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南北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握住身后萧练的手,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宋茗启不死心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追了两步,奈何宋茗深根本不给他机会,揽着何欢走在前面,连头也不肯回一下。 “要说这有的事情它就是这么巧,”南北拿了张蒸饼放在萧练的碗里,然后又拿了一张放在自己的碗里,笑盈盈地说道,“阿欢腹中的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来了,这孩子可真是会帮他爹亲的忙呀。” 萧练笑着点点头:“是啊,何欢哥总算是得以出了口恶气,也让我们家北北的心情好了不少。” 无论说什么事,萧练都能把话题扯回到自己的身上。 南北红着脸瞪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饼。 突然,南北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 萧练顾着给他剥虾子,也没没有注意到南北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受。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北已经按着胸口,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北北,你怎么了?!”萧练担心自己手上的油会耽误自己伺候南北,于是抓起布巾随意地擦了下手,而后紧忙丢开,匆匆下了炕跟在他后面。 南北正蹲在堂屋的门口,脸色苍白地干呕着。 萧练直接转身回到屋里拎着茶壶和茶杯走出来,跟着蹲在了南北的旁边,给他倒了杯茶:“来,北北。” “我这是怎么了……” 南北难受地压着胸口,神色困顿,茫然地看着同样茫然地蹲在他身边的萧练。 伺候南北漱了口后,他才接着说道:“你缓一缓,我去收拾收拾,带你去医馆。” 南北确实担心自己的身子会出问题,日后无法再继续跟萧练过日子,闻言也没有推脱,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关好院门,萧练揽住南北的肩膀,缓缓放慢了步伐。 在去医馆的路上,南北愁容满面。 他实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出现什么难以医治的问题。 阿练的年纪还这么小,跟着一无是处的自己实在是委屈了他。 “阿练,”南北犹豫地抿抿嘴唇,看了走在自己身侧的萧练一眼,“若是我患了很重的病,无法治好了,那我一会儿回了家便休了你。” 或许是他的话说得太过直白,亦或许是萧练没能反应得过来,总之,听完南北的话,萧练顿时懵然地看着他:“……北北,你说什么?” 见萧练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正视着这个问题,南北不禁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细瘦的手指扭着衣襟:“我……我实在担心我的身子会出问题。” “北北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什么问题呢?”萧练抬手捋了捋南北鬓边的发丝,语气温柔地问道。 南北指指自己的肚子,上下摸了摸:“这里……近日时常会觉得难受,就像刚刚在家里一样,会克制不住地生出些呕意来。” 萧练默默记下:“然后呢?” “也没有然后了,我只是担心……”南北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你便想要休了我?”萧练觉得又气又想笑,忍不住用力掐了一下南北的脸颊。 “嘶,”南北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脸,愠怒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萧练抬起那两根刚刚掐完南北的手指,重新捏了两下:“北北,我这可不是打,是捏。” 南北把话题扯回到了方才的那处,低声说道:“……我说认真的呢。” 萧练握住他的肩膀,神情严肃:“我也是认真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改变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结果。” “……好,好。”南北的眼眶有些发热。 他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坚定地选择过,此番不免又感动又惊喜。 进了郎中家的小院儿,南北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刚刚在来的路上,阿练虽然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他,可当他真的踏进了这个小院儿里,还是会觉得有些害怕。 万一他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怎么办,万一需要很多银钱来医治怎么办,他没有钱,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赚到足够治病的银钱。 带着这种不安,南北被萧练扶着肩膀坐在了凳子上,伸手搭在脉枕上方,老老实实地等着老郎中为他诊治。 老郎中把手按在南北的腕间,同时问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吃饭的时候会干呕,”萧练替晏久回答道,“但是吐的时候,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老郎中捻了捻胡须,抬头瞥了一眼站在桌边的高大少年,视线落在他眼尾的殷红小痣上时,诧异地梗了梗脖子:“……哎?” 萧练知道他许是误会了,不过并未说什么。 老郎中见多识广,很快就恢复成了那副寻常的表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一定非要脸上有殷红小痣的男子就是哥儿。 就比方说眼前的这个看似性格坚韧的瘦弱小“汉子”,他的真实身份,就未必不是个哥儿。 “恭喜……” 院子里头的大鹅“嘎嘎”了两声,盖住了老郎中的声音。 不过近在咫尺的南北自然是听清了。 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南北朝同样震惊得不得了的萧练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老郎中的话: “我……有,有孕?”
第49章 Chapter 49【终章】 Chapter 49 “正是,老夫行医数十载,还从未将喜脉瞧错过呢。”老郎中自有自己的风骨,容不得旁人对自己的医术产生质疑。 南北当然懂得他的意思,急忙解释道:“……可我,不是哥儿啊。” 他并非对老郎中的医术感到怀疑,而是他……他怀疑他自己。 从一开始到现在,南北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往哥儿的这个方面设想过。 毕竟他还……还娶了夫郎的啊。 诶,娶了夫郎,入了洞房,那为什么怀孕的人会是他?! “莫要怀疑了,你就是哥儿,只是哥儿痣没有生在脸上而已,”老郎中难得有耐心地开解他道,“或许生在别处也说不定呢……” 萧练点了点头。 南北和老郎中同时注意到了他在点头,不禁问道:“你跟着点头做什么?” 萧练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耳根浮起薄红:“……你的哥儿痣确实如老先生所说,在别处……” 南北紧忙好奇地问道:“在何处?” 老郎中笑了起来,提笔开着药方,任凭他俩在旁边儿一个哄骗一个发懵地说着话。 “北北当真要知道?”萧练最擅长逗南北,可话到嘴边儿却变了味道。 南北点点头,却在看到萧练眼神往下移的时候,霎时间就红了脸:“……我不想知道了!” 自从得知了南北有孕后,萧练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勤快。 虽说之前干起活来也十分的麻利,但现在显然变得更闲不下来了。 南北的肚子不过月余,便被萧练当成是即将临盆的状态伺候着,除了解手之外,一件事都不让南北做。 就连饭菜都要用碗筷给他喂到嘴边。 若是可以替南北张嘴,萧练恨不能都代劳。 起初南北觉得有些不习惯,但架不住萧练每日都这样伺候他。 时间一长了,也就慢慢地习惯了,以至于现在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事,都要喊萧练过来。 要是不喊的话,萧练反倒会一直跟在他身后嘟嘟囔囔个不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过得萧练仿佛彻底忘记了京城中的烦扰,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度过。 然而萧练毕竟不能任凭自己守在南北的身边,他还要回到京城,将萧恬从至高无上的位置拖下来,拖进深渊,拖进太子哥哥的坟墓,去亲自向他谢罪。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把北北给安顿好。 这几日天气晴朗,南北只要有空就会往何欢的家里跑。 两个有孕的小夫郎坐在一起晒太阳的画面,让萧练一看就觉得倍感温暖。 何欢自从有孕之后便开始学着做小鞋子,南北跟着他一起,没几天就能做出一双来。 萧练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两家孩子十岁以前的鞋子怕是都不用再担心了。 院子里的葫芦在萧练的伺候下,仿佛要比南北当时伺候得还要好上了许多,压根儿就不需要南北来操心。 萧练在葫芦藤前摘摘剪剪了一会儿,突然,手上的动作一顿。 紧接着,无渊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殿下。” 因着如今的生活甚是合意,萧练甚至不愿意听到无渊的声音。 毕竟只要他来,就意味着京城有事。 但萧练却不能逃避,只能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朝堂屋里走去。 无渊跟在萧练的身后,身形一闪,比他还要早一步地掠进堂屋。 “回禀殿下,京城的一切都在按照殿下的计划部署,只要殿下回京,萧恬的罪行即可被公布于天下,届时,殿下便可为太子殿下洗清冤屈,沉冤昭雪了。”无渊轻声道。 萧练面色沉重地拨弄着途途的尾巴尖儿,良久,才应声道:“……好,我回去。” 不过要再过几日才行。 晚饭依旧是萧练提前做好了摆在饭桌上的,南北连去柜子里拿筷子的机会都没有。 南北刚上桌,就被腹中骤然传来的呕意激得脸色一白,紧接着就捂着胸口下了炕,匆匆走到堂屋门口,俯下身子干呕了起来。 “来,北北,先喝口水。” 萧练出来的时候顺手在厨房的灶台上端了碗水,一直擎在手里等着南北用。 他心疼得要死,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南北遭受这份苦。 “阿练,你这几日是不是有心事?”南北用碗里的水漱了口,低着头,轻声问萧练道。 每天睡在他枕边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萧练叹了口气,心中对南北的敏锐程度感到有些吃惊。 但想起从前南北的身份,便也不觉得太过于意外了。 南北接着说道:“……我看到你收拾了包袱,你是要离开这里吗?” 萧练手上的动作一顿。 用数日的离别换取他们一辈子的相守,萧练觉得还算值,可当年他真的面对这一天的来临时,却又希望晚一点,再晚一点。 然而事情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要由该解决的人去解决。 萧练终归是躲不过的。 “北北,你想知道我去做什么吗?”萧练问道。 南北摇摇头:“不想,我只想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我身边。” 他其实明白的。 自己的阿练从来都不是寻常的人。 但这般突兀地挑明了他要离开的事,还是让南北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 萧练伸手抱住南北,脸埋进他的颈窝:“北北,我向你保证,这次回来之后,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5 首页 上一页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