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般,一拍大腿,火急火燎的交代沈瑜一句便跑出来房间。 茶水入喉,瞬间,沈瑜喉咙里那股火烧的痛意减少了半分,伴随着茶水而来的,是那如洪水般的回忆。 他替秦江淮挡下了那只致命毒箭。 不过…夫君肯定还是不相信我吧…… 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得到他的信任… 沈瑜轻嗤一声,十指紧紧地握着茶杯,他身上由于喝了那位老大夫开的药,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药材味。 不过一瞬,芍药便带了一众人前来。 沈瑜抬头看去,众人逆光而来,都在光的衬托下多了几分神秘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也多了几分紧张感。 为首的…会是夫君吗…… 光透过缝隙,细细密密地钻进屋内,虽不刺眼,但沈瑜还是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有一人快步上前,将沈瑜一把揽入怀。 沈瑜瞳孔迅速放大,不等他震惊,便落入一个宽厚的肩膀,那人身上带着一股清冷的松香,令人不由得松懈。 那人呼吸急促,似乎是刚从某处急匆匆的赶来,呼吸而出的水汽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沈瑜颈间,让沈瑜有点痒。 抱着沈瑜的动作重了点,碰到沈瑜胸口处的箭伤,虽已经精心照料了几日,但却仍然没有结痂。 沈瑜吃痛,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他试探着伸出手回应那人,不过,他的手碰到那人时。沈瑜很明显地感受到那人的身子一僵。 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毫不贪恋。 那人很快便将沈瑜松开,松香也离沈瑜远了几分,像是掩盖般地咳嗽了两声,秦江淮那一贯清冷的嗓音才传入沈瑜耳中:“王妃修养得如何?” 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却带了几分不易察觉到关切。 “劳烦夫君挂念,自然是好多了的。”沈瑜的神识还在刚刚那个怀抱中没回来,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他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他有些出神的想:夫君方才是为了我才那么急促吗? 随后,他有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站在人群中看着秦江淮和沈瑜两人抱完,又相识无言的样子,老大夫坐不住了。 他很沉默,他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一户富贵人家,但是,谁来告诉他,这户富贵人家…… 是秦王啊?! 老大夫内心的小人无能狂怒,疯狂地抓着头发痛哭流涕。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药箱,提心吊胆地开口:“秦王殿下…草民应替王妃诊脉了。” 秦江淮点点头,随后微微侧身,给老大夫让出位置来。 老大夫心脏狂跳,一番操作下来,总算有惊无险地替沈瑜看完了病。 他枯瘦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摸了摸胡子,开始写药方。 老大夫也是识相,知道自己瞒不过秦江淮那双眼,于是便一边写药方,一边朝他解释起来:“秦王殿下,王妃体内的经脉和前几日截然不同,前几日血脉偾张,对外来毒物反应很是强烈…” “可现如今却平静似一摊死水,实属怪哉。其中也可能是王妃体质特殊,竟然和毒物达到了‘共处’的意识。” 秦江淮骤然一愣,颦起剑眉,语调微扬:“青陀罗花的毒还在体内,应当还有毒性才对。” 老大夫赞同地点点头,落笔将药方最后一味药材写下,理了理胡子:“不错,不过毒性大大减少,若想根根本本地清楚,还需那断肠草。” 根根本本地清楚? 那倒没必要,他本来就是想吊着沈瑜的一口气,从中取得利益罢了。 这毒也免了他亲自动手,将他清除。 秦江淮颔首,双手环在胸前:“大夫,天色不早了。” 老大夫看着正值正午的天陷入沉思。 见老大夫迟迟没有离开的打算,危凌先一步上前,将桌子上的药方还有愣在一边的老大夫拖走。 老大夫深觉惹不起秦江淮,便任由危凌拽走。 不过,他的嘴却没闲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趔趄地抱着自己的药箱:“你这小伙子,对大夫不尊重。迟早有一天你身负重伤,活活被疼死!” 危凌闻言,默默从衣袖中掏出银票。 老大夫停了片刻。 于是…… 老大夫拿着银票,骂骂咧咧地带着自己的药箱走了。
第二十三章 会面 秦江淮接过沈瑜手中的茶杯,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不等沈瑜出声,他便解释起方才自己的一番行为:“你别多想,不过是怕你死在王府中,皇兄会怪罪罢了。”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散落在腰间墨发更衬得他瘦弱。指节泛白,病态尽显,似乎是想到什么般,出声询问:“夫君方才那个拥抱也是怕我死在王府中吗?” 秦江淮没料到沈瑜会反问,肉眼可见的愣住,随后欲盖弥彰地将手抵在唇边:“不然?” 沈瑜有些低落的嗯了一声,尽管知道自己再秦江淮心中的地位,但亲口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你昏迷了有些时日,过几日便是宫宴,若是到时只有本王一人出场,皇兄莫是要觉得我苛待你了。” 听到秦江淮这么说,沈瑜也想起了自己还没赴约,也不知道娘亲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件事,他心中有愧,就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夫、夫君,今日…离初五还有多久?” 问完,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秦江淮并不会回答他的话。或是怕被秦江淮发现什么,连忙慌乱地摆摆手:“夫君,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秦江淮的声音:“你昏迷了三天,现如今已经初四了。” 初四?那还赶得上。 沈瑜眼里迸发出光芒,也顾不得想为什么秦江淮会回答他,仰起头,水汪汪的杏眼对上秦江淮,竟让秦江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压低声音,有点撒娇的意味:“夫君,我明日能出去转转吗?” 男人神色微顿清越的声音似水涧山石,但说出的话却不进人情:“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话毕,他便款步离去。 阳光描摹着他的身影,尽显高大,仿佛不可触摸,更遥不可及。 次日。 秦江淮自从得知了沈瑜出去的消息,便一直对他严加看管。 衣食住行,样样都是他身边的专人来伺候,连芍药最近想近身,都倍为困难。 沈瑜十分不满秦江淮的安排,但是他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不好意思找他理论去。 毕竟,吃人手短,拿人嘴短,更何况…沈瑜两样都占了。 在秦江淮的“监视”下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约定的日子,初五。 “也不知道王爷他会不会喜欢我做的……” 沈瑜今日穿得不同于往日的清雅,反而有些隆重,此刻,手中正提着一个小食盒,看样子是放了些点心在里面。 今日的雪格外的大,纷纷扬扬的从空中洒落,一沾地,便又立即与那白茫茫一片的地面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他站在书房门口,细长洁白的手拿起来无数次,却始终没有敲响那扇门。 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敲门时,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王妃有什么事吗?” 秦江淮目光在沈瑜身上扫射着,随后,便将视线停留在了沈瑜手上提着的小食盒上。 “我、我是来给夫君送点心的……” 沈瑜怯怯地回答着,另一只手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王妃先进来吧。” 说罢,他便让出一条道来,让沈瑜进去。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常服,袖口处绣着金边修饰着,给墨色的服饰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看起来沉稳又格外引人注意。 沈瑜乖巧地点点头,随后老实巴交地跟在秦江淮后面进了书房。 他这几日把王府都熟悉了个遍,唯独秦江淮的这件书房和他现住的寝室。 虽然说他们确确实实是三叩九拜、在天地、父母之间说过誓言的夫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秦江淮还是没有和沈瑜住在同一件房,反而是在书房隔壁的房间住下。 他鼻尖有些酸涩,但还是没忘了正事。 少年规规矩矩的把好看的糕点一一摆在桌上,接着兴高采烈地朝面前俊美的男子介绍起了糕点的名字。 “夫君,这是桂花糕!那是我专门学的桃花酥……” “对了,还有这个,是娘亲教给我的梅花香饼!” 秦江淮静静看着沈瑜一一介绍完,他昨日便已经调查清楚,这小傻子就是想去和沈莫交代一番。 他轻声嗤笑,想讨好自己,好让自己放他出府和那个沈莫交代? 呵,谁知道这糕点里,是不是也下了毒呢…… “既然如此,夫人便先吃吧,毕竟这是你废了好些心思做出来的。”秦江淮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瑜,想从他那满脸高兴中看出一丝惶恐。 只见沈瑜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便老实地拿起糕点吃了起来。腮帮子被糕点塞得鼓鼓的,活像一只被宿主饲养的小仓鼠。 秦江淮虽不理解,但眉头微皱:这小傻子…难不成为了毒死自己,还亲自献身?又或者…他是真没心没肺? 沈瑜吃完手中的糕点后,又看了看盘子中的其他糕点,殷红的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还有这么多…… 夫君他一个人应该也吃不完吧… 浪费粮食不好… 所以我多吃一点,王爷就不会吃不完,也就不会浪费粮食了。 一番权衡之后,沈瑜最终得出结论,他要多吃一点。 秦江淮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沈瑜一块接一块地把糕点往自己嘴中送去。 半晌后,沈瑜才像是想起什么般,舔了舔沾在嘴角的碎屑,随后软软地朝秦江淮开口:“夫君,我想去小阁楼。” 少年披着一件银白狐裘,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睁得大大的,小巧的唇瓣微张,因为方才的舔舐而变得水光潋滟。 “我让人跟着你你再去。” “我不能自己去吗……” “你只是去玩?去玩的话让奴才们跟着又何妨?”秦江淮把玩着手中的毛笔,语气清冷无情。 “我……” 沈瑜底气不足,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头看了秦江淮一眼,他仍旧是那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沈瑜撇撇嘴,抉择了半天才垂头丧气地应下,仿佛秦江淮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雪渐渐小了,但还是如同柳絮一般飘飘洒洒,不知何处为归宿哦。 沈瑜被秦江淮安排着出了府,虽手中有暖手炉还是忍不住拢拢狐裘。 他生性畏寒,平日在沈府,连衣物都是问题,更何况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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