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舟看着众人,缓缓道:“当时去江南之后,我便有所疑惑,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被泥沙掩盖的地方,周围山上确实有问题……” 君寒舟当时猜想,他之所以被人追杀,也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君若康想灭他的口。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萧寒越听越气氛,他为了守护大邺不被战乱所扰,五年出生入死,期间有多少将士战士沙场埋骨他乡,甚至有的人连全尸都找不到,君若康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丧心病狂,不惜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报仇。” 君寒舟的两个字,让顾萧寒彻底愣住,他几近于迷茫的看着君寒舟,似乎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是为了报仇……” 是了,如果不是同大邺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做到这一步,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毁了大邺。 可是,大邺……又或者是大邺的人,又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疯狂,不惜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也要做这些? 似乎知道几人要问什么,君寒舟总是提前一步预料着说出了答案:“这件事情,说到底怪我……” “什么?” 在场几人都惊了,似乎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和君寒舟扯上关系。 “这件事情还要从十五年前,大邺内乱开始……” 当时先帝病重,又无皇储,君寒舟之父临危受命,被先帝封为储君,可是君寒舟父亲却对那至高之位没有兴趣,本想着从众皇子中择选储君,却不曾想惹来杀身之祸。 广陵王府被人灭杀,虽然不知其中幕后黑手是谁,亦不知是谁人策划了这一切,但是君寒舟却知道我,又谁参与了。 当年争夺皇储之人,一个也逃不掉,后来君寒舟接回君若萱,以雷霆手段惩治了所有人,让他们血债血偿了。 但是,君若康却活了下来,当时君寒舟本是不想放过君若康的,毕竟人一旦做了错事,就该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当时,除去君若萱为君若康求情之外,还有一人…… 那便是君景安的坤父,君景安坤父乃是君若康母族中人,亦是江南书香世家子弟——桑晚。 两人康年少相识,在一起和成亲都是顺理成章的。 君若康可以说是很爱桑晚的,为了他,甚至拒绝了先帝的赐婚,不惜触怒龙颜,也要和桑晚在一起。 但是剧若康犯下大错,本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为了救君若康,桑晚不惜拦下所有罪责,在禁军抄康安王府之前,选择了自尽。 桑晚死之后,君若萱便下旨此事一笔勾销,君寒舟也没再多说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君康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报仇?”君宴清吃惊道。 君寒舟继续道:“他或许是想登上这个位置,但是其目的是为了报仇,寻我和皇兄报仇。” 当年,若是没有君寒舟和君若萱从中阻拦,他君若康便是这天下共主,桑晚亦不会死。 “丧心病狂!”顾萧寒双拳紧握,看起来愤怒不已:“他做了错事,挑起内乱,害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如今又故技重施!” 众人之间,一阵趁寂,都沉默着,活感叹,活在想对策。 不久,顾萧寒似想到了什么,看向君寒舟,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君寒舟。” 他喊他,就连瞧着他的目光也变得严肃。 君寒舟转头看他,眉毛轻扬,示意他说下去。 顾萧寒继续道:“你当初,为什么放过君若康。” 顾萧寒太了解君寒舟,他这样嫉恶如仇的人,有人惹到他,他都得报复回去,何况是这种深仇大恨呢? “因为江南的世家的归属。” 君寒舟道:“江南地处富庶,乃是大邺之中最为繁荣的地方,又极其注重礼教,江南之中,甚多,其中文人墨客,占据大邺半叔才子,而桑晚的家族,是最庞大的一支,算是文人之首……” 当时,君若萱搞个登基,急需一股力量来巩固他的地位,江南世家,便是最好的用的,巩固地位的棋子。 天下初定,若是他不答应,若是江南叛乱,对大邺来说便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所以他只有也只能答应桑晚的条件。 果不其然,有了那些支持,大邺很快安定下来,便是有人想抨击君若萱,也没那个能力。 当时的君寒舟是将个人家仇放在了国家大义之后的。 但,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君若康不但没学会乖巧,还更加变本加厉! 而且,他竟然还是当年内乱的主谋! 君寒舟眼眸微眯,心里的愤怒越聚越浓,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众人之间气氛很凝重,顾凌枫呆愣看着众人,虽然没有太听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但是在他理解中,君若康就是个大坏蛋! 其次,最让他不解的事情便是——他们不配来聊如何解决京都之危的方案吗?怎么忽然贱起了过往?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说了:“我们话题是不是扯远了?我们不是要说关于解决京都危险的事情吗?” 君寒舟转头看他,似乎被他提醒了一般,刚才说这件事,说入迷了些,差点忘了要说的正事了。 众人才恍然大悟,连沁正欲开口,询问怎么解决时,君寒舟却忽然一脸严肃的看向顾萧寒。 “这件事情,需要阿予去做。” 顾萧寒微微愣怔半晌,重心完全放在君寒舟说让他去做的事情上,有些不解。 “怎么说?” 他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了,只是需要君寒舟说具体一些。 君寒舟神秘笑笑,心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我要你去找君景安,将我接下来的同你说的话,告诉他。” 君寒舟所说的事情,是同君景安有关的,亦是能让京都转危为安的最重要的一点。 但是,顾萧寒在听到君寒舟所说的哪些,整个人都很震惊,甚至有也头皮发麻,从头到脚都在发冷。 在听完君寒舟所说的哪些,顾萧寒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君景安那些,毕竟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但,在再三挣扎之下,他还是去找了君景安。 其实,在他心中,君景安或许还没有到那种十恶不赦的地步。 他见君景安是偷偷去的,悄悄观察了君景安很久,又避过所有人,将约见的纸条塞给了君景安。 顾萧寒不确定君景安会不会到,但是……他已经做了努力了。 腊月时,雪纷飞,雅竹轩。 顾萧寒故意约在了上次君景安约他吃饭的地方,在此他等了很久,一直从酉时,等到了夜深人静,最终还是没等到君景安。 直到雅竹轩闭店了,他才离开,今日的京都似乎又冷了几分,天空中又飘下了雪。 顾萧寒回府时,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走了许久,终于趁其不备,将人抓住。 “是你!”
第七十九章 毁灭下的秘密 只见黑色的斗篷下,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顾萧寒看着他愣怔半晌,才讪讪将人放开,往后退去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等了这人一下午,本来以为他不会来了,却没想到这人来找自己了。 君景安四处查看一会,才将目光轮到顾萧寒身上,将他拉走,还边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本想挣脱他的顾萧寒,忽然就顿住了动作,是他来找君景安的,再怎么说,也应该将那些事情告诉君景安。 想着,君景安已经将他带入一处无人之境,狭小的巷子里,落着雪,他们二人的身影也隐秘在黑夜之中,叫人看不见踪迹。 君景安停下,转身看他,黑色眸子在晚夜之中,格外明亮,似那浩瀚的星辰。 顾萧寒下意识后退着同他保持距离,君景安眉头微促,似有些不满,但是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又平静的问:“你寻我,何事?” 顾萧寒这才回神,抬眼望向他:“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君景依旧认真看着他,似乎在为自己的吃饭寻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他道:“有事,耽搁了些。” 只是,说这话时却目光有些躲闪,心虚的模样就是在说谎。 顾萧寒自然是猜出什么了,眸子中满是疑惑,正欲开口询问,却被君景安打断:“有事你说。” 被这么一询问,顾萧寒也忘了自己要询问的事情,转而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来寻你,是有话同你说。” 君景安又恢复刚才的神态,那般认真的看着眼前之人,一言不发,沉默之下,那双眸子慢慢多了几分柔情。 紧接着,顾萧寒又道:“世子殿下,康玻璃王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为何一定要毁了大邺康泰盛世?” 即便知道原因,顾萧寒却依旧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君景安愣怔一会,随即脸色慢慢冷了下来,刚才还温柔的眸子,此时却透着几分冷意,像这深夜里的寒风,刺入骨髓。 半晌,君景安才道:“将军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说着,他脸色越来越冷,甚至声音中都掺着几分凉意:“是想通过我,来帮助陛下对付我父亲吗?” 顾萧寒脸色微沉,似乎没想到君景安会如此揣度他,但是他却没有很多别的感受,好像他在君景安心中是如何的,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也不和君景安争辩,只是静静道:“世子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报仇吧?” 君景安一顿,似乎没想到顾萧寒会知道这些,转而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瞧着君景安的目光,顾萧寒也知道这话说的是没错了。 他继续着自己的猜测:“让我想想,你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他一定告诉你的是,当年夺嫡之争中,你坤父是被人所杀,而且杀你坤父的人,是君寒舟和陛下吧?” 君景安依旧沉默,但是那双眸子和他的态度已经出卖了他。 在挺难他坤父的时候,君景安整个人身上就充斥着一股戾气,就连眸中都是藏不住的杀意。 顾萧寒静静看着他,眼瞧着他心中的仇恨越积越多,在他爆发的前一刻,却忽然笑了。 君景安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忽然笑了,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你笑什么’。 顾萧寒笑了一会,才停下笑声,转而看着他,眸中装了些别样的情绪:“君景安,你有没有想过,康安王,你的父亲在骗你。” 君景安心下闪过慌乱,就连眼底都掺杂着一丝不自信,自己却又生生将那样的情绪压下去,换成了一副坦荡从容。 “我父亲为什么骗我?” 是啊,为什么呢? 起初君寒舟和顾萧寒刚说时,顾萧寒也想不明白,可是后来他想明白了。 若是,一切都很君若康做的一个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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