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里乐十分震惊的看着他,很想问问他脑子里是不是缺根筋? 那边山坡的人瞧他们还没过去的打算,两个骑着马的塔西塔汉子拎着刀就朝他们过来了,秦尽崖直接推开了图里乐,喊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找机会去救赛米,然后带赛米去文中,别回碗纳了,他们根本不再把你们当同族,可别死了!” 话完图里乐应了一声就往后退了,山坡上其他塔西塔人以为图里乐吓得逃跑了,指着他的背影大笑,只有赛米紧张的祈祷图里乐别被抓住。 那边两个塔西塔大汉抡着长刀就要砍向秦尽崖,秦尽崖一边往后仰倒躲过攻击一边踢着马腹让马往前跑,刀刃错开时他立马起身踩在马背上回头砍向其中一个人的背后。 那人被砍倒在地开始哀嚎,秦尽崖也落到了地上,在那人脑袋上又补了一刀。另一个马上的塔西塔人见同伴被杀,怒火中烧驾着骂就要提刀把秦尽崖的脑袋砍下来,秦尽崖立即抬手用斩马刀挡住迎面来的重击,可惜他本就是少年人,加上身上还有旧伤未愈,虽然抗住了但还是给震出去几米远倒在地上。 山坡上的塔西塔人纷纷叫好,长了那马上汉子的威风,他下了马朝秦尽崖一步步走去,就在他马上要靠近秦尽崖时,秦尽崖那匹马突然闯了过来把那汉子顶飞出去,秦尽崖立马拉着缰绳上了马,地位置换后秦尽崖根本不敢喘息,趁那汉子被撞得头晕时驾着马上前把那汉子的头砍了下来。 他身上脸上都是血,山坡上突然寂静起来,然后他们看见秦尽崖挥刀把上面的血拂去,然后举着刀尖对准他们这些在山坡上的人,只听见秦尽崖喊了一句:“塔西塔六部,手下败将,不过如此。” 为首那个塔西塔人好像懂中原话,听到秦尽崖这么喊了一句当即就被激怒了,上了马就要下去宰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其他人自然也跟着一起下去。 秦尽崖眼看目的达到了,驾着马就跑了,塔西塔的军队被他这一反应弄得更加气愤,嚷嚷着要抓住他放干他的血去祭狼王。 赛米被他们扔在山坡上完全忘了,反正这小姑娘被捆着,没人救等着喂狼。但赛米此刻无暇关心自己还被绑着,因为她刚才看见了秦尽崖喊话时肩上的布料颜色深了下去,就是说秦尽崖的伤口裂开了。 图里乐经猎场绕了一圈到了山坡后面,瞧见只有赛米一个人之后他连忙下了马去给赛米松绑,他抬眼只看见塔西塔那支小部队追着秦尽崖去,他忍不住为秦尽崖捏了把汗:“阿临可千万别被逮住……” 松绑后赛米跟着他上了马,开口安慰:“不会的,临阿哥可是我们中间马术最好跑得最快的那个,肯定能把他们甩了。” 图里乐知道她其实比自己更担心,但此刻他现在得赶紧带赛米去文中求支援,他清楚他和赛米再留下来也只是给秦尽崖添乱,他还是很相信秦尽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第14章 首领 秦尽崖这两个月时间来完全摸透了这片草原上的地形,那些人当真是追不上他,还让他给甩开了,等他们再回去时,发现赛米也不见了,只在山坡上留下了两根绳子,为首的塔西塔将领气得不轻,当即召集手下们往碗纳去了。 秦尽崖现在在黄磷河边扯开衣襟清洗肩膀上裂开的伤口,姜覆雪送给他的那把斩马刀他已经洗干净放在一旁了。他真的已经精疲力尽,如果最开始的那两个塔西塔人没有因为他是小孩儿而对他轻敌,他可能真的会死在他两的刀下。 马儿还在他身边踱步,好似因为他一直流血而不安,头一直在蹭他后背,他抬手摸了摸马儿的脑袋安抚,但他也知道自己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了,他身体在发热,力气也在散去,别没见着姜覆雪就死在这里了。 逐风一直没回来,秦尽崖已经在担心姜覆雪会不会真的明天才到,那他只能指望图里乐已经救到赛米,两个人应该去到文中了,而那些塔西塔人被他们三戏耍了一顿,肯定不会放过碗纳。 想到这里秦尽崖又烦躁起来,虽然碗纳那些人都算得上要自己命的帮凶,可那群少年们实在无辜,他们不懂大人们的想法,以为一辈子都可以无忧无虑的活在草原上,现在又因为长辈们的背叛跟着送命。 秦尽崖低头看着自己肩膀上依旧在渗血的伤口,在做善人和做自私自利的普通人之间纠结。 突然他那匹马不再蹭他,而是抬头看向秦尽崖的身后,秦尽崖瞧见也警惕的回头,看见来人时愣了一下。 是齐齐喏,还有在马背上昏迷的赛米和被他拿刀架着脖子的图里乐。 五月的暖阳照在秦尽崖身上,可他却被河边的风吹得浑身发冷,他莫名其妙想到,前两天赛米是不是也是如同这般在阳光下感到这样让人失望的寒意。 齐齐喏不似往日那副吊儿郎当却又和蔼的样,他没有太过靠近秦尽崖,在与秦尽崖保持了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了许久,久到图里乐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血痕,细小的血珠顺着刀刃掉在了青草地上,秦尽崖才打破沉默开口。 “首领,那是你的女儿和你的子民。” 这句话让齐齐喏看起来有了一丝恍惚,随后他无奈的笑了起来:“阿临,你知道碗纳现在是什么样吗?” 秦尽崖心底一沉,他站起身来,牵动伤口疼的他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直视着齐齐喏,嘴角扯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出来:“首领是想让我跟你回去,用我一个人的命换全族的命?” 齐齐喏一言不发,被他劫持的图里乐反而大叫起来:“阿临!命是你自己的!碗纳走到今天这步是我们自己的报应,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齐齐喏冷眼看着图里乐,刀又往他脖子割进了一些,图里乐疼的龇牙咧嘴,还要再叫唤两句就被齐齐喏打断了。 “图里乐,你的阿布阿吉还在碗纳。” 图里乐呆住了,他僵硬的看看秦尽崖,又低头看看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 齐齐喏见他不挣扎了,又叹了口气:“他是外人,你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抛弃你父母你同族们的性命?” 不等图里乐回应,齐齐喏又看向秦尽崖,他脸上似有愧疚之意:“阿临,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是我不能拿我族人的性命做赌注……”话已至此,他竟是落下泪来,他抹了把脸,把眼泪擦去,继续道,“我已经连我的女儿都能出卖给查哈鲁吉,你不跟我走的话,我只好在这里杀了图里乐,你们是朋友,对吧?” 他说完是怕秦尽崖不信一样,收回了在图里乐脖子上的刀,又从图里乐后腰上狠狠得捅了进去。 “啊!!!” 鲜血和图里乐的惨叫让秦尽崖回不过神,本就失血过多惨白的脸此刻更加难看。 齐齐喏已经松开图里乐了,任他倒在草地上疼痛的发抖,可这个时候图里乐的脑子里想的是,秦尽崖被狼咬下一块肉的时候,是不是比这还疼?闻金叔被人用刀捅进头颅时是不是也特别疼? 马背上的赛米被他的叫疼声吵醒,一醒来就瞧见齐齐喏和秦尽崖对峙,图里乐捂着后腰的一直渗血的场景,差点吓得又昏过去。她连忙从马上滚下来爬到图里乐身边查看伤口,摸到满手鲜血后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阿布……他是图里乐啊……” 赛米用带着血液的双手想去拉齐齐喏的衣角,结果齐齐喏却是一脚踢在她肩膀上把她踹到图里乐身边去。 “你看看你!你是碗纳未来的首领!一点小小的牺牲你就受不了了?你还怎么撑得起碗纳啊!” 图里乐自己还在流血,见赛米被踢过来他也不顾自己,连忙把赛米抱着护在身下,齐齐喏就在他背上又狠狠踹了两脚泄气一样。 等齐齐喏反应过来去看秦尽崖时,他才发现秦尽崖把脚边的斩马刀拿了起来,脸色比以往阴沉了不是一星半点,可他肩膀的血和因为拿不动斩马刀轻微发抖的手骗不了人,到底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可能此刻连赛米都能轻松的把他解决了。 齐齐喏慢慢走近他,换成了往日里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嘴里还在劝导:“阿临,碗纳所有人都会记得你的,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只要你跟我去见查哈鲁吉……” 赛米和图里乐让他跑的哭喊声也在齐齐喏背后响起,就在齐齐喏要碰到他时,他猛得举起斩马刀,将刀尖对准了齐齐喏的脑袋。 秦尽崖很想露出一个游刃有余的笑容,可他真的做不到,把刀举起来就耗光了他最后的力气:“齐齐喏,你这辈子就是个缩头乌龟了,自己当叛徒,要儿孙后代跟着你当?你背叛了塔西塔求到了大燕的帮扶,又背叛了大燕去讨好塔西塔,你这样的不忠不义之人,想拿我去救那些跟你一样的族人?别太爱做梦了。” 齐齐喏被他骂的就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样,他抬手抓住刀尖,双眼通红,一步步逼近秦尽崖。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如果不是我这样的不忠不义之人,赛米和图里乐那群孩子根本活不到现在!你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在大燕国都的少爷懂什么啊,真以为在草原待了两个月就知道每一只牛羊都是随随便便就能养起来的,以为每一顶穹庐都是那么简单就能搭建的?别傻了秦临,我们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叛徒又怎么样,能活着的人才是胜利者。” 齐齐喏每说一句话,就离秦尽崖更近一步,可秦尽崖没有退路了,他背后就是黄磷河,黄磷河通向的是悬崖,他掉进去无疑也是死路一条。 正当他还在思考时齐齐喏已经走到他面前,不给他反应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把他往自己身后的草地砸去,斩马刀也在这时候脱了手。在秦尽崖旁边的那匹马儿似是急了,直直的撞向齐齐喏,但被齐齐喏躲开了,他手里的那把短刀扎进了马的脖子里,马嘶叫着倒下挣扎起来。 齐齐喏冷眼看着那马挣扎到不动,他才蹲下身把那把刀抽出来,他转头看向秦尽崖,眼中似有怜悯,最后只叹了口气:“我对不起镇北侯。” 秦尽崖冷笑起来:“那你就去死,别恶心我,叛徒。” 齐齐喏看着这小子,最后还是露出来一个和蔼的笑,他举起刀,笑道:“我想,给查哈鲁吉一具尸体也是一样的。” 眼看刀刃就要落下,赛米不顾图里乐的劝阻推开他大喊着冲向了秦尽崖。 天空中的鹰唳和箭矢破空的声音一并响起,风越过河畔草原,带着血腥味试图奔赴远方。 赛米愣在了原地,图里乐赶紧爬起来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齐齐喏有些木讷的低头看着胸口上多出来的箭矢,血液顺着箭身滑下来滴在了秦尽崖的脸上。 秦尽崖也愣住了,直到长夜落在他肩膀上,他才反应过来猛得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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