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家一脉都在京城里,但皇帝照样觉得探听不到消息,那姜覆雪就是有造反的可能,还有很大可能和梁王一起造反。 皇帝看着御花园里养的树开始发新枝,心里的打算也越来越明确。 军营里可能要造反的姜覆雪还在跟训秦尽崖,突然连打三个喷嚏,他摇了摇头,寻思自己应该也不至于换个季还能染风寒。 底下罚站的秦尽崖见他打完喷嚏后就没动静了,以为他怎么了,走上前要看他。姜覆雪抬手挡了秦尽崖一下,一脸的莫名其妙问他干什么。 秦尽崖被他问的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说,撇了撇嘴,心想总不能说自己是关心你有没有生病吧。 太腻歪人了这个想法,他看姜覆雪更加心虚了,姜覆雪也更莫名其妙了。 最后姜覆雪也没罚秦尽崖,只是再训了他两句就把他放走了。不过一顿数落对秦尽崖来说也很难受了,他反正就是不太受得了姜覆雪数落他。也不知道这个大少爷脾气怎么来的,他后面自己琢磨了一下,又确定了,就算镇北侯还活着,数落他他肯定不会真像小时候那么期待,只会更烦。 于是更烦的秦尽崖去把蒋昭拖了出来,怕又背上私下斗殴的罪名,他又把魏教头喊来,说他要和蒋昭切磋,让魏教头指点一下。 那魏教头可太欣慰了,然后莫名其妙被拖出来的蒋昭就莫名其妙陪秦尽崖切磋了半天,然后莫名其妙打输了,然后又看见秦尽崖打完他露出一个莫名其妙但是贼欠揍贼挑衅的笑容。 蒋昭真觉得自己大白天撞鬼了。
第8章 花朝 切磋完的第二天,秦尽崖又在天不亮被姜覆雪喊醒了,秦尽崖看了眼他帐里木架子上站着的长夜,寻思不是已经熬过鹰了,还来? 姜覆雪没给他解释什么,还是一样的把衣服丢给他让他穿好,等他跟着姜覆雪上马离开军营时姜覆雪才跟他说,是要带他去文中。 秦尽崖想起来前段时间姜覆雪不在就是去文中了,沽荆三城里文中去年才被塔西塔袭击过,镇北侯也是在那一仗里战死的。 秦尽崖看着前面吊儿郎当骑马的姜覆雪,他没穿盔甲,衣襟挡不完的脖子露出来一点,不晓得为什么,他又有了想突然去掐死姜覆雪的想法。 好似察觉他的视线,姜覆雪头也没回的跟他搭话:“文中这几个月修建的挺好的,已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了。”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秦尽崖也不知道怎么接,不过他算是知道姜覆雪前段时间去文中干什么了,合着当修房屋的监工呢。 秦尽崖咂了咂嘴,问他:“文中那边不是也有军营吗,你叫驻守那边的守将去监工不就行了,何必你自己跑来跑去的。” 姜覆雪笑了声:“不一样。” 秦尽崖想问哪里不一样,但又怕问出来姜覆雪会觉得他没脑子,还是作罢了。 姜覆雪倒是不在意他沉默什么,自顾自开口:“文中过两天要办花朝节,带你提前过来玩玩。” 秦尽崖简直给他震惊的差点又从马上摔下去:“三月份都快四月了办什么花朝节?再说我以为你带去是要在那边练我,结果你说你带我去玩?” 姜覆雪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副样子也觉得好笑:“什么反应你这,二月的时候文中还在建屋子呢,哪有空和精力办灯会。况且之后几个月我确实是要把你留在文中练你的,先过来也没什么问题,凑个热闹而已,怎么,京城里有什么热闹你不会去瞧瞧?” 秦尽崖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在京城里的日子,有什么节日什么灯会他还真不会去,毕竟这种灯会大家都是成群结队去的,他去了也就他一个人,去干嘛,看别人亲热,看别人放河灯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得,一大老爷们儿别老伤春悲秋的,跟个小姑娘一样,本将军亲自陪你逛灯会,你这说出去多有面子。” 秦尽崖听见他这话又抬头去看他,以为看见的还是姜覆雪的背影,结果结结实实撞上了姜覆雪对他的笑脸。他有些发愣,姜覆雪这个人真挺神奇的,他好像随时随地能察觉到秦尽崖的心情,然后挑话来哄他。 可能有感动,但秦尽崖现在不想承认这份感动,于是开口呛他:“……真稀罕了,谁需要你陪着,你自己没有人陪就直说,还陪我,真有脸。” 姜覆雪也不恼,大笑了两声继续他吊儿郎当的姿势骑马慢悠悠往前走。 之后路上遇到几个当地的百姓,都认得姜覆雪,非要往姜覆雪身上塞些吃食,姜覆雪推脱不过,就让他们把东西塞给后面跟着的秦尽崖就行。 秦尽崖试图反抗,但姜覆雪跟个聋子一样,权当听不见,这些又是老百姓辛苦种出来的粮食,秦尽崖也不能因为自己不开心就把这些全都扔了,憋着一肚子火气走了一路。 半天之后二人到了文中,姜覆雪确实是先带他去了文中的驻军军营,文中的守将叫陆恬,是镇北侯的老部下,许多年前的庆功宴上秦尽崖是见过他的。 姜覆雪到了军营也不客气了,下了马就嚷嚷:“老陆!喊两个人过来接东西,我们小侯爷累坏了可!” 陆恬听见小侯爷三个字,那可谓是老泪纵横,据说当时镇北侯咽气,这位陆老将军差点哭的背过气过去。 几个将士接过了秦尽崖手上的东西,秦尽崖刚下马陆恬就上前去拉着他的手往帅帐走,一身轻的姜覆雪已经在主将位置上坐着了。 “多年不见,小侯爷已经长这么大了,颇有几分侯爷年轻时的样子,俊俏的很,我记得小侯爷还未及冠,这要是再长大一点,肯定更加好看啊。” 姜覆雪听不下去,笑骂道:“你没得夸了是不,还是他就这张脸值得夸一下?” 陆恬笑了两声:“不好看吗,我觉得小侯爷好看啊,我家那闺女儿还未出嫁,比小侯爷大了两岁左右……” 秦尽崖:“……” 姜覆雪彻底听不下去了,打断他:“差不多行了老陆,你一个大将军搞得跟说亲的媒婆一样,你没看见你这小侯爷脸都绿了?没事出去练兵去吧你。” 陆恬在心里骂他,主帅就是了不起,真会使唤人。面上还是应了一声:“得,将军嫌我啰嗦,那我先去外边儿看看,小侯爷歇会儿。” 等陆恬走了,姜覆雪才跟秦尽崖搭话:“你别往心里去,老陆那小女儿舞刀弄枪的,凶的很,文绉绉的小书生她不爱,要老陆来军营给她选夫婿,所以老陆看见个年轻点的就要说上两句。” 秦尽崖应了一声,他确实没往心里去,刚才陆恬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直盯着姜覆雪,只是姜覆雪自己没发现而已。 姜覆雪看完桌上那些军报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睛瞥见秦尽崖,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问他:“你的斩马刀呢?” 秦尽崖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我就没带,这么多天你没发现?” 姜覆雪噎了一下,他之前好像是跟秦尽崖说过军营会发军械,不用带也行。 但他没想到秦尽崖真的没带。 姜覆雪沉吟片刻:“你先跟着老陆去逛两圈吧,我有点事,可能明天回来。” 秦尽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应了一声出去找陆恬了,陆恬对他有很大热情,见他过来连忙勾着他肩膀继续絮絮叨叨讲他女儿,秦尽崖的眼睛却只盯着姜覆雪出帐,上马,然后离开。 他又走了,他怎么就歇不下来呢。 可能是察觉到秦尽崖情绪不对劲,陆恬停止了刚才的啰嗦,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秦尽崖不知道说什么,转头问陆恬:“陆将军,文中的花朝节是什么时候啊?” 他这一问陆恬还以为他听说文中有花朝节,着急去玩,顿时觉得这个看起来阴郁的少年人还是有小孩子心性的。 陆恬乐呵呵给他解释道:“明天啊,你跟将军来的时候没瞧见吗,街道已经在布置了。” 瞧见秦尽崖听见明晚上就是灯会有所动容,陆恬更觉得他就是小孩子了,也不忘继续介绍自己的女儿:“明晚上有灯会,小侯爷到时候去玩可有伴啊?要是没有,我叫我女儿陪你去怎么样?” 结果秦尽崖把他搭肩上的手放了下去,勉强的笑了一下:“不用了,我不去。” 陆恬顿时有些遗憾:“噢……那可惜了,文中这边的花朝节还是办的挺漂亮的,也挺热闹的,好多外地来的就是为了参加一次花朝的灯会。” 秦尽崖烦躁的不行,敷衍应了一声就自己走开了。 他真不懂姜覆雪什么意思,又跟他说要陪他去逛灯会,又跟他说要等明天才回来,那他明天回来还能赶上吗。 他简直烦死姜覆雪了,他明明真的相信也真的在期待和姜覆雪明天一起去灯会了,这个人怎么就那么难见,那么难在他身边待久一点。还是说他只会哄着自己玩,他说的话就没打算去应验吗? 秦尽崖现在简直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想念蒋昭,蒋昭要是在这里,他就不会在一边拔草泄愤,而是把蒋昭揍一顿了。 还在沽荆主城的蒋昭吃着晚饭呢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蒋昭甩了甩脑袋,然后心里美滋滋理所当然以为是在洛安的未婚妻在想他。 等到第二天了,文中确实比昨日秦尽崖进城时还要热闹,秦尽崖一大早就跟陆恬打了个招呼然后溜进城里去了。 他想着反正姜覆雪也不在,走之前也没让他跟着文中的兵一起训练,那他自己去玩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结果到了中午,秦尽崖在一家茶馆听书时整个人都焉儿了,他一上午就把文中城逛了个遍,花钱买了几个小吃,然后他又转了一圈,确定所有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之后,他就完全压不住内心的烦躁了,在心里把姜覆雪骂了十几遍。 结果好巧不巧,他边上的茶馆刚巧有个说书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且说!那姜寻不给蛮人世子丝毫求情的机会,当即斩下蛮人世子的头颅!” 台下一片叫好,秦尽崖耳尖确定自己听到了姜覆雪的名字,就跟着进了茶馆,要了一壶茶和一些糕点就坐着听那说书的继续讲。 “姜寻提着蛮人世子的头颅,在文中城上扔了下去,就是扔到了那群蛮子兵面前!吓得蛮子们连滚带爬滚回来塔西塔!” “好!!” “姜将军神勇!” 秦尽崖听出来这说书的讲的就是去年年底文中那一战,沽荆悍将姜寻杀世子夺文中,已是文中百姓最爱听的了。秦尽崖吃了一口小二端上来的糕点,觉得腻的慌他又放下了。 他想起来昨日进城时那么多百姓给姜覆雪问好送东西,在他们眼里,姜覆雪无疑是那个救世主,夺回了他们的家,还帮他们重建了家园。 姜覆雪,好像确确实实是个很好的人…… 秦尽崖被自己这样突兀的想法吓了一跳,付了茶钱就要离开茶馆,走之前小二瞧见他没怎么吃糕点,还特意问了一下是不是不符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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