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鸢离近了看才注意到,这人怎么脸色白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手里的茶杯都送到鼻子上去了,洒他一手才反应过来“啊。” 沈兮安接住眼看要掉在地上的杯子“我再帮庄少爷倒一杯。” 庄鸢怔住,那可是滚烫的茶水,他用手接?庄鸢看了看霍燃,见他也盯着沈兮安的背影表情都要沉出水来了。 这两个人搞什么啊? “哥,这个奴才你用着不顺手的话,借我用用呗,我后天得去趟华阳寺,下午还要去取货,让他陪我去吧。” 霍燃直接拒绝道“不行,他我不放心,你换个别人,或者我下周不忙了陪你去。” “不行,是算好的日子,我要去请灯,而且收货的日期也不能随便改啊。”庄鸢晃着霍燃的胳膊“好不好嘛,哥,我这几个月好惨啊,一口好茶都喝不上,你就把他给我用用吧。” 霍燃受不了他磨人“好了好了,我派人跟你们去。” “不用啊,哥,你还怕他跑了不成?他现在能跑到哪去?我不喜欢太多人跟着我,我又不是你,没人要杀我。” 霍燃被他吵的头疼,摆摆手道“随你吧,早去早回。” “谢谢哥!” “你明日陪庄少爷出去,谨言慎行,别起什么歪心思。”霍燃对沈兮安道“你知道的,你弟弟…” 沈兮安打断霍燃应“是,奴才明白。” 他实在不想听霍燃再威胁他了。 “你明白就好,我也不想总是提醒你。” - 沈兮安不清楚庄鸢搞什么鬼,预料之中的那些刁难都没有来,庄鸢一路上都没跟他说什么话。 从华阳寺出来,庄鸢说要在城外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等着和他交易的人来。 “坐啊,还得我请你啊?” 沈兮安确定庄鸢是在跟他说话“下人不能跟主人同桌。” 庄鸢眼神怪异的看了沈兮安一眼,也没非得强迫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哥啊,他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兮安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庄鸢似乎也没想听他的回答。 “你知道吗,哥之前拜托过我爹一件事,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说希望父亲能收你做义子。” 沈兮安怔住,霍燃…确实没有告诉过他。 “他是真的在认真计划和你在一起的事,他知道你一直在意自己质子的身份,所以想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我父亲虽然已经辞官隐退,但曾经也是深受百姓爱戴很有分量的人。” “这个身份虽然不及皇子,但总归不至于辱没你。” “你差一点成了我的义兄。” 庄鸢看了沈兮安一眼“你现在愿意坐下听我说了吗?” 沈兮安坐到庄鸢对面,愣愣的看着他,原来霍燃已经为他考虑到这个地步了吗? 如果他没有被沈展泓抓走,他们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成婚了? 沈兮安不敢细想,想起来就全是遗憾。 “一开始我们不知道你的事,可是他从丰国回来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事了,我来了几次又都没见着你,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庄鸢道“但我不理解,你们已经走到今天,就算你弟弟当上了肇国的国主你也不一定非要回去啊。” “留下来,以后又有了撑腰的母国,不好吗?还是你真的没爱过我哥,从一开始就是骗他的?”庄鸢实在想不通“可我又觉得不像,起火那时,哥被刺杀时,你明明那么在意他,别人没看到,甚至我哥也没有看到,但我看到了,我不信那些都是假的。” 庄鸢始终也忘不掉当时沈兮安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对霍燃的感情。 他看得真真切切,绝没有假。 沈兮安动了动唇,有些苦涩的开口“或许是我们有缘无分吧。” “什么有缘无分?”庄鸢气道“我只知道人定胜天!你难道就要把他让给那个什么萧函还是度阴的公主吗?沈兮安,你怎么回事?!” “可这也不是我能选择的。”沈兮安一度被庄鸢的话说的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也就那么一闪而过的念头,转瞬就回归了现实“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你不气我出卖了他吗?” 庄鸢狠狠运了口气“你别拿糊弄别人那套来糊弄我,我哥当局者迷,我可不是。” 沈兮安苦笑“可事实就是,我回了肇国,王府的机密被泄露,霍燃派去救我的暗卫都死了,唐奇亲眼看见我杀了魏平,在肇国潜伏的暗卫名单被泄露,我唯一弟弟登上了王位。” “死去的暗卫里,一个孩子前不久刚刚出世,一个家里孤儿寡母,还有一位跟未婚妻刚刚定了亲。” “就算我能解释清楚,就算没有任何证据,霍燃也会相信我的说辞,但别人呢,别人会怎么看他?说他色令智昏,色迷心窍?以后谁还会再放心追随他?” 庄鸢张了张嘴“我…但是你可以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不去理会别人,只要我哥愿意就好了啊,那他为了自己的爱情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应该的啊。” “没法不理会。”沈兮安道“我不想他为了我付出任何代价,他只需要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宁王殿下就行了。” “可是他不开心!”庄鸢道“他不开心你也不在意吗?!” 沈兮安没想到最后没有任何理由就相信他的竟然是庄鸢“他会记得我多久呢?他早晚会忘了我的,那时候他可能有了别人,或者他不再需要爱情了,不管是哪种可能,他都不会再不开心了,继续跟我扯在一起,他才可能会面对更多难题。” 庄鸢看他俩这样是又急又气,可偏偏两人都是油盐不进的主儿!真是气死人了! 庄鸢忽然车主沈兮安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秦玥不敢,是唐奇吗?我去告诉我哥!” 沈兮安抽回手,拉了拉袖子“和他没关系。” 当时割的太深了,也没用药,就留了疤。 他平时都会贴易容的材料遮住,今天不在府里就没有用,本来数量就有限,他想着少浪费一个是一个,结果刚刚一时出神,忘了拉住袖子。 “那是谁?萧函?” “不是,和王府的人都没关系。”沈兮安夜不想让庄鸢知道是他自己弄得“你不要跟霍燃乱说。” “那你答应我,好好活着,我不想我哥将来后悔。”庄鸢盯着沈兮安的眼睛“你答应我,我就不告诉我他。” “霍燃说我没有信用可言,我的答应,你敢信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庄鸢拉起沈兮安的手和他击掌。 沈兮安不禁笑出来,还是孩子啊。 庄鸢和来送货的人交易完,沈兮安本来以为他要拿多少东西,结果就是一个很小的盒子,庄鸢检查过就付了钱。 “庄老板,那我们就先走了。” “慢走。” 庄鸢转过身对沈兮安道“我们回去吧。” 他话音还没落,猛地被一把推开,接着就看到沈兮安替他挡了一刀,血花四溅。 对面显然也没想到沈兮安这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居然会两下子,连忙变换招式。 沈兮安空手跟那人过招,庄鸢大喊道“张争,你想黑吃黑?!” “庄老板,兵不厌诈。”张争笑着对他身后的保镖们道“都给我上,把东西给我抢回来。” 庄鸢此刻十分后悔没有听沈兮安的把鞭子换成佩剑,他当时一想反正他也不会武功,装相也没意义,遇到真的练家子还不是平白无故给人家送武器。 沈兮安武功高强,可两拳难敌四手,对面十来个人,各个手里都有武器,沈兮安一个人绝对能把他他们都打趴下,但现在要护着他就不行了。 眼看着沈兮安被一剑刺穿肩膀,剑抽出去,被他挡在身后的庄鸢被溅了一身的血。 “小心!”庄鸢大喊。 晚了,他都能看出来的危险,沈兮安当然也能察觉到。 沈兮安又被一剑洞穿腹部。 他不是躲不开,但他要是躲了,那个人的剑就会划破庄鸢的喉咙。 他是霍燃老师唯一的儿子,庄怀砚的夫人已经过世,庄鸢绝不可以出事。 沈兮安以掌为刃劈断插在腹部的剑,拉起庄鸢,施展轻功逃到林子里。 好在,他们命还不算太差,天上开始下起雨,脚印都被冲走,细雨连绵视线也不好。 幸好庄鸢把交换地点定在了王城外,是他们的大本营,沈兮安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成功甩开追他们的人,带着庄鸢躲到山洞里。 “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要帮你把断剑拔出来吗?”庄鸢要急哭了“我刚刚不该逼着你击掌保证,这不就跟上战场之前说回来就怎么样的都回不来了一样么。” “不用…止不住血死的更快。”沈兮安倒吸着凉气故作轻松道。 “你看我哥也跟你说了吧,回来就成婚,结果呢?”庄鸢越看他越害怕“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你别管我,小心观察洞口,万一他们找过来,你就…” 庄鸢连忙道“不会的,这里我来过,小时候跟人捉迷藏,不知道的人根本发现不了的,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你这样坚持不了多久!” 沈兮安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买的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不讲信用,大费周章?” 庄鸢“一件古董,黑市弄到的。” “你要什么古董不能让你哥去帮你找,还得亲自跟黑市的人打交道?”沈兮安摇了摇头“胡闹。” “是老顾客要的,我只是个中间商,你别说我了,你快点想想办法吧!”庄鸢握了下他的手“你怎么这么凉啊?这正常吗?” “...”沈兮安微微动了下身体,不行,剑一直插在那太耽误事了,是得拔出来“我没凉。” “哎。”庄鸢拉住他的手腕“你不是说不能拔吗?” 沈兮安对他道“帮我把衣服撕下来成条。” “哦哦。” 沈兮安握住剑身,用仅剩的力气抽出断剑“...嗯…呃…” 庄鸢赶紧帮他摁住伤口“是这么缠吗?” “…随便。”沈兮安颤抖着说出两个字,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如果现在有人追来,恐怕他们两个真的要死在这了。 庄鸢吓得不行,越着急越弄不好“我从来没帮人包扎过,还有你肩膀也一直在流血。” 沈兮安感觉整个人越来越晕,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起码要在他晕过去之前,想办法让庄鸢到平安离开才行。 “如果一会儿我们出去撞上了那群人,你就跑,不要犹豫,我来拦住他们,我会尽量替你争取足够的时间,你一到城门,就跟守城的士兵说明你的身份,让他们去找霍燃来接你。” “如果…”沈兮安要做出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还是追上了你,就把东西给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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