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萧寒顿时一噎,心中的气泄了三分。 抗旨拒婚,欺君罔上,无论哪一个罪责,都是诛九族之罪,他担不起。 知道吓到顾萧寒了,君寒舟叹了一声,语气软了几分:“陛下他体恤我,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要了,这才让你入赘,如今圣旨已下,婚约已成,萧寒,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刹时,顾萧寒心头沉下,是无奈,是不甘。 自他那日和君寒舟荒唐,答应君寒舟缔结姻亲之后,他就知道,再无反悔的余地了,而他之所以抗拒,不过是因为……他和君寒舟之间没有那分情,他不管如何厉害,如何传奇,但他亦是一个普通人,也曾想着与心仪之人,相守伴终生。 虽然他在外人面前是乾元,但他亦想着,有朝一日能退出朝堂,远离纷扰,寻一处世外桃源,与心上人相伴一生。 虽是期望,却也有一线可能,如今,因这一夜荒唐,却连期望也没了。 想着,顾萧寒不由觉得委屈,君寒舟这个家伙,就是仗着自己拿着他的把柄,便这么欺负他。 他怔怔看了君寒舟许久,眼眶发红,倔强中带着不服,像极了被抢了糖果的孩童,可怜得惹人怜爱。 这般神色,却吓坏了君寒舟。 他抬手想安慰顾萧寒,却被那人打开。 顾萧寒眸子慢慢归于平静,只是平淡的开口:“君寒舟,你威胁够了吗?” 威胁? 君寒舟愣怔半晌,心下刺痛,本是吓唬和调笑的话,却被当了真,可仔细回忆起这些天的事情来,所谓吓唬和调笑,却也过了。 以顾萧寒家人性命相逼,以权势地位相压,不是威胁,又是什么? 他沉默良久,始终回不出一句话。 顾萧寒却又道:“你便是算准了,我有在意的人,才敢这般欺负我……君寒舟,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凭什么君寒舟随心所欲,他便要处处掣肘?凭什么君寒舟能拿身份威胁他,他却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凭什么他要做那个逆来顺受之人? 似乎越说越委屈,顾萧寒便连声音都哽咽了些:“君寒舟,新婚大喜,应有的喜乐应属两心相悦之人,而不是我们这般……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萧寒……” 那人轻唤他一声,顾萧寒抬眼望去,却撞进一片花海。 君寒舟那双沉静内敛的眸子,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情绪波动,带着愧疚和心疼。 房中寂静,只余平缓的呼吸声。 半歇,君寒舟才抬手,轻抚他的脸颊,似在安抚:“那我同你道歉,以后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从未有过的温柔,是服软,是妥协。 两人相视良久,却不见顾萧寒回答,认准了他不信自己,君寒舟却眸光真诚的看着他,只觉得,既是小孩,需哄才是。 他起身,往后退去几步,朝着顾萧寒郑重行了以礼:“我君寒舟,愿嫁予顾萧寒为夫。” 顾萧寒:“!?” 他往后缩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君寒舟,警惕这人要搞什么鬼。 在顾萧寒震惊的脸色中,他许下了沉重的诺言:“愿与君同心,行三茶六礼,许十里红妆,今以一纸婚书,上表天听,下承地府,许君一生一世,定不相负。” 顾萧寒愣怔看着君寒舟许久,短短几句话,不知真假,却振聋发聩,他甚至反应不过来。 “萧寒。”君寒舟又接近他,将他扔掉的戒指,又重新戴到他手上,声音柔下来:“我以后只会护着,不会再欺负你了。” 顾萧寒堪堪回神,瞧着君寒舟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该信,还是不信呢? 君寒舟伸手朝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萧寒,吉时快到了,我们还要拜堂呢,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片晌,顾萧寒才缓缓将手搭在君寒舟手上。 他不知君寒舟说的,是真是假,却终还是换上了那身喜服,随同君寒舟一道,走出了镇北将军府的大门。 无论君寒舟说的是真是假,君寒舟都拿住了他的命脉,他无从选择,更无从拒绝。 一路人群欢呼,热闹非凡,不知是不是错觉,本是两刻钟的路途,迎亲的队伍却走了整整半个时辰。 到达宸王府门前,君寒舟细心的牵着他下轿,握着他的手也抓得很紧,似怕他跑了一般。 皇家婚礼本就复杂,皇帝也从宫里来了,繁文缛节就更多了,拜堂、祭拜先祖、将顾萧寒的名字写入宗祠,来来回回跑了半日,再穿着那繁重的婚服,顾萧寒人都快散架了。 顾萧寒被送回婚房时,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却有一群丫头婆子盯着他,他正襟危坐于床榻之上,动都不敢动。 夜幕降临,宾客未散,君寒舟便带着吃食进入了婚房,随即便将人房中人尽数遣了出去。 听见君寒舟来了,顾萧寒下意识就要掀盖头,却被君寒舟先一步阻止。 顾萧寒:“?” “你做什么?”
第十二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君寒舟拿过一旁的箭矢,将顾萧寒的盖头取下,转而才缓声道:“没人告诉过你,新婚之夜,盖头要夫君取下,才能长久吗?” 顾萧寒不以为意,瞥了君寒舟一眼,便向桌边走去:“谁要跟你长久?” 说罢,便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君寒舟眉头微蹙,似被顾萧寒这话惹得心头不快,缓缓走到顾萧寒身旁坐下,瞧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君寒舟几分无奈:“你很饿?” 顾萧寒一怔,颇有些懵的看着他:“一天没吃了,能不饿吗?” 君寒舟一噎,便说不出话了。 顾萧寒怀疑的看了看君寒舟,又看了看手中的吃食,立马放下筷子:“你下毒了?” “……” 君寒舟有些无奈,有些怀疑自己在顾萧寒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恶毒的形象? 思考一会,便拿起酒杯倒了两杯酒:“该喝合衾酒了。” 顾萧寒看他一眼,没接,继续吃饭:“君寒舟,我们又不是真的成亲,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酒:“这酒也没必要喝。” 不是真成亲? 皇帝赐婚,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这还不是真成亲? 君寒舟心下一梗,没有发火,而是忍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当真不喝?” “不喝。” 话音未落,君寒舟便将他抓起来,拽进自己怀里,本欲反抗的顾萧寒,却在君寒舟眼中,看到了几分危险。 他警惕的看着君寒舟:“你……你要做什么?” 却只见君寒舟抬起两倍合衾酒一饮而尽,扣住他的后脑,便吻了上去,那温热的酒液,顺着交缠的口腔,流入他的嘴里,被迫咽了下去。 顾萧寒回神,想推开君寒舟,身子却有些发软。 房中浓烈的墨兰味儿肆意,将顾萧寒的信香也勾了出来,淡淡的桃花变得浓烈,多了几分暧昧。 灵活的舌在他口中肆虐,掠夺着他的芳香,直到他喘不过气来,君寒舟才大发慈悲放过他。 “混蛋!” 他想离开这个霸道的怀抱,君寒舟却能猜到似的,将他将他双手扣住,又贴近他耳边暧昧道:“隔墙有耳,将军可要仔细着些,别露陷才好。” “你……” 顾萧寒一阵无奈,拿君寒舟根本没有办法。 那人却越发得寸进尺,声音洪亮:“萧寒,今日洞房花烛,良辰美景,可误不得一刻春宵,我们该就寝了。” 言罢,便直接抱起他往床榻而去,待顾萧寒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君寒舟困在床榻之间了。 “你……你敢……” 威胁的话,却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君寒舟脱去顾萧寒的红鞋,那双赤裸的脚顺势抵在他胸前,惹得君寒舟一阵心痒。 顾萧寒:“你敢我就打死你!” 那双大手抓住纤纤玉足,于脚腕来回摩挲:“将军,你这样莫不是在勾引我?” 足上的银铃肆意摇晃,发出悦耳的声响,为这暧昧的房中,又添上了几分欲。 君寒舟:“这新婚银铃,戴在萧寒足上,可是千娇百媚,勾魂摄魄啊。” “君寒舟,你……你无耻……” 说着便想将脚收回来,却被那人紧紧抓住,偏那人恶劣不堪,在他小腿上亲咬一口,落下一个牙印。 君寒舟气息不匀,呼吸越发重了,那双清冷的眸子,尽是欲:“萧寒,你见过洞房花烛,什么都不做的夫夫吗?再者,这周公之礼,你我又不是没行过,你怕甚?” “上次是意外……我们又不是……又不是真的成……”亲…… 在君寒舟威胁的目光下,顾萧寒将那话收了回去,他从未想过,他堂堂镇北将军,有朝一日会这般丢脸! 及时闭嘴这行为似乎取悦了君寒舟,他声音放柔些许:“萧寒,外面可有人听墙角,你也不希望明日有人传你不行吧?嗯?” “……” 比起被说不行,顾萧寒更不想被君寒舟睡。 “不行就不行吧,无所谓。” “无所谓?”君寒舟盯着顾萧寒的目光越发危险,不待顾萧寒反应,君寒舟便拽着他的脚踝,将他压在身下,一只手已经不老实的落在顾萧寒腰间:“可是……这是我的名誉,萧寒可要为为夫着想才是。” 刹时,顾萧寒又使不上力气了:“唔……混蛋,你压制我……” 那人却一边亲吻,一边恶劣道:“萧寒,你的桃花味儿都溢出来了。” “混……混蛋……”
第十三章 谁是谁的夫 房中的龙凤烛燃了一夜,伴随着此起彼伏、细碎的呻吟,暧昧不修、纠缠不止。 月光化作朝霞,透过房中稀薄的熏烟,洒在顾萧寒脸上,那张粗糙的脸,渡上一层金光,看起来像朦胧的面纱,配上裸露白皙的身体,美轮美奂。 “君……君寒舟……你……你够了啊!天都亮了!” 顾萧寒无力挣扎,嗓音沙哑,喘着粗气,偏那人越发肆无忌惮,于他眉眼亲吻几下:“快了。” “……” 一阵无言,顾萧寒愤恨的瞪着君寒舟,只觉得这人打一顿是不够了,要废了他才好。 手上力道越发大了,似想将他撕碎一般。 热流涌进,激得他浑身发颤,暧昧终于结束。 顾萧寒忍不住低骂:“王八蛋!” 君寒舟起身,脸上是满足的笑:“我抱你去沐浴。” “哼!” 虽然未得到好脸色,但君寒舟还是乐在其中,抱起顾萧寒便往浴池去:“上一次我未帮你,你可怨我了,今日便让为夫好好伺候你。” “……” “我怎的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顾萧寒轻骂,嗓音沙哑,声音也是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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