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先生。”
“游先生这位公子是?”茶壶儿两眼放光的看着叶云疏,游续将手中的茶壶重重一搁,茶壶儿立即清醒过来,赔笑道:“哈哈,看我这眼睛,不知这位美,公子尊姓大名?”
“我徒儿。”游续冷冷道。
“哈哈,原来是游先生的高徒。我叫乌托邪,公子叫我名字就好。”
原来他就是乌托邪。怎么那么胖?
你别看他胖,拎起两个大锤一般人还招架不住。游续猜到叶云疏的心思,传音入密道。
叶云疏暗自比对了一下身形,这人比三个自己还要壮实,得在剑上抹几种毒.药才起效快。
“先生喝的是云山青茶?”呼耶律伸手去拿杯子,一个不小心将杯子碰倒,水流了一桌子,连忙擦干净:“抱歉,冬日把手都冻木了。”
“无碍”游续在几人目光里又抓起一大把丢茶壶里,看的三人俱是肉疼,老神在在的说:“家里有座山种茶,老话说靠山吃山,我这山上种茶就只能吃茶。疏儿,去拿石碾来,碾些茶粉做饼子。”
“是。”叶云疏起身去开箱子。
呼耶律警惕的目光一直跟随叶云疏,看他拿出石碾一下一下的碾茶叶才移开视线:“先生武艺高强,我等不必操心,不过还是要提醒先生这几日莫要随意走动,箭不长眼。”
游续提起茶准备给他们倒被呼耶律截过:“先生是我们请来的贵客,理应由我们倒茶。”给游续和叶云疏倒了一杯后,“借花献佛,请。”
“大王子不必试探什么,这么久还不了解我。我若要动什么手脚早就动了。”游续淡淡的说。
闻言呼耶律笑起来:“我真是借花献佛,并无不敬先生之意。”
“是啊是啊,我们可是敬重先生的很。这位公子可以留下来做客,就知道我不是骗人。”直条条目光上下打量,叶云疏一下比一下用力碾茶叶,权当没注意到。
“嗯,两位王子的心意我明白。”游续继续煮茶。
等到叶云疏将茶粉做好,面团子揉好,捏成一小团一小团的饼子放在炉子边上烤。呼耶律和乌托邪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感受到腹中不适,呼耶律道:“先生…”
“王子,不好了,在大营三里处发现西晋军的踪迹。”外面的士兵语气匆忙的说。
“怎么现在才发现。”乌托邪猛地站起,放在桌上的茶水都晃了晃,叶云疏连忙端起喝了一口生怕晃出来。
“先生,我们还有急事,事押后再议。”呼耶律的视线再次扫过叶云疏。
两人出去时,守在外围的匈奴士兵已经动起来,内围的士兵也开始集结。
乌托邪接过下属抬来的一对大铁锤:“哈哈,西晋人,我一拳打倒仨儿。”
“匹夫之勇。”呼耶律暗骂一句,上前拦住他,“你又没有觉得刚才那个男子眼熟?”
“眼熟?美人我自然眼熟。”
呼耶律横他一眼,转身就要走被乌托邪按住肩膀:“先说好,游先生那些事我不感兴趣,那个美人儿给我留下。”
“先破了雁门关再说。”呼耶律抬步就走。
人一走,乌托邪再无顾忌举起大铁锤敲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音:“我的好儿郎跟我冲啊!”
鼓声起,号角长鸣,成千上万匹战马冲出,马蹄如天边闷雷,短兵相接厮杀不断。
叶云疏站在营帐门口看着远处:“那药何时起效?”
“那两个大块头,时间得慢些。”游续啃着叶云疏烤的饼,果然还是徒儿手艺好。
叶云疏垂下眸子,他等不及了,江晏他一定来了。
“云疏。”游续才发现站在营帐门口的人不见了,恨铁不成钢的站起来,“那男人就那么好?”
战场,江晏杀红了眼,刚才他看见了呼耶律和乌托邪,那云疏了?他去哪里呢!
“西晋皇帝在那,杀了他,赏黄金万两,封右贤王。”
此话一出,江晏压力陡增,护佑左右的大将连忙带人上去,“陛下,你先撤。”
“不撤。”江晏目光锁定乌托邪,“管好你们自己。”
“来得好。”乌托邪看着骑马过来的江晏,手中两把铁锤扬起,哈哈大笑,“西晋狗皇帝,待我打下你的人头挂新都上祭旗。”
“来。”
“乌托邪!”呼耶律喊道。
乌托邪手中的铁锤朝江晏砸过去,瞬间脱手,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就是天旋地转,最后看见一个人和熟悉的身体,那是! ----
第八十四章
马上那具身体重重倒下,溅起雪花飞扬,江晏看过去,“叶云疏。”
“小心。”叶云疏几个移步替他挡住呼耶律的长刀,手中短刀不堪重负的咔嚓一声断裂。
“当初那人是你。”呼耶律想起当初老单于被刺,那人的刀就是擦着自己而过。那是自己的耻辱,自此一年间来自己勤学苦练,终于接住了这一刀不仅如此还断了它,“刀断了,下一个就是你的脖子。”
“大言不惭。”江晏一剑过去,呼耶律不得不后退,“云疏站到我后面。”
“撑一柱香。”
“什么?”
“他中了毒,一柱香后发作。”
呼耶律立马想到游续的茶,不对,是炭火。
叶云疏一脚一拳,抢过匈奴士兵的弯刀,还不忘解呼耶律的疑惑:“是门上,蠢货。”
呼耶律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推门进去的时候落下的风,顿时感觉全身经脉一滞。
一柱香,手中的长刀挥的愈发快,他要速战速决。
江晏见呼耶律状态不对,手中的攻势加快,呼耶律感受到身体的不适,骂道:“卑鄙!”
“那也好过你来偷袭。”江晏趁机给了对方一刀,但自己的肩膀也被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
叶云疏看了瞳孔一颤:“阿晏,我来。”弯刀不是叶云疏的长项,但好在呼耶律体内的毒越发严重,他的每一次出手也慢了下来。就在这时匈奴大营那边传来一声爆炸声,呼耶律下意识看去,只见一股浓烟升起。
同时胸口一痛,叶云疏手中的弯刀刺透他的胸膛,鲜血一滴一滴从他后心落下,咧开嘴,唇齿间全是血,尽是疯狂:“叶云疏”
顿感不妙,叶云疏就要松开握刀的手,谁料呼耶律爆发出惊人速度一手抓住叶云疏,另一只手长剑砍过去。
“云疏。”
叶云疏身形以最不可思议的弧度避开,耳边传来狂笑:“有西晋的君后相陪,不亏。”
叶云疏暗道不好,胸口旧伤就是一疼,整个人被呼耶律踹飞出去,他的鞋尖上竟有一把短刃。
“云疏!”
“咳!”鲜血大口大口涌出,叶云疏皱眉,“别管我,先杀他!”
“云疏。”
……
……
“一伤未愈一伤又起。”游续坐在床边感叹道。
江晏听着眉心的结打的一塌糊涂:“不是好了吗?前几日我看他伤口已经愈合,他和我说是服了神药…”说着,江晏就住了嘴。
游续摇摇头:“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神药。九转丹虽是疗伤圣药,可服了这药也要好生休息,疏儿这番折腾怕是两厢叠加会愈发严重,就算我在给他吃上几颗九转丹也无济于事。”
江晏脑子轰鸣,走到床边蹲下握住叶云疏略带凉意的手。两次,自认自己武功超群可是两次,两次自己心爱的人因为自己受伤。目光描摹着叶云疏的眉眼,双手将他的手握的越发紧,像松一点就会从指尖滑落一般。
此战西晋赢了。
去年匈奴老单于遇刺而亡,呼耶律和乌托邪两王相争以至匈奴内部争斗不休。虽后来两人摈弃前嫌共同对付西晋,一开始他们也赢了数次战斗,等到江晏赶来将他们困于关外,战力被消耗不少。加上匈奴大营被游续一把加了料的大火烧的七七八八。
匈奴已然不成气候,可是呼耶律还没死,只要他一日不死,终是心腹大患。
是的,呼耶律饶是被叶云疏一刀穿胸,可那呼耶律硬是仗着身形壮硕还生生吊着一口气。
“陛下,右谷蠡王已经带着呼耶律逃往匈奴北部的沙漠里,我们可是继续追击?”崔景问道。
想到叶云疏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大圈,江晏心口一阵阵抽疼:“追,朕亲自追!”
“陛下!”崔景大惊,匈奴北部离西晋边境太远,如此深入敌营,可谓是行军大忌。
“朕心意已决。”江晏拍板,“传左右骠骑将军来见朕。”
左右两位骠骑将军来得很快,他们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曾跟着平西王打匈奴打到过他们的都城去。江晏此次叫来他们就是要他们随行。
听完江晏的话,两位骠骑将军也是跪下求江晏不要去。
“陛下,你乃万金之体,怎能将自己立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是啊陛下,匈奴人狡猾多端,加上近日连降大雪,匈奴那边情况不明。追击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朕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劝的,只是通知你们天黑之前出发,贻误军机者,斩。”
“陛下!”
江晏不待二人再说什么人就已经出去,这次深入匈奴腹地,快则半月慢则一月,他舍不得叶云疏,他想多看一眼叶云疏。
“我可怜的云疏,怎么瘦成这样。你放心姨一定给你寻最好的大夫。”还未进屋就听到一道女声接着又是游续劝她的声音。
“你小声些,疏儿需要静养。”
“小声什么,反正他听不见。”女子反驳。
“游先生。”江晏进去,看到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浓妆艳抹,屋内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浓烈脂粉香。不禁皱眉:“这位夫人,云疏身体不适,需要屋内空气清净。”
这是嫌弃自己香粉搽多了?秦颜挑眉,随即手帕在叶云疏脸上晃了几下:“我偏不!”
“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
“哟呵,好大的君威。不知何时结我二十万石粮钱?”秦颜道。
游续念在叶云疏巴心巴肝护着这皇帝的份上,道:“她是百晓通的掌门人。”
百晓通的掌门人。云疏说过,这次粮食就是百晓通帮忙,江晏连忙拱手。
“别,我受不起。”秦颜避开。
江晏笑道:“怪我不识秦姨,请秦姨见谅。”
“西晋皇帝,我可不吃这套,少跟我套交情,我可记得有些人刚才还嫌弃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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