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青没有力气回应,朱瞻正停下,把阮承青的手放在盒子上。 阮承青把它打开。 他的表情凝固了。瞬息之间,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盒子里,躺着一副手骨。 两根指骨弯曲着,残缺处灰白的断口,是利刃劈砍后的痕迹。 阮承青睁大眼睛,他哆嗦着,僵硬的如同一具活尸。他木然看了会盒子,又抬头看向朱瞻正。 他的眼圈红的吓人,脸色一片惨白,抖得声音发散。 “……为……什么?” 朱瞻正淡淡道:“你不是想他?” 阮承青想起三天前,铜盆里跳动的火焰。 “你监视我……” 朱瞻正的手隔着木匣,按在阮承青心口,道:“你是我的。” 我不是。 阮承青想要开口。 话却卡在喉咙,没吐出一个音节。 朱瞻正冷漠地道:“不说谢谢?” 阮承青漆黑的眼珠盯着他,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是我带他过来见你。” 阮承青的眼神,一点点黯淡,如同那夜火光后,铜盆里漆黑的灰烬。 他哽咽着,声音里带着血气:“谢谢。” 朱瞻正又动起来,锦盒在胸口摇晃,要坠落前,被阮承青死死抱住。 他木然地抱着刘三川,不敢有再多表情,灵魂却在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脑袋里传来尖锐的疼痛,几乎要把他的从中间撕裂。 一股灼热的液体灌进身体,阮承青剧烈一抖,昏死过去。 …… 那日之后,阮承青的禁足解了。 殿门外没加着锁,阮承青却没再踏出去一步。 上官明睿苦求来的,只是一点“小事”,盛清帝不好驳他情面,但未必合他心意。 殿墙被多加注了一人高,上头竖了尖刺,再也没人能翻进来。 阮承青坐在门槛上,风吹不进来,头抬得很高,也只能看到一小片天。 阮承青一个人,夜里总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细细碎碎,听不清说了什么,可睁开眼,漆黑的屋里,只有他一个。 阮承青贴着墙,手脚都缩进被褥里,念了一宿阿弥陀佛。 太无聊了,阮承青把扔在床上的几本闲话本子翻完的那天夜里,秦川同朱瞻正一起回来。 秦川刚进门,掐了下阮承青的脸。 “是你说我有毒?” 阮承青疼了,轻轻推了下他的手。 秦川把他抱住,扔到床上。 秦将军大概刚从什么地方回来,胡子长出一些,满身血腥混着尘土味儿,很不好闻。他亲阮承青时,胡茬扎的他痒,阮承青缩着脖子,躲了两下,秦川按住他的脖颈,道:“老九,小娼妓今儿不想接客。” 朱瞻正扫了他一眼。 阮承青哆嗦了下,立刻道:“我想。” 夜里,阮承青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秦川一下子把这些天补齐了,阮承青腿间一塌糊涂,好几次都要透不过气,被灌了药才清醒着,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秦川摸着阮承青发黄的头发,他看了眼床头的书:“看完了?” 阮承青疲惫点头。 秦川对朱瞻正道:“就说听我的,我挑的,他一准爱看。” 阮承青:“……” 他挺后悔,他就应该坐在门口闷死。 朱瞻正亲了下阮承青的后颈,终于带来今日唯一一个好消息。 “明日年宴,我们带你出去。”
第9章 ====== 阮承青垂着眼皮,好似没什么反应。 朱瞻正从背后环着他,手掌底下的胸口,心跳极快。 盛清帝道:“不说点什么?” 阮承青眼睛望向紧闭的殿门,乖巧地道:“谢主隆恩。” …… 隔日一早,阮承青胸口发闷,他透不过气,缓慢睁开眼睛。 秦川压在阮承青身上,小娼妓的脸蛋儿水豆腐似的,又白又软,一口一个红印。漆黑的瞳孔透着点迷茫,他眼底下有圈青黑,没有睡好。 秦川道:“醒醒。” 阮承青眼珠往旁边一转。 秦川眯着眼睛笑:“别看了,你九爷忙得很,早就走了。” “……” 时辰还早,天还没完全亮,昨夜阮承青被狠狠折腾了整宿,心下一松,眼皮儿忍不住往下掉,浓密的睫毛半遮住眼,忽闪乱颤。 秦川凑过去亲,阮承青一边眼睛闭上,疲惫道:“昨天夜里,你一直在我耳边嘟囔什么?” 秦川一顿,道:“我?” 阮承青:“嗯。” 秦川认真思考了下,道:“那要是我,肯定是说肏死你……” “……” 阮承青眉头微微蹙起,没忍住地抿了下嘴,被秦川发现了,手伸进被褥,掐下头齿痕密布的乳头。 “要试试么?” “嘶……” 阮承青疼的抽气,觉是睡不着了,被折腾起来收拾。 昨夜被干狠了,腰上疼的厉害,阮承青去外头打水,脚下一歪,险些栽进井里。 等伺候完秦大将军,太阳也起来了,时辰差不多,阮承青打开木柜,从里头挑了件最不起眼的灰布袄。 粗布面,青纽扣,穿出去和普通太监没有什么区别。 秦川从背后抱着他,头抵住阮承青的肩窝,轻笑一声:“这么好的日子,要穿这个?” 阮承青道:“舒服。” 这并不是阮承青第一次参加年宴。上回他出门前,太子过来找他,送了他一件翻领雪貂袍,红色绸缎上苏绣叠画,一看呈给太子的人就是花了心思。 太子年龄还小,只想着把珍贵的东西都给最亲近的人。 朱景禹眼巴巴的看着他,虽然不合规矩,阮承青还是套上了。 可等他到场,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他没正经的名分,没地方落座,又是个贱籍,只能算是个奴才,他穿着这身昂贵的锦袍,僵硬地跪在朱瞻正脚边。 无数道的眼神落在身上,仔细打量过那张惨白的脸后,人们才想起来,他们北梁曾有个朱轮华毂、堆金积玉的荣亲王府,阮亲王精明一世,却败在欺君罔上,养了个自命清高、一无是处的坤泽。 那天,阮承青跪着,他弯着背脊,咬紧牙齿,承受所有人的议论、嗤笑和嘲讽。 其实,阮承青没有多想去参加今年这场年宴,他只是被关得太久,想走出去,他需要一点鲜活的空气,证明自己还活着。 秦川笑着:“行。” 阮承青脱下内衫,刚要套进去,腰上被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阮承青一愣,被扣住后颈,压到冰冷的柜木板上,秦川吐了口吐沫,抹在阴茎上,扒开浑圆的软肉,直接就顶进去。 阮承青猛地往上一拱,随即软在秦川怀里。 秦将军死死抓着阮承青的腰。 “今儿,你心心念念的朱瞻佑也会来。” 阮承青疼的难以忍受,他哀求道:“慢点……” 秦川冷冷地笑:“别怪我没提醒你,要出了事,我可不会帮你。” …… 阮承青被放出来。 他跟在秦川身后,路边掉光叶子的树枝上绑着红绳灯笼,每到岁尾,死气沉沉的宫里才有点人气。 天上往下掉起小雪,细小的冰碴落在阮承青身上,冷嗖嗖的。 秦将军把帽子摘下来,扣到阮承青头上。 阮承青摇头,秦川弯起眼睛,笑着看他。 “阮承青,别给脸不要脸。” “……” 阮承青垂下头,没了声响。 一个奴才,穿着廉价的棉布袄,却带着昂贵的白狐皮子帽,说不出的滑稽。 阮承青眼神落在脚下,每一步出去,都灰突突的。 “哥哥!”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阮承青抬头,一抹鲜艳的明黄划入眼帘,朱景禹跑过来,脚步太快,到阮承青跟前时,险些栽个跟头。 阮承青连忙把他抱住。 太子爷扒着阮承青的肩膀,要挂在他的身上,阮承青弯着腰,要抱他起来,后腰一阵发涩,踉跄两下,被人从身后扶了一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至极的甘甜味道,阮承青呼吸一顿。如同过去一样,这个人的味道,只是闻上一口,沉闷凝滞已久的血液就开始渴望沸腾。 阮承青回头,看到一张年轻俊郎的脸。 上官明睿亲昵地揉了下太子爷的头,对阮承青笑道:“好久不见。” ---- 秦川和老九的关系,大家如果实在理解不了,可以暂时参考雍正和年羹尧。
第10章 ======= 阮承青还未开口,秦川走上来道:“好久不见。” 明睿自然的看过去,道:“秦将军?” 二人离得很近,秦川闻到明睿身上的味道,沁人的莲香和着一点辛辣的叶臭。 “十四爷呢?” 明睿道:“陛下有事,先叫他进了宫里。” 秦川嘴角勾着,笑的温和,他拍了拍明睿的肩膀:“既然顺路,那一起吧。” 上官明睿道:“好。” 二人走在前面,阮承青抱着景禹跟着,这两个都是武将,步子大,走的急,开始阮承青还能跟上,没一会儿,就被甩出去一大截。 “哥哥。” “嗯?” 阮承青喘着气,停下脚步。外面天寒地冻,他面色微红,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朱景禹把阮承青头上碍眼的皮帽摘下来,扣到自己头上。 这帽子太大,几乎遮住他半个头,朱景禹往后拽了拽,帽沿底下露出双漆黑的眼:“哥哥,我冷,想自己走。” “好。” 阮承青不太舒服,秦川早上射进去的东西,根本没时间清理,大腿根黏糊糊的,一直往外头淌。 阮承青碰了下朱景禹的额头,把他放下来。 秦川和上官明睿聊的正好,走到保和殿前,都没发现后面少了人。 太子身旁有人跟着,快到殿门前时,阮承青刚松了手,朱景禹就被人抱走了。 他这个贱籍,没资格跟太子一同入殿。 阮承青站在保和殿外面,来往不是带着红顶帽的重臣,就是衣着华丽的宫妃,就连端菜递酒的太监宫女也无法混入。 阮承青心情立马大好,他转身要走,刚一回头,就对上个熟脸。 赵常来一身深绯色官袍,笑眯眯地:“世子爷,陛下派我在这等您。” 阮承青面色冷了,他左右看看,道:“世子爷?” 赵常来置若不闻,恭敬道:“您请。” 阮承青被“请”进去,宴席还未开始,但盛清帝坐在高台之上,下头已经满了坐,赵常来随手拦下个小太监,转递阮承青一个食托。 “陛下身边有您的位子。” 阮承青面无表情道:“多谢赵管事。” 说话间,管弦声起,殿前涌入十几名舞姬,阮承青垂着头,悄无声息的踏上高台,把菜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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