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辞和江水寒走后,影现身,无言拍了拍谭琳肩膀,“欢迎归来。” - 司慕醴出征后,京都的气氛日渐沉重,底层百姓似有所查,白日活动的时间减少,街道冷清了许多。 后有掌镜司司主失踪,掌镜司群龙无首,日前发生了火灾案不得不交由刑部审理,奈何落云辞的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查无可查。 闹得京都人心惶惶。 早朝上,北玥帝因十三皇子斩杀其五位皇兄,萱贵妃吵闹不休,要求放人,日日不得安眠,精神恍惚,好不容易挨到下朝,刚起身,眼前一黑,身体朝前扑去。 众大臣反应过来时,北玥帝顺着台阶滚落到殿下,不省人事。
第72章 宫变 “快快快,尽全力保住陛下性命!谁若是敢偷懒,咱家第一个饶不了他!”无名公公的出现让乱成一锅粥的皇宫平静下来。 他站在紫极殿前,一手握拂尘淡定指挥,一手叉着腰,中气十足。 他对面,台阶下,文武百官忧心忡忡,聚精会神注视着寝殿,看着来来往往的御医和宫女们,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大声,陛下突然驾崩。 “这,陛下身体何时出了问题,总不能突然犯病……这,陛下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这点事都发觉不到……” “咳咳,小点声,无名公公可是大内高手,连他都没察觉到,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 要么无名公公是参与者之一,要么动手害陛下的人是陛下的亲信。 无论哪一种,似乎都足够骇人心惊。 面对群臣若有若无的质疑眼神,无名公公不屑忽略。 哼,一个个,以为自己很聪明,很神气是吧? 跟他耍性子,摆谱,哼,有本事和栖雪宫那位说啊。 呸,欺软怕硬的老东西! 双方正无形中对峙,萱贵妃在十三皇子搀扶下快步走来。她顶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脚下生风,噔噔噔踏上台阶,往无名公公面前一站,无名恰好抬头。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扇在无名脸上,火辣辣的痛。 老脸一红,无名怒气毫不掩饰,“贵妃娘娘,敢问咱家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待咱家。”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何况他是有血有肉的,纵使是奴才,也是陛下身边的奴才。 萱贵妃还没权力打他。 拓跋钧见状伸手拦住母妃,对无名冷道:“无名公公,父皇出事,你恰巧不在,是不是太巧了?你敢说父皇昏厥,与你没半点关系?” 无名盯着他的脸,呵笑,“殿下说的是,咱家看护不利,有错,但你呢?十三皇子,你敢指天发誓,陛下气昏,与你无半点关系?!” 一口气堵在胸膛,拓跋钧说不出话。 对天发誓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父皇一直在为他稀里糊涂手刃五位兄长的事发愁。 他们都知道,他是绝对干不出手刃兄长的事,不是没能力,是怕。 爱惜羽毛的人,时刻保持形象的光辉。 所以他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算计的人是谁,相信他们的答案相同。 但算计与否不重要,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他确实遭到算计,一旦消息传开,他首当其中受到冲击,将来即便坐上皇位,千百年后的时光中,史书和民间都会记他一句“残害手足”的罪名。 父皇为帮他掩饰此事,愁的两鬓斑白,数日失眠。 他清楚,父皇依然偏心他,欲传皇位于他。 换作以前,他愿意等,因为是他的,早晚会接手,但今时不同往日,落云辞的出现打破了美好的画面,打乱了他们制定好的规则。 如果他继续等下去,最后皇位是谁的,真不好说。 思及此,拓跋钧眸色一沉,高声吩咐:“来人,无名行踪诡异,陛下事出突然,事有蹊跷,恐乃无名作怪,先将人压下去,等候陛下发落!” 话音落,周围除独孤家的势力,其余人或原地看戏,或左右摇摆。 毕竟拓跋钧只是皇子,无名却是大总管兼大内高手,陛下最宠信的奴才,在没有绝对证据前,谁会动他。 脑子被门夹了? 无名原地不动,无声嘲讽。 拓跋钧面皮火辣,尤其他颇有威严地喊了一嗓子,却等同一阵风,没掀起半点浪花。 着实难堪。 萱贵妃美目波光流转,拉了儿子一把,将一个圆形东西塞进他手里,拓跋钧低头一瞅,心中震撼,不由得呼吸急促,立马看向母妃求证。 萱贵妃冲他微微点头,拓跋钧眼睛睁圆了,嚣张气焰死灰复燃,充满斗志,抬手亮出掌心玉佩,“众人听令,我乃陛下钦定太子,未来帝王,本宫命令你们,捉拿无名,打入大牢,等候陛下发落!” 黄玉光泽鲜亮,边框龙纹凛凛有神,赫然是北玥太子令。 货真价实! 百官们面面相觑,因着四国柱缺了仨,现在只有独孤丞相在场,而独孤丞相是十三皇子的亲舅舅,不管令牌真假,直接跪拜臣服,其余人三三两两,有模有样学着行礼。 其中有多少真心和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有权力的官员都跪了,做奴才的不再犹豫,出来两名御前侍卫,走向无名。 不敢动手抓,硬着头皮做了个“请”的姿势,希望无名能配合一下,实在不好使,再动兵。 好在无名仅仅瞥了眼那太子令,仿佛对此早有预料,神色如常地自封功力,跟侍卫走了。 一场差点见血的交锋结束,拓跋钧和萱贵妃顺理成章接管紫极宫,独孤丞相接管皇城,独孤家则封了整个京都城。 许是受低气氛的影响,京都城上空,乌云凝聚,一层压着一层,压的人喘息困难。 落云辞窝在摇椅里,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拿着书,半眯眼,好不惬意。 “殿下,他们动手了。”太医院的线人通过宫人传回消息,江水寒接到后言简意赅复述,“殿下,那无名虽后来帮助过咱们,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他曾打过您,您不能就这么算了。” 落云辞放下书,揉了揉眼睛,“算了?是什么给你的错觉,以为本宫变得心软了?” 江水寒不言语,等待他的下文。 “无名帮本宫,只为活命。他是聪明人,看见本宫不好惹,有可能决定他的余生,自然不敢作对。功过相抵,事后,废了他的武功,送到偏僻处养老吧。”落云辞想了想,“本宫记得药殿的不悔山山脚药园子缺人手,就送去那。” 江水寒了然,就说嘛,殿下怎放心无名独自离开。 正讨论着,栖雪宫外大乱,甲兵跑步时铠甲的摩擦声清晰入耳,两人俱向宫门看去。 “什么人?”江水寒衣袖一甩,指缝亮出三根淬了毒的银针。 甲兵分成两列,拓跋钧从中间走来,皮笑肉不笑道:“九皇兄,别来无恙。” 落云辞稍微坐起身子,看他,“何事?” 拓跋钧气闷,“你真是好兴致,父皇病危,宫内外如今尽在本宫掌控,你还有闲心看书。呵,拓跋云辞,别装了,你心里肯定很慌,想向司慕醴求助对吧?可惜司慕醴远在天边,纵使事后他得到消息,边境敌军来犯,他也根本无法回援。” 他抽出剑,扔到落云辞脚边,“念在你我是兄弟,本宫给你自裁的机会,留你全尸。谢罪吧。” 落云辞快要气笑了。 谢罪?天下没人能让他谢罪。 拓跋钧算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装大象? 不等落云辞言语相讥,江水寒一脚踢开剑,挡住他半个身子,“十三皇子有功夫针对我家殿下,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且不说你能走到今日,靠的是独孤家的支持,事后你又该如何与独孤家平分天下,单说你体内的毒,以药物催动内力猛增,不好受吧。” “你,你怎么知道?”顿了顿,“本宫想起来,你是司慕醴请来的军医。” 不过一个军医能作甚。 落云辞提醒:“他可不是普通的军医,他是药殿副殿主的亲传弟子,药殿的下一任殿主。” 此言一出,不止拓跋钧惊了,江水寒也心脏砰砰砰乱跳。 虽殿下早有暗示,可真正从殿下口中听到,江水寒仍心潮澎湃,又莫名哀伤。 强如药殿,也留不住殿下的命。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伤感归伤感,处理眼前事要紧。 江水寒拿出首席大弟子的威慑,说道:“没错,在下医术虽不及殿主高明,看出你身体有问题绰绰有余。我猜,给你毒药的人并未明确说这药的反噬有多强,否则你也不会傻了吧唧替某些人清除眼中钉。” 见拓跋钧一脸茫然,惊慌失措,江水寒笑道:“这么说吧,假如你继续按部就班折腾下去,不出七天,你就会精气殆尽,七窍流血而亡。” “你少胡说八道!”拓跋钧呵斥,底气却明显不足。 江水寒冷嗤,“你爱信不信,老子愿意管你?” “拓跋钧,别以为你控制皇宫,便可以肆无忌惮闯栖雪宫,要挟殿下,顺理成章登基。你也不仔细想想,独孤家为何拼了命的帮你,你母妃为何对陛下态度急转直下,甚至亲自毒害陛下……” “住口!”拓跋钧一掌拍出,江水寒抬胳膊以内力抵挡,一时大意,身子后倾,向后滑出数步,喉结滚动几次,强行压下血腥气。 好强。 他评价道。 难怪能一下子抽走拓跋钧全身生机。 这药当真厉害。 震惊同时不忘回头看一眼落云辞,见对方除了头发有点乱,无甚大碍,江水寒大拇指揩去血渍,继续道:“我说的不对?拓跋钧,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心里早有了答案,只是你不敢承认……” “本宫让你住口!” “拓跋钧,你真是个窝囊废,不听劝,你就等死吧。”
第73章 里应外合,兵不厌诈 “等死?”拓跋钧嘲讽,回头看一眼身后个个英勇神武的禁军将士,再转过头来看对面稀稀疏疏的几个人,笑道,“到底是谁等死?还用本宫说给你们听吗?” “看在你我兄弟血脉的情分上,本宫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落云辞接过话,抬头看一眼高高悬挂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到了,合上书,在江水寒搀扶下起身,拢了拢披风,直视拓跋钧,“机会给你,你不接,就别怨恨本宫手下无情。” 看他态度不疾不徐,像是有大把柄捏在手里,拓跋钧心神一晃,分神片刻,江水寒见机近身,银针直抵他颈动脉,拓跋钧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他心跳漏了半拍,紧张道:“拓跋云辞,你使诈!” 落云辞懒得搭理他,拂袖越过他往外走,江水寒一手扣住拓跋钧肩膀,一手保持持针威胁的姿势,冷道:“傻子!没听说过‘兵不厌诈’?哼,想跟我家殿下斗,回去再修炼个几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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