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迎面吹着安穆,让他觉得顺了口气,放慢了脚步,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放在腹前,想起刚才的事,他胸中一股恼火。 “安王爷?” 听到熟悉的女声,他顿住了脚步,心下一冷,快步离开。 “安王,安王!”她追了上去。 “太后。”身后的一众奴才还没来得及反应,赶紧跟了上去。 “你们都给哀家退下去!”她朝后呵斥道。 “是。” “安王!” 安穆垂下眼眸,不得已停了下来,转过身去,“臣参加太后。” “安……”她想说些什么,余光又撇到身后的那群还没散去的奴才,故作淡定道:“安王这么急着离开干什么?” “宴会也快散了,臣该回去了。”他眼睛盯着下面,面无表情的回着。 “安穆,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碍于太后的身份,她不得不将声音降的很低。 他脚步往后迈了一步,恭敬道:“臣不敢冒犯太后。” “我……”她欲言又止,“你跟我来。” “臣还有事。” “就一小会。”她语气中带着委屈和祈求。 “恕臣不能奉陪。”音落他便想离开。 她急忙拦到他前面,“安穆,我求你,就一小会,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若是放在几年前,他可能会因为心疼她而答应,但现在不可能了。 “臣告退。”他毫不留情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目光至始至终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握紧了裙摆,娇容显得有些狰狞不堪,就这么一点时间也不肯给自己么?安穆,你当真如此狠心? “太后。” 她慌乱的抹去泪,匆匆道:“回宫。” 有句话说的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入宫更是好比飞蛾扑火,而她柳兮便是这飞蛾中的其中一个,不过她相比幸运的是,她能破茧成蝶,成为万人所仰慕的,可在无尽的荣华富贵之中,冥冥间注定失去挚爱。 安穆回到夜宴的地方时,大臣们早已散去,也不见了公子易的身影,他慌忙的向周围看了看,才发现已经醉倒在桌子下的公子易。 “易,易?”他抱起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公子易吧唧吧唧嘴,完全没反应的继续睡。 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安穆顿时了然,估计这家伙是把酒当水喝了。 将他打横抱起,闻到这股酒臭味只是眉心稍稍皱起,无耐的摇头,抱着他缓步离去。 王叔有些费力的将公子易放到床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易公子怎么睡的这么熟。” “他喝醉了,招呼人给他洗漱。” “是。” “还有。”他顿下语气,“本王可能要出去一趟,要很久才会回来。” “王爷是要去哪?” “皇上要去赴武林大会,本王要陪同。”他无可奈何的说着。 “那……”王叔看了看床上的公子易,“易公子也去吗?” 安穆撇了眼熟睡中的易,淡道:“不了,此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不去更好。” “是。” 天还只是微亮,骁筠便在一群奴仆的伺候下沐浴更衣了。 戴好冠冕,正了正腰带,忽的想起什么,朝着一旁的李公公道:“小李子。” “奴才在。” “昨晚宴会散去后,太后就回宫了吗?” “回皇上的话,太后在奴才领着安王离开后就也走了。” “直接回了西苑?” “呃。”李公公面露难色的看了眼骁筠的脸色。 “说。” “奴才听太后宫里的太监丫鬟说,说,太后在回西苑时,路上遇见了安王爷,两人好像,说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也没听清。” 骁筠微抬头,宫女为他整理了下衣领,“安王以前和太后有过联系?” 李公公摇头,“奴才未听说过。” “行了,朕知道了。” “皇上,赴武林大会的这件事,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去?” “后天吧。”他淡道,“今天早朝就不上了。” “不上了?皇上,这。” 他暂时还不想见那个伤了自己的人,“嗯,起驾去西苑。” “是。” 柳兮去掉了华服,一身素衣,素妆,手中拿着佛珠,跪在蒲团上念经。 “皇上驾到。” 她睁开双眼,原本昏暗的房间落进几丝光线。 骁筠看着这憔悴的背影,拂了拂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 “儿臣参加母后。” “皇上不必多礼。”她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面对着他,“请坐。” 骁筠客气一笑,坐到她对面,按理来说,这太后也不过二十一岁罢了,脸上却布满了沧桑感,他细细打量着。 “皇上来此,有什么事吗?”
第七章 憨厚的王叔 骁筠莞尔,“母后自封后以来,儿臣还没来拜见过,昨日才第一次见母后,想来也是不合礼仪,所以趁今天有空就来西苑看看母后。” 柳兮转佛珠的手顿了顿,“是哀家失礼了才对。” 他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头,“哦,对了,方才进西苑时,看苑中除了几个打扫的宫女太监外,伺候太后的好像没几个,需不需要儿臣……” “不了。”她还没等骁筠的话说完就打断道,“皇上的这个心意哀家领了,不过哀家向来喜清净,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是吗?儿臣自九岁以后便随打入冷宫的先后去了静安寺,十九岁那年才回宫,所以对太后您也不是很了解。”他拐弯抹角的说着,“今日听小李子说,昨晚太后似乎和安王爷聊的很愉快?”音落,他还不忘斜睨了她一眼,观察她的脸色。 柳兮手攥紧了佛珠,面色却显得平静的如一潭水,“以前认识,但后来就很少联系了。” “太后和安王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听着这问题,她也发觉了里面的不对劲,故作淡定的将佛珠放在桌上,轻拿起水壶,倒了杯水,递给他,“西苑的茶不比皇上宫中的茶,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骁筠接过,“怎么会。”他珉了口,“朕那里有上好的茶叶,若是太后喜欢,朕等会就让人送过来。” “不了,喝惯了粗茶。”她自顾自的倒了杯,润了润嘴唇。 骁筠淡淡一笑,放下茶杯,“太后似乎不愿意谈起安王?” 她眸色一暗,“安王和哀家是小时候的好友,不过自哀家入宫后,就断了联系,就算提起安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时候的好友?朕怎么不知道?” “是在皇上您去了静安寺之后的事了。” 骁筠明白的点头,这里面的事看来从太后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还是留着以后问安穆吧。 “这安朕也请了,茶朕也喝了,儿臣就先告退了。”他站起身。 柳兮紧跟着他站了起来,“皇上慢走。” “嗯。”刚转身,又回过头,“就算喝不惯,也好歹让人送点来吧,不然有外人来,会笑话堂堂太后宫里竟然用着粗茶。” “谢皇上。” 骁筠迈步出去,看了看西苑,用萧条两字怎能形容。 房内剩下她一人,柳兮捏佛珠的手蓦地一松,佛珠顿时散落,在地上四处滚动,她蹙起好看的眉头,这个皇上来此,绝非只是为了请安这么简单,见他刚才一直问有关自己和安王的事情,柳兮有些后怕的退了两步。 一大清早,公子易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忆起昨晚的事,意识还是很模糊,“这是哪啊,安穆大哥你在哪?”他嘟嘟囔囔的哼唧着。 “公子你醒了?”王叔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王,王叔?这是哪?”他困难的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 “公子忘了?昨晚你喝醉了,安王把你抱回来的。” 抱回来的?公子易瞬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王叔,我头好痛。” “厨房已经在弄醒酒汤了,公子要不再休息会?” “不了,安穆大哥人呢?” “王爷在书房里忙着呢。” “哦。”他傻乎乎的笑着,又不禁问道:“王叔,昨晚真的是安穆大哥亲手抱我回来的吗?” “是啊,呵呵。” 易抿嘴偷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那我这衣服……” “哦,昨晚公子你喝的太醉了,又是一身的酒气,所以我就帮公子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王叔憨厚一笑。 公子易原本还是洋溢着幸福的脸顿时僵住了,“你,你,你是说是你帮我洗的澡换的衣服!” “对啊,公子不必害羞,你对王叔我来说就像我儿子一样,我不会嫌弃的。” “我,我。”公子易有种想死的感觉,结巴着,“呜呜呜,王叔你,你怎么能这样!” 王叔还以为易只是在害羞,小孩子总会这样,便道:“呵呵,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没给小孩子洗过澡,想当年我也给王爷洗过澡呢,哎,瞧我这记性,厨房醒酒汤应该好了,我这就给你端去。” 易全身石化了般,欲哭无泪的拿被子蒙住头,还以为是安穆给自己洗的,就算不是安穆也起码是一个婢女或者,或者是个奴才也行啊! 安穆负着手出了书房,见到急匆匆去厨房王叔,叫道:“王叔。” 听到声音,王叔闻声过来,“王爷。” “易醒了吗?” “公子已经醒了,这不,老奴正要给他去拿醒酒汤。” “嗯,你先去吧,本王去看看他。” “是。” 他敲了敲房门,“易,你在吗?” “安穆大哥!你别进来!” 他皱眉,“怎么了?” “总之你别进来!” 安穆无视他的话,直接推门而入,绕过屏风,看见蒙在被子里的公子易,抬手拉了拉,“蒙着被子干什么?不热吗?” “我不热,安穆大哥你先出去吧!” “到底怎么了?你不说的话,我可直接掀被子了。” “别!”他露出一个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安穆,“安穆大哥,昨晚是王叔给换洗的衣服。” “这怎么了?” 为什么不是你……这句话当然是他在心里默默说的,“我,我不习惯别人给我换洗。” “那以后让他们都注意点就是了,何必蒙在被子里不出来?” “哦……”他慢慢将被子放了下去。 看着还是穿着睡衣的公子易,安穆顿时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该死,肯定都是骁筠给传染的! “咳,易,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他别开眼神道。 “去哪?去多久?带我去吗?” “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时间也不确定,你不能去。”他耐心的回答着。 听到不能带自己去,公子易刚有点喜气的脸又垮了下来,“为什么不能带我去?安穆大哥一个人编辑孤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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