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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血水蜿蜒成小河流状，大部分已经干涸成红褐色，仿若将大地渡上了不同的意味。 四人静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人踏步向前，没有人开口说话，更没有人闭目塞耳。 不同的是，他们用一种哀悼的眼神看向每一位百姓，由近到远，一位不落，直到那看不清的尽头。 默哀，祈祷，祝愿，临走之时的痛苦不堪，也只愿来生转世能一帆风顺，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 而后，柳毓情一挥手，那位于空中链接着各家店铺的彩纱从天而降，缓慢而又稳稳的落在那些百姓身上，给了他们一份应有的体面。 楚晗晞轻叹一口气，随着三人一起走进城中。 他们的脚步很轻很轻，像是生怕会吵醒那熟睡之人一般，走得又轻又慢，很小心翼翼。 缓慢行至城中心林家曾修建的大擂台，这擂台曾是每年各门派选拔习武修道人才之地，但在十多年前林家被灭之后，就再也没启用过，反倒成了百姓们的玩乐之地。 而今，走向此地，远远的就能看见李承乾的背影，他背对着他们，好似已经等了很久一般。 “来了？可让我好等啊！”李承乾转过身来，带着瘆人的笑容和红得能滴血的眼睛，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妖魔。 “久等了啊。”柳毓情眉头微皱，盯着李承乾看。 “城中百姓可都是你杀的？”江襕沉不住气，问了句废话。 答案不言而喻，李承乾耸了耸肩，又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承认了。 看到这，江襕攥紧了拳头，抬起手臂就要上前挥手打上去，秦琨一把把他拦住了。 “秦琨！你拦我干什么！”江襕不解，用力挣脱秦琨的手，却似乎不起作用。 “你先别急，等柳毓情吩咐！”听到秦琨的话，江襕渐渐停了动作，没再继续挣扎了。 “呵，这位小兄弟对我是有多大的愁和怨啊，哈哈，消消气。”李承乾摆出一副丑恶的嘴脸，表情极其欠揍。 “灭门之事都是你做的吧？从十多年前的第一场开始。”柳毓情冷冷地问李承乾，不是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是他想确认或者想等着李承乾的解释，他这是在替他爹娘、楚晗晞的爹娘，甚至是李承化问的。 那老一辈的几人，如今仅剩四人了，无论是独自守寡的丁家夫人，还是秦琨爹娘，他们过得都不甚快活，而那死去的六人，至今也不得安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李承乾，都是因为他…… “小湫……” “别叫我小湫，林颜湫早就死了！”没等李承乾说完，柳毓情直接打断，反驳了他。 老一辈的友谊，被眼前这个不择手段，卑鄙无耻之徒害得支离破碎，现下又何谈亲近，哪来的亲近。 “好，好，是我做的。”李承乾忽然又变得正常了起来，眼神也有些温柔气，跟刚才那个有些疯魔之人又有不同之处。 “那李承化知道多少？”提到李承化，楚晗晞扭头看向了柳毓情。 楚晗晞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柳毓情杀李承化的理由，他也从未问过。 不好奇吗？ 这不是好奇，这是矛盾，是楚晗晞心中过不去的坎儿，是一道可能永远也不能突破的壁垒。 而今，柳毓情问出这句话，让楚晗晞百思不得其解，无从找寻。 “他？呵，我的好哥哥，可是个胆小鬼，是个废物，他是都知道，可是他不敢啊！哈哈哈……” 提及李承化，李承乾又变得疯魔起来，不得不说，这人多多少少有点精神分裂。 楚晗晞想反驳李承乾的话，可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他听不懂柳毓情和李承乾到底说的是什么，因而无从反驳。 “哼，好一个知晓而不敢做！那你要灵石就是想成仙？” 当然！谁不想成仙。 “你这不是废话吗？”提到灵石，李承乾瞬间起了兴趣，“‘灵石者，珍宝也；得之者，可成仙也。’这在当年不是人尽皆知吗！” “就为了这个？也就你这傻子会信！”江襕气得冲着李承乾吼了一句。 话音刚落，李承乾抬手就给了江襕一掌，江襕来不及反应，堪堪用肉身接下，一口鲜血直接喷在地上。 秦琨连忙扶住江襕，眼神发狠地看向的李承乾。后者眼眶再次变红，“哈哈哈”狂笑声回荡在那人气荒芜的金陵城之中。 那掌速度太快，灵流亦甚，饶是柳毓情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地接下来。 “如何？这便是灵石的力量，可还信那句话？哈哈哈……” “小湫啊，乖乖把最后那块灵石交出来吧。”李承乾转向柳毓情，眼神似乎想把对方生吞了。 “哦？我为何要给你？积攒了十多年的恩怨，李承乾，今日我们便算算清楚！” 尘封了十多年的真相，终有见光的一日，而那集赞已久的恩怨，也是时候有个终结了…… ---- 下章结局，会尽快
第27章 破晓（正文完） “哈哈哈哈哈……”李承乾的笑阴森又瘆人。“小湫啊，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吧？” “你可知那三块灵石早已被我吸收了，现在就凭你们？不自量力。”如果说方才李承乾还在惺惺作态，那现在便是露出了真面目了。 四人听着这话，并未应答。 环视四周,四下里除李承乾一个正阳派之人,再无其他。 这是为何?越反常之事越有蹊跷。 “你的人马呢？莫非……是要独自迎战我们？”江襕问道。 李承乾并未开口回答，反而用灵力筑成了一段影像。 影像之中是那尸山尸海,处处血溅满地,随着画面的移动,不仅可见众多平民百姓,还有身着正阳派服饰之人，甚至……还有那“魔教”中人。 “阿……阿三？”江襕难以置信，昨日才命阿三率队进行埋伏，甚至不久前才刚刚传来消息，而今却一个人都不剩下了…… “我杀了你！”巨大悲痛之下，江襕只想冲上去给李承乾千刀万刃，要他为那千千万万的生灵偿命！ 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也不配活在这世上！ 可刚才受的那一掌，让他的伤处扯着疼，剧痛之下刚迈出一步便捂着心口将要倒下，秦琨还是眼疾手快，把江襕扶入怀中。 秦琨看着江襕惨白的脸色，也不敢乱动，低头柔声问江襕，“怎么了？还好吗？” 柳毓情看着江襕那痛到说不出话的模样，示意秦琨把江襕扶到一旁，可江襕却不想，直接挣扎了起来，但没挣扎两下就晕过去了。 秦琨一下子慌了，揽着江襕的手有些颤抖。 “他没事，把他放到一旁，设个结界，”柳毓情沉稳的声音令秦琨冷静了一点，而后秦琨将江襕打横抱起，安置于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伸手摸了摸江襕的脸。 这要是照平常江襕还醒着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要他摸的。 带着些许依依不舍，秦琨设下结界，又回到了刚才的战场。 三道灵光在空中持续亮起，聚聚合合，分分散散，一来一往，战况异常激烈。 秦琨刚想加入去帮柳毓情和楚晗晞，却发现自己好像压根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不知从何时起，当初那个单纯可爱的楚晗晞已经变得强大起来，甚至超越了秦琨，将要达到与柳毓情比肩之地。 空中之上，刀光剑影，三人犹如浮光掠影般，眨眼间便从一个地方到达了另一处，底下的秦琨只觉眼花缭乱，堪堪能看清空中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柳毓情和楚晗晞配合默契，丝毫不给李承乾喘息的机会，朔月与煦昱一同作战，发出“铮铮”声来显示着兴奋。 两人手中执剑，对上李承乾那黑气四溢的刀，一道道剑气随风涌动，衣诀翻飞，势不可挡。 三人在空中僵持不下，楚晗晞铤而走险，躲过李承乾的刀，将煦昱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刺进李承乾的肩膀。 不曾想，李承乾的伤口没流几滴血，以非人的速度开始愈合，煦昱反被李承乾的灵力振出，李承乾一掌拍在楚晗晞的胸口，将楚晗晞硬生生从空中打了下去。 “秦琨！”柳毓情看见此景，立刻喊秦琨去接住楚晗晞。 楚晗晞自空中落下，而秦琨听见柳毓情的声音，又看见那抹白色身影的坠落，连忙飞起接了下来，而后稳稳落地了。 有惊无险。秦琨长舒一口气，柳毓情也不再提心吊胆，专注于和李承乾的打斗。 楚晗晞站稳，捂着胸口便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惨白。 “怎么了？伤的重吗？给我看看。”秦琨说着就拉起楚晗晞的手腕，把了把脉。 楚晗晞则皱着眉头看向空中，柳毓情还在和李承乾打斗。 “还好，没伤到心脉，但还是被震了一下，你赶紧调息一下。”秦琨担忧道。 “不，我得看着他。”楚晗晞此刻很担心柳毓情的处境，方才他二人与李承乾的缠斗，算不上占上风，也隐隐有处于下方的迹象。 而今只有柳毓情一人，怕是应付不过来了。 还有，李承乾的伤口为何能快速愈合，是因为灵石吗？楚晗晞想不到其他理由，唯有这一条能够证明。 “刀过挑首泪未流，寒山血水媚骨求。争权夺利几时休，凝刃万丈破苍穹。①” 两人缠斗不下，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 柳毓情身上刀剑留下的伤口不计其数，都在渗着血，随着灵力运转，伤口渗血的速度更甚。 反观李承乾，其身上不仅没有伤口，甚至衣服连一处破口也没有。 楚晗晞看着这一幕，又飞向空中，秦琨看见，也跟了上去。 这下子四人扭打在一起，三股灵流同时冲着李承乾而去。 李承乾一脸淡定的挡下，不怀好意的说：“没用的，再来几人都是一样的，不然那些死了的，为何毫无还手之力。你们要知道，肉体凡胎，永远也打不过仙人，那三块灵石的力量，是你们修炼一辈子也赶不上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 而后一股可怖的黑色灵力自李承乾的灵核而起，一下子打在三人身上，将他们自空中打落。 “咳咳咳，你们都没事吧？”秦琨嘴角流着血，想爬起来却一下子站起不来。 “我……我还好。”楚晗晞胸口从刚才的闷痛变成了刺痛，让他说话都有些困难。 没听见柳毓情的声音，秦琨转头看去，地上除了血迹什么也没有！ “柳……柳毓情呢！”秦琨手足无措。 楚晗晞挣扎着起来，看见李承乾的手正掐着柳毓情的脖子，立马站起来要冲过去，可刚一起来就捂着胸口，单膝跪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毓……情。”楚晗晞难受地发出气声，拧着眉头，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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