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府中人却以他还是位刚刚醒来的病患,而婉拒了他的“请求”。 沈瑜纤细的手指拿着汤匙,百无聊赖地搅动着瓷碗中的药。 不等他将药喝下去,房门便被人从外边打开了。 沈瑜以为是芍药又来催自己喝药,便应付地喝了几口,随后将瓷碗放在一边。 捻起一块梨花膏含如口中,含糊不清地开口:“药已经喝完了,你撤下去吧。” 没听到有人应声,沈瑜只感觉自己身边站了个人。 刚一回头,便对上秦江淮那满是血丝的眼睛。 他似乎很久没有休息过了,脸上满是疲惫,眼睛中血丝遍布,胡子拉碴,全然不想之前那将自己梳理的井井有条的秦江淮。 但沈瑜可以肯定,秦江淮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那双遍布血丝麻木的眼神中出现了几丝光亮。 为了不暴露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沈瑜只好硬着头皮学着之前的样子柔柔开口:“夫…君你回来了?” 秦江淮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颤抖。 这些天的奔波劳苦,在这一刻都不算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紧紧将沈瑜揽入怀中,头抵在沈瑜颈窝处,感受着沈瑜的气息。 沈瑜感受着秦江淮揽住自己那微微颤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手,犹豫片刻,才回抱了秦江淮。 一时间两人竟没谁开口说话,只是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秦江淮将沈瑜抱得紧紧的,沈瑜被他勒得有些难受,只好出声:“夫君…你勒到我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瑜的声音变得有些矫作起来,他自己出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听到沈瑜这么说,秦江淮顿时送了手中的力气,但却并没有放开沈瑜,依旧靠在他的脖颈间。 他将自己整个人半搭在了沈瑜身上,头埋在沈瑜身上,不肯出来。 沈瑜看着秦江淮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不知是出于什么,沈瑜竟然伸出手摸了摸秦江淮的头发。 软软的,手感极好。 秦江淮被沈瑜摸了,也只是哼哼唧唧,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沈瑜一时间没有听清,开口道:“嗯?” 秦江淮终于将头抬了起来,认真地看着沈瑜,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鱼鱼要怎么摸就怎么摸。” 沈瑜听到他这么说,微微一愣,便又听到秦江淮继续补充:“毕竟我整个人都是鱼鱼的。”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沈瑜吓了一跳。 他原本还搭在秦江淮头上的手立即像触了电一样收了回来,有些不安的看着面前的人,双手不停的攥着衣袖。 沈瑜张了张嘴又闭了上,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他连忙转移开话题:“夫…君你是多久没休息了?”都憔悴成这样了。 要是现在有人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定然会问秦江淮生了几天的病,气色这么不好。 听到沈瑜在关心自己,秦江淮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心中暖暖的。 他憨憨地挠了挠头,开口道:“没事的,只要是为了鱼鱼,就都值了。” 又是这样。 沈瑜想着,思绪如潮,随口闻到:“那夫君在京城可有遇到什么难事吗?” 秦江淮听到这句话,脸色猛得一变,心中泛起阵阵恶心,让他想到几天前在城墙旁边看到的情景。 尽管如此,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一会儿就把脸色掩盖了下去。 秦江淮的脸色依旧如常,只是声音带来点细微的变化:“没有,鱼鱼别担心了。你现在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比鱼鱼身体更重要的事了。” 沈瑜低低地嗯了声,他方才分明看到了秦江淮那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 “夫君也要好好休息。” 沈瑜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觉得不够提现出关心,又学着秦江淮的样子开口:“不然夫君受累,我也会担心的。” 沈瑜在心里狠狠的啐了自己一口。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嗲的话? 向来都只有别人对自己这么说,头一回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到还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秦江淮点了点头,见沈瑜低着头,便很快地在他的额头前亲了一口。 随后嘱咐了沈瑜几句便出了房门。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沈瑜还没有意识到些什么,秦江淮人就已经消失得无隐无踪了。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秦江淮亲过的额头,耳尖十分不争气的染上几分红意。 秦江淮…刚刚是亲了自己吗…… 沈瑜呆呆地想着,手一直摸着额头的位置,有些恍惚。 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果是他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会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毕竟夫之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但是他现在恢复了记忆,之前和现在的东西已经是完全两码事。 更何况,沈瑜在这之前还说服了自己那段失忆的日子只是和秦江淮逢场作戏。 可就是这逢场作戏,现在就只是因为一个轻轻的吻,他的心跳便已经快地不像话。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应该红得不成样子,甚至连耳尖都红透了。 外边不合时宜的响起敲门声。 沈瑜这才将手放下,轻咳了两声才开始说话:“有事吗?” 外面响起芍药的声音:“公子,我来撤药。” 得到沈瑜肯定的回答后,芍药才进了门。 刚进门便看到了沈瑜那脸上异于常态的绯红,以及那早已红透了的耳尖。 芍药惊讶出声,声音一时间有些大:“公子!你发烧了?!” 听到她突然大声开口,沈瑜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回答道:“没有。”
第一百零一章 “公子你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有?!”芍药十分震惊得看着沈瑜,觉得他被烧傻了。 “没有便是没有。我并没有糟践自己的身子,我比你都想杀了那人。”沈瑜淡淡回答着,方才被秦江淮扰乱的心跳此刻也恢复了原来的频率。 芍药眨了眨眼,她方才还看到秦王从这边出去呢…… 她有些不太相信沈瑜的话,但看到他冷了脸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老老实实地将药撤了下去。 沈瑜又拿出梨花膏,塞了一口在嘴里。 梨花膏的甜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嘴里黏腻的味道,随着糖的融化而弥漫开来。 他垂下眸,看着所剩不多的梨花膏,叫做准备离开的芍药:“那个梨花膏,还有多的吗?” 说来也奇怪,明明秦江淮给沈瑜准备的糕点蜜饯多了去了,可他却独独对梨花膏情有独钟。 芍药本来做好了被沈瑜教导一番的准备,在心中做足了思想建设才转过身来。 不料却听到沈瑜这么一句话,这么一问,给芍药干懵逼了,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愣了好半晌,芍药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连忙开口说道:“有的,秦王说怕你不够吃,专门叫厨子多做了些。” “要说这秦王也真料事如神,公子,你还真对梨花膏情有独钟。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芍药絮絮叨叨地说着,转身端着瓷碗火急火燎地出了房间。 “诶……”沈瑜看着芍药离开的身影,朝她叫了一声,不过芍药却并没有听到。 算了。 沈瑜想。 自己要了解那么多秦江淮为自己做的事干嘛? 毕竟这人…迟早是要死的。 与其在这里浪费感情,调查这些事,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看看怎么样才能完美无痕迹地将他处理了。 …… 秦江淮回到书房后并没有立即在一边的卧榻上休息,而是拿起近些日子来李清昀给他寄的情报仔细观看起来。 沾了朱砂毛笔在纸上批批注注,不多时方才如同一座小山般的纸信,便被他消灭了。 等到完全批注完之后,他这才放松下来。 男人散漫地倚在椅背上,眼睛轻阖,眼底下一片乌青,光是看这些,便知道近些日子他过得有多不好。 紧绷的弦终于松开,满身的疲惫席卷全身。 那日在城墙楼外看到的景象浮现在面前。 那场景并没有随着这几日的奔波而淡去多少,反而变得越加清晰,那日城楼外的血腥肉渣仍然历历在目。 秦江淮那日发现小乞丐不见后,便连夜赶到了皇宫。 这一路畅通无阻,他便知道是自己那所谓的皇兄在这其中动了些手脚。 刚一到乾清宫内拜见秦均舒,他便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眼中满是对他赤裸裸毫不掩饰地嘲笑: “朕的好皇弟,从北荒赶到这里来,就为了见朕一面?” 乾清宫内没有人,秦均舒那嘲讽的声音伴着回声,一字不漏得落入秦江淮的耳中。 秦江淮朝秦均舒行应有的礼数,不卑不亢:“参拜九五之尊,是臣的荣幸。不过臣此次前来,的确有一事相求。” 秦均舒单手撑着下巴,头上带着的冕旒上的珠子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听到秦江淮这么说,他眉毛微挑,明知故问道: “想不到还有皇弟办不成的事。那北荒的饥荒不就被皇帝治理了一大半了吗?” 秦江淮听到秦均舒这么说,面上没有任何异常,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陛下谬赞了,这天底下臣干不得的事多了去了,现如今只是那其中的一件罢了。” “皇弟这是何意?” “为了为爱妻寻一味良药罢了。”秦江淮淡淡开口。 他心中对秦均舒的猜忌又多了几分。 明明沈瑜是秦均舒送过来的,一开始的目的也是为了将自己杀死。 可,为什么偏偏,自己就对这么一个人生了心思呢? 秦江淮想着,跪倒在地上,定定地看着秦均舒,开口道:“求陛下成全。” 秦均舒有些惊讶,自己那向来冷酷无情的皇弟,居然对人产生了感情。 更讽刺的是,对产生感情的那个人还是他送过去的。 秦均舒嗤笑一声眼神玩味地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在说“你也有今天”。 “皇弟怎么就认为,朕一定会帮你呢?毕竟朕最喜欢看皇帝得不到的东西的样子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秦均舒懒懒开口,眼神藐视一切。 他小时候便对秦江淮颇为防备。 凡是秦江淮有过的,用过的吃过的,无一例外,最后都会收入秦均舒的囊中,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说到这里,秦均舒像是想到什么般,继续说着:“皇弟还记得那只鸟儿吗?它临时前那眼睛睁得…都叫朕不忍了呢。” 秦江淮听到秦均舒这么说,思绪顿时被拉回到了幼时。 他并不受宠,是众多皇子的欺负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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