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春红主动请缨照顾沈怀玉。 萧厉也是这个意思,若是让旁人来照顾,他还真有些不放心,只是春红毕竟是个女子,一些事上也不方便。 萧厉便与蛊师说好了日子,隔一段时间萧厉会出宫为沈怀玉沐浴完换身衣衫。 这也耽搁不了多少时辰,不会对心蛊有太大的影响。 蛊师原本想要劝阻的话语在触及到阿卡纱警告的眼神时,又憋了回去,罢了罢了,这位陛下看似好说话,但若是旁人为那位公子换衣…… 只是想想蛊师就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他们这一族最讲究这莫名的潜意识,蛊师连忙道,“一切都依陛下的安排。” 春红为沈怀玉服下药丸后便去小厨房为她和蛊师准备今日的饭食。 她刚把野菜择好,突然想到方才喂药后被子还没给公子掖好,连忙又跑回去,刚将被角提起,就见垂落在被子外的指尖似乎动了动。 春红屏住呼吸,不是错觉,那手指又颤动了一瞬。 “快些进来!公子似乎快醒了!” 蛊师闻言,连忙进屋察看沈怀玉的状态,“心脉比前些日子都有力起来,应当很快就会醒来了……” 话音刚落,二人便瞧见床上之人眼皮微颤,最后一点点地睁开了眼。 窗户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沈怀玉偏头躲过这刺目的光线,春红回神,连忙将窗户关上。 “公子,你可算是醒来了,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春红眼神热切地看着沈怀玉,沈怀玉困惑地眨了眨眼,看着床前围着的两人。 一个是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另一个是穿着奇奇怪怪的怪人。 原本警惕的沈怀玉放松了些,至少他并未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恶意。 他坐起身,没有回答这姑娘的话,长久未出声的嗓子有些不适,春红也看出来了这点,连忙为他倒来茶水。 沈怀玉道谢接过,润好嗓子道,“抱歉,我似乎不记得二位,我们…从前见过吗?” 春红还没来得及反应,蛊师已被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公子,你不记得我们,那你还记得其余事么?” 沈怀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激动。 “其余事自然记得,可我与二位确是不识。” 蛊师眼前一黑,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心蛊蚕食了宿主的记忆,而宿主在昏睡的这段时间做的梦会成为新的记忆,作为蚕食记忆的补全。 这也是心蛊狡猾的地方,不会让宿主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实则可能处处都不对劲。 在试探出沈怀玉如今的状态前,蛊师压根不敢向萧厉禀报,好在沈怀玉不知为何对他们倒是没什么提防。 春红在蛊师的示意下搬了根凳子坐在沈怀玉的榻旁,“公子,那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吗?” 沈怀玉刚吃完春红煮的菜粥,不好拒绝她的疑问,更何况这两人大概率是救了自己的恩人。 “记得,我是在回京的路上不慎从马上跌落,滚入了斜坡。”沈怀玉摩挲着指尖回忆。 “那其他的呢?公子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姓甚名谁吗?” 春红在心里捏了把汗,看样子公子是将她忘了,既如此,那其余的记忆会出问题么… “自然记得,”沈怀玉点点头,“我是沈家的长子,姓沈名怀玉。” 还好还好,至少在这一点上没什么问题,蛊师还要再问,却听见不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混杂着马蹄声由远及近。 坏了,今日是陛下前来看望公子的日子。 公子这副样子,可怎么好让他们见面。蛊师与春红对视一眼后,颇为桑沧地揉了把脸。 萧厉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春红与蛊师都坐在院子里,见到他齐齐起身行礼,“拜见陛下。” 萧厉抬了抬手,“怀玉近日的情况如何?可有好转?” “公子的状态确有好转,只是可能还需要再静养些日子。”春红连忙道。 “那便好。”萧厉抬步向沈怀玉所住的那间屋子走去,春红抬手,“欸!陛下……” 房门已被打开,沈怀玉扶着门框,他在屋子里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有些奇怪便想出来看一眼,谁知刚打开房门,就与两步之外的人对上了视线。 那人生的高大,站在那里几乎可以挡住骄阳,沈怀玉眯了眯眼,这人的眼睛……为何是墨绿色的?难道是外族人么? 来者似乎见到他很意外,脚步一顿后眼神骤然亮起,两步走进拉住他的胳膊,嘴上还说着,“怀玉,你是何时醒来的?” 沈怀玉有些莫名其妙,他抬手拍开这人的胳膊,语气有些冷,“阁下,还请自重。” 春红和蛊师站在二人身后看天看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萧厉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痛意,目光受伤地看着沈怀玉,“怀玉,你不记得我了么?” 沈怀玉警惕地向屋里退了一步,与方才自己醒来看到的那两人不同。 哪怕这个男人掩饰地再好,但沈怀玉依旧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属于上位者的危险气息。 “我们认识么?”叫这么恶心做什么? 看到沈怀玉眼中的陌生与抗拒,萧厉额角抽动,他深吸口气转身看向正在后面装死的蛊师,“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厉坐在另一间屋内,听着蛊师与春红禀报怀玉方才醒来的情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座椅扶手。 “所以……怀玉是将我们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结果让萧厉心情好了些,至少,怀玉不是唯独只忘记了他。 “目前看来是的,只是我们不知公子如今的记忆究竟是怎么样,所以我想,为了防止还未完全稳定的心蛊躁动,我们不如都暂且配合着公子。” 蛊师想了想,又道,“可以慢慢观察。” 萧厉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不知沈怀玉是不是将萧厉当成了什么坏人,见到他就冷眼,回程时还十分抗拒和他一辆马车。 “为何一定要坐马车,我会骑马。”沈怀玉手中拿着缰绳振振有词。 春红连忙劝阻,“公子,这可使不得,您今日才醒来,身子本就虚弱,若是再出个意外怎么办?” 沈怀玉撇撇嘴,萧厉上前扶他的胳膊被沈怀玉忽视,他摸了摸鼻尖后无奈地坐上马车。 这马车很宽敞,萧厉坐在沈怀玉身旁,“今日初见,公子缘何似乎很是…厌弃在下。” 沈怀玉闻言道,“倒也不是。我见到阁下的时候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股力气在将我往你的方向拽。” 沈怀玉不喜这种失控感,是以他想要远离萧厉。 “嗯?是这样的么?” 萧厉用指尖轻捏住沈怀玉发带的一角,沈怀玉察觉到脑后的拉力,那发带散开,青丝披散开来。 沈怀玉回头就见萧厉不知何时凑近的眉眼,那眼神还有些无辜。 “抱歉,公子的发带似乎松了些。”
第88章 “公子,我没有家啊”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些。 沈怀玉不自在地将腰身向后仰了仰,那轻柔的发带随着他的动作彻底落下,轻飘飘地搭在萧厉的指尖上。 “你若是不拽它,又怎么会松开?”沈怀玉斜了他一眼,伸手将发带从萧厉的指间抽回。 不过看得出在束发上沈怀玉有些笨手笨脚,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扎好。 萧厉瞧着可爱,怀玉从前的头发大多时候都是他系的,这会儿手笨系不好也怪他。 “公子若是不嫌弃,我来为公子束发罢。这发带本就是由我扯散,如今再系上也是应当。” 萧厉适时地出声道,沈怀玉想了想,有人手为何不用?随即转过身去,示意萧厉束发。 “你是何人?是家里人派你来接我吗?”沈怀玉心思活络起来,看这人这样,也不像是会伤害他。 青丝被人拨弄于指间,沈怀玉舒服地眯起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萧厉摸不准如今沈怀玉的性子,不敢随意胡说,“公子认为我是何人?” 沈怀玉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侍卫?” “公子为何认为在下是侍卫呢?”萧厉将笑意压下,一本正经地询问。 沈怀玉也说不上来,兴许是直觉?他总觉得这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很奇怪,仔细深究后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因为你看着就像是杀过人舞刀弄剑的,戾气很重。” 沈怀玉仔仔细细地瞧着他的眉眼,他观察的仔细,萧厉反倒不自在起来。 这是没有与自已年少时记忆的沈怀玉,怀玉不记得他了。 这样的沈怀玉……对于萧厉而言,陌生又熟悉,他还有些近乡情怯,如果沈怀玉不记得年少的羁绊,那还会喜欢上自己吗? 他想要知道答案,这对萧厉而言,诱惑太大了。 萧厉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既如此,那便暂时掩饰自己的身份也好。 “公子真是聪慧,我的确实是被派来护送公子的侍卫。” 沈怀玉闻言了然地点点头,不过还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那你为何方才见到我时,唤我怀玉?” “情急之下唤的,”萧厉偏头看着马车的一处角落,轻声道。 “兴许是在心里唤过太多次,见到公子的时候,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沈怀玉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一时有些磕巴起来,“你…阁下这类话还是少说为妙。” 见被自己糊弄过去,萧厉庆幸之时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心蛊究竟为怀玉织造了一个怎样的梦境,怎么看起来如今的怀玉像是都不对外人设防的。 “公子,你是因何回京,怎么会在路上从马背上摔下去?”萧厉为沈怀玉倒上一盏茶,沈怀玉接过茶,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还不是因为新帝。” “新帝?”萧厉心中惊诧,难道在怀玉的认知中,他是存在Hela的吗? “嗯,”沈怀玉将面上浮着的茶叶吹开,“你不知道也正常,这位新任陛下神秘得很,无人见过他的真面容,就连上朝的时候都是垂帘。” 萧厉收起惊诧的心思,忍着笑,“原来如此,那这与公子受伤有何关联?” 沈怀玉没好气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陛下可就更了不得,命我跟随各州知府暗访各地的民生民情,暗访时自然身边没带什么随从,本想要快些进京,谁曾想在路上遇到了意外。” 这乍一听,还真有几分荒诞的合理。 萧厉摸摸鼻尖,“那公子对那新帝了解么?” “听说此人先前一直被关在深宫中,出行也是带着张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有人猜测兴许是面貌丑陋的缘故。” 沈怀玉侃侃道,见到萧厉似乎有些出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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