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里,他挣扎着起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哥哥,不能死。 谢翡哭着背着阿离,深一脚浅一脚,往镇上走。 又一次摔倒在地。 谢翡发觉,阿离原本滚烫的身体,没了热气,嚎啕大哭,“阿离,阿离!” 为什么,为什么对他好的人,总是会先他一步死去。 “你怎么在这里哭?” 谢翡沾了一身的雪,一抬头,发现一位公子模样的青年,悄无声息的站在前面,看面相似乎很好说话。 谢翡乞讨为生,小小年纪,早已能辨别人的善恶,遇到面善之人,多纠缠,总能多要到几个铜板。 谢翡抱住他的大腿,“公子,求你救人,阿离需要郎中。” 青年好脾气,谢翡装束,形同路边的乞丐,他不曾嫌弃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反而安抚他,“你先松手,我略通医术,先来看看他。” 洛承一番查探,惊讶的发现,躺在雪地里的小少年体内竟有灵力护体,难怪天寒地冻,身受濒死重伤,浑身冰凉,尚未死绝。 难得的修行天赋。 洛承给他喂了一颗护命灵丹,又施展回春之术,治疗腹部外伤。 谢翡看得呆了,眼见阿离的伤口结痂,脸色一点点的变红润。 他眼角含着泪珠,喃喃的问“你是神仙吗?” 洛承没想到师姐赠予的救命丹药,无意中救下了少年一命。 原来濒死的阿离,清醒过来,还不知发生什么。 谢翡拉着阿离,跪倒在地,“神仙,求你救救我们。” 阿离发觉自己胸口腹部的伤口不见了,被阿离拉着一起跪拜,知道是眼前人救了自己,跟着阿离道,“求神仙,救救我们。” 洛承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是见他们衣衫褴褛,大冬天,穿着打着补丁的薄薄衣服,很可怜,“雪地里冷,你们快点起来。” 谢翡拉着阿离跪着,“神仙,你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起。” 洛承没办法,只好答应,“你们快起来,我答应你们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翡脸红ing:初见,就送定情信物啊; 亦陵:咳咳,不要误会,拿着影响我英俊潇洒的形象罢了。 第3章 收徒 霜天晓楼,水天一色 白玉床上,精致的少年睁开眼睛,声音嘶哑,“含情,我睡了多久?” 一直守候在床边的少女含情,惊喜道,“公子,你醒了?公子你这一觉睡了半年。” 少年安慰自己,“比起上一次,睡的短了些。” 含情服侍他穿衣服,起身,“尊主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爹爹他在霜天晓楼?” “尊主前不久寻了一件温养神魂的天地之宝,只待公子醒来,让公子服下。” 少年关切的问,“爹爹没受伤吧?” 含情正要说话。 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你爹爹是霜天晓楼的主人,魔界至尊,天下少有人是他的敌手,怎么会受伤?倒是你,小朝戈,怎么这么贪睡?” 少年,谢幽,又名朝戈。 听闻,他的命格太弱,有早夭之相,需起一个充满杀伐之气的名字震慑。 少年笑得腼腆,“云秀姨。” 水云秀感叹,“小朝戈,跟尊主长得真是太像了。”说着想要上前。 就被含情一只手臂拦住,“休要对公子无礼。” 水云秀眯眼,“含情,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好歹是同族,你还是我介绍过来的。” 含情无视她的话,“含情只听尊主一人之令,所有人,都不准接近公子,尤其是水护法。” 水云秀无辜的睁大眼睛,“尊主真这么说?” 含情点头。 水云秀掩面而去。 含情给自家公子倒杯茶,“公子,你稍坐,我这就去回禀尊主,你醒来的消息。” 天道门 洛承心地善良,听闻两个少年的凄苦身世,给他们两个选择。 一是给他们一笔钱,离开此地,好好生活。 二是跟他回天道门,阿离有修行的天资,浪费了实在可惜。 阿离想要选择第一条,谢翡却选择第二条。 阿离问,“不是说好了吗?” 一人种地,一人当琴师,自食其力。 谢翡见识了洛承的起死回生术法,好像是曾经离哥哥给他讲述的仙人故事变成了现实,“阿离,你不想变得更厉害吗?这样,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那个时候,要是能有洛承这样的人,救离哥哥,是不是他就不会英年早逝。 阿离听谢翡的,二人被洛承带上天道门。 洛承在一众弟子当中,与大师姐赢汐关系最为亲近。 求得大师姐帮忙,留下了没有修行天赋的谢翡。 阿离尚未开始修行,还不能被收为天道门弟子。 洛承教他一些天道门的入门心法口诀,让他自行修炼领悟。 谢翡作为杂役被留下来,被分到浣衣坊,像他这样毫无修行资质的人,只有他一人。 谢翡为了留在这里,陪着阿离,甘愿从事辛苦的活计。 他刚洗了盆中的衣物。 旁边的一个弟子,将自己盆中的衣服,扔到谢翡的盆中。 每日都是如此,谢翡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计,实在是忍无可忍,“可不可以……” 那名弟子嚣张的望向谢翡。 另一侧的弟子拉住谢翡,制止了他,“你不要命了,竟然跟他大声,我来跟你一起洗。” 谢翡初来乍到,不能给阿离惹麻烦,想了想,忍气吞声,“不必了,我自己洗。” 那名弟子端着谢翡洗好的衣服,向外面走去,跟管事的交差。 “我叫涂孜,你叫什么?” “谢翡,那个人是谁?” “他是天道门大长老的孙子赢照。” “大长老的孙子怎么会在浣衣坊?”难怪那么嚣张跋扈,盛气凌人。 “你刚来,不知道,天道门的弟子,犯了错的,都被被罚到杂役处,洗衣、打扫,看守灵草等等。” “你也是犯了错?” 涂孜不好意思,“是啊,哈哈、哈哈。你呢?” “我不是犯错,是陪着同伴来的。”讲了他和阿离的事情。 涂孜了然,“原来如此。他如果真是你口中的有修行天赋之人,他将活得很久。而你,凡人性命,短短数十载,在这里虚度光阴,岂不可惜?” 谢翡不在意,“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他不信洛承说的根骨、天资,难道他的运气真的很差。 阿离说,等到他学会了,会教自己的。 涂孜与谢翡告别,回了缥缈峰。 他是沾了自家公子的光,入了天道门。 其实,他不是被罚,而是照顾自家的小殿主生活起居。 说起来,他的处境,也就比刚刚那个凡人少年好那么一丁点。 涂孜看着时辰,煮好茶,小殿主也回来了。 亦陵一进门,就喊饿。 涂孜连忙将茶水倒上,点心奉上。 亦陵想起一件事,“涂孜,在浣衣坊碰到赢照,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 “赢照改性了?”之前,正是因着赢照欺负了涂孜,亦陵与他争辩了几句,故意激怒他。 赢照大打出手。 亦陵知道,一旦自己反手,被罚得重的是自己。 而如果自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被打,可保他与涂孜短时间内不受赢照的欺辱。 毕竟,自己还挂着山河殿小殿主的名头。 “最近浣衣坊来了一个比我年纪小的少年杂役,赢照一连数日,都在欺负他。” 比起涂孜庆幸的表情。 亦陵摇头,自己都是寄居于天道门,就连自保都战战兢兢,更遑论是打抱不平。 “除了你之外,所有被罚去浣衣坊的弟子,都是犯了错的,也不值得同情。” “小殿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普通少年,毫无修为,是他的同伴拜在了天道门门下,他跟着上山做杂役的。小殿主,你说可笑不可笑。” 亦陵笑笑。 自己不想来天道门,兜兜转转,不也来了。 或许,那少年也有苦衷。 晚间,因着涂孜的话,亦陵感怀自己的遭遇,辗转反侧,睡不着。 披上外袍出了院子,信步而走。 不知不觉走到观云台,隐约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 三更半夜,难道还有别人跟自己一样,睡不着。 走近了,发现坐在观云台上的少年,脸黑如碳,穿着一身短打灰衣,在背诵天道门的入门心法。 双手还不停的比划,动作笨拙,没有章法。 亦陵不免笑出声,惊扰了少年。 谢翡听到笑声,连忙收回手,之前遇到别人,总是被嘲笑。 他有自知之明, 那些人说他杂役身份,说他一介凡人,让他不如趁早滚下山。免得熬个十年八年,一事无成,追悔莫及。 谢翡不想听那些,回过身,起身行礼,就要跑。 亦陵叫住他,“等等,此处是你先来的,你不必走,我也只是路过。” 谢翡还以为会被训斥一顿,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来天道门个把月,他只见道阿离一面,背了心法口诀,始终不得入门。 见亦陵和善,不由得想要请教,何为奇经八脉,何为灵气,怎么吸入体内,体内哪里又是内府。 谢翡见他对修行术法一窍不通,想起了涂孜所说的普通少年,“你是浣衣坊的那个少年?” 谢翡点头。 “修仙者修行确实要靠根骨、天赋,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迈入修行之道,强求不得。” 谢翡不相信,“事在人为,我不相信,难道就没有术法不需要看根骨、天赋的?” “谁知道呢?”亦陵本身天资平平,实在给不出好的答案。 不过谢翡的问题,他还是给了解答。 随手捡起一片落叶,注入一点灵力,点点星光沿着树叶脉络流转。 “把树叶看作人的身体,树叶的脉络就是奇经八脉,从天地之间吸收的灵气入体后,吸收的灵力会在奇经八脉内运转,最后,归于一个地方,那个就是内府。你所背诵的口诀,是天道门内功心法清静诀的入门篇。有修行天赋的人,一年半载便能顿悟,入了修行之道,能够操作灵气在体内运转,摸清自己的奇经八脉,凝内府,入淬体境。” 谢翡很聪明,听懂了他言外之意,没有天赋的人,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入道修行。 “我还是想试试,我只不过才花了一个月时间。刚刚你说的,我都听懂了,谢谢你。” 他能那么浅显的方式,讲明白了他一个月想不通的难题。 “你真的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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