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息川城的使团没走,现在行宫还剩下渤海国的使团暂住于此。 尉迟瑾轩一早就听说息川城城主是老熟人,得知老熟人出事,他还是打算多留几天。 而且现在除了没有鹤青的踪迹,她连桓襄的踪迹也不知在哪,总感觉他们两个都出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在心急寻找鹤青的时候,殊不知他就在京城。 那日徐音偷偷潜入宫中,悄无声息地杀害太极殿一众宫女太监,将已经昏迷的鹤青带出皇宫。 因为药物的作用,鹤青睡着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徐音知道此药的威力,虽然能让人变得乖巧温顺,但同时也有嗜睡成瘾的隐患。 丞相府的浴房中,鹤青被徐音安置在浴桶里。 徐音把刚泡完草药的热水倒进浴桶,温热的水让鹤青脸上泛出红晕,此刻他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睡美人一样,单纯又美好。 徐音拿出一包细银针,朝着他头上的穴道扎去。 药浴的作用再加上针灸,等徐音拔下鹤青头顶的一根细银针时,鹤青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喘气了粗气。 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漫无目的地走在暗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一点点摸索着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而来,更不知道要前往何处,只有无边的寂寞伴随着他。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光亮,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撕开一个口子。这让他看到了希望,不顾一切地朝着光亮的地方跑去。 随着银针全部拔去,鹤青总算是清醒过来。 “感觉怎么样了?” 耳畔传来徐音的声音,鹤青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鹤青看着徐音的脸失神:这是什么情况,现在他身在何处?皇宫里,还是…… “傻了吗?”徐音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鹤青才吃了一粒药,效果没有那么强才对。 正当徐音伸手接近鹤青的时候,鹤青突然挥动手臂,示意徐音不要靠近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脑子好乱啊!” 桓煜给他喂药的事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记忆还停留在他在福康宫外等桓襄的时候,自己被桓煜强行带走。 为何醒来出现在陌生地方?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徐音自己的宅院。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吧。”徐音神情复杂地盯着鹤青。之前他对鹤青心有怨恨,但看到他一脸茫然的模样,顿时就心狠不起来了。 发觉浴桶里的水凉了,徐音又问道:“现在还有力气吗,水凉了要赶紧起来了。” “啊,是有点冷了。” 鹤青现在身上倒是有力气,就是反应有些迟钝。 在徐音的帮助下,鹤青快速穿好衣服,被徐音带回房间休息。 临近房门口,鹤青突然停下脚步,固执道:“我不要留在这里,我得去找桓襄!” 听了鹤青的话,徐音心中感叹道:反应这么迟钝了吗?要是放在以前,鹤青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 “你被人下了药,现在身体没有完全痊愈,暂时不要离开了。”徐音按着鹤青的肩膀劝道。 “为什么没有痊愈,我感觉自己挺健康的。”鹤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感觉自己哪里不舒服。 看到鹤青呆呆傻傻的模样,徐音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你解释也费劲,总而言之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啊?”鹤青一脸茫然地看着徐音,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鹤青顿了好一会才道:“你是因为我利用你的事生我的气吗?”
第97章 磕磕绊绊终团聚 鹤青提起在边境的时候发生的事,一下触及到徐音内心深处。 即便那件事对他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是他受人骚扰的事还是传得人尽皆知。 “那件事我会跟你算账的,不过你现在深受药物影响,我不会趁人之危的。”徐音面色铁青,紧握着鹤青的胳膊,把他推到房间里。 察觉到徐音对他的敌意,鹤青连忙敲打房门,让徐音把门打开。 徐音这次没有听进鹤青的诉求,毫不留情地把房门落了锁。 房间里没有窗户,落锁的那一刻,屋里一下就安静了。 鹤青也懒得再挣扎了,自己来大梁就是个错误,当时就不该听凌老夫人的话。 不过现在有一点还算幸运,自己在徐音的宅院里而非皇宫。至少徐音是个克制有礼的人,不会胡搅蛮缠,毫不讲理。 接下来的半天,徐音都没来找鹤青。 他被桓煜紧急召进宫,商议与息川城联姻的事。 深夜徐音来到宣政殿,俯身行礼的时候,徐音就已经用余光瞟到桌案上那卷金灿灿的圣旨。 “圣旨朕已经派人追回,如果再找不到鹤青的踪迹,只怕息川城会兴师问罪。”桓煜的手按在圣旨上,神情阴翳。 他必须把鹤青留在身边,想着还有几粒药没有喂下,桓煜心里就不安:必须让息川城的百姓亲耳听到鹤青愿意联姻的话,好让凌氏重新推选一个城主出来。 “陛下还没有找到人吗?”徐音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不是已经把嫌疑人抓起来了吗?” “嫌疑人?你是指桓襄?” “陛下仔细想想,桓襄可以出入皇宫,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送走。陛下别忘了,息川城的使团已经离开行宫,若非他们的城主已经回去,使团又怎么会突然离开?” “息川城的使团突然离开了吗?”桓煜有些惊讶道:“昨天还留在行宫,今天就突然离开了吗?” “确实如此,今早是渤海国的使团离开,中午的时候息川城的使团就已经离开了。”徐音如实回答道。 话虽如此,息川城使团的离开是徐音从中作祟,以朝贡结束为由,将他们赶了出去。 只是桓煜身在皇宫,又急于寻人,很多事他都一知半解;再加上徐音一直在误导桓煜,让桓煜把矛头对准桓襄。 “一定是桓襄,偷偷把人送走了!”桓煜咬牙切齿地说着,气得把桌案上的奏疏一扫而空。 “还请陛下好好审问一下桓襄,下官觉得,桓襄还没有傻到让鹤青跟随使团回息川城。” “这件事朕全权交由你来办,若是办得好,朕不会亏待你的。”桓煜坐回龙椅上,疲惫地按着额头上的穴道。 桓煜已经许久没有休息过了,此刻大脑是嗡嗡作响,必须要静下来休息片刻了。 “是,下官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鹤青都被关在屋中。徐音很少回来,也就每天饭点来给他送饭针灸,做完一切后他就直接离开。 这天中午,徐音还像往常一样给鹤青送饭。但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还带来了一个小丫头。 “还记得她吗?”徐音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颂染推到鹤青面前。 看到颂染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面前,鹤青喜出望外。 时隔多年看到鹤青,颂染也忍不住抹起眼泪。 “怕你太闷了,这几日就让颂染陪你吧。” 徐音知道鹤青意识清醒后会闹着离开,为了能让鹤青多留几天,他便让颂染待在他身边时刻监视者。 当时鹤青借他的手除掉息川城的陈家主,他就多留了个心眼。 在知道陈家主的女儿被逐出凌家后,他就派人联系上陈梦然。 他可以帮陈梦然支持凌盈成为凌家家主,让她取代凌老夫人成为凌家内院地位最高的人。 反正到时候只需要让桓煜知道城主已经回到息川城,至于那个人是谁,桓煜没有必要知道。 而且桓襄已经在他的手中,弄死他轻而易举。等这段风波结束,他就是这场斗争中最大的赢家。 “你到底做了什么!”鹤青眼看着徐音要离开,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现在的徐音让鹤青感到陌生:徐音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尘不染的道人,现在的他变得比桓煜还要让人捉摸不透。 “……” 徐音驻足纠结半天,最后松口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徐音带着鹤青来到天牢。 关押死囚犯的大牢,阴冷潮湿,四周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此刻大多数狱卒已经休息,无人审问囚犯,牢里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即便徐音没有开口,鹤青已经猜到徐音带他来这是要见谁。 做足心理准备见到桓襄的那一刻,鹤青还是被眼前惨烈的情景吓哭出来。 桓襄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可怖到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 当年他被俘虏的时候,所受的伤害与桓襄无异。只是看到桓襄这副凄惨可怜的模样,难免感同身受。 “桓襄,桓襄!”鹤青站在栏杆前,拼命地喊着牢房里已经晕死过去的人。 无论鹤青如何叫喊,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只要息川城有新城主继位,你的踪迹就无人可知。而且现在桓襄在我的手里,想保他不死的话,就老实留在丞相府,等这一段时间过去。” 徐音的声音响起,鹤青只觉得刺耳无比。 “是你伤害我在先,就用你的一辈子来偿还吧。”徐音把鹤青紧紧抱在怀里,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很快,一切就结束了。” 许是这几天发生太多的事,精神受到了强烈的打击,回到丞相府后,鹤青就发起了高烧。 倒是在颂染的精心照料下,鹤青生病期间没遭多少罪。 午间的时候,颂染服侍鹤青喝完药,神秘兮兮地凑在他身边道:“我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今天我特地叫了我大哥过来,让他给你讲点新鲜事!” “你大哥?”鹤青依稀记得颂染是有个哥哥,但好像因为犯事进了牢里。 “嗯嗯,本来是要做几年牢的,后来徐大人当官后把我从宫里带来出来,还破例让我大哥提前出狱了!” 鹤青本来他就心烦意乱,并不想见颂染的大哥,直接拒绝道:“我不认识你大哥,不想见。” 鹤青说完就要卧床躺下,谁知颂染一句话又让鹤青燃起了希望,“我大哥叫齐霍,是之前起义军的首领。后来起义军兵败,他被靖王桓襄抓进牢里。” 意识到颂染在帮他,鹤青立刻打起精神来,再三确认道:“那他现在能自由进出丞相府吗?” “当然可以,徐大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想我大哥现在是唯一能帮到你的人了。” “你别让他进来了,你帮我转达就行。”鹤青屋外有徐音的眼线,还是拜托颂染转达。 “我嘴巴笨,万一没说到点子上怎么办?”颂染心急到来回踱步。 “不会的,就一句话,你让齐霍去行宫找渤海国的尉迟瑾轩,要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就让他一路向北走,务必让尉迟瑾轩知道桓襄被关在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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