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赤裸裸展现在那个人的面前。 “大帅,这就杀了他!把他的首级悬挂在我军的战旗上,一定能大大鼓舞士气!” “对,大帅……您一声令下,我就把他活剐了,用他的血祭阵亡的瓦得烈兄弟!” 嘈杂的叫声,在那座营帐里沸沸扬扬,带着激动昂扬。 易远流静静立在阴影里,心里一片空白。 那个人的声音呢? 很久之后,他似乎才醒悟到这个问题。 一片嗜血的激动叫嚣中,一直没有听到那个人熟悉的低沉声音。 为什么他不发话?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熟悉的,冷静的声音却终于响起,带着许久不见的阴沉坚忍:“易远流,哼……易远流……” 他听见那个人反覆咀嚼着这个名字,终于冷冷道出一句:“这个人,带兵杀我军士千人,又伤我左臂一条,他——当然得由我亲手来杀,杀于阵前!” 静静藏身在那片帐篷后的阴影里,易远流一动不动。 由他来杀…… 这就是他的决定。 不记得接下去听到了什么,他终于在昏暗的天色中起身,向着另一边小涟所在的住所悄然行去。
第12章 暮色阴沉。 索雷的脸也同样阴沉。他站在营帐前,远远看着走向他的易远流。 太阳已经落在山的后面。夜晚的黑暗笼罩着整个营地,只有夜晚巡视的军士手中的火把,是明亮的。在闪烁不定的光线中,迎着他走来的易远流脸色苍白。这是他们俩在早晨分开后,第一次见面,在索雷的记忆里,这个男人的脸总是这么苍白,可他的身体,却也总是挺得那样笔直。 这一刻,索雷忽然惊觉自己错得离谱——他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一个人,误认为一个卑贱的男宠? 看他那朝他走过来的样子,淡淡的,分明那么傲然。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头昂着,没有血色的脸显示着身体的衰弱,几缕柔软的黑发在晚风中扬起。 可是当他大踏步走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床上的媚态,而是带着寒冬才有的肃杀之意。 那分明是威震四方的战将的气势…… 可是他,却把这个人当成了男宠。 在距离索雷三步远的地方,易远流停了下来。 在牛鬼蛇神无不退避三舍的杀人目光中,他仍然站得很直。 索雷慢慢走近他,捻起他的一丝头发——湿漉漉的,带着温泉特有的清新气息。 亲兵报告说,易远流一大早就去了温泉,他应该并不知道这一刻起,他在他眼中的身分,已经昭然若揭。 可索雷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这个人泡温泉的样子。赤裸的身体,澄净的温泉水滑过他光滑的皮肤,腾腾的热气软化了这个人冷淡的表情,把禁欲的气息渲染成诱人的春色。 那是自己曾经见过的,而在这一刻,他才忽然惊觉,原来关于他的一切,自己都记得这样清晰。 索雷忽然一把揪紧易远流的头发,迫使他仰着头看他——是的,他想起来了,那温泉中迷人的美态都是装出来的,他在勾引他——从知道他陷入困境的第一天起,他就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在勾引他。 易远流!他用一切可以迷惑住他的方法,隐藏保护自己的身分,把他当成一个愚蠢至极的傻瓜! 他怎么可以这么蔑视他? 索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们相遇无疑是一个意外,可在一起后,这个人所有的反应都是假的;他所有的对答,更都是狡猾而深思熟虑的谎言。 他想尽办法保护他、怜他、爱惜他,可这一切,原来都在这个人的算计之下。他是不是看在眼中,嘲笑在心里。 这一刻,他真想杀了他! 刚才在诸位将领面前维持的镇静面具被烧出道道裂痕,重重将易远流的头发往后一带,索雷伸出另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易远流的头被他带得向后仰去,却一动不动,只是脸色更加苍白。 不、不能杀他。 他是怎么了?这么心浮气躁? 索雷松开自己的手,看着易远流捂住自己的喉咙,喘着气咳嗽起来。 听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索雷心中心烦意乱。他冷冷的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易远流的回答低低的:“你并没规定我什么时候必须回来。” 索雷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抄起他的身子,抱进帐里放在榻上,然后传饭。 易远流静静躺了一会儿,等头晕目眩过去。 索雷的举动无疑有点异常,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动作都很温柔,可刚才扼住他的脖子时,他清楚看见索雷的眼中闪过的杀意。 看来说不定杀身之祸就迫在眉睫,等不到多少时候了。刚才在帐外他听得很清楚,那些将领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打算用刑榨干他脑海中的每条有用的讯息,然后把他推到阵前,砍掉脑袋祭旗。 他心中一阵难言的苦涩,他易远流戎马纵横,在众位深宫皇子中,是唯一常上战场的一位。可没想到,如今竟也要真的要在阵前死去,何况是要这般被敌人侮辱至此,甚至用作粉碎易国大军意志的工具。 绝不能这样,一定得试试找机会逃出去!就算没被杀死在逃亡的途中,也好过被推上阵前! 没时间再仔细筹划了,他闭目苦苦回想着这些天得到的一切讯息。 虽然下定决心,可逃走的希望却渺之又渺。死亡之神已经在远远对他招手,恐怕今晚开始,周围的戒备会加强吧? 晚饭端了上来,旁边的木盘上,一如既往地,放着一碗浓黑的散功药。 虽然这些天看惯了也喝惯了这碗教他苦不堪言的药剂,易远流的心,还是禁不住往下重重一沉。他居然忘了,今天又是再次服药的日子。 而这碗药喝下去,头一天是全身最没力气的,这叫他如何应对即将开始的逃亡!?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索雷鹰一般的双眼就在一边,透着犀利而教他不能对视的光——他怕看他一眼,那个人就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盯着那碗黑沉沉的药,他慢慢端了起来,头一次,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横一横心,他终于仰起脖子,将药送到了嘴边。 “很苦是吗?那就不用喝了。”淡淡的声音响起来,索雷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愕然地停住,易远流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叫自己不要喝那碗药,为什么?尤其是在已经得知他身分的情况下? 难道说,他觉得就要处死的人,用不着再这么小心翼翼? 心里一片混乱,他垂下黑色眼睫,看似顺从地把药推在一边。身上的力气原本已经恢复了大半,假如可以不再继续服药,今晚的功力就基本可以恢复五六成。他的心忽然怦怦地跳起来,莫名的希望像是小小的火苗,悄然燃烧。 “传我的令下去,今晚整个军营加强防备。”淡淡吩咐身边的侍卫,索雷的下一句话,很快浇灭了那团小小的火焰。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易远流的掌心悄然攥紧。 草草地吃完晚饭后,索雷开始在一边阅读军报。易远流如往常一样,安静地躺在榻上。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思绪澎湃,苦苦思索考虑脱身之策。 和这些天一样,索雷看着军报的时候,并不和他有什么眼神交流,可不知为什么,即使是闭着眼睛,易远流也能感到一种强大的压力——许久不见的冷酷阴沉的气息,又开始若有若无地,在这间营帐里凝聚。 午夜,在各怀心事的气氛中,终于悄然来临。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移到床边,索雷开始更衣。今晚他会怎么样?易远流的全身在一瞬间绷紧。 索雷虽然这些日子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但在性事上却变本加厉的索要,不仅仅他自己享受着这种肉体上的欢愉,他似乎也很热衷让易远流也兴奋起来,甚至于越来越契合。 今天假如也是像往常一样被他压在床上予取予求,他恐怕就要死定了。一个体力被榨干,功力损失大半的逃犯,在重重警戒当中想要逃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怎么才能让索雷不再碰他,并且也放松警戒呢? 索雷的手指摸上他身体的时候,他还在苦苦思索中。 带着情色味道的手指滑过他的肩膀,易远流微微一震,睁开眼。 “我很累。”偶尔索雷在他非常累的时候,会放过他。 可是今天,索雷的手并没有停下,易远流心往下沉。索雷面上神色变幻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易远流推开索雷的手,再次低低强调:“我很累。” 索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地又被沉默所取代。他继续轻柔地抚摸着易远流的肌肤,低下头吻他的唇。 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冒险发动致命一击呢? 拜没有喝下那碗药所赐,他现在短时间勉强可以调集起一半的内力,对于索雷这种绝顶高手,一半的内力远远不够,想发动袭击的话,只能选择在他最不防备的时间。 他最不防备的时间……在床上。 易远流被动地,咬牙承受身上越来越肆意、逐渐激烈的爱抚。唇上,胸前,越来越往下面……索雷的呼吸渐渐粗起来,猛然俯身,他狠狠咬住了易远流的唇瓣,迫着易远流扬起头,承受他粗暴而热烈的吻。 那吻,在粗暴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缠绵热烈的意味。昏昏然的,易远流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沉浸在这个温柔狂野交织的吻里。 揽起易远流的腰,索雷侧过身子倒在榻上,羽翼般的吻接着从额头沿着脸往下,直到锁骨,他轻轻啃着锁骨,易远流终于从混乱中清醒,面无表情的看着营帐的顶棚,感觉到那几只枨巧的手指解开了衣服。很快,一开始的简短温柔很快变成了狂风骤雨,索雷勃发的性器已经紧紧顶在了易远流尽力合拢的双腿间。 微一用力,他坚实的膝盖撬开了易远流的双腿,不由分说,迫着他分开了。倒吸口冷气,易远流默不作声。 没有用这些天惯用的挑逗,索雷只是微一停顿,硕大的火热已经长驱直入,重重刺入了那块湿热紧窒的禁地! “嗯……”很久没有被这么粗暴地对待了,易远流咬住了牙齿。 两具年轻的身体摩擦着,飞溅出沉默的火花,索雷感觉到他的放松,慢慢地,更深地楔入到他的身体里。 像是逐渐加大的风雨,又像永无止境。易远流的身体很快发出薄薄的汗,而身上索雷抽插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快感,从两个人紧密相连的地方升起。 肉体交合的声音,在安静的床第间响起。大力地顶动着,索雷今晚的冲击和发泄无疑比这些天都要凶猛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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