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衍走后,韩风临也不下棋了,走到李倏身旁弯下腰,将手伸到李倏膝弯里,将他整个人团成一团抱起来。 李倏身子突然腾空,紧张地抓住韩风临的手臂,心中感慨睡梦中韩风临仍旧这般大胆,“你做什么?” “抱你去睡觉。” 韩风临也不再询问李倏的意见,动作麻利地剥去他身上繁琐的衣物,将他整个人塞进被子里,然后脱了自己的衣服也钻了进去,将人拦腰抱紧,结结实实护在怀里。 倒是难得没有被他拳打脚踢,韩风临侧着身子,用手肘撑着下巴看李倏,“今日怎么没同我使性子,乖乖由着我?” 像是怕冷似的,李倏朝韩风临那边挪了挪,脑袋靠在李倏胸膛位置,竟然还能听到心跳声,抬手抚上韩风临的脸,“你今日也听话得很,没有甩开朕狠心走掉。” 韩风临攥住李倏那只手捂在胸口,很认真地告诉他,“往后都不会丢下你。” “……” “眼睛睁那么大做什么?”韩风临低头吻上李倏的上眼睑,“睡罢,我保证明天早上你睁眼就能看到我。” “……” “我陪着你,一定不叫你醒过来。” 李倏强撑了那么久,一直不肯闭眼,可韩风临怀抱里太暖和了,将他整个包裹起来,让他非常安心,很快没忍住竟睡了过去。 第85章 梦醒时 第二日李倏醒来时,一睁眼便看到身侧躺着那个常在梦里现身的人,方才后自后觉出什么。 他眼望着头顶的帷幔,静默片刻,便起身去穿衣。他这一有动作,韩风临也跟着醒了。 韩风临看见李倏眼底的柔软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即使他此刻一身白色中衣,柔顺长发披在背上,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的帝王,浑身都充斥着冷峻威仪。 若是以前韩风临又该有所误会,可事到如今他怎么还会不了解李倏的心思,又怎么还会在乎他那点点口不对心。看着他又戴上冰壳子示人,只觉得心疼。 韩风临过去帮着他系好衣带,又要给他束发着发冠。 李倏满脸不耐烦地拂开他的手,不叫他碰自己,“你怎么会在此?”随即点点头,语气不善道:“怪不得长衍说有要事必须他亲去处理,要离开京都几日,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好大的胆子!” 他显然是动了怒。 这桩事虽说是李长衍起的头,但到底是为着韩风临与李倏他才这样的做的,韩风临不好将责任都推到李长衍身上,便将李倏的怒火通通引到自己身上,“我与子疾许久未见,想念极了,便求着殿下带我来见你。” 论对他二人的了解程度,李倏自认为第二没人称第一。两年韩风临都没想着回京都,偏今日被李长衍带回来,李倏当然知道到底是谁将这件事做定! 这个时候也不必遮掩了,李倏一脚踹开房门,“来人,去告诉李长衍,让这小子立刻滚来见朕!” 便是当初李长衍闯下祸事,也没见着李倏这般气恼,宫人一刻也不敢停留,忙去东宫传旨。 李倏寒着一张脸对韩风临发话,“你速速离宫,朕只当没看见你。” 韩风临知他色厉内荏,也不害怕他之责备,在李倏转身时,一把将他拉回来箍在怀里,“我若真走了,子疾舍得?” 李倏翻手去打韩风临,韩风临也不躲,被他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又握住李倏那只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手疼不疼?” 这一举一动让李倏忍不住汗毛倒竖,强忍着没当庭发作,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去,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 韩风临耸耸肩,“我想一直守着子疾,守一辈子。子疾,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现在一时不能适应,我等着你,等你接受这个事实。” 李倏无力反驳,质问道:“就算朕当初对不起你,你也都从朕身上讨回去了,你如此大逆不道,朕尚且饶你一条命,与你也算两清。你如今又来做什么?你是觉得朕不敢取你性命?” 韩风临没想着讨要什么,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口是心非说着伤人言辞,只能不能将心掏出来给李倏看,“我已死过一次,只当现在是重生,前程往事一笔勾销,可我还爱你,这要怎么算?” “与朕何干?” “子疾,别骗自己。” “……” 当初技术为了给朝野上下一个交代,除了赐死韩风临,别无他法,可他终究是狠不下心取他性命。 可他二人闹到这个地步,就算没有朝臣逼迫,李倏也不能毫无芥蒂再将韩风临养在身边了。 李倏让肖月升将那杯鸩酒悄悄换了下去,而是在酒里加了一味可致人昏迷的药,制造出一副韩风临假死之像,又命人将他远远送走,送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他本以为,他与他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李倏眼眶有些发热,他不愿意叫人看到自己薄弱之处,深呼吸两下平复自己的内心,“你与长衍都太过任性了,你这样大喇喇出现在皇城里,可有想过若传到外面去,要朕怎么去应对。” 韩风临却满不在乎,他陈述道:,“左右子疾都会护着我不是吗?从前一直都是你护着我,我当局者迷,没能察觉到你站在高处的不易,往后我会懂事些,再不叫你烦忧。今日我便最后再胡闹一回,你管是不管?” 他说这话几乎是在威胁了,李倏蹙蹙眉,竟是无言以对。 韩风临握住李倏的腰,“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信。”低头亲吻一下思念已久的人,见李倏没躲,韩风临笑着将李倏抱住,“你心里有我,不如早早承认。” “……” 韩风临低头重重吻上李倏的双唇,忘我地在那片柔软上流连,那是他近两年来都无法触及的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 李倏趁着韩风临不备,一脚踹过去,直接把韩风临踹倒在地。 “嗐……诶?” 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怔愣的臭小子,他冷冷一哼,“不知死活的小子,你给朕好好反省!” 这句话一出口,韩风临便晓得自己又赢了,只是李倏这口是心非的毛病竟是从一而终,他以后定要找机会给他扭转过来。 被踹一脚韩风临也不矫情,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脚印,从长桌上随手拣了一块玉佩,将李倏身上原来那块换下来,“这个同你的衣裳更相配。” 李倏瞪了他一眼,竟没将那玉佩丢回给他,他朝门外唤道:“月升。” 肖月升不多时探身进来,“陛下?” “去给皇后修书一封,就说京都中有要事,让她回来一趟。” “是。” 肖月升走后,韩风临像是没骨头似的,又歪歪缠缠挂在李倏身上,“子疾叫他们来做什么?” 李倏不想说,便敷衍了一句,“后宫不得干政!” “……”这下可好,他如今只能算后宫中人。 手推开那个蹦来蹦去的脑袋,李倏没好气道:“长衍就快来了,你不要学得这么厚脸皮。” “等殿下进门还有些功夫。”说着便捏着李倏的下巴,又吻了上去,任李倏怎么都推不开。 李倏被他扰了半晌,终于等到李长衍同沈令仪都来到未央殿外面等待宣召,李倏推开韩风临,指了指屏风,“你去后面躲一躲。” 李倏是有事同他们商议,韩风临在这里不大合适,只好遵从陛下之命,去“躲”起来。 第86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长衍从那个战战兢兢的宫人身上就判断出皇叔发了脾气,定是要罚他,他自以为揣度李倏心意没有领会错,他皇叔自始至终没能将人放下,偌大的皇城圈不住他那颗心系故人的心。 只是他的皇叔他了解,心中话转三转,到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他始终也卸不下他高高在上的伪装,这或许也是一种另类的自我保护。 他进入未央殿内殿,向李倏行过礼后,在李倏的指引下落了座,时刻准备着皇叔对他耳提面命一番教训。 可李倏身上不见半点戾气,他思忖片刻,同李长衍说出自己方才临时做出的决定,也是他两年来反反复复在心里咀嚼过的话,“长衍,朕不想做这个皇帝了。” 李长衍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了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他也晓得韩风临就在这未央殿里没走远,便故意抬高了声音,冷冷一哼,“我就知道耐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躲在屏风后面的韩风临自然是将这话听了去,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盏不省油的灯要在李倏床头落一辈子,李长衍平白气着也不敢将他怎么样,论起来李长衍得管他叫声叔叔。 他先斩后奏做下的事,李倏一个字都没提,反倒叫李长衍不自在,“皇叔,侄儿擅自做主将他带回来,是侄儿胡闹,希望皇叔不要怪罪。” 李倏怎么领会不出李长衍对他的爱护之心,“那些小事无须计较,朕只嘱咐你一句话,攘外安内,往后这万里江山是你的责任,只要在位一日,便不能辜负。” 李长衍起身,掀袍跪下,抱拳躬身“侄儿遵命!定不负皇叔期盼,来日就算到了地下也敢同祖宗道一声尽责。” 李倏点点头,不疑有他,“朕将月升留给你,将来若有任何难处,都可以写信告诉皇叔。” “侄儿记下了。” 两年来,政务之上诸多事宜,李倏能教的尽皆教了,此刻也无须再多啰嗦。新皇登基大典定然繁琐累人,还有许多事情要他们一一应对,便没有多留李长衍,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李长衍也没再多问什么,李倏何去何从他如何不知晓,除了韩风临所在之处,李倏还能去哪儿? 李倏没传人进来伺候,着墨亲笔写下传位诏书,又盖上玉玺大印及帝王私印,叫来肖月升,将诏书交到她手上,“明日早朝,于紫宸殿上百官之前宣读,昭告天下。” “是!” “月升,往后你只一位君主,须你生死效忠。” 肖月升自幼无父无母,是叶容将她带入宫中教养长大,给她活下去的机会,也给了她一个主子,让她可以豁出性命去守护。而今天她的主子要将她交到别人手中了。 主子的命,唯有是从,往后她护着新君就当护着主子了。 “是!” 李倏将所有事都交代清楚,方才将韩风临从屏风后面放出来。 韩风临握了李倏的手腕,将他抵在桌案边缘,贴得极近。他知晓李倏心中有他一席之地,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在意他。本以为能许他隐姓埋名在不见天日的深宫中陪伴左右,度过余生,已是莫大的恩赐。 却原来,他在李倏心中已经越过巍巍皇权,成为了最重要的存在吗? “不做皇帝了,往后有什么打算?” 眼下无人,李倏也没再装作冷淡模样,微抬下巴瞧着韩风临一双好看的眼睛,反问道:“你呢,往后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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