开垦,起早贪黑的选地,倒是在大伙儿齐心协力之下很快就选够了足数。 大伙儿热火朝天的在纪家大院儿里头抓了阄,土地都是肥沃尽量相当,虽有些不同,促使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大抵上还是高兴居多。 今儿抓阄分地是村里的大事情,虽霍戍并不经手这些,但今天也没上山去打猎。 村子里头绝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了院子,人声鼎沸热闹的不行。 村头的日子寂静甚至于枯燥,以前在明浔村乏味尚且还能隔三差五去府城里逛逛,可在这头却是连出去逛的机会都没有。 桃榆也好起热闹来,凑在他爹录记的桌子前,瞅着各家把地抽在了哪儿。 一张桌子三个先生,纪扬宗,蒋裕后以及赵盼。 纪扬宗是里正,自是少不得主理这些事情,后面二者又都是有功名的人,干这些很有公信力。 以前蒋裕后管理着州府财政,这朝在林村受霍戍的安排还是管理着财政,他虽不是原本村落的人,但经手的是要紧事,大伙儿得知他以前是州府的户房典史,对其一家都十分尊重。 日日有事做,虽比以前清苦了许多,可大家和睦共处,蒋家人反倒是觉着比在同州新任知府上任的日子好得多了。 大家伙儿把中间的桌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霍戍即便站在最外层也能瞧见里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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