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那一对夫郎双儿,还要被二房欺压着过日子。” “最可怜的还不是那个小双儿,早年没了爹爹,现在又没了阿姆。临了还要被二房三房上门追逼家产,落得个卖身葬阿姆的下场。” 现如今晟国明君当政,惠民兴邦,国家日渐繁荣昌盛,逐渐有了一个大国富饶的风貌,百姓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不在为了那几斗米日日夜夜操劳,不需要交那繁重的赋税,衣暖饭饱的生活逐渐有了盼头。哪还有农户过得如此艰难的,不少人又唏嘘了一番,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双儿。 于婶又说起:“我听说啊,这个小双儿好看得紧,模样比姑娘还俊俏,上河村不少的汉子偷偷爱慕他呢!” 有人奇道:“那上河村的汉子为何不娶了他。” 于婶:“害,那小双儿要求为他阿姆风光下葬,这得花多少银钱,哪家的婆姆会同意。” “这倒也是。”陈阿婆赞同,随后又说,“我也是头一回听说阿姆逝去还要风光下葬的,寻常农户哪舍得花这个钱,不都是按寻常办了,也不需花一两半打棺材。” “人死了也就入了黄土,打棺材做什么,不如留着这笔银钱给儿孙。” “说来说去,也还是这个小双儿对阿姆尊重和孝顺啊。” 陈阿婆笑着应:“要是我儿有这份心思,也不枉我养育他多年咯。” 王阿娘难得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听着,她心头是突突地跳,老感觉不对劲。 听到这里,王阿娘终于忍不住问:“于婶,你说的这小双儿叫什么名?” 于婶想了想:“要是我没记岔的话,叫林以默吧。” 王阿娘心咯噔了一下,坏了,这不是她家大儿子梦里都念叨的名字吗。她还想着她家大儿子能顺顺利利的把喜欢的人带到她眼前,好让她给人下聘,也好了却她的心事。 这还下什么聘啊,都要卖身葬阿姆了。 “哎!王阿娘你怎么走了,话都没说几句呢。”于婶看了一眼地上,喊住她,“王阿娘,凳子,你的凳子都忘拿了。” 王阿娘折回来拿凳子,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好端端的怎么走得这么急?” 王阿娘头也不回的说:“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急事,先走了。” 王阿爹还坐在院子角落里的大树下乘凉,看到王阿娘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出奇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 “要出事了。”王阿娘径直往厢房里走,王阿爹也跟着她进去。 “你突然拿钱箱出来干什么,小儿出事了需要花钱吗?” 王阿娘瞪了他一眼:“呸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小儿才不会出事。” 王阿爹傻笑:“那你掏钱箱出来干啥呢,平日里用钱不都是用钱袋里头的吗。” “这钱,自然是为了大栋的婚事。”王阿娘不免笑了笑,“我们王家也算有一门喜事了,大栋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眉目了。” 王阿爹瞪大眼睛,分外震惊:“啥?!大栋的终身大事?!不是,大栋不过是去了一趟隔壁村,怎么就把婚事定下来了。孩他娘,这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呵,草率?怕是我慢了一步,大栋夫郎便没了,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王阿娘直接拿出十两银子,紧实揣在兜里,扭头又叮嘱了一句,“要是大栋回来了,喊他去上河村林大家找我。” 王阿爹摸不着头脑:“你倒是同我说清来龙去脉呀,你急忙去定亲,也不问问那双儿父母的意见,是否愿意把双儿嫁到王家。光是大栋一头热也不行啊,你做娘的怎么也拎不清。” “你倒还说起我来了,我又不似你个大傻劲。”王阿娘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缘由经过,没等王阿爹的反应,王阿娘脚下像是起风似的走了。 王阿爹瞧着自己婆娘健步如飞的背影,愣在原地许久,才喃喃低语:“看不出来我家大栋还是痴情种,不过这个小双儿也怪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和阿姆。” 但是转念一想,心里开心了不少,这意味着王家要添人了呀。 平日里就他和婆娘,大栋三个在家,小儿子又在镇上私塾念书,每月初一十五休沐才能回家,家里可不就是冷清了很多。 尤其是今年八月份的院试,小儿子还没回来家一趟,等考完的时候赶回到家里估计都九月份了。 王阿爹心里稀罕啊,想着一个娇软的小双儿喊他一声爹爹,哎呦,可不把他美死。 大儿子跟个大老粗似的,小儿子从小就冷静早慧,真是没一个让他感受到当阿爹的那份幸福,现下倒是有人选了。 上河村,田埂上坐着一个大块头,远远看去竟像座小山似的。 树上的秋蝉吵个不停,吵得王商栋心里烦躁。 王商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旁边的水田,好像要盯出花一样才肯罢休。 他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那个小双儿了,按道理来说,小双儿会跟他阿姆一起来田里照看庄稼,现在又是农忙的时候,没有道理放着成熟的水稻不去管。 很早之前,王商栋听村里人说上河村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双儿,他就按耐不住好奇心跑过来看,这一看就被勾住了心魂,走不动道。 可偏偏王商栋白长一大个子,只敢远远的偷看小双儿,连上去搭话都不敢。 这么久了,他也只知道小双儿的名字,上河村好多汉子都喜欢,就连邻村的汉子都有喜欢的。 有一次,王商栋不忍心白白嫩嫩的小双儿太辛苦的劳作,想上去自荐奋勇的帮忙,但是被上河村的人抢先了一步。 不过小双儿性子冷淡,看都不看那个汉子一眼,根本不想和外人多接触。小双儿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那个汉子便面露难色,沮丧的走了。 看完这一幕的王商栋就更不想讨心上人厌弃,每次都悄悄躲着偷看,光是看着小双儿都让他心里感到尤为的满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双儿已经许久不来了,他心里烦躁不安得很,这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天见见暗沉下来,王商栋如同一只夹着尾巴的大狗,灰溜溜的离开了上河村。 王阿爹心情那叫一个好啊,恨不得围着全村跑一圈,他走到院门口,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想也知道是他家大栋。 “大栋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去上河村。” 王商栋丧着一张脸:“爹,我刚从上河村回来呢。” “回来那就再去。”王阿爹推着他走,“快去,你娘特地交代的,让你去上河村,仔细着点,别把你未婚的夫郎吓着。” “夫郎?什么夫郎?” 王阿爹乐呵:“自然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双儿咯。” 王商栋面色窘迫,难得扭捏:“爹你咋连这个都知道。” “问你娘去。” “行了行了,别傻愣着,赶紧去,省得去晚了又要讨你娘一顿好骂。” 王商栋揣着一肚子的困惑,走路都是飘的,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但最担心还是小双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以及娘又是如何知道他喜欢隔壁村的小双儿的,他跟谁都没有讲过。
第6章 买下小双儿 王阿娘看到小双儿第一眼的时候,疼惜之情涌上来。 空空荡荡的堂屋跪着一个小双儿,小小的一个,背挺得竖直,额头处有着淤青红痕,想也是磕头磕出来的。 “莫大娘同你说清楚了吧。” 林以默朝她弯腰鞠躬,把姿态放得极低:“恳请婶婶将我阿姆厚葬,以默一生甘为王家做牛做马,开枝散叶报答您的恩情。” 王阿娘扶他起来:“心意我领了,往后你是我王家的夫郎,不需要做牛做马,尽到你夫郎的责任就足够。也不要把自己看轻,我瞧你有孝心,也是一个有骨气的好双儿。” 原以为哭不出来的林以默,此刻红了眼眶,泪花打转:“谢谢婶婶。” 王阿娘笑着:“改口叫我阿娘便好,你阿姆作证,我王家不会亏待你。” “谢……” 王阿娘打断他:“不必谢我,我前来也是存了私心,不单单是看你可怜。要说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会去帮他人。” “我也不是菩萨心肠,也不是皇城底下的大善人到处接济谁。” “我能来是因为我的大儿,也不知怎的知道了你,日夜茶不思饭不想,梦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林以默抖了抖睫毛,垂下眉眼不说话。 王阿娘看了一眼他,继续说:“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自是不会同村里那些恶婆婆般做出虐待儿媳的事,也不会给你穿小鞋,凡事打压你。” “我也不强求你喜欢我大儿,但是伺候好他是你作为夫郎的本分。倘若你仗着我大儿对你的喜爱,肆意妄为,那不要怪我心狠。” 林以默轻声:“婶……阿娘放心,以默不会。” “知恩图报便是最好。”王阿娘掏出银子,递给他,“拿去,早早让你阿姆入土。” 林以默嗓音发涩:“阿娘,多了。” “多了你就拿着,就当作给你的聘礼,也不必交给我家大儿,留点银子傍身。” 林以默不动,他不会多拿半两银子。 王阿娘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她才道:“罢了,你一个小双儿不大方便,你阿姆的丧事下葬,王家给你操持。至于这银两,不是你卖身的钱,姑且是我作为你的阿娘,给你的陪嫁。” “听话,拿着。” 林以默呜咽着:“是……阿娘。” “一天没吃饭了吧,该饿坏了。”王阿娘挽起袖子,向四周看了几眼,找到了灶房,只找到攒得好好的鸡蛋,应该是要拿去卖的,她拿了三个,“给你炒个鸡蛋。” 林以默亦步亦趋的跟在王阿娘身后:“阿娘,我来做吧。” “你这小身子好好养养再来跟娘抢这个活计吧,阿娘做了十几年的饭,等会可要好好尝尝娘的厨艺。” 林以默眨了眨眼:“那我给阿娘烧火。” “行,去吧。” 林以默蹲下来,垒好柴,又塞了一些干枯的草叶木叶,用火折子点燃。 王阿娘还发现锅里有一半冰冷的糙米做的饭,应该是昨天吃剩的,她干脆舀起来跟鸡蛋一起炒了。 王商栋火急火燎的赶到林家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愣怔,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小双儿跟阿娘坐在一起吃饭,他有点恍惚,是不是在做梦啊。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进来。”王阿娘一看到大儿傻不愣登的样子就想骂他,“没出息的玩意儿。” 本来林以默吃得正欢,一看见眼前的大个儿,默默咽了一下口水,好魁梧的汉子,比他见过的人都要高好多,力气应该很大吧,打、打人会很疼吧。 林以默怯怯的躲到了王阿娘身后,但是还在偷偷的打量眼前高大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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