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渊闷着点了点头,小时候他是左扶光的伴读,不仅要像书童一样替他背包、磨墨,也会听王爷的话做很多伺候扶光的杂事。 端着小案几走到西院敲门时,沧渊发现两个丫鬟都睡在外殿,而左扶光的卧室在里面。 昨天他没有好好地看过碧澜、翠微,这两个姐姐都穿着青绿色的衣服,格外高冷,今天也没分清谁是谁。 此刻她们来开门了,沧渊径直朝里走,翠微忽然呵斥道:“站住,来干嘛的?” “王爷让我来给左扶光送饭。” 碧澜抽出袖中银针,挨个打开了沧渊案几上的食盒。全都探了一遍、闻了一遍才放心,粥的热气都跑光了。 沧渊顿时心里极不舒服,她们的防备是毫不掩饰的。 但他也清楚这是别人职责所在,只好耐着性子等,查完了才被放进去。 左扶光倒好,一个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素纱做的小衣,手脚都晾在外面,皮肤看起来白皙透红,格外柔嫩。 沧渊喉结不自主地攒动一瞬,放下手里的食盒。 昨天在河边他几乎将左扶光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发现对方肌肉很薄,不似习过武的样子。 这纤纤一把腰上裹着被褥,总让沧渊想起“盈盈一握”、“扶风似柳”等词。 京城确实盛行男风,但每每遇到一个俊美男子,他总忍不住在心里把别人和左扶光做比较。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谁也比不过,他靠着对左扶光的幻想度过很多孤独的夜。 而现在人就在眼前,视觉的冲击远比那些旖旎的梦更让人移不开眼。 沧渊昨晚被左扶光抓到的时候其实挺尴尬的,只是他故意强势地压下去了。 因为他明白……这升腾起来的欲会变成寻常,就像现在一样。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啊……
第十六章 渊儿弟,你是不是寂寞了 沧渊走到床边蹲身,想摇醒左扶光,手却不自主地落在了对方头发上。 左扶光散乱的发丝像黑瀑一样顺滑,他睡着的模样是那么安静、乖巧、柔软。 沧渊摸了摸头发,还没开始摇人,左扶光却在半梦半醒间覆住了他的手,然后把人朝床榻里拖去。 沧渊顿时一愣,顺着那力道就被拉过去半身。 左扶光抱着他的手臂,翻身环过他的背,手在沧渊腰侧游了一圈儿,很技巧、很情|色地朝下落去。 心里蓦的炸开一片星光,沧渊有点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还有点受宠若惊? 左扶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格外娴熟,就快触到关键了,忽然喑哑开口,唤了一句什么…… 沧渊皱起眉头,听他含糊地重复道:“清清……” 清清是谁?!! 左扶光感到身下的人一僵,似乎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马上改口道:“哦不,青枝儿~~” 沧渊心里的暧昧转瞬化为虚无,全都被一股火炸成了灰烬,猛一把揪住左扶光的头发! 他低喝道:“起来吃饭了!你以为你在谁床上鬼混呢?!” 左扶光“嘶”了一声,彻底睁开眼睛。峣偠 然后他护住头发痛叫道:“啊啊渊儿弟你属鬼的?大半夜的爬我床!碧澜、翠微——” 两个姐姐马上凑到门口,沧渊一回头,眼睛里像有火,竟硬生生把她们瞪退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几点了。王爷年纪那么大了都还晨练,不懈怠。你呢!一大早的就在发什么情?!” 左扶光抖了一下,瞅见阳光果然透过窗帘照了进来。 他一点点把自己的头发从沧渊手里拔走,然后拢起被子盖全了,这才慵懒地说:“我爹都那么厉害了,我还练什么嘛……” 沧渊一把掀开他的被褥,低吼道:“左扶光,你清不清楚自己就要及冠了?!” 男子年满二十岁行冠礼,意味着成人了,该懂事了。 左扶光的被子被抢走了,不过他也不羞,大喇喇躺着,谑道:“怎么,抱着我的羽被,是想和我一起睡吗?” 沧渊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爆发的冲动:“我想让你起来吃早膳,太懒怠对身体不好。” “昨天不是说好了么?我不惹你,你不管我。”左扶光并起腿,侧过身像美人鱼一样靠在玉枕上。 他那双腿笔直修长,比羊脂还细腻。玉骨匀称,竟有点香艳的感觉。 沧渊反驳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只觉得喉头一紧,眼神也变了。 左扶光瞟了他一眼,起伏的腰线在晨光里透着白,然后明白了似的:“哦……渊儿弟啊,你是不是寂寞了,才不放过我,打起了我的主意?” “不是这样的。”沧渊解释一声,然后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他是打左扶光的主意,但也是昨天才发现对方挺勾人的。 他喜欢他,想要的是左扶光和年少时一样跟他好,而不是仅仅……馋他身子。 左扶光拢了拢头发,撑着自己半坐起来:“罢了,起床就起床吧,父亲让我今天带你到处走走。” 他在沧渊复杂的神色里披了一件单衣,轻快地说:“鉴于你‘青春昂扬’无处安放的情况,今天我就带你在炉城野一圈儿。保管你对我们边地改观!” 作者有话说: 有些事吧,不能怪沧渊。只怪扶光太……
第十七章 俏女变猛男啦! 左扶光吃完东西一抹嘴,罩上外袍就准备出门了。 沧渊这才发现,他身上这套王爷为他准备的衣服,和左扶光的是同样的料子,都来自云州珍贵的玉娘绣。 王爷就像他的另一个义父,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用心。他和左扶光也确实像兄弟一样长大,虽然可以略微察觉出身份的差距,却从未被当做下人。 大概就像,沧晗将军是王爷的结拜兄弟,也是部下。 难怪左扶光会说出“我们俩就像兄弟一样”这种话,倒是显得沧渊的感情很奇怪。 但他控制不了,索性就坦然面对真实的自己。 乌藏那边天高云阔,七部汉子潇洒诚挚、敢爱敢恨。沧渊受中原教化,却无疑没有丢掉天性里的自我,所以并不纠结于此。 他唯一烦心的就是——喜欢左扶光的人太多了,小王爷并不稀罕什么感情。 碧澜和翠微一个隐在后面,一个跳到了房梁上。 左扶光走到哪里,她们就不远不近地跟到哪里。既不打扰,也不会让他出视线太久。 街上的摊贩只要见了左扶光都会退着摊子回避,低眉垂眼地问好。 县官的马车宁愿绕开道路,也不敢与他“狭路相逢”。 最好笑的是商铺老板呈现出各异的状态,有的谄媚讨好,隔着老远就招呼左扶光;有的却悄悄闭门,担忧着小王爷要进去。 沧渊看了一会儿,可算知道了什么叫做“纨绔子弟”、“恶名远扬”。 他走得汗颜,走得不好意思,直到长街对面跑出一个摇着扇子的胖子,冲他们大喊道:“小王爷!戏台子我都搭好啦!” 沧渊愣了一下,没有认出人来。 那胖子脑满肠肥,腰侧挂着附庸风雅的金镶玉,手里一把山水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左扶光大笑两声,就像见了最亲密的伙伴一样,加快脚步道:“大林子呀林大少,你看我今天把谁给带来了?” 林江满的目光这才落在沧渊身上,先是看了看他过于出挑的身高,然后盯着脸。 沧渊眉心有一颗小痣,类似于水滴形状,略带点红,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林江满瞪大眼睛,粗俗地说:“我的妈呀,这不你渊儿弟吗?终于打京城回来啦?” 左扶光踮脚搭住沧渊的肩膀,环过去捏了捏他脸颊的皮肤,掐着他的下巴说:“就是我家渊儿嘛,可惜俏女变猛男咯……” 林江满也马上会意,大笑道:“沧渊这是虞姬长大成了霸王,哈哈哈哈!个头也太高了。” 他说着就去拍沧渊的肩,可对方却躲避了一下。 沧渊当然记得林江满,这人是边地新贵族林家的胖小子,小时候仗着体型优势常常欺负比他弱小的孩子,打五六岁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左扶光那时候最讨厌他,也瞧不起他,还给人背地里取外号叫“恶林野猪”。 而如今,“恶林”野猪竟然成了他最好的朋友,带沧渊见的第一个人。 沧渊后退半步,遵照礼数拱手躬身,口中客气道:“林少爷,好久不见。” “哟,哟喂!果然是从京城回来的。”林江满指着沧渊,放肆大笑道,“扶光啊,你看看,啧啧……他这做派,简直显得我俩才像是部落里出来的蛮子!” 左扶光放在沧渊背上的手不动声色地紧了一瞬,然后立即放开了。 “你懂个屁!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左扶光直接搬出了《春秋》里的话解围,转而玩笑道,“你个森林大野猪!” 林江满和他并排着,不屑地说:“你怎么也变得文绉绉的?我今天要让他们唱的可是俗戏,你最喜欢那出……” 作者有话说: 左扶光:我家渊儿弟当然只能被我欺负,别人暗戳戳说一句都不行!
第十八章 这是正经菜单吗?大开眼界 沧渊为了重新亲近左扶光,已经决定陪他度过这几天,并融入他的生活。 所以他没计较林江满的那句话,但一来就邀请他看下流俗戏,实在让他难以笑出来。 场子似乎被林江满包下了,里面还有些一看就不是好鸟的各位阔少。 左扶光混进去简直如鱼得水,红光满面地打招呼,拉着沧渊坐在了二楼视野最佳的观戏台上。 “渊儿弟,来坐这儿。”左扶光笑眯眯地拍了拍侧方的一张大椅子。 沧渊发现这三张软椅宽度很奇怪,坐一人显得太宽,两人又实难挤下,正在疑惑。 左扶光和林江满却从善如流地坐下了,三人围着摆满了吃食的方桌,能看到下面戏台,一个小厮递上来一张“菜单”。 左扶光特别谦让地递过来说:“渊儿弟先点。” 沧渊本来想推拒,一打开“菜单”直接傻了眼! 这哪儿是点菜啊,这是点人。 那厚厚的一摞单子里,每一页都有一个妓子的画像,男男女女、衣不蔽体,摆出些搔首弄姿的香艳动作。 而且每一个人都有花名,还有特殊技能说明,以及客户评价。 【一号技师夏花,主推拿按摩,包爷消除身心疲惫……擅长口技,可配冰茶热饮,两重享受】 口……口技?是正经的那种吗? 【七号舞女丁香,身娇体软,歌喉嘹亮……可配合鞭笞、捆缚,叫声令人愉悦】 沧渊的脸色挂不住了。 【十号公子雅清,琴技独绝,高冷禁欲……适合开发特殊玩法,满足想被虐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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