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勒箔海自己做出来的毒药,名为红蛛,无色无味,涂在人身上,毒气蔓延,越靠近毒体,无意间吸进的毒就越多,等七天后毒气彻底消散,而无意间吸了七天毒气的人也差不多该毒发了。 勒箔海拿出鸣镝向天空放出,不消片刻,刻沙带着军队赶来,勒箔海把姜覆雪抱上了马车,转头看向刻沙,命令道:“玩够了,收兵吧,不去千侨城了,回王城。” “是。”刻沙难得见勒箔海露出这样愉悦的神情,虽然他很想提醒勒箔海,如今千侨城还被沽荆铁骑盯着,拿姜覆雪做筹码逼沽荆退兵最好,但他说到底也不敢此刻去扫勒箔海的兴,只得应下,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往王城去了。
第66章 靠近 陆恬老将军听了秦尽崖的命令撤兵后,千侨城也算缓过来一口气。 一支商队正在城外休整,为首的商人给身后的年轻人递了块饼,年轻人接过道了声谢。 不是别人,正是穿着塔西塔商队服的秦尽崖。 秦尽崖边吃饼边查看着千侨城内的动静,他问那商人:“阿西大哥,这去王帐那边还要多久啊?” 阿西没听清,以为秦尽崖要去王城,给他指了个方向,回道:“还有三四天左右吧,但我们要休整,可能要慢一点,四五天吧。你别担心,你哥哥就是被抓走当奴隶,只要他不顶撞王族,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的。” 秦尽崖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阿西拍了拍他肩膀,感叹道:“都说狼王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统,应该不会太苛责中原奴隶,而且,王族那些人,说不好听点,都有些别的爱好,你哥哥要是长得好看,有可能会……” 阿西瞥见秦尽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马上住了嘴,感觉自己不该说这些,只好叹了口气又拍了拍秦尽崖的肩膀。 秦尽崖和姜覆雪之前猜测过狼王是磨尔吉那个弟子,但没想过狼王会有中原人的血统,他只知道先前混入洛安想给姜覆雪下毒的秦屿是混血。 秦尽崖装作好奇的样询问阿西:“狼王有中原血统?他这样的混血当王不会被反对吗?” 阿西叹了口气,“怎么没有,在新王加冕的第一天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了,但据说是狼王当着在场所有人,把反对他的人切成了几块喂了他养的狼崽,有这出,之后自然就没有人敢再反对了,唉……” 秦尽崖皱了皱眉,他可以肯定姜覆雪是落到了狼王手里,也听说过中原军的俘虏都会送到王帐那边去,狼王这般心狠手辣的话,也不知道姜覆雪如今怎么样了。 阿西不知道秦尽崖在想什么,一边给马喂草,一边感叹:“不过是新王加冕后,我们这些商贩子的日子才好起来,也没抓中原来的商人了,唉,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啊,这边不是又刚打完仗嘛,还好商路这边狼王还没反应过来,不然你也跟不来了。” 秦尽崖有些诧异,“以前商人也抓吗?”说完秦尽崖才想起来,来沽荆做生意的都是塔西塔的商队,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中原的商队去到塔西塔境内,大都是去凛冬交易。 阿西点了点头,“抓啊,好几年前的一任狼王对中原恨之入骨,根本不允许跟中原通商,也不许我们去中原,是这几年狼王换得勤了,商路这边没人管了,松懈下来我们才开始去沽荆卖东西,也不算是新王继位才允的吧。” 秦尽崖若有所思,他不确定这个新王到底是不是秦屿,也算不准狼王对中原人到底会不会从宽处理,但如果狼王真是秦屿的话,姜覆雪说不定反而是安全的。 阿西像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又开口道:“其实没人拿得准新王到底怎么想的,你说他是允许通商吧,但他继位几天后就向沽荆那边发难,据说当时差点把沽荆主帅都给弄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有一半中原血统还是因为那一仗没打好,到现在过去这么久,也就是前段时间又出兵了一次,其他时候也没听说过对沽荆哪儿发过难了。” 确实是有手段,第一次发兵联合惑鹰和瘟蛇差点把沽荆变成死城,第二次发兵屠了整个碗纳族,现在还趁着雪崩把姜覆雪给带走了,只留下一只系了红绳的断手来迷惑沽荆的将士。 秦尽崖自己被追杀那次他倒是没算进去,毕竟当时也是在塔西塔境内,纯属自己找死了。 前方有人提醒能进城了,阿西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秦尽崖,安慰道:“都打点好了,先进城吧,王城那边过几日就要举行祭天大典,运气好说不定能赶上。” 秦尽崖敏锐的察觉到阿西提的不对的地方,上了马后他驾着马凑近阿西,低声询问:“王帐不是王城吗?” 阿西笑道:“当然不是,王城里有王族所在的王宫,而王帐是狼王练兵的地方……哎呀你看我,忘了和你说清楚了,俘虏肯定是被带到王城去的,王帐外人不可能进去,你哥哥肯定在王城。” 秦尽崖琢磨了一下,随后礼貌的笑着颔首感谢阿西。 塔西塔王城王宫内,姜覆雪醒来时,入目是绚烂到有些晃眼的天顶,他忍着头疼坐起身来,旁边有人离开,姜覆雪瞥了眼,那是个塔西塔服饰的宫女,大概是出去和勒箔海禀告他醒来的消息了。 姜覆雪感觉脑仁疼得都要炸开了,他尽量忽视头部的不适感,打量起四周来。 勒箔海倒是真大方,把他关在了一个类似鸟笼的寝宫里,还贴心的给他放了床榻供他歇息。 姜覆雪刚想下榻去周遭看看,就感觉到脚上有重物限制他的行动,姜覆雪把被褥掀开一看,才发现自己右脚上被铁链拴着,姜覆雪顺着铁链看去,发现铁链的尽头就在笼子外,还系着一个铁球,大概是怕他逃走吧。 “……玩挺花啊这小子。” 姜覆雪已经懒得去骂勒箔海了,他赶紧在身上检查了一番,最终在手臂上发现了一条红线,那线看着已经退散的差不多了,大概是勒箔海给他喂过解药了。 姜覆雪正在琢磨着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逃走,就听见殿外有人靠近,姜覆雪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迎面而来勒箔海的目光。 换回了自己那身衣服,勒箔海倒是和他装秦屿时看起来天差地别。 见姜覆雪清醒过来,勒箔海笑容满面的走到笼子面前,宫女拿了椅子来让他坐下。 姜覆雪看见他就烦的不行,直接躺下盖好被子继续睡觉,眼不见心不烦的。 勒箔海依旧笑着看着姜覆雪这些小动作,开口道:“你不想和我说话,那我和你说也一样,这里就是王宫里了,这笼子怎么样,很漂亮吧?是很久以前的一位狼王留下的,据说是用来关押一个他爱而不得的异国公主,回来狼王被刺杀,公主也病死了,真可惜。” 姜覆雪依旧闭着眼装死,对于勒箔海的话充耳不闻,勒箔海笑容不减,继续道:“秦临关过你吗?应该没有吧,你们中原人不是讲究一个尊重?他应该很尊重你,如果你对我笑一笑,我也会尊重你,放你出来,给你自由的……” 话音刚落,姜覆雪猛地坐起来,对勒箔海露出了一个假的不行的笑容:“笑了,放我出去呗?” 勒箔海的笑僵在脸上,他倒是没想到姜覆雪在这方面倒是格外脸皮厚。 勒箔海沉下脸来,“不放,你没有真心对我笑。” “真难伺候。”姜覆雪翻了个白眼又躺下了。 这下勒箔海被他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态度对我,换别人早就死了一万次了,我是喜欢你才一次次容忍你,你别给脸不要……” “行了吧。”姜覆雪不耐烦的打断他。 勒箔海皱起眉:“什么?” 姜覆雪打了个哈欠,随意道:“你懂什么叫喜欢吗就说喜欢我?你说的不错,秦临敬我爱我,所以我也愿意爱他,你不行,你算计我给我下毒不是一次两次了,作为你的敌人,我也再提醒你一次,脑子长出来不是为了情情爱爱的,洛安十几万亡灵看着我呢,随便闹闹就行了,谈真心啊,你还真不配。” 勒箔海身后的宫女已经吓傻了,她看见勒箔海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变得极其难看,隔着笼子,勒箔海现在拿姜覆雪没什么办法,可自己就在勒箔海身后站着呢,她生怕这位狼王被姜覆雪气急了迁怒于自己,此刻是大气也不敢出。 但勒箔海却笑了,他捂着脸笑得癫狂,可姜覆雪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等勒箔海笑够了,他站起身,转头看了眼宫女,笑道:“不滚等死吗?” 宫女吓得魂都没了,转身就要往外跑,却在跑出门时被一根细针从背后穿过喉咙,宫女不可置信的看着脖子出有细小的血柱喷出,随后宫女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门外的守卫看着这幕都吓得咽了咽唾沫,没有人敢替这个宫女收尸,也没有人敢往寝殿里看一眼。 勒箔海放下了掷出银针的手,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转头看向姜覆雪,此时姜覆雪已经重新坐起来了,正神色复杂的看着门口死去的宫女尸体。 “她什么也没做错。” 勒箔海不以为然道:“不懂规矩,滚之前都不记得给王行礼,该死。” 姜覆雪眉头紧蹙,看来勒箔海刚才说得话也不算假,勒箔海确实对他算得上容忍了。 也许是已经杀人泄愤过了,勒箔海恢复了那张笑脸,问姜覆雪:“不提这个,先前在沽荆时,你好像有投掷箭矢的本事,教教我吧?” 姜覆雪瞥了勒箔海一眼,不语。 勒箔海也不急,就像他说的,他愿意容忍姜覆雪,“哦……我忘了,你身上还有余毒未散,不着急,等你好了再教我也行……你会教我的吧?就像教秦临那样,对吧?” 姜覆雪只是看着勒箔海,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怜悯,勒箔海脸色也变了。 “……你什么意思?” 姜覆雪依旧是那副怜悯的样子,“勒箔海,你不喜欢我,你把我关着不杀我,无非是觉得不公平,你羡慕秦临,所以你想试试那些你不曾经历但他却经历过的事,你想通过我去实现这个目的罢了。一路走来,你多少次把自己和秦尽崖比较了?也许你问他人的话,他们会说你做的比秦临好,可是很遗憾,你问的是我,在我眼里,没人比得上秦临,你何必不甘心呢,只是问错人了而已。” 这话像是刺痛了勒箔海,他痛苦的捂着脑袋,随后发疯般猛地把周围能砸能摔得东西全都扫在地上扔在墙上,发泄般的声嘶力竭吼叫着。 “我凭什么要甘心?!凭什么都是秦浩的儿子,秦临遇到的是你,我遇到的却是磨耳吉,凭什么!” 姜覆雪只是静静看着他发疯,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 “啪!” 一个陶罐被勒箔海砸在笼子上,裂开的碎片溅到姜覆雪脸上,把他脸颊划出一道口子。 “啧……”姜覆雪抬手把血迹抹去,看着没有停下来意思的勒箔海,他有些不耐烦了,“行了,你现在发疯有什么用,什么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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