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过来了,但是我并不想你见他。”慕容荻知道对方妥协为无力,只能选择一些对方想要的话题,让人觉得自己对他的信任。 “你还有大哥?”被人脱了衣服,放入水中,水温正好倒也不难受。只是那落在身上的手,多少让他不适应。 “是啊,我还有一个大哥,一个从小到大都不让我喜欢的兄长。”温柔的动作并不带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他如今也不敢再有什么心思。手指进入人身子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痛苦,甚至那若有似无的喘息。“很痛么?” “我倒是家中独子,家里倒也没什么人关心。”樱无冥是家中四子,有两个姐姐一个大哥,从小便受尽宠爱。无论是哥姐还是父亲母亲。他家里富裕,什么都不缺。父亲是名门贵族,他作为他儿子,自然是享尽各种人的讨好。 “可惜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后来不知何事何由,府上三百多人,除了他被路过的师傅救走,其余人口,府上下人,无一生还。 “你还有我,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啊,你兄长家人都好好的,你也该觉得庆幸,毕竟,失去了,才懂得重要,那已经晚了。” “那慕容祯从小就针对我。我要的,他也要,我喜欢的,他也喜欢。而我那父亲,从来不将我放在心上。特别是后来理念不一,他更不愿意理我。” “那如今你们理念相一了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些烦心事,我不希望你知道。” “那你兄长今次来,是为了樱无冥么?”这慕容荻一人已经够难缠,如果再来一个和慕容荻不分上下的人,他是该更加小心了。 “大概是吧,不过我觉得比起樱无冥,我更该小心,让他见你。” “为何?” “只要是我的东西,我喜欢的,他都想要,而且……你如今心也不在我身上,我怕。” “怕我会看上他?想来你的兄长应该是很优秀了,才会如此让你担忧。”这两兄弟不合,多动些心思,想来总有一人可以成为自己的刀。 “那你,会看上他么?”慕容荻实在不懂林英,他心中有樱无冥,只是没有自己。慕容祯从小便更让人喜欢,他还没有留住这人,心里总是不安,总是小心翼翼着。 “水凉了,扶我起来。”樱无冥会爱上谁?看上谁?如今的樱无冥还有什么心什么力能看上谁?他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失去的人。剩下的命,只有报仇的,魔宫教主罢了。“至于其他,我想,你也不必要如此担心受怕,我并不喜好男色。” “嗯,嗯?”
第十一章 旧梦 又做梦了,那个已经忘记了十年的梦。慕容祯二十多年来,所做错事只有一件,可也是不得不为之。对于那件事,很长一段时间里,让他夜不能寐。每每闭上双眼,便能看到一双无辜,纯粹的眼。那本该是欢喜天真的眼,就那样望着他,带着质问,带着泪,带着对他的指控。已经多久没有再做那个梦了,多少年了,他似乎以为那一场猩红,已经被他忘记。“流年易过,旧梦难消……疑之一字,雪落红梅……”醒了便无法再歇下,披衣起身,取出那一直放在屋子里的经书,掌了灯,在这无眠的夜里,一遍又一遍的,抄写那似乎能够让自己平静的经文。 慕容祯心里有一道伤痕,伤之入骨。他人不知,他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可是他一个人藏着这道伤口,无法愈合的伤口,他以为已经结痂,可是因为一场梦,又被撕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云泽不在身边,他连个可以抚慰他的人都没有。 那一双眼,那个孩子。无奈叹气,满满经文,沾染了烈火,消散在这满屋子的悔意里,再无人过问,无人知晓。 “父王,那些人是谁?”祺樱抱着男人的大腿,看着那离开的人,有些疑惑。“你这几日老是和他们在屋子里,都没有陪我。” “你啊,就算我不在,你大哥和姐姐们,一直都有陪你么。不过说起来,你是我儿子,他们也和我不一样,对不对?” “才没有,哥哥姐姐可比你好多了,我今天看了皮影戏,我们一起去吧。” “今日天色不早,明日再去吧。” “不行,我就要父王去看看,一起去吧,走吧,去吧,好不好?”被人拒绝,祺樱不依不饶的拉着男人的袖子。他就是想要他的父亲去看看那新奇的玩意,他的父亲肯定没看过。 “你就陪他去吧,这孩子,如今谁还能逆了他的意思,还不是你自己宠的。”一女子温柔的开口,手中还端着粥。 “夫人啊,说到底这孩子到底像谁啊,没天没地的。”男人话语虽然无奈,那唇角的笑意却是温柔。端过女人手中的粥喝下,如今也只能带着孩子随着他的心意出门。“你说他都八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就算我八岁了,我,还是孩子。”祺樱骑在自己父亲的肩上,看着夜色中的南城的灯火,只觉得欢喜,甚至会在父亲路过糖葫芦摊的时候,随手取一只,让自己的父亲给银子。 “父王,为什么那个大将军打了胜仗,他的皇帝还要杀他呢?”今夜的皮影戏,倒是和哥哥姐姐一起看的都不一样。 “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别想太多,小孩子家,以后别再看这些东西,知道了么?。”男人不知道如何对孩子说这样的问题,毕竟他确实还小,他不需要知道朝堂之争,不需要知道人心险恶,更不需要知道多疑二字,他只要知道,对人要善,对民要怜,对所有的一切,都要保持他的天真。毕竟这个儿子,他只希望他一生不需要知道他不该知道的事,他只需要记得,他的母亲很爱他,他的哥哥姐姐很宠他,他的父王,会保护他,如此就够了。 “我知道了……”他以为他的父王也会喜欢着新奇的玩意,可是自从那次夜归之后,父王与他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他只觉得失落,为什么父王总和那么多人在那个屋子里,他们在做什么,说什么。为什么每次那些人离开,父王似乎很不开心。 “母亲,为什么父王最近越来越不喜欢我了,他都很久没来看我了。”八岁的孩子因为父王的冷落,心里委屈极了。趴在女人腿上,抱怨着自己的父亲。“他以前不这样的。” “他怎么会不喜欢你,他只是太忙了。”女人同样面色伤怀,却还是轻声细语的哄着自己的孩子。 “那明日,可以让父王陪我么?” “等几天,孩子,再等几天,等你父王处理了那些烦心的事,我们就离开这里,到很远的地方,那时候,他就不会这么忙了。” “母亲为什么要哭?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么?”祺樱抬头,看着抹泪的女人,那原本的委屈,变成了担忧,拉着女人的袖子,小心的开口。 “乖孩子,娘亲只是太高兴了,再过几日,等了过了生日,就真的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子汉了。娘亲这是开心,我儿又长大了一些了。” “那生日的时候,大哥会回来么?姐姐也会回来么?我都好几天没见他们了。” “会的,他们都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团聚……”女人似乎被说到了痛处,原本还能隐忍的泪,此刻已经止不住,抽泣的将孩子抱在怀里。 “那你为什么要哭,你别哭了,孩子不过生日了,孩儿不想再长大了,孩儿长大了,娘亲都哭了,娘……” “你要记得,樱儿,你要记得,你的父王很爱你,娘亲很爱你,我们所有人都很爱你,你只要记得这些就够了。” “孩儿记住了。” 几日的时间里,祺樱的父亲总是抱着他,一抱就是一整晚。睡着的时候父王在身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就那样看着他。小孩子善饿,只要睁眼,娘亲就会将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粥给他,这本该是开心的,可是为什么…… “不,不要……住手!” “做噩梦了?”慕容荻准备好了粥进屋,那一夜好梦的人突然出了声。惊恐的情绪让他来急忙忙将粥放下,靠近时,那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我没事……”林英满身冷汗,对于坐在身边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陌生。 “我在你的身边,我一直都在的。”不知道这人梦到了什么,大概是极痛苦的事。他的一句无事说的如此力不从心,那一句住手,说的到底是什么?“梦到……伯父了么?” “他们都死了,好多好多血,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那个人,那些人,杀了他们。” “过去了,林英,过去了,别怕,都过去了。樱无冥,一定会付出代价,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那么残忍,谁都不放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一个活口都不留?“为什么都死了。”他以为他失去了一切,师傅却给了他新的人生。可是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死了,都死了。“他们究竟有什么错,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人?” “人心便是如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善良,你该醒了,阿英。”善都是拖累,是麻烦,更是自伤的凶器。 “你说,将军打了胜仗,立了大功,为什么皇帝还要杀他?”是的,他总有那么一个疑问,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将军要死。然后如今他明白了,因为一字怀疑。 “你在说什么?”慕容荻不知道这人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对方抖的厉害,他无心想太多,只是将这人抱的更紧。 “我在梦里,梦到有人问我,皇帝为什么要杀将军。” “你是因为那个将军伤心么?” “我对那个人说,他不需要知道这些东西,皮影戏都是故事,都是假的,他只需要知道,他的父亲母亲家人,都很爱他就够了。” “然后呢,你知道答案,对不对?”他无法阻止他想要说什么,便顺着对方的意让他说下去。 “那个皇帝多疑,他怀疑所有人。而那个将军,立了大功,得了民心,那皇帝怕他功高盖主,怕那个将军谋反,取代他的位置,所以他杀了将军。”可是那个将军真的想谋反么?那个将军并没有不该有的心思,那个将军,只想为他的皇帝,保护他的江山罢了。 “那只是一个梦,阿英,别想了,将军与皇帝,这样的事,只是一个梦。” “你说樱无冥是凶手,可是他没承认,你也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你还是杀了那些人,你与那个杀了将军的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将军是被陷害的呢?如果,樱无冥也是被陷害的呢?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那些人!” “够了!你到底被那人迷了什么心失了什么情!一而再再而三为樱无冥责备与我?多疑?什么叫多疑?陷害?若真的是被陷害?他为什么不敢见我!秦洛的死,我这一生都不会放过他。你简直是疯了,你的父亲你的妻子,你只想些那些所谓的无辜,那么,你可曾想过,那些死在樱无冥手上的人,哪一个不是无辜?他们就该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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