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呢?也跟她一样,准备重新比赛?” 满故留懒得看她,扫视地戊坛上的弟子。 七重天上,除了诡滞,其他弟子纷纷行礼,表达出他们的意思。 诡滞没什么意思,就是懒得再比,毕竟看仙尊和妖君谈恋爱,比那什么比赛有意思多了。 这些弟子的态度,满故留能明白,设身处地换做他,他也会觉得不公平。 但,这个比赛本身就不公平。 “可以。”满故留站起来,对着弟子们颔首,大有一副赞扬的态度。 弟子们一愣,不敢相信这么容易被答应。 果然,下一刻又听到满故留道。 “事到如今,本尊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件事。” 众人洗耳恭听。 “如果没有昔竹妖君,教学大会并不会举办。你们这些进入七重天的人,或许穷尽此生连三重天都进不了。” 众人不明所以,白屿恰到好处的挑事,“仙尊未免过于小看我们其他三界,仙界纵使大势,可太过自傲并不是好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满故留神色不耐,等到白屿说完,隔空扇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本尊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张嘴了?” 他眼眸幽黑,毫无波澜的紧盯着人,恍若豺狼盯着猎物,白屿一瞬间想起归梦堰花田里满故留的目光,吓得脸痛都不敢碰。 他不打女子,白屿可不是。 地戊坛上压抑的气氛一触即发,暮昔竹坐在位置上看着师尊的背影,脑子思绪很乱,什么叫做没有他,就不可能举行教学大会。 为什么啊,他有这么大能耐吗? 满故留再度开口,间接回答他的疑问,并且让暮昔竹明白,他就是有大能耐。 “教学大会对你们而言,是进入仙界学习的难得机会,”满故留停了一停,转身看向暮昔竹,方才的冷厉全都散去,眼底冰雪消融,笑意缱绻。 “可对昔竹妖君而言,不过是我取悦他的手段罢了。” …… 我靠! 这什么大型告白现场啊,仙尊一直这么勇吗? 诡滞不住咂舌感叹,这场面,他很难不被甜死。 你以为的偶然,其实都是我的蓄谋已久。 诡滞摸了摸自己的头,放下心,还在还在。 我们之间的相遇,都是我有意为之。 诡滞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文采过,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人才,是可以去妖界和妖帝媲美写小话本的程度。 满故留那句话就像打开什么开关似的,他干脆把自己做的“小手脚”都说完,免得日后被提起。 “大会关卡分为三关,之所以后两关取消,是因为本尊舍不得妖君吃苦。” “???” “本尊从始至终只打算让他一人进入九重天,即便你们争得头破血流,也毫无机会。” “?!?” “本尊化作仙界弟子,仅仅是想让昔竹妖君早点过关进入九重天,让本尊天天看他。” “!?!” “所以,不管重新比赛多少次,进入九重天的人,都只有他。各位,能听懂吗?” “……” 成功怒秀恩爱的仙尊,一番话说完,地戊坛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尤其一群仙官看着满故留,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仙尊吗? 说这么多话还是笑着的,传说中的恋爱改变人,原来真的存在。 而暮昔竹在满故留说了这么多后,迷糊之中察觉到关键,师尊明显是之前见过他,然后还记住了他,甚至……喜欢了他。 白屿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场面,他已经做好仙尊和暮昔竹不愿重新比赛,然后她在师徒相恋这件事上,再做一番文章。 结果眼下,搞得好像什么订婚现场似的。 白屿的节奏乱完,慌乱之中,他看向暮昔竹,目光毫不友善,咄咄逼人道,“昔竹,该不会你愿意走这种后门吧?” 暮昔竹想:为什么不愿意呢?师尊为他做了这么多,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人想要还没有。 他沉默的这会儿空档里,看到师尊小心的朝他看过来,暮昔竹眼睛发酸,师尊明明做了这么多,却还在担心他不开心,他到底何德何能。 “你在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暮昔竹问,“是拾容,还是他?” 白屿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甚至不敢回答他的话。 他只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那样好命的暮昔竹,再次大获全胜。 他输的狼狈。 事实上,从始至终,暮昔竹都没想过和他比较。 一直都是他暗自较劲罢了。 “如师尊所言,教学大会是为我而设,九重天只会让我进去,本来就属于我的,何谈走后门之说。” 暮昔竹说着,走到满故留身边,不顾周围的目光,抱住他的腰,抱歉啊六六,让你等我这么久。 * 拾容被关进仙牢,择日遣送回妖界,至于白屿,估计又要被遣去蛮荒了吧,诡滞硬要跟着暮昔竹回九重天,表示七重天不安宁,其他弟子脑子有问题,他要去九重天当旁听生。 满故留无所谓这些,如今也不需要讲述所谓的“有情道”,诡滞愿意听跟上便是,而暮昔竹则在思考师尊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一路沉默,回到归影殿,刚刚在七重天狂拽无比的仙尊,看着暮昔竹沉默不语的神色,心慌慌不知道怎么办。 暮昔竹直直盯着他,久到眼睛有些涩,猛的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紧得要命。 满故留熟络的回抱,想开口说些什么,耳边传来小徒弟沉闷又心疼的声音,“六六,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但我不记得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心口猛的一震,哪怕早知道三千年前的事,暮昔竹毫无印象,但他亲口听到小家伙说出来的时候,鼻子不由自主的有些酸。 可这又不能怪他,毕竟婚宴上大多数人都会注意新人,不是所有人像他一样,了无波澜的一眼看中心上人。 满故留心尖震颤,下巴抵在他头上轻蹭,语气轻松道,“妖帝婚宴上,我坐在席间看见你,记到现在。” 他语气平淡,毫无波澜,恍若三千年不过三天而已。 可暮昔竹听得心疼,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有人喜欢他好多年,无处说悲欢。 暮昔竹顿了好半晌,缓缓道,“隔了那么久,六六,我现在跟以前差别很大的。” 以前他没有那么难惹,也经常笑脸对人,做事会很任性,怼人不留情面,除了脸长得好看,没有什么好的,还是出了名的闯祸头子。 但那是真实的他,可现在不是,现在的他比起以前更“虚伪”更不好惹。 “我知道啊,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任性的懂事的,出糗的乖张的,他哪里都喜欢。 暮昔竹抵在他肩上不吭声,要说些什么呢? 心疼或者愧疚,都不算,可他就是难受,说不上来的滋味。 满故留拍拍他,眼底笑意深深,带着些安抚的意味,“阿暮,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以后也会在一起,这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不管经历过多少,只要结局是好的,中途的悲喜交集又算什么呢? 这道理暮昔竹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很难过,英招告诉他,满故留自化形到现在,唯一有人性的时候,是从三千年前开始。 他当时好笨啊,他在心里酸的不行,以为是满故留和英招相处得久,被他融化变得充满人情味。 可现在知道真相,暮昔竹宁愿六六不是因为他,识得七情六欲的仙尊,要经历多少喜悲啊。 从不懂悲欢的他准备三千年,以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仿若毫无破绽,可仔细想想,哪有那么完美。 “所谓的教学大会,其实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简简单单,六六,你是在赌,对不对?” 你在赌,我会不会来,你还要不要继续喜欢我。
第61章我哥 满故留心口又是一窒,恨不得把人揉碎在骨血里,怎么能有人把他的心思猜的那么准,又能照单全收他的心意呢? 诚然,教学大会是他给自己的妄想买单。 他想试一试,万一还有机会再见,或许会有不同,即便那点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左右。 靠着三千年来的一句话,以及时不时听到的只言片语里,拼凑一个完整的在他面前的暮昔竹。 当他真真切切出现时,仅仅是一个背影,满故留甚至有落泪的冲动,所以他对暮昔竹张口的第一句话语气不算好。 可暮昔竹没听出他话里的难捱,他也不敢在暮昔竹面前失态。 那其实才算他们的初见,他总要展现出完美的亮相。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满故留,鼓起多大的勇气与他见面。 他乏善可陈的人生里,实在数不出什么波澜壮阔的事情。 比起小家伙,他太无趣,一块不懂情爱的石头,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他。 可是还好,无论如何,他赌赢了。 他的小白虎终于看到他。 暮昔竹憋得眼角微红,踮脚亲在面前人的额头,而后停在他的耳廓边,郑重承诺,“六六,以后我会保护你,会永远陪着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永远陪着师尊,这是暮昔竹无比确定自己能做到的事。 六六,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只要想到万一他没来教学大会,他和六六就会错过,他便止不住后怕。 六六,很抱歉,怪我太迟钝。 明明意识到喜欢你,却还是没发现,让你踌躇不决。 满故留听到他的话,瞬间眼眶酸的厉害,他独来独往惯了,从来是人群里的强者,没有接受过谁的保护。 屈指可数的几次,全是暮昔竹所做,行动上语言上,弥足珍贵。 他俯身吻在少年的唇角,坚定又温和道,“好,阿暮。” 而后重重噙住他的唇,借着这个姿势加深。 动作温柔又霸道,深情又缠绵。 * 一夜好梦,暮昔竹醒来的时候,床上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人,满故留罕见没有早起,两人腻歪了一阵,暮昔竹这才懒散着起来去膳房做早膳。 满故留半眯着眼睛不想动,看着暮昔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阿暮,你不再睡会儿吗?早膳让膳房的人做就行。” 暮昔竹边穿衣边笑道,“之前说过,我要一直给你做早膳的。” 满故留顿时开心的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脸,不叫暮昔竹看到他傻笑,笑完又说,“没那么多讲究,我又不挑食。” 暮昔竹没吭声,接触这么久以来,他当然看得出来师尊不挑食,换句话说,他其实对吃食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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