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大师兄这幅模样。失去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浑身笼在怒气里,赤红着眼说着粗俗无比堪称下流的话。 他干脆把我一把翻了过去,扯下我的裤子,拉到小腿,露出在夜风中微微颤抖的大腿。我尖叫着踢打他,沙哑着嗓子骂他,叫他滚,然而犹如蚍蜉撼树。 他充耳不闻,坚定而粗暴地将手指插进了我仍红肿着的后穴。 我的腰在他手下猛得一颤,痛得呼吸都不顺了,他却紧紧按住我的腰,冰凉的手指不管不顾地在我体内转了几圈才抽了出来。 我大口喘息着趴在床上,眼泪淌了满脸,衣襟大敞,亵裤松松垮垮挂在脚踝,整个下半身赤裸,所有的秘密一览无余。 “很好,很好。”大师兄怒极反而冷静下来:“师尊叫你不许下山,你不仅偷跑出去,还和别人私相授受,做出此等淫乱之事,若是他知道了,你可知道你要受多少罪?” 我昏昏沉沉地望着床下,想,皮肉之苦我愿意忍受,即便师尊这次把我打个半死也都是我胆大妄为咎由自取。我合该承担,也从不后悔。 大师兄从我身上起来,随便给我披上衣服,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若说出那人是谁,我保证不会告诉师尊,免你受苦。” 我也看他,眼角残留着几滴泪,但还是很坚定,而且我知道我把这份坚定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他。 于是大师兄瞳孔微微动了动,起身,又恢复了漠然的表情,他轻轻说:“我本不想让师尊知道的,你知道的,师尊对你一向比较……严苛,我不敢保证他这次下手会多重。” 望着他,想起师尊,一切都仿佛没有意义。在师尊面前,错的永远是我。别人可以做的我不可以,别人做错的事我要受罚,他的一条条规矩诫令仿佛只给我一人制定,并且要求我半点不许违背。 在这些年岁中,那些刻薄的讥讽和训斥,冷漠和捉弄我已经能很好的消化掉了,只是我宁可他们无视我一辈子,甚至将我赶下山去,也不要这样用铁链拴住我,束缚我。 于是我看着大师兄,以从未有过的语气:“没有谁,都是我自己弄的。你去告诉师尊吧。” 沉默在发酵,然而气氛一寸寸收紧。我们在这份沉默中对峙,谁也不肯先移开眼,最终大师兄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门口顿了顿,高大的身体挡住了月光。 “你不要后悔。”
第16章 十六 ===== 黎明未至,我跪在大殿中央,外头仍是一片昏暗,然这里却灯火明亮,我的师尊远坐在最高处,旁边是我的两位师兄,他们三人居高临下望着我,审判我的罪行。 祸到临头,我飘荡的思绪居然还在想幸亏怀霁不在,不然他看见我这副狼狈模样一定会快活地嘲笑出声来。 膝头挨着冰凉的砖块,然而不可能比师尊的眼神更冷。我沉默地承受着如剑的视线,直到他的声音悠悠传来,向我问询大师兄所说是否属实。 几乎没什么犹豫,我点头。 在见到师尊之前,甚至下山之前。我曾怀着对他的万分畏惧与忌惮,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危险已经悬在了我的头上,我却突然不怕了。 我对所有供认不讳,清晰而缓慢地一条条罗列自己的罪状,务必让他们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说我不仅违令下山,而且与别人私相授受,有了鱼水之欢。事已至此,听凭师尊发落。 二师兄突然站了起来,素来挂着嘲笑与不屑的脸上一派严肃,师尊的目光很有力度地望向他,片刻他又坐了回去。 “那人是谁?” 同样的问题,回答他的也只有同样的沉默。 师尊不比大师兄,还肯三令五申告知我其中厉害,他耐心有限,几乎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一道熟悉的鞭风携了蓬勃的怒意落在我的背上,我痛得弯腰,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重新挺直了背。 “究竟是何人,值得你这样隐瞒?” 我想我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在了这一刻,我很疼,可我不要再屈服。我扬起头,声音不大不小:“要罚便继续罚,我既已违背了师尊的命令,其余便不必再问!” 空气静了片刻,师尊猛一拍椅子,那一方木制扶手应声碎裂,我知道他此刻非常生气,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生气。 我也知道只要我柔顺听话地承认错误,将隐瞒的全盘托出,他即便再罚我也不会比上次更重,往常都是这样,我也从不与他争辩孰是孰非。但唯独这次,我真的不想认错,不想低头。 他越用雷霆手段震慑我,叫我痛苦,我就越坚定。我的脖颈里仿佛存了一根铁杵,支着我的头颅,叫我不要害怕,不要软弱。 “你从前不思进取也就罢了,毕竟你天资愚钝,我也不多怪你,可你如今竟还同男子鬼混,简直不知廉羞耻,败坏我门名声!我今日非教你明白什么是礼义廉耻!” 随着他掷地有声的训斥,又有三鞭破风而来。一鞭比一鞭要重,一鞭比一鞭痛,我不想,但不可抑制地塌下脊背趴伏在地上剧烈咳嗽着。 我听到上头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然而无暇顾及,五指紧紧扣住地面让自己不至于完全倒下。 我自幼便被他一道命令拘在山上,天下又有几人知道他长沽真人有我这样蠢笨的弟子,我一直知晓师尊在修士中名气很大,可承了他这份名气的是大师兄,二师兄,甚至是修为平平但家世傲人的怀霁。他的名声,从来都与我无关。 在他眼里我不知羞耻,我辱门败户。可那是我甘愿交付的身心,是我在天穹山上十数年不曾有过的幸福。 几乎是下一秒,师尊便瞬移到了我的面前,我只能看见他绣着云纹的衣袍一角,然后他蹲下,我的脸被强行捏住抬起来看向他,看向那张布满了憎恶神色的面孔。 “一样的蠢笨无知,一样的不知悔改。”他的眼神落在我脸上,又仿佛透过我在看旁人。 我不明所以皱眉望他,他却已经甩开手站起身,他冷笑“你既如此有骨气,最好能承受得住。” 二师兄突然在一旁开口:“师尊莫要动怒,师弟他一向单纯不知事,怕不是被有心人哄骗了,他这么倔我看您就是把他打死,他也不会说。” 师尊冷哼一声,但立在那里没有继续动手。 二师兄看向我放轻了声音:“师弟,只要说了那人是谁,师尊必不会再追究,你年纪轻,定是遇人不淑……” 我见他师徒二人红白脸配合的倒好,只可惜这个情我承不起,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想过求饶息事宁人,我不能祸水东引,将容熙搅进来。 于是我说:“没有什么哄骗不哄骗,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不小了,可以为自己的真心负责,二师兄说的没错,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真心?”师尊嘲弄望我,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你也有资格在这里与我论真心?除了会惹是生非当真是一无是处!” 二师兄这下也不说话了,抿唇看着窗外。而大师兄自我进门起就坐在角落中不言不语,沉默听着这一出鞭罚师门败类的戏。 我握紧拳低头,心中委屈不忿,我为何不能说真心:“我是修士不是和尚,难道连追求爱情的资格都没有吗?” 师尊面无表情,冷酷如一座石雕:“爱情……你们才相识几日?能有什么爱情?没有我,你早死了,我要你乖乖待着不许到处胡作非为你不听。当年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去谈情说爱的。” “那我宁可不要你救,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不像师尊的心冷如磐石,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懂什么是情!” “方竟思!”师尊脸上的肌肉隐隐跳动,怒不可遏,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 大师兄终于从黑暗中露出小半张脸,眼神凉凉地扫过我。我固执地还他一个眼神,告诉他,我的确不后悔。 二师兄还在试图平息师尊的怒火,然而我说完就跪在那里闭上眼,后背火辣辣地燃烧着痛意,继续等待鞭笞。 殿内气氛冷凝,我在估摸自己还能再撑住几鞭。 然而此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师尊,我知道那人是谁。” 众人皆惊诧看向门外,来人身着青色衣袍,脚步轻快地越过门槛,越过我,带着一身霜气。 怀霁回来了。 ---- 谢谢大家喜欢!显而易见,师尊以前也是有一段故事的,这和他对待竟思的态度有直接关系。包括大师兄也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写得清楚,慢慢来吧!
第17章 十七 ===== 他看也不看我,径直在我身侧站定,冲师尊行了礼。 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气味,心下一沉,怀霁是见过容熙的,能查出来他的身份想来也再轻松不过,于是我埋着头不动声色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很诧异地低头望我,自从我二人吵翻决裂,这是我第一次冲他示弱,我咬着牙哑声求他:“别说……” 怀霁笑了笑,他蹲下来端详着我的面孔,轻轻说:“你早些如此不就好了。” 然后他起身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将衣角从我手中扯出来,字正腔圆:“那人名叫楚容熙,正是楚国的太子。” 二师兄听了神色模糊起来,笑得意味深长:“竟是太子殿下吗?” 我沉默闭眼,这么多日的相处,对于容熙的身份我大概隐约有了猜测,知他定是显赫权贵出身,但他不曾与我明说,我便也不提。因我觉着我二人皆凭心而交,他是谁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他是楚容熙就够了。 即便他是太子,我依旧担心。因为对于师尊来说,这天下没什么能拦得住他的。 然而师尊的反应却比我想象中更激烈,自楚容熙的名字在殿中响起,我便觉空气甚至都有些稀薄。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是师尊在释放自己的修为,他一个半步大乘的化神期修士,一旦不再刻意收敛修为,只需泄露一丝也够我这等菜鸟受的。 我拼命忍住咳嗽,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到一处,喉咙涌上了血腥气。直到怀霁叫道:“师尊!”,温和的灵气才又滋润了我的丹田。 于是我抬头向师尊望去,猛然对上一双凌厉泛红的眼。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我四肢没什么力气,软软垂下,任由他双眼喷射着戾气,这次他的声音淬了十足十的冷意:“竟然是他!我当初就不该救你,早知你同那人一样,是一脉相承的蠢坏,我怎还会对你有期望?本以为你老老实实在这山上过一辈子也算是赎了那人的罪孽,可你偏偏要与我作对!” 他紧紧贴着我的脸,我可以清楚地从师尊浅色瞳孔里看见自己嘴角挂着血渍的狼狈模样,然而师尊仿佛已经陷入某种臆境中,脸上是令人可怖的凶戾。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7 首页 上一页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