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的人波澜不惊的踏进了闹哄哄的赌坊。 正在算账的管事扬了扬眉,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又来了个送钱的? 承桑景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四周,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格格不入。 半刻钟以后,承某人高坐主位,微微用手撑着脸,光影落入眸中,搅动了清河,流光溢彩,似是笑意,却又无端危险。 主事的人点头哈腰,战战兢兢的立在他面前,“大人,王爷马上就来了。” 他话音刚来,一袭玄衣的君夜霖就出现在了他面前,挥手让他下去了。 承桑景屈指叩了叩桌面,“王爷先找一找地契吧,这家店以后就归我了。” 君夜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却也能大致猜出来发生了什么,承桑景这个人,受的气向来不肯过夜,玩这些东西,也向来没有输过,“不是说身子不适?怎么,白得一个人,还觉得自己亏了?” “总归如今多些真金白银,不更是美事一桩?” 君夜霖扯了扯唇,将地契扔到了他面前,“倒是算的一手好账。” 承桑景轻扬了扬唇,他们自小相识,自他当上丞相以后才渐渐生了嫌隙,饶是在朝堂上斗的厉害,却也不影响正常交流,“君夜霖,你对容瀛族了解多少?” 君夜霖在椅子上随意坐下,“除了血能治百病,也没其他用处了。” “是没什么用,只是你可记得慕非鱼头顶的是什么耳朵?” “慕非鱼?” 承桑景将地契收了起来,“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个人。” “狗耳朵?” 承桑景轻声笑了笑,“是猫耳。” 君夜霖对这些事情不上心,“那又如何?” “容瀛族的人虽都有兽态,可猫耳却不常见,只有容瀛族的首领,才会是猫耳,一族首领这么轻易被抓,容瀛族就活不到这个时候,他若没什么筹谋,你信?” 黑眸里浮出些冷光,君夜霖沉声笑了笑,没想到他竟然会被区区一个容瀛族的人利用,“那便杀了。”
第3章 所念成真 承桑景动了动指尖,飞出去的金币带起的风刃,斩断了君夜霖的几丝墨发后没入了他身后的墙壁,“既然人给我了,要如何处理他,就轮不到王爷动手,告诉你只是让你省些心思,别在蠢到用他来对付我。” 他早就筋脉尽废,练不得武,也没有半点内力,能做到这种地步,归于他用力的方式,至于能斩断君夜霖的发丝,只是因为君夜霖没有躲。 “承桑景!” 君夜霖也不在意被斩断的发丝,他气的是承桑景这不可一世的态度。 “恼羞成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天色不早了,就此别过。” 君夜霖咬了咬牙。 刚离开的人却又退了回来,“现在店是我的了,砸坏东西可是要赔的,我们又没什么交情,说不定你还得赔双倍。” 君夜霖:...... 第二日天色刚亮,丞相府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华丽的马车停到门口,从马车到府门的距离立着两排侍卫,承桑景刚到马车旁,就有一道青色的影子从马车中飞出,扑在了他身上,“景哥哥,好久不见,你想我了没有。” 承桑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有一道声音传来,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蓝衣公子,那公子眉眼间带着些柔意,温润也不失矜贵,“衍儿,别这样,你身子才刚好。” 白清衍嗔怪的看了叶不离一眼,“景哥哥会护好我的。” 承桑景面不改色,也没有半点见到故人的喜悦,“清衍,下去。” 白清衍似是没想到承桑景会这样说,稍稍愣了一下,“景哥哥......是不是还在怪我?” 刚出门的慕非鱼:......? 容瀛族的自愈能力都不错,他的就更不用说了,那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是先前怎么没听白清衍说过,他和承桑景认识? 白清衍也瞥到他了,只是二人心照不宣的当作不认识。 承桑景瞥了一眼走到自己身后的慕非鱼以后,就收回了目光,“我为什么要怪你?” 白清衍轻咬了咬唇,他这个表哥,好像变了不少,“我知道景哥哥喜欢不离,都怪我不好,才让景哥哥这几年都见不到不离......” 他话还没说话,周围就有人变了脸色。 慕非鱼扫了一眼叶不离,面色复杂,承桑景的眼光这么差的吗? 叶不离也寒了脸色,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衍儿,我和阿景只是朋友,你别误会。” 丞相府周围向来少有过客,加上时间尚早,承桑景也不怕丢人,看戏看的热闹。 白清衍见承桑景没有说话的意思,伸手想拽一拽承桑景的衣袖。 承桑景不着痕迹的避了开,“先进府吧,还有,我这个人博爱惯了,却也还没爱过蠢的,清衍大可放心。” 叶不离面色难看了几分,刚想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到那双浅蓝色的眸中时顿住了,他刚才的视线一直在白清衍身上,也就没注意到承桑景的变化。 当年在晟遇国常常脏兮兮的小人,如今已成祸水之势。 慕非鱼看见那人呆愣愣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不喜,也向来不是个勉强自己的人,理直气壮的挡住了叶不离看向慕非鱼的视线。 承桑景偏头瞥了一眼,没有在意。 派人将白清衍和叶不离带到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去了以后,承桑景就带着慕非鱼进了书房。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慕非鱼和白清衍认识。 而他也向来信自己的直觉。 慕非鱼动了动耳朵,“你盯着我做什么?” 承桑景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叩了叩桌面,“在想你该怎么死。” 慕非鱼沉默了一瞬,他今早还没做什么呢吧?这人的性子比他还阴晴不定? “为什么,大人不是缺趁手的利刃?” 承桑景抬了抬眼,浅蓝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你身上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我还是觉得麻烦要早些除掉的好。” 慕非鱼也不惧他,双手撑着桌边,微微弯了弯腰,“明明是大人先提出来的,如今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大人就要否认自己的决定了?” “有何不可?” 慕非鱼轻笑了笑,“不知大人对容瀛族了解多少?你杀不了我。” 承桑景稍稍撤了身,避开了那带着些侵略性意味的气息,不易察觉的浅笑带动睫毛微垂,浅蓝的眸子浮出了层幽幽暗影,“我还没有说要杀你。” 慕非鱼眨了眨眼。 承桑景起身理了理衣服,“下午会有溯宇国的人来访。” 慕非鱼随意靠坐在桌子上,“关我什么事?” “我同他们有仇,所以,今天晚上会有用到你的时候。” 慕非鱼跟在了人身后,微微垂头,离承桑景的脖颈近了些。 这人身上淡淡的苦药清香,意外的令人有些好奇。 承桑景算不得矮,赤脚踩在地上约莫也有一米八多,只是比起他来,还是算不得高。 “大人不会单单指望威胁让我心甘情愿的服从吧?再者,我确实也看不到什么威胁,若我老实听命于你,会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些什么?” 慕非鱼轻笑了笑,“我想要大人的命。” 不知哪里来的直觉,在承桑景这里,明目张胆的算计,似乎更容易成功。 意料之外的,听这话的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不紧不慢的打量了他一眼,“那就愿你所念成真。” 慕非鱼微不可见的偏了偏头,笑的没心没肺的。 等暮色渐至,承桑景才换了身套月白色的华袍进了皇宫。 一袭黑衣的慕非鱼随意跟在他的侧后方。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只是少有人来谈话,承桑景在朝堂上的人缘莫名的不好,奈何他身居高位,实在避不开的才会弯腰向他行个礼然后匆忙离开。 慕非鱼不由得轻笑出声,“大人好像不是很讨喜。” 承桑景稍稍偏头看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或许是久居高位堆砌出来的矜贵慵懒,承桑景说话向来带着些不紧不慢的意味,因着偏冷的音色,总是带着些旁人勿近的疏离,又因为久病不愈的缘故,带出来的忧郁平静似是不可察觉的软意,只是这人说出来的话,却从来让人高兴不起来。
第4章 死罪 慕非鱼轻扬了扬眉,没有应声,这里虽然没有人能将他怎么样,却也没有自找麻烦,过于招摇的道理。 刚到大殿,立在殿门口的太监就已经朝殿内高声传到,“丞相大人到。” 殿内的歌舞声戛然而至。 殿内的大臣早就已经坐好了,溯宇国的使臣也早早就入座了,承桑景完全没有说些什么的自觉,慢悠悠的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任由着坐在道路两旁的人打量着他。 君夜霖面色难看的瞪了他一眼,却因为外国使臣在场,没有多说什么。 承桑景慢条斯理的坐好,扫视了一眼众人,“怎么,还要我请你们继续?” 大殿上安静了片刻,随即才又热闹起来。 慕非鱼探头去看他,只见承桑景面不改色,弯了弯眼,“大人这般行事作风,多少利刃都是不够用的。” 承桑景大约是心情不错,偏头看了看他,微不可见的扬了扬唇,“那我今晚能不能过得去,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 “大人信得过我?” “今晚只带了你一个人,信不信你不好说,无论如何,是我的命。”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却完全没有要收敛的意识,也没注意到四周一言难尽的目光。 忽而有人冷哼了声。 承桑景抬了抬眼,就见君夜霖正黑着脸看着他。 明明没说什么,承桑景却懂了他的意思,是让他别丢人现眼。 承桑景不自觉的舔了下唇,比了个滚的口型。 慕非鱼没看清他说了个什么,只是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莫名不喜。 哐当哐当的拿起承桑景面前的酒壶给自己添了杯酒。 承桑景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慕非鱼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口渴。” 承桑景稍稍偏头,用手撑着脸看他,“我记得,容瀛族的人,应当不能饮酒才对。” 慕非鱼稍稍眯了眯眼,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沉声笑了笑,“看来大人对我容瀛族了解不少,只是,还不够全面。” 承桑景没理他,将目光移回了大殿中央,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使臣大人远道而来,总不好将时间都浪费在歌舞弹唱上面吧,不是说有绝代佳人想同我南邺国和亲,怎么又迟迟不肯露面?” 今夜本就是为了欢迎溯宇国的使臣摆的宴,他来的迟了些,圣上已经先离开了,毕竟圣上年幼,国家大事基本都由他和君夜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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