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夜将芜在这种事上没有强迫人的习惯,说实话,楚和厌恶与人亲近。恐怕夜将芜没察觉自己眼中疯狂窜动的情愫,却被楚和一眼捕捉,楚和清楚,夜将芜的好感对他来说有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借助栖魔门力量铲除晟皇的机会,因此,楚和没有拒绝夜将芜的亲昵,就算夜将芜将他彻底占有,他也不会拒绝,但好在夜将芜停下了。 楚和同时明白,这个机会,若是一步走错,便是引火烧身,满盘皆输。 只是楚和没想到,他随口提的做工抵债,夜将芜竟然当真并已经做好了付诸行动的打算,倒是不用楚和再费脑子想辙拉拢了,心中想着堂堂栖魔门将站在醉味楼前,场面必定风光无比,但楚和并不打算为了风光将栖魔门将白白浪费,毕竟自己花了血本,不捞回来都对不起楚轩留疤的两条腿……心情舒畅的一手抵人胸前带着些欲拒还迎的意味,夜将芜手上一滞,随后给人整理衣物的动作都不利落了。 楚和盘算了很多,却独独忘了夜将芜必定要吃尽豆腐的老流氓属性,都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句话在夜将芜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楚和越是推拒,夜将芜越是蹬鼻子上脸,后来楚和思索一番后果断换了战略任其上下手…夜将芜像是受到了某种不存在的鼓励,更加蹬鼻子上脸。 自从楚和失踪了几个时辰回来后,就看夜将芜片刻不离的跟在楚和身后,就连楚和睡觉,夜将芜都丝毫没有与楚和分开的意思,楚和大方的命人抬了一个床并楚和以前的床边,看的楚轩很是郁结,要知道,楚和与楚轩以往只租一间屋时,都是楚和睡床上楚轩睡地上。 夜将芜明显满面春风的各种指挥人抬床,却故作惋惜的不时埋怨为何不能和楚和挤在一张床上,那得意样无比欠打,楚轩了解楚和,知道楚和向来不爱与人亲近,之所以如此,想必是相中了夜将芜身后庞大的栖魔门势力,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但这种失落没有持续多久,楚轩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多年的习惯给楚和铺好被,掀开枕头时却发现楚和枕下赫然多了把匕首!楚轩心中一颤,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将枕头放回,隔日楚轩就将自己的被褥搬到了楚和房间旁边的一个小屋。 等到楚轩铺完被走了,楚和才默默把匕首拿出来收好,其实楚和是特意放给楚轩看的,虽然楚和对夜将芜时时提着戒心,但小小的一把匕首对于夜将芜来说几乎为无,如果被夜将芜发现,反而给自己徒添麻烦。楚和做此事,非带有功利性的安抚楚轩为自己卖命,他只是看到楚轩明显不快的神色,想以这种方式暗示楚轩,这么多年来,他信任的始终只有楚轩一人。 楚和提前让人收拾好了他旁边的屋子,第二日就看楚轩如预料般的搬来,方安下心。 楚和需要的不是匕首,他需要的,是楚轩。
第十六章 魔王将出 四周荒凉的山洞处,散发着魔的气息。 山洞深处,赫然有一被浓重的黑气萦绕之人,那人安静席地而坐,久久不语,细看那人,穿着一绣金丝的玄色衣袍,接近炭色的黑发柔顺的垂着,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烛火摇摆着清晰照出他棱角分明却不失白皙精致的脸,他猛一睁眼,就看那猩红而充满杀意的瞳孔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令人心生寒意,他便是气息的来源。不知何处有水滴敲击石板的声音,嘀嗒声久久萦绕在洞中,但他充耳不闻,只管想尽办法控制周遭的魔气。 冼郁之闭关至今,六年未出。 细看冼郁之的冷峻的眉宇间,早已脱了当年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修魔之人特有的强大戾气,即便此时的他相比从前内敛许多,但难掩浑身危险到令人窒息的气息。 冼郁之本以为冼淮带他闭关只是嫌他灵力低,便顺便带上他修炼,没想到冼淮此行竟是为了冼郁之修灭神心经,冼郁之更加没想到,他一修便是六年,除非他魔功修成,或者冼淮死,否则不能出关。 冼郁之不是没见过灭神心经修炼失败的后果,六岁时每每午夜梦回,梦见的都是父亲爆体身亡时的惨状,他对灭神心经无比抵触,本以为这种魔功不过江湖传闻,却不想自己也会修这魔功,冼淮为了冼郁之修炼,不惜将刀架冼郁之脖子上,告诉他,“要么练,要么死。” 冼郁之身上有魔血,相比其他人修炼灭神心经更容易,但不代表他不会步父亲的后尘。冼郁之心中有数,当年冼淮救回冼郁之,不是出于心善,冼淮这辈子除了对江观月以外还没对谁心善过,他是相中了冼郁之身上的魔血,适合修炼灭神心经。 不过这都是后来冼郁之才想明白的。 而且冼淮逼迫冼郁之修炼灭神心经,绝大部分是为了让冼郁之有实力接下栖魔门这个烫手山芋。如今的栖魔门表面风光,实则内忧外患,盯着栖魔门的眼睛众多。虽然冼淮只在乎江观月如何,但目前无人敢动仙风阁分毫,也多少是忌惮仙风阁背后庞大的栖魔门势力,要不当年江观月师父惨死,仅凭江观月一人之力,恐怕难保仙风阁,一旦栖魔门倒,所有人的视线肯定会转向仙风阁,冼郁之适合修炼灭神心经,而且对江无尘有意,无人比冼郁之更适合栖魔教主。 冼郁之修炼的六年间,不仅与世隔绝,还要时常忍受着突破魔功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灭神心法恐怖之处在于,它不仅折磨身体,一个不慎就会被反噬意志,即便朝丝剑灵是上古魔灵,反噬能力与其相比也只不过冰山一角,现在冼郁之算是彻底明白为何冼淮当初放心将朝丝扔给他了。 若是脑海中无那个纯白的身影一直支撑着冼郁之修炼到现在,恐怕他早已爆体身亡。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他也不会忘记江无尘身上干净的气息,温热的体温,好看的眉眼。想见不能,令冼郁之时常要饱受锥心之痛。 冼郁之疯狂修炼,只为早日见他,哪怕只争取提前一刻,即便忍受如炼狱般的折磨也无妨,为了有能力保护他心心念念之人,就算让他灰飞烟灭,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牢牢记住了当年江无尘故意为难他时的那抹笑意,被他死缠烂打时明显的厌恶,以及,看他后背血肉模糊时眼底微不可查的一丝波动,他当时只后悔被打得太轻,如果再严重几分,说不定就能博他心疼。 冼郁之每每修炼到几乎昏厥,都紧抓着江无尘送他的薄衣不放。 “无尘……” 夜将芜侧卧看着不时颦眉的楚和,虽然楚和睡着,却总有意无意的对周围无比戒备,夜将芜敛了敛魔气,一把将人揽住,楚和明显身子一抖,而后开始不安的推拒,夜将芜抚了抚楚和后背安慰这人,直到他渐渐放松身子,方眯眼睡去。 夜将芜心中突然涌上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第十七章 雌雄双蛊 江观月盘腿而坐,闭眼运灵。 近日闭关大有进展,但总有一道闭塞难以突破,一运灵体中便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熟悉的感觉让江观月心中大怒,他清楚,自己又要面对弑师仇人。 果然,石壁上突然燃起一道红火,待红火散尽后浮现出一道文字,“月亭见我。” “砰!” 江观月忿然抬手运灵,将那印有文字的石壁砸出一个大坑。 冼淮看人接到了消息,面上明显大喜。为他舍了正在修魔功的爱徒多少有些担忧,但世上种种,皆不如挚爱之人重要,曾经江观月也对他笑过,也对他说过绵绵软语,如今他在江观月眼底,只能看清满满的仇恨,看不出一丝情意。 他知道江观月因为他师父江望当年惨死之事耿耿于怀,而种情蛊,更加加深了江观月对冼淮的恨意。 江观月永远忘不了师父惨死的画面。 师父死状可怕,一袭白衣染了混着泥土的黑血,皮肤干枯,魔虫在体内肆窜,堂堂仙风阁阁主,生前无比洁身自好,地位崇高,竟落得如此惨状,而那魔虫,个个身上有栖魔门特有的血莲标志。 试想栖魔门除了冼淮,有何人可敌江湖最大仙派仙风阁阁主,再试想栖魔门中除了冼淮有何人会对江观月的师父有杀意,当年江望执意阻止江观月和冼淮在一起,江观月好不容易劝服他松口,冼淮一个不知情,就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他灭口。 江观月无比后悔,若他当年未一个不慎看走眼,执意与冼淮双修,他的师父也不会如此,而这人,居然以蛊虫要挟,让他行苟且之事。 江观月强行压下怒火,出关御剑行至月亭。 六年前第一次相约行事便是此地,江观月当时就清楚他迟早一天会回到这,他忘不了情蛊发作时自己在冼淮身下多么下贱,他也忘不了,在弑师仇人怀中时莫名心安的感觉,无比恶心。 冼淮远远的就看见一抹白衣,心中安稳了几分,御剑疾行至人身后,压下恨不得将人揽入怀中揉碎的欲望缓缓开口,“这亭我命人修缮了不少。” 江观月环视一周,发现这亭中原本丛生的杂草皆被修净,破旧掉皮的大红漆柱也不知何时被重新粉饰了一遍,于是冷笑一声后重新沉默不语。 冼淮脸上有了些许的迟疑,“怎么……不喜欢吗。” “你这又是何必,当年若不是你杀了我师父,我们怎会落得今天如此。” “我都说了杀你师父的人不是我。”冼淮脸上明显浮现了愠色,却怕人受惊似的压低声音道。 “那你的意思是,将我生擒又在心口剥开皮肉种蛊的人也不是你,是吗。” “我……”冼淮摸了摸自己心口处同样的伤口,无法反驳,江观月从来对他不屑一顾,又怎会注意。 江观月声音陡然变冷,“冼淮,除非你死,否则试图讨我欢喜,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冼淮犹如坠入冰窖,尽管他知道江观月心中想的什么,但总觉得他不说,就还有一丝希望,如今他的一席话,狠狠打碎了他的幻想。 “江观月,你何时才能相信我。” “你何时……才能放过我。”江观月体内雌蛊慢慢苏醒,他的腿一软,不受控制的栽入冼淮怀中,逐渐失去理智,冼淮狠狠揽住人,压下眼瞳深处涌动的痛苦。只见他瞳孔一缩,眼中瞬间迸发嗜血的暗红,听人颤抖的声音喉间似被人扼住一般喘着粗气凑人耳边低语。 “除非我死。” 楚和的醉味楼也开了有近一年,靠着偷摸倒卖情报赚了不少钱,但毕竟情报来源不可靠,上不得台面。楚和无比头疼,又看夜将芜这“祖宗”整天跟着他屁股后什么忙也帮不上,盘算一番后只好认亏,扶额顺便将腿搭在夜将芜身上任他按揉,又拿了夜将芜泡好的茶水轻抿一口。 要是被花楼的人瞧见夜将芜这“孙子”样,笑掉大牙也不为过,却看夜将芜一脸春风得意,好像被支使的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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