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时看着江竹说:“我看到你时就觉得你们是为此事而来。阮将军在此,想来也是代表着陛下的意思。十年了,总算让我等到了。” “周伯伯:所以家父确实跟这事有所牵连。” 这些事在周颖时心中反复思虑多年,不用想便脱口而出道:“很久以前,应当是事发前两年时,我被贬途经湘沅时令尊深夜来寻我,与我谈起他在调查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他当时并没有跟我说,他说此时涉及诸多权贵,稍有不慎便会有杀身之祸。我跟你父亲说有需要我可以与他一同上书,他却让我不要轻举妄动,他对情况不乐观,说若他不成,那再多的人也无益。 后来一段时间内我与你父亲都没有再联系,这种事情我也不好明问。再次知道与之相关的事,是犬子从京城回来时,临行路上令尊赠与他的,说是你读过书。 犬子回到来打开时才发现,书里面俱是此案的一些证据,还有一封绝笔信。而此时他入狱的消息也传到了过来,我那时无力帮他,这些年亦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你们来了,也到了它们重见天日的时候,我即是信陛下能明辨是非,亦是信你——江无色。” 江竹听到一半便自责得如鲠在喉,他回想起那段时间,自己每天都不知道在乐些什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背负着这么多。 阮淮舟握住江竹的手,无声地跟江竹传递力量,对周颖时正色道:“事不宜迟,还请周大人带我们去看一下这些证据。” ---- 今天看比赛看得有些晚了QAQ还要输了,难过。
第66章 定风波05 = 江竹跟阮淮舟跟着周颖时到了他家里去拿江筠当年收集的证据,这些东西自从周颖时拿到之后,便谨慎看管层层防备。即便是一来就直奔目标,江竹跟阮淮舟帮着周颖时搬开掩人耳目的杂物,都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在周颖时想把信件递给江竹时,阮淮舟微不可察的拦了一下,又因为江竹接得太快,收回了手,不曾想却被江竹发现了。 “怎么?”江竹一直垂着的双眸抬起看了阮淮舟一眼,又重新落了下去。 阮淮舟踌躇了一下,俯身虚揽江竹,在江竹耳边忧心道:“我来看吧,你身体……” 江竹说:“总归是要看的。” 这里面的内容周颖时早就烂熟于心,光是看江竹拿那张纸,他便心中有数江竹看的是什么。也因此,他没有像阮淮舟一般跟着江竹一起看,之前思绪被这事牵扯,周颖时这才有空闲去观察江竹跟阮淮舟。 早在刚刚周颖时就觉得有些许不对,就算是知交好友,这位江贤侄跟阮将军好像也过分亲密了。刚才又牵着手,现在又快搂在一起。周颖时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儿子曾跟他说过关于阮淮舟跟阮家的那些二三事,当时他还训斥了周淮一顿,告诫他君子不语人是非。 现在从阮淮舟的表现看来……周颖时隐隐间觉得头疼,在他看来断袖之癖罔顾人伦,若他是言官,知道这事少说也要参阮淮舟一本,但是阮淮舟却偏偏跟江无色在一起。他深知江无色品行端正,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这于他对这类人的认识有所出入。周颖时想得纠结,双眉紧紧扭在一起。 江竹无言地翻看完所有证据,强撑着的一口气一散,眼前一黑便往地面上栽。 阮淮舟一直警惕着江竹的状态,江竹一倒,便马上扶住江竹,把他往椅子上带。 “贤侄这是怎么了?”周颖时震惊地问。 阮淮舟解释道:“他大病初愈身体还不好,大悲之下气急攻心。” 在等江竹醒来时,阮淮舟已然跟周颖时商量好了,在抓捕湘沅中参与的人员同时,马上派人护送这批证据以及被周颖时保护起来的证人进京。 江竹醒来后,听完阮淮舟的话后,江竹看着阮淮舟说:“让别人护送这些东西进京,我不放心。” 阮淮舟马上明白江竹话里的意思,不假思索地说:“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往来湘沅京城至少一月,这么长时间让江竹一个人待在这里,他根本放心不下,而让江竹一起回京更不现实,为了尽早回去,必须日夜兼程策马飞奔,江竹根本承受不住。 江竹不容置疑地说:“阮淮舟,你去。” 阮淮舟一向对江竹的要求无法拒绝,就连他提出江竹没地方下脚的微弱挣扎,也被周颖时提醒,这里是湘沅,江家的宅子还好端端地伫立在街头呢。至于没人照顾,前不久安洐还派来了仆从于太医,周颖时当时还不解这是为何,现在总算是明白究竟为何。而且周颖时还说,若阮淮舟实在放心不下,他也可以让他的儿子周淮照拂一二。 周颖时对阮淮舟看向他的目光带上的敌意感到莫名,但是周大人完全不在意,蛰伏十年,终于能够把这些毒瘤都除去了。 阮淮舟不放心直接离开,执意先把江竹送到家,才肯离去。 ---- 唉,临近完结,感觉怎么写都不好,还要跟原来的大纲有所出入,让我不由焦虑。
第67章 定风波06 = 江竹心里难受,认了一圈安洐派来的人之后,连安洐的信也搁在几案上,草草收拾一下便和衣而眠。 虽然早早上了床,但江竹一闭眼,往事跟今日所见在眼前重叠,音画强硬地撬开他的脑海,震荡在每一个角落。阮淮舟离开时说,他要让这些脏东西不再沾染江竹,也让江竹不要再为这些事耗费心神,一切放心交给他。但若思绪真可以说不想就不想,世上大抵也就没有烦恼了。江竹睁开眼对着一片黑暗,只觉得胸口郁结得难以呼吸,搂着那被他充当阮淮舟的被子翻了个身,就连这从小居住的地方,都觉得如芒刺背。 江竹辗转难眠至三更半夜,最后长叹一声坐了起来,越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越要挤进他心里,让他心如乱麻。江竹抹黑点亮了屋里的烛火,接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这阔别多年的房间,心里的烦躁稍稍平静。 当年他离家时,把许多东西收进箱子里妥善保管,还在外面放着的东西,多是安洐的人置办的。江竹抱起立在墙边的琴盒,上面的积攒的灰尘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多年不曾打开,卡扣已经不如以前丝滑。 从琴囊里取出琴,又拿出弦盒里面的琴弦,江竹把弦缠上雁足,左手扶琴尾,右手上弦。多年没上弦,江竹把握不好力度,怕太用力让琴弦断掉。江竹心无旁骛,拨弦试音,直至琴音触动那停留在记忆深处的共鸣,江竹拉紧固定绕好的弦,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江竹闭了闭干涩的双眼,信手拨弦两下,没有按照什么谱子弹奏,只是为了有两声琴音陪伴。曾经在芍花馆被逼着弹琴时,触碰到琴弦他都觉得作呕,如今时隔多年重新弹琴,江竹只觉得心头一片平静。 琴音潺潺从江竹指下流淌而出,抚开心里的烦躁后,理顺思路也变得简单起来。安洐让阮淮舟查的是大臣间结党营私,他父亲查的是人口贩卖,而他在芍花馆的经历把这些串在一起。以前它们如一张密不透风的毒网,铺天盖地让人无法逃脱,用无数人的血泪铺就他们发坦途。但现在,好像从他把一切告诉阮淮舟之后,那些盘桓着阻挠公理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江竹脸色阴沉,指下声声琴音忧戚凄怆。即便阮淮舟已经安慰过他,就算他早几年就跟阮淮舟把所知道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安洐在没彻底掌权之前,注定会阻碍连连,也要再等些年。话虽如此,但如果二字反反复复在江竹心里冒出来,他总是忍不住设想如果自己做了些什么,会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越想,江竹心里越难受,指节僵硬连带琴音凝涩。江竹深吸一口气,把阮淮舟今天跟他说的话在心里过了几遍,调整内心的想法。阮淮舟他信得过吗?信得过,不然他也不会一定要求让阮淮舟去护送他父亲留下来的证据。有阮淮舟盯着,他确实放心。 江竹像是梳头发一般,一点一点梳顺自己心里的郁结。其实芍花馆这些事,如果不是阮淮舟让他重提旧事,如果不是跟父亲有关,自己应该会像以前那样,让自己不再去想,默默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想通了这些关窍,江竹的琴声逐渐轻快起来,犹如溪水流出山涧,到了江海的开阔地,浩浩汤汤一泻千里。 江竹越弹越快,兴致所至水到渠成。江竹对自己这即兴创作及其满意,反复弹多两遍让自己记得更牢,又觉自己的记忆也不甚靠谱,若是忘了这个谱子,他必会扼腕。于是连忙起身,寻出纸币匆匆记下,也顾不上格式如何,字体工整,甚至怕迟一点感觉丢了,连连跳过中间衔接的片段,把最重要的旋律记上。 前半夜江竹心里皆是愁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后半夜因为这首曲子,又高兴得精神抖擞。江竹又弹多两遍,洋洋得意地准备等阮淮舟回来后给阮淮舟展示一二。 直至天边微微泛白,江竹才把琴挂回墙上,精疲力竭地睡下。 ---- 阮淮舟不在的江竹:熬大夜,进行音乐创作,完成了从深夜emo到凌晨哄好自己的转变。 如果阮淮舟在的江竹:开始emo,飞速被哄好,然后睡着。 ∠( ᐛ 」∠)_
第68章 定风波07 = 江竹几乎天明时才睡,晌午醒来时难免头疼。而面对安洐派来的人,更头疼。 他自从芍花馆那一遭后,就抗拒与人接触。在京城时,除了阮淮舟能在他面前晃悠,其他下人都不怎么在他面前出现,而是等他不在时才来收拾。于是对上见他醒了就前来服侍的四五个人,江竹只觉得一阵窒息,在让人退下后状态才好一些。 江竹收拾好自己后,便让她们把热好的饭菜拿进来,见她们已经顺应他的习惯不再留下来侍奉,江竹暗地里松了口气。毕竟刚才他出声让她们离开,她们还以为做错了什么就要请罪,让江竹只好解释他只是不喜欢有人服侍,并不是她们做错了什么。 余光瞥见门已经关好,屋子里没有别人,江竹绷直的肩背放松下来,如果阮淮舟在这里,这些事都不用他自己处理。江竹巡视桌面一圈,把爱吃的菜挪到自己面前。出门在外,这么做不好看,而在家里,阮淮舟会把他爱吃的放他面前,还会夹给他。江竹幽幽叹了口气,分开还不到一天,他就想阮淮舟快点回来。 好在饭菜是地道的湘沅味道,江竹还是吃得挺开心的,一扫连日的舟车劳顿。 吃完饭后,江竹就拆开安洐留给他的信。 虽然他提醒阮淮舟伴君如伴虎一切要小心,但是在他心里一直都是那个从小照顾到大的弟弟。当初他得知安洐身份,还以此跟安洐打趣,让他苟富贵勿相忘。如果安洐只是做个王爷,那他对安洐也不用有什么改变,偏偏太子被废,二皇子把他杀了,于是让安洐当上了皇帝。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9 首页 上一页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