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晚上巫诏过来的时候沈君泽脸色白得吓人,顾云青今天守着人看他受了一天的罪,实在忍不了了,“他下午疼了两个多时辰,吃了药也没好多少,巫大夫,还有别的法子能缓解疼痛吗?” 巫诏手里的虫笛在指尖转了一圈放在唇边,“我先帮沈公子暂停蛊虫活动。” 短促的笛声结束后,沈君泽脸色好多了,巫诏指尖顺着他的小腿自下而上轻轻捏过,最后指尖停在膝盖下方两寸处,“不错,进度比我想的要快。今天是种蛊的第一天,沈公子自己感觉如何,还能接受吗?” “还可以。”沈君泽话说完转头就看见顾云青不满的眼神,他安抚地拍拍人手背,继续和巫诏说,“你不用听阿青的,他是关心则乱,这点疼我能接受。” “既然沈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做额外的改动了。”巫诏收了笛子,望了一眼顾云青,还是没忍住笑,“顾将军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你要相信沈公子,他是我见过为数不多中了忘川这么久依旧能保持神智清醒的人。” “好,多谢巫大夫了。” “明明就疼得不行了,你别逞强。”巫诏一走,顾云青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肩膀上的牙印还在呢!” “咬疼你了?”沈君泽这会儿有精力了,装着听不懂,伸手往他衣领里摸,“解开衣服我看看。”顾云青当下擒住他的手腕,恶狠狠地盯着一脸无辜的人。 “别胡闹,说正事。” “好,说正事。”沈君泽凑过去在人脸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心疼,但我真的受得住,那么多事儿我都扛过来了,哪里就遭不住这点疼了。” 没等顾云青反驳,沈君泽就抬手捂在他嘴上,颇为无赖地说:“不说了,我困了,要休息,你要是再说我明天就告诉苏大夫,说你打扰我休息。” “拿你没办法,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鲜少见着沈君泽这么鲜活的模样,顾云青心里那点不安也散了,挑灭了灯揽着人一道躺下,“病人要早些休息,你要是不好好睡觉,我也跟苏大夫告状,让他给你开苦药汤子。”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顾将军这兵法都用上了,沈公子哪儿敢再说话,安安心心往人怀里一靠阖眼睡了。 ---- 存稿放完了,我又要开始龟速更新了QAQ
第47章 沈君泽种蛊之后的第三天已经基本适合蛊虫啃噬的疼痛,用过了早膳就在院子里晒太阳,一睁眼就看见巫溪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便笑着冲他招招手让人进来。 少年立马乐颠颠地跑进来,办了个小矮凳坐在他身边,“沈公子气色看着好多啦!哥哥说你身体恢复得比他预想的好多了,你的病马上就能好啦~” 少年人语气欢快,朝阳一般,叫人听了如沐春风,沈君泽答谢的话还未出口,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下一刻呕出一滩暗红色的血水来,顺着衣摆低落在白石砖上,在阳光下更显触目惊心。 “沈公子!你怎么了!”巫溪有些慌神,扯着嗓子喊哥哥,“哥!你快来,沈公子吐血了!” 最先跑进来的是何晋,他把沈君泽抱起来送回房间里,又让人去拿干净的衣物和热水,紧接着苏景逸,祁铭和巫诏就来了。 “是蛊虫出了什么问题吗?”苏景逸先一步探脉没发觉异常,便等着巫诏说话。 “你放心,沈公子没事。”巫诏把完脉又拿过沾了血的衣物闻了闻,“沈公子先前中毒过深,蛊虫不能完全吸收,便会通过活动让宿主以其他方式将毒血排出体外,这是正常现象,不必担心。” “苏大夫方才也把过脉,应该能感知到沈公子的脉搏较先前已经强劲许多了。” 何晋与祁铭看向苏景逸求证,后者点点头,“巫大夫说的不错,这吐血虽然看着吓人,但从脉象上来看沈公子确实好了不少。” “那我家公子怎么还没醒?”何晋见沈君泽依旧昏迷,还是有些担心。 巫诏伸手顺着沈君泽颈侧摸过,“应该是毒血还没吐完。”他二指并拢落在沈君泽心窝处,指尖朝向人喉咙轻轻按压了一会儿,就听到沈君泽闷着咳嗽了两声,等苏景逸把人扶起来后他又吐了一小滩血。 “感觉怎么样?”巫诏帮沈君泽擦净了嘴角血迹,询问他的感受。 “好多了。”沈君泽面色有些红润,喘着气儿看了眼屋里的众人,“巫溪方才没吓着吧?” “公子,别说巫溪了,您这一下,我们可都吓得不轻。”何晋这一句话倒把屋里的人逗笑了,祁铭也在边上附和。 “得亏顾将军不在,要是他见了您刚才那模样,八成能把巫大夫吃喽。”沈君泽听着他们的玩笑话,笑着摇了摇头,但转念一想若是方才顾云青在,怕是真的要着急上火。 巫诏离开前又替沈君泽检查了一遍,确认了蛊虫的位置,“左腿的经络目前来看恢复得不错,没有出现出血的症状,说明你和蛊虫契合得不错。” “接下来等右腿的毒素清除之后,就可以让苏大夫给你安排双腿的复健了。” 巫诏和沈君泽说着话,巫溪在后头和小白大眼瞪小眼,小白嗅到了血腥味儿,这会儿正吐着舌头使劲往沈君泽的方向探头。 “馋蛇!你不是才吃了三只毒蛛!”巫溪压低了嗓子骂蛇,手指狠狠地戳蛇脑袋。小白好歹是堂堂蛇王之后,加上这几天吃不到心仪的食物,毫不客气地冲人嘶哑咧嘴,呲溜一下往床上蹿去,然后就被巫诏一下捏住了七寸,被迫张着嘴吊在半空中。 “它这是怎么了?”沈君泽看着这出有点不接,只觉得这小白蛇怪可爱的。 “怎么了?饿急了呗。”巫诏空手擒蛇,巫溪拍手叫好,双手抱胸冲着小白吐舌头,“我上回就不该求你给它吃饭,现在嘴巴挑得。” “要不然我再喂它几顿?不然等我治好了,它就是想吃也没了。”沈君泽看着被扼住致命处还往外淌口水的小白蛇,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不能惯着它,以后回了南疆还是得吃老样子,南疆这么多代蛇王,就它嘴挑。”巫诏不是个心软的人,他打量着在自己手里扭身子的小白,冷哼了一声,“沈公子既然愿意,正好指尖放血有助于排毒,勉强再让它吃几天吧,一日一次,不可太多。” 原本巫诏准备用茶盅接了血再给小白吃,结果银针刚刺破沈君泽指尖,小白就缠到了沈君泽手腕就着那一点渗出的血珠舔得起劲,吃完了也不愿意走,赖在沈君泽衣袖里,仿佛知道这是它这几天的口粮。 “沈公子,我看干脆把它给你泡酒算了,也不能白吃你的。”小白在沈君泽衣袖里,巫溪也不好去捉,只能靠在哥哥背上阴阳怪气。 巫诏附和地点头,“说的不错,小白嘴巴刁钻,以后带回南疆也不好养,反正老蛇王前些日子又下了个蛋,指不定能孵出条更好养活的。” 小白原本盘卧在沈君泽衣袖里,听两兄弟这么说了一通,索性就头朝里盘在沈君泽手臂上,就留给他俩一个尾巴尖尖。 “你俩就别逗它了。”沈君泽把手伸进衣袖里指尖勾着蛇提溜出来和它对视,蛇鳞滑腻它扭了几下就从沈君泽手里掉到了床上,支起身子红眼镜望着沈君泽,小模样怪可怜的,“要不这几天让它跟我待着?” “得了吧,当心晚上顾将军回来就把它变成红烧蛇肉。”巫溪说着伸手把蛇捞回来挂在自己脖子上,边警告似的和小白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可别得寸进尺。” 小白不耐烦地抬尾在人锁骨上敲了敲,最后妥协地不动了。 顾云青今日下朝得比平时晚一些,没在院子里看见沈君泽,就去了卧房,果然看见了躺在床上看书的人。 “你猜猜今天下朝陛下留我说了什么?”顾将军在床边坐下,合上沈君泽手里的书,凑到人跟前儿盯着他。 沈君泽伸手捏住他的双颊扯了扯,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陛下留你还能说什么,无非是和我有关的,难道是漠北快来了?” “沈公子真聪明,确实和漠北有关。”顾云青捉住人手腕亲了一口,随后一脸正色地说,“咱们那位陛下,今日纡尊降贵地跟我开口,如果漠北想要要带你回去,让我阻止你,别放你回去。” “瞧瞧,对你多上心。” 话里话外透着酸味儿,沈君泽无奈笑笑,但一想到漠北他的心绪又有些复杂,低头拨弄着将军的手指,“那如果……漠北那边真的想接我回去,你会怎么办?” “你想回去吗?”顾云青勾起沈君泽一缕垂落的发丝绕在指尖吻了吻。 “如果相府没有发生意外,或许我不会回去。”沈君泽抬眸与顾云青对视,琉璃般的眼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漠北是我母亲长大的地方,我想我是要回去看一看的。” 沈君泽鲜少在人前提起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来以免落人口实,二来他确实对兰若知之甚少。 “想回去就回去,不用在意那么多。”顾云青察觉到沈君泽情绪低落,把人抱进怀里轻抚着长发,“漠北和澜州城不远,到时候你回漠北,我就请调长驻西北,见面也不是难事。” “那老侯爷怎么办?” “我爹?跟着我一块儿去西北呗。”顾云青丝毫不担心自己父亲,左右他都已经知晓了自己和沈君泽的事情,“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他老人家在西北吹过的风沙比你吃的药都多。在京城待着不过是为了让皇帝安心,他巴不得回西北跟他那些个老部下喝酒聊天儿呢。” “所以,你就不要有心理负担。”顾云青在人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回漠北就回,我一直都在。” 沈君泽被他说得心里暖洋洋的,靠在他肩膀上抱着人轻轻晃着,“那你陪我出门一趟吧,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一行到了北郊那一片冰凌花海,顾云青推着人走到花海中央,望望四周有些不解,“怎么来这儿了?这地方是贺敬之和你说的吧。” “贺公子倒也带我来过。”沈君泽伸手让顾云青抱他下来,“只不过今天带你来跟贺公子没有关系,是带你来看看我的亲生母亲。” 顾云青愣住了,“兰若公主埋在这里?” “母亲为她选的地方,我小时候她经常带着我来这里,她说很遗憾不能送兰若回漠北,这里是京城离漠北最近的地方了。”沈君泽拉着顾云青一道在草地上躺下,看飞鸟回巢,长叹一声,“四九城禁落樊笼,鸿雁寄书难再回。” “呸呸呸,什么难再回。”顾云青没好气地拍了下沈君泽的手,“鸿雁就是要归家的,不管哪个家都能回。” “哟,这不是顾将军小两口嘛~”贺敬之不知道从哪儿溜达出来了,手里还提着刚买的点心和小酒,他毫不见外地坐到俩人对面,“一块儿来吃点儿啊?新出炉的腊梅酥,吃过这茬就得等明年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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