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非鱼没有精力去猜,身上的伤口不用上药也在慢慢愈合,“不为什么。” 他应完之后就闭眼睡了过去,,丝毫不担心留在旁边的人会对他做些什么。 承桑景看了他两眼,没有要叫醒他的意思。 外面隐约能分出些天色,当日落月升之后,就有人找到了山洞。 立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慕非鱼似是听到了些什么,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微微敛了敛眉,他睡着前还在这儿的人如今不知道去哪儿了。 承桑景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出声,当慕非鱼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之后又敛了敛眉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人应当是看不见他了。 这次的事情应当也过去了。 慕非鱼离开洞穴的那一刻,周围就和先前一样恢复成了原样。 两百多年的岁月过久,慕非鱼记得的事情应该也有很多,只是真的算上印象深刻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多久。 承桑看了不到十件事的时候就遇到了当初在晟遇遇到的慕非鱼。 此后短短十几年,记住的事情却比先前多的多。 当时间线终于和真实的时间线重合时,承桑景就陷入了昏迷。 已经早外面等了些时间的慕非鱼见人出来之后就将人接到了怀里。 夜色还没有过去,外面的景象也和他们昏迷之前一样,没有变动。 他从承桑景的记忆中走出来,也大概能猜到这人看到了什么。 承桑景没出来的时候,他就查了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年他意外掉了下来,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就没有特别关注过这里。 这不起眼的地方有着自然天成的能耐。 一般没什么人来,外界却也流传着关于它的传说。 天地晃动之时,相依的灵魂可以脱开外物交流。 当年因为他年幼,又是一个人过来的,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继续在原地停留,慕非鱼就直接带着承桑景离开了。 将人带回了寝殿,慕非鱼用额头抵了抵承桑景的额头。 那地方并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 不过去感受经历他的那些过往,想想就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情。 没在打扰他,慕非鱼也没有离开。 承桑景到了第二日午时才醒来。 慕非鱼不知到在想些什么事情,不自觉的皱紧了眉。 承桑景抬手碰了碰人的额头,慕非鱼这才回过神来。 “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在想些什么?” 慕非鱼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承桑景。 承桑景接了过去之后看了看,那纸上也没有写太多内容,简单又明了。 他们到了容瀛族的这几天,溯宇好像格外热闹。 新帝登基之后又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和他们有关的大概只有一条,新帝说他弄丢了个人,已经在大张旗鼓的找人了。 承桑景轻啧了一声。 慕非鱼就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你要回去?” “躲不过去,早些理清楚了不是会更好?” 慕非鱼自然明白,脑袋上的耳朵抖了抖,“那我送你回去。” 容瀛族的庆典还没有结束,慕非鱼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将承桑景送回来之后只待了一会儿就不得不回去了。 承桑景回到溯宇之后,就又做了易容。 然后才从没什么人知道的小道进了皇宫。 轩辕桓羽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人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消息却格外的灵通。 “大人是听说了我要找你的消息才回来的?” 承桑景没有在意轩辕桓羽说的话。 那夜动乱之后,轩辕桓羽的目的是什么就更说不准了。 单纯的相当皇帝的话,应当不需要麻烦成这样。 别的不好说,不过轩辕桓羽被溯宇当作谈和的礼物带到南邺,绝对不是自愿的。 又碍于没有办法推辞才不得已而为之。 当初去南邺的使臣应当夜不清楚轩辕桓羽的身份,只是还是不敢招惹这个人。 时常带着笑意的人其实生了一双戾气密布的眼睛,狠厉藏于眸底,并不难发现。 这人去南邺能得到什么? 君陌途远不够让轩辕桓羽做到这种地步,而轩辕桓羽受身后的人控制应当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今轩辕桓羽想要脱离那人的掌控,君陌途只不过是餐前小菜,至于之后的筹码是什么,承桑景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了。 其实他们远不够和平谈判的条件。 无论是先前君夜霖调查出来的结果,还是他派人探查的消息,都显示轩辕桓羽是因为他母妃才不得不容忍的。 只是见过轩辕桓羽之后就该知道这是多么荒唐的谣言。 这人并不在意他母妃的死活。 免得争执太多,两个人都没有点透罢了。 明明这人先前行动迫切,像是片刻都忍受不下去了。 如今却不知为什么,突然不着急了。 他回来之前还以为是有了什么新的进展,回来之后才发现,除了轩辕桓羽登基后的荒唐行为之外,没有什么新的事情。 没等到人回答,轩辕桓羽也不恼,慢悠悠地给自己到了杯茶,却没有要喝的打算。 指尖点了点温润的茶水,“好歹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几天没见总不能连这点联系都没有了吧?大人不想说旁的,不如我们谈谈正事如何?”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什么正事?” 几天没见,隐约觉得这人有几分陌生,不过也清楚轩辕桓羽的性子没变。 顶多是先前藏于人后的情绪渐渐开始在表面泄露罢了。 轩辕桓羽轻笑了笑,“君陌途死了?” “不知道。” “大人不是亲眼看着他被人杀了吗?” “眼见的也未必就一定准确,你不是也派人过去了,没查出来结果?” 听见派人之后轩辕桓羽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绪。 将承桑景带到君陌途面前之后,他就知道君陌途会对这个人有兴趣。 所以在君陌途把人带走的时候,他并没有派人拦着。 也清楚君陌途把人带走是为了什么,他就没什么兴趣去关注那边的事情。 毕竟结局早就一定定好了,承桑景这人不会输。 他派的人吗?不用多想他就能确定那人是谁了。 扬唇笑了笑,“大人不是都说了,眼见的也未必就是对的,我自然得多问问,免得判断失误。” “你想要他活着?” “不,我可不想看见他,问这么多自然是为了确保他真的死了。” 他说完之后停了一瞬,“大人想查清楚的事情这几天没什么进展,我想做的事情看起来也没什么动静,强求不得的事情倒也不用着急浪费时间,所以过几天大人和我外出一趟如何?”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不等他回答些什么,轩辕桓羽就又开了口,“说不定会对大人要查的事情有些帮助呢。” 听见这话承桑景也不觉得意外,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绪,语气平静依旧,“没有选择余地的事情,用不着那么多的说辞。” 轩辕桓羽弯眼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的打算。 一早安排好了的行程,也没有临时改些什么。 在皇宫中过了十多天之后,所谓的外出才有了行动的迹象。
第66章 不速之客 出去的人不多,也不是很远的地方,所以也无需准备些什么。 承桑景也不用去关心这些。 回来的这些日子他也派人出去找过宿樆,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不过有了一些别的收获。 有人发现了叶不离。 没等承桑景吩咐些什么,叶不离就自己找上门了。 承桑景见到人之后也没觉得意外,看了人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 叶不离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你前些日子去哪儿了?” “问这个做什么?” 叶不离没有应声,他过来的时候没有直接到承桑景这里,而是先去别处看了看。 没有执着于要人的回答,也懒得在说什么无用的话浪费时间,“你不能和水迁雨出去。” 承桑景没有立即回答,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如何行事还没有别人来管的道理,再者,我连你瞒着什么事情都不能确定,还去听你的说辞,估计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叶不离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承桑景轻笑了笑,抬眼看向了他,“怎么会来问我,不是你想告诉我什么吗?” 时值正午,光影跃进房间,落入了眸中,几分清冷。 叶不离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总之我不会害你。” “这么说,是我不知好歹了。” 叶不离微微敛了敛眉。 承桑景没去看他,轻抿了一口茶,随后才看向了人的眼睛,“叶不离,倘若我什么时候没了耐心,你于我而言,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听见这话,叶不离才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已经知道了。” 承桑景这个人,别的不好说,不过若是有什么事情或人对他有用,不管那些事情有多么无聊废力,承桑景也会选择去做,不管那人有多么令人生厌,承桑景也会留着。 承桑景转了转手里的茶杯,“知道什么?” 叶不离看了他一眼,“长生骨。” 承桑景应了一声,“这个我确实知道了。” 不过这么容易就能听到这人亲口承认,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叶不离抬眼看了看他,当初他听到长生骨的时候只觉得有些荒唐,不过后来也清楚所谓的长生骨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还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问一问,“倘若我说我是为了你,你会信吗?” 承桑景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不由得轻笑了起来,惊落满室惊鸿,漂亮的眸中却没什么温度。 “我可以相信你能为了白清衍取人的心头血,自然也能相信你会因为别的什么不顾白清衍的死活。” 他不知何时用手撑住了脸,微弯的眸子似是让他多了几分慵懒,“不过,要我说谢谢吗?” 语气平静,只是有些刺耳,叶不离没去看他,回了个不用。 一厢情愿的执念不知何时就会成为负担,他心甘情愿做的事情,对错自然是由他来担。 人能取几次心头血啊,利刃没入,偏差分毫就是丧命。 一命换一命不是上策,他当然清楚,倘若他会在意这些,叶不离也就不是叶不离了。 好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他也大概能想到承桑景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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