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接近聂若,不代表聂若就不接近他了,他发现,聂若特别喜欢缠着他,还时不时的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萧卿知默默的接过了聂若递过来的糕点,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其实想一个人呆着,但是没办法,他不可能一个人坐一辆马车。 “你太瘦了,要多吃些才能长肉,练武就是要多吃,你看我爹,他一顿能吃四碗米饭。” 聂若一手扶着腿上的盒子,一手捏着白玉似的糕点,咬了一口,白胖的小脸儿笑的像朵花,被裹在锦绣绸缎之中。 一个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小公子。萧卿知暗想着,便是他以前,也从未这样过,他家人觉得,男孩子一定要穷养,摔摔打打的长大才好。 “两位师兄,我也想吃。”两人对面,谢亭幽幽出声。 他被聂夫人留下之后,也被聂洪顺手检查了下,原本是看不太上他的,但是聂夫人说他是个机灵聪明的孩子,以后可以陪着聂若一同练武,也有个伴儿。 大约是想着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多他一个不多,还能占个师徒名义,所以就把他也收了。 正所谓天地君亲师,而江湖中人,尤重武学传承,若是拜师,那便是与父子一般坚固的关系,轻易不能更改背叛的。收了他,他与聂家庄的关系,就与随从门客之流天差地别了,而他又不能多吃一口饭,多睡一张床,谢亭觉得,师娘真是个机智的女人。 谢亭对自己拜师一事唯一的担忧就是练武太苦,毕竟他是个没啥天赋的人,只怕得苦练,他有点怕,不过想到聂若这身板儿,只怕比他更不能吃苦,也就放下心来,安心的准备躺在聂若后面当废柴,谁让他是小师弟呢,小师弟就是应该比两位师兄差点,然后还要被全门派的人宠着嘛。 谢亭抱着隐秘的期待,然后被现实啪啪打脸。 说好了小师弟应该被师兄们护着呢?为什么大师兄不爱搭理人,二师兄只爱缠着大师兄,他呢?存在感呢?就像是现在,连块糕点都分不到,好似对面根本没他这个人似的。 萧卿知顿了顿,将手里的糕点递了过去,他极少吃点心甜食这些,不是因为不喜欢,是因为小时候父亲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像个小姑娘一样,爱吃甜食呢? 萧卿知转头看向爱吃甜食的聂若,聂若见他手里没了,竟又递了一块给他,显然是非要他吃不可的,望着聂若亮晶晶的眼睛,他若拒绝,只怕还会被劝吧,聂若是个不达目的不放弃的性子,萧卿知想到此处,只得将糕点放进口中,默默吃掉。 聂若笑的更灿烂,他就知道萧卿知拒绝不了他的,上辈子不行,这辈子还是不可以。 “若儿,卿知,谢亭,下来了。”聂夫人的声音响起。 聂若打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高兴的回头道:“到家了。”说着,就要拉着萧卿知下马车。 “哎哎哎……”谢亭又被无视了,只能自己跟上去。 站在聂家庄外,萧卿知倒还好,他家与聂家庄规模差不多,倒没有什么震撼的,谢亭夸张的哇哦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聂家庄坐落在山脚下,依山傍水,远处山雾缭绕,眼前雕梁画栋,耳边还有鸟雀啼鸣,只在节假日跟其他游客挤着参观过一些古建筑的谢亭,是真心实意的被面前这一幕震撼了,当然,还是有稍许的夸张。 聂夫人微笑的看了谢亭一眼,“以后就住在这里了,高兴吗?” “高兴啊!”谢亭重重点头,这必须是真心实意的,这样的住处,若是在他上辈子,一辈子都不用指望了好么?能把自己租的房间的平米数上个两位数,他做梦都能笑醒了,哪里敢奢求这个。 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后才能让他享福。 谢亭想迈步进去,却见大家都还没动静,萧卿知已经凑到了他那便宜师父身边,帮着拿行李,仿佛个小跟班,而聂若,则像是萧卿知的小跟班。谢亭眼珠一转,朝着聂夫人过去,笑嘻嘻的道:“师娘我扶您。” “好孩子。”聂夫人一笑。 很快,众人迈步走进大开的大门。 “见过庄主,庄主夫人,见过公子。” “嗯,这些日子我不在,大家都好好练武了吗?”聂洪道。 “自然,庄主嘱咐,练武一道,不进则退,属下等不敢有一日懈怠。” “很好!”聂洪大掌拍了拍出来迎接他的护卫,对方仿佛一尊石像一般,纹丝不动,谢亭观对方体格,八块腹肌绝对的,这胳膊这腿儿…… 谢亭忍不住往聂若身边挪移了些,低声道:“这些护卫看着很厉害啊,师父没想过收他们或是他们的孩子当弟子么?”所以为什么要远赴安城府收徒,顺带还把他捎带收上了呢?他看起来,甚至连侍卫都比不过啊! 聂若奇怪的道:“厉害不是应当的吗?我聂家庄好歹也是以武立身的。至于收徒,这不是他们天赋都一般吗。”若真是天赋极佳,让人看着就想收下,自然是会收的。 “那我……”谢亭更心虚了。 聂若上下扫视一眼,“我娘比较喜欢你。”而他爹听娘的话,他娘则是想给他找个伴儿。 谢亭抬手拍了拍胸膛,“还好我机灵讨喜。” 聂若面无表情,不作应声。 谢亭道:“说起来,二师兄,你的天赋如何?看你身子骨有点弱啊!你以后可是要继承聂家庄的,家里的侍卫都这么厉害,你若是……” 聂若默默一僵。 谢亭嘿嘿一笑,“我就随便说说啊,别生气啊!” 萧卿知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谢亭下意识的挺直胸膛,比起温和好脾气的聂若,他其实有点怕这个冷面少言的大师兄。 萧卿知的目光没落在谢亭身上,但他听到了刚刚谢亭的话,所以,目光跟聂若对上了,聂若温和一笑,露出五颗小白牙,正直掉牙的年龄,回来的路上,他掉了一颗牙,如今一笑,有点漏风。 萧卿知眉头微皱,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 聂洪已经大掌拍在了萧卿知的背上,把人往前拉了一把,高兴的道:“这是我收的大弟子,叫萧卿知。” 萧卿知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各位师兄。”这显然是自谦的说法,虽然这些人也是被聂洪教导出来的,但并不算聂洪的弟子,只能算聂家庄的门人或是护卫,不过萧卿知这么谦虚,自然博得旁人好感。 众人纷纷笑着回了礼,说几句表达友善的话。 聂洪道:“你们别小瞧了他,他这天赋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聂洪高兴的竖起大拇指夸赞爱徒。 萧卿知性子冷淡不爱说话,却是个肯做事的,对他十分恭敬孝顺,再加上这天赋,聂洪是越发的喜欢他了。 谢亭张大了嘴巴站在聂若身后,他果然是顺带着收的吧?是吧!绝不是他的错觉的!还好他是个成年人了,已经过了跟人争长辈关注宠爱的年纪,否则,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早晚得变态啊! 众人连忙一阵恭维,特别是在发觉聂若也站的离萧卿知很近,对他极为亲昵的情况下,众人顿时看萧卿知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哪是普通弟子啊!这根本是聂家庄的二公子啊!众人心里都对萧卿知有了定位。 “对了,这是我的三徒弟。”聂洪介绍,又顿了顿,回头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谢亭甜甜一笑,“师父,我叫谢亭,各位师兄好。”谢亭拱手行了一礼。 聂洪点点头,“对,谢亭,你们有空要多带带他,帮他打打基础。” “是!”众人立刻拱手领命。 谢亭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他有点不想当弟子了,现在能要求被逐出师门吗?
第9章 萧卿知一手拄着剑,单膝跪在地上,剑上还往下滴着血,萧卿知脸色惨白,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么?快给我看看。”聂若收了剑,往萧卿知身边跑,萧卿知身体绷得死紧,他没办法看到胸前的情况,干脆蹲下弯腰伸头去看,还伸手去摸萧卿知的胸口,却没见哪里受了伤。 聂若正奇怪呢,就被萧卿知吼了一句。“滚开!” “我只是想看你哪里受伤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啊?你到底哪里受伤了,你告诉我啊,我带了伤药,我娘说,出门闯荡,很多东西一定要备齐全了,还要随身携带。”聂若从怀里摸出药瓶,随时准备给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上药。 萧卿知脸上渐渐浮起汗珠,显然痛的不行,聂若更着急了,“你这个人,虽然我刚刚想帮你,但不小心帮了倒忙,还要你救我,但是我也是一片好心,如今你受了伤,我真的只是想给你上药,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给我看看伤口怎么了?难道我跟那些人一样,是来害你的不成?我若是想害你,刚刚为什么要救你?” 萧卿知现在只想耳朵清净一点,让面前这个看着跟出门游玩不小心迷路了的公子哥一样的人闭嘴,若不是他拿出剑来,他真的看不出来这人竟是个闯荡江湖的。 “我没受伤……”萧卿知向话痨兼老妈子的聂若服软。 “没受伤?那你怎么痛成这样?莫不是中了毒?!没事,我还有解毒药,药王谷出的,能解百毒。”聂若又翻出另一个药瓶。 萧卿知无语,这人还真是筹备齐全啊! “我也没中毒。”怕耳朵再受折磨,萧卿知继续承认。 “那你这是怎么了?” “胃痛……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萧卿知说着,这一阵的痛楚似乎也要过去了,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终于能直起腰来,缓缓起身,汗珠顺着尖尖的下巴滚落下来,跌落在侵染了血液的泥土上。 “胃痛?”聂若一愣。 萧卿知已经收了剑要走,萍水相逢,纵然对方武功不济还想救他,最后却只是帮了倒忙,但他接受他的好意,但多接触就不必了,他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哎哎,你去哪儿啊?在下聂若,最近刚出门闯荡,这位兄台你呢?对了,兄台,你胃痛是不是因为吃饭不准时,乱吃东西弄坏了肚子啊?看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我跟你说啊,江湖中人,虽然各个都自称铜筋铁骨,但到底还是肉.体凡胎,要吃喝拉撒的,生病了也要看病的,可不能拖着,说起来,到饭点了,你吃饭吗?我包裹里有干粮,一起吃个饭吧!我会煮粥,你这样刚刚胃痛过的,喝点白粥最好了……” 萧卿知耳朵嗡嗡作响,终于忍不住回头冷眼望着聂若,却差点被一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晃花了眼。 “一起吃个饭吧!”聂若道。 萧卿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默认这件事,然后看着这个叫做聂若的人变戏法一样的从他那小小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瓷盅,还有一小袋白米,还有各种肉类干菜调料,聂若先是净了手,才把水囊里的水倒进瓷盅里,又放了些白米进去,将瓷盅放在火堆上,另一边,开始烤制干粮,还烧了热水,萧卿知这才发现,他那水囊,竟然铁制的,完全可以密封之后,直接丢入火中,烧开其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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