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川!”看见贺衍川的那一刻,沈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扑向贺衍川。 但贺衍川却伸手拦住了他,义正言辞地说“我刚进屋,身上还有寒气,你还病着,别过来,小心再着凉。” 沈容噘嘴,急切地朝贺衍川伸手,“川川,我已经好了,真的,我……咳咳咳!” 沈容说着便咳嗽了起来,本来只是想逗逗沈容的贺衍川也变了脸色,他问旁边的丫鬟,“今天的药都送来了吗?” 丫鬟道“回主子,早上和中午的汤药都送过来了,小主子也喝了。” 贺衍川表情阴沉“让大夫改进药方,喝了两日还不见好,莫非他的医术都被狗吃了不成?” 见贺衍川发脾气,屋子里的仆人们又齐刷刷跪了一地,原本温馨和谐的氛围,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川川,不气,不气。”沈容摸摸贺衍川的手,软声安抚他。 贺衍川不想吓到沈容,轻轻舒了一口气后,脸色缓和了很多。 他对沈容笑道“嗯,我不气。” 待身体暖和以后,贺衍川才张开怀抱让沈容扑进来,沈容脑门抵着他的胸口蹭了蹭,傻呵呵地笑“抱到川川啦!” 贺衍川把沈容带回屋,沈容不愿意去别处,还是窝在贺衍川怀里。 贺衍川失笑“还好我长得高,又在军营待过几年,身材练得壮硕些,不然都抱不动你了。” 沈容虽然瘦弱,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而且他的头顶也到了贺衍川的下巴处,比他也矮不了多少。 换做个普通人来,真不一定能天天抱着沈容还不觉得累的。 沈容也捧场地夸奖贺衍川“川川最厉害,对我最好啦!” “嘴真甜。”贺衍川摸摸他的头。 用过晚饭,两人依旧窝在一处,贺衍川问沈容,“小容儿今天都做了什么?” 沈容把玩着挂在贺衍川腰带上的玉佩穗子,想了想,慢慢道“早上起来川川就不见了,但川川跟我说过要去办正事,我都没有哭哦,也没有要去找川川。” 贺衍川夸奖,“真的吗?我们小容儿好乖啊。” “嘿嘿。”沈容骄傲又羞涩地笑了笑,语气更雀跃了,“屋里的漂亮姐姐们去剪了梅花枝来,是我帮着她们插进瓶子里的哦,川川看,是不是很好看?” 贺衍川极力忽视掉沈容说的“漂亮姐姐”几个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见多宝阁上原本空着的花瓶里插了几枝红梅。 那些红梅有的已经盛开,有的半开半合,有的还是小小的花骨朵,凑在一起,倒是雅致。 贺衍川道“很好看,小容儿真厉害。” 之后沈容又把自己乖乖喝药、每次只吃三颗蜜饯、一个人睡午觉、听丫鬟们讲自己老家的趣事,这些零零散散的小事情都告诉了贺衍川。 贺衍川喂他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才道“原来我们小容儿今天做了这么多事情啊,真是了不起,对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啊?我听小容儿笑得很开心,应该是很有趣的事情,我也想听听,高兴高兴。” 这时候丫鬟们都在屏风后面候着,闻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贺衍川虽然是笑着说这些话的,但她们总觉得他是在笑里藏刀。 但沈容并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对,老老实实地就交代了,“是我以前听说书先生说的故事。” 贺衍川顺势问道“是什么故事呢?” 讲述大段的话时,沈容的逻辑和语言会有些混乱,但他还是坚持把故事完整地告诉了贺衍川。 这个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对面和心不和的兄弟,互相都看不惯对方,但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维持表面和平。 有一次两人外出,一起抓到了一只会说人话的兔子,两兄弟都觉得兔子很珍贵,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但他们又都想独吞那笔钱,所以兄弟俩闹得很不愉快。 在商量出解决对策之前,兄弟俩轮流照顾兔子,还经常在兔子面前抱怨对方的不好。 最后兄弟俩把决定权交给了兔子,兔子选谁谁就能得到兔子,但兔子站在两人中间,没有说选谁,反而是惟妙惟肖地学起两兄弟说对方坏话的样子。 哥哥弟弟一听兄弟居然这么说自己,也不管兔子了,撸起袖子就开始打架。 在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兔子已经悄悄溜走了,兄弟俩最后两败俱伤。 听完这个故事,贺衍川脑中好似掠过了什么想法,但他没抓住,一闪而逝。 这个故事本身没什么诙谐的地方,但沈容模仿兔子学兄弟俩讲坏话时,语调和内容都很夸张,还表演了兄弟俩打架的样子。 看起来真的很好笑,怪不得沈容和那些丫鬟能乐成那样。
第十六章 小容儿是川川的开心果 沈容在贺衍川面前挥舞着手脚折腾一通后,累得气喘吁吁,小脸蛋红扑扑的,跟擦了胭脂似的。 屋里本来就暖和,他再一动,汗水就下来了。 “辛苦我们小容儿了。”贺衍川拿起手帕给沈容擦汗,道“不过以后还是别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了?” 沈容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贺衍川,“为什么?” 贺衍川轻咳一声,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兄弟俩骂对方的话里有一些粗鄙之语,不适合讲给别人听,不过小容儿你可以给我一个人讲,我不介意。” 沈容十分信任贺衍川,完全没怀疑贺衍川是在骗自己,还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好,我以后只讲给川川你一个人听。” 贺衍川这下高兴了,“小容儿真乖。” 沈容趁机撒娇,“川川最喜欢乖乖的我了,对不对?” “对。”贺衍川抚摸着沈容温热柔嫩的脸蛋,眸色深沉,“小容儿的全部我都喜欢。” “我也喜欢川川的全部。”沈容乐呵呵地扑进了贺衍川怀里。 …… 因着贺衍川晚间说的那句话,大夫又改良了一下/药方,但熬出来的汤药味道却更苦了。 沈容喝完睡前那碗药,难受得差点反呕出来,眼睛都红了,可怜巴巴地拽着贺衍川的衣袖喊川川。 贺衍川摸着他的头哄他,连喂了他三颗蜜饯才把人哄乖。 次日,下人把薛母的信件送过来时,贺衍川正在给沈容念话本。 今天小皇帝没犯事,公务也不多,他中午就从皇宫里出来了。 自从当上摄政王以后,贺衍川就很少再和薛母见面,薛母也不知是怕打扰他还是如何,也很少会主动找他。 给他写信,这还是第一次。 贺衍川心思复杂地接过信,沈容好奇地钻进贺衍川怀里,指着信封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信,川川,谁写给你的信呀?” 贺衍川叹息道“我曾经的娘亲。” “娘亲,我也有娘亲。”沈容有些激动,大概是因为找到了和贺衍川的共同点,他高兴的原因总是那么奇奇怪怪。 不过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曾经”二字,又或许是理解不了,反正他没有问贺衍川“曾经的娘亲”是什么意思。 贺衍川拿着信,心里跟堵着什么似的,完全没有拆开的勇气,还是沈容催他,“川川,快打开,看看你娘亲要跟你说什么?”他才咬了咬牙,撕开了封口。 其实贺衍川之所以不敢看信的内容,是因为他怕自己会动摇。 从答应成为摄政王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所以他怕看见满篇母亲的思念,他怕自己会因为舍不得亲情而退缩。 可撕都撕开了,贺衍川还是决定看看母亲想跟他说什么。 信的开头不出所料是母亲对他满满的关怀和思念,贺衍川看得眼睛泛酸,可终究还是忍住了泪水。 之后的内容,是薛母说她已经从薛老将军处得知了贺衍川要与沈容成亲的消息,薛母知他后宅无主事的人,想要过来帮衬他一二,希望他能同意。 如果薛母过来,他们就得见面了。 贺衍川正想着,一旁的沈容等急了,摇了摇他的胳膊,道“川川,你娘跟你说什么了?” 这封信的内容没什么好避讳的,而且还跟沈容有关,贺衍川就直接告诉了他,“我们俩不是要成亲了吗?她说可以过来帮我办婚礼。” 沈容像是注意到了贺衍川情绪不高,这下子倒是没急着表态了,他问贺衍川“川川想要娘来吗?” 贺衍川心情沉重,没发现沈容把“你娘”改成了“娘”,不过即便发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会以为是沈容说错了。 “不知道。”贺衍川像是在思考,有些迟疑。 沈容没有追问,反而是把信从贺衍川手里拿过来,认认真真地折好放回去,嘟囔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川川不开心,我们就不看这个信了。” 说着,他巴巴地把脸凑到贺衍川面前,故意扮了个鬼脸,贺衍川果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耶!川川又笑了!”沈容欢呼着笑眯了眼睛。 贺衍川笑得愉悦,“小容儿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 沈容挠挠头,“开心果是什么?和甜果子一样好吃吗?” 贺衍川伸手刮了一下沈容的鼻梁,笑得宠溺,“开心果指的是小容儿你,我一看见你就开心,所以你是我的开心果。” 沈容显然很喜欢贺衍川的这种说法,他道“我是川川的开心果,那川川是我的开心果吗?我每次看见川川都很开心。” 贺衍川赞同地点点头,“是哦,我也是小容儿的开心果。” 不知这个称呼是哪里突然讨到了沈容的欢心,他逢人就要说“我是川川的开心果,川川也是我的开心果”,几个丫鬟每人都轮流听了一遍,来诊脉的大夫听见沈容对贺衍川亲昵的称呼,吓得冷汗直冒。 这摄政王也太宠这个小公子了,居然允许他这么喊自己的名字。 之前京城有多少女儿家渴望着贺衍川身边的这个位置啊,现在看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沈容在摄政王府待了七天后,伤寒总算是好全了,而一直装死的沈家,也终于有了动静。 这天朝堂官员休沐一日,沈容第一次早上醒来还能看见贺衍川在自己身边,是以从起床起脸上就带着喜色,直到有人前来通报,说沈家来人了,要把沈容接回去。 来人是沈业成小妾所生的儿子、也就是沈容的庶弟沈聪,他站在王府门外求见贺衍川,说是家中长辈担忧沈容,特让他来接沈容回府。 贺衍川听见这话冷笑了一声。 沈家人要是真担忧沈容,怎么会把他丢在王府七天不闻不问?甚至还像是怕别人不知道沈容在王府里似的,站在大门口就开始叫嚷自己来这里的理由。 他们之所以突然跑来说要接沈容回家,不过是因为实在等不及了,想试探一下贺衍川究竟是什么态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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