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从大街到小道,从街头到巷尾,从夜幕降临到圆月高挂,一声梆子清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又得被桑榆说教。”
“走吧!”
两人身形渐远,梧桐抱着一堆比头高的东西,有气无力:“你们好歹等等我。”
“到了。”江晏看着别院的牌匾有些惋惜,提议道:“不如我们再去转一圈?”
跟在后面的梧桐眼一黑。
叶云疏笑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得回京城去。”
梧桐点头,公子说的对。
“可…”
“陛下,君后,你们可回来了?”甘准急得满头大汗,到处找人没找到如今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甘准向来是个沉稳性子,江晏心有预感,可能是一件不好的事。
“边关八百里加急,匈奴三十万大军压境。” ----
第八十一章
边关告急,江晏作为帝王自然不能再在临安呆着,本来叶云疏也要和他一道赶回京城,可江晏怎么都不同意,甚至还让桑榆跟在叶云疏身边照看。
犟不过他,叶云疏只能亲自将江晏送到城门口:“你别急,朝中那些大臣也不是无用之人。”
“我晓得,你快回去吧!”江晏伸手替叶云疏拢拢衣襟,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京城比临安冷,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养伤,过些日子我来接你。”说完,一抖缰绳,如脱弦一般疾射.出去。
这夜,叶云疏彻夜未眠,匈奴人的战斗力他领教过。今年偏寒,此番开战,匈奴人定是下了决心。所以面对来势汹汹的匈奴人,应战的人就必须有能力且了解匈奴人的习性。
可京中将士要论谁有能力且了解匈奴人就只有一人,那就是当今陛下,江晏。
“收拾东西,回京。”
叶云疏的意思刚下,桑榆就急匆匆赶来:“君后,陛下交代过让你在临安养伤。”
“桑榆大人,你说此番西晋领军的人会是谁?”
桑榆一愣,因先皇忌惮平西王,连带着朝中武将都被打压,那领军的人只有一人。
“回京。”这次叶云疏不是征询谁的意见而是下令。
桑榆从内心也是不放心边关那些将士,如今君后回京,他也应可以随军,“是。”
江晏他们是快马赶路,叶云疏这是坐马车,更何况还顾忌着他的伤,因而赶路的速度并不快。
“公子。”梧桐进来,手上还捧着一碗汤药,“该服药了。”
汤药漆黑,自打受伤起叶云疏不知道喝了多少,看也不看端起碗一口饮尽,“休息的差不多就出发,莫耽搁。”
“是。”
边关战事起,每日事务繁多,江晏,六部尚书和钱景明以及一众武将在御书房商议了许久,才将具体事务安排下去。起身缓缓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看见天上的月亮,也不知他是否和自己一般。这样想着转身回到书桌前开始写信。
云疏,勿忧。
匈奴虽来势汹汹,可我布置的防御也不是吃干饭的,都把他们拦在外面喝西北风。
云疏。
我甚念你。
紫极宫的大婚布置还未换下,等此番事了,我们重新补一个洞房花烛,可好?
叶云疏,你个蠢货,混账!上封信说的作废。你不老实交代你从哪里学的那些腌臜伎俩,我就把你关京城外,敢进来半步把你射成刺猬。
叶云疏看完信,折好,收进箱子里,提笔准备写字,笔尖还未落下就想到什么,片刻后换了一番说辞让人送出去。
“还有多久到?”
“还有半日,公子可要歇会?”梧桐目光打量着叶云疏,公子好像瘦了些。
叶云疏摇摇头:“不用。”
雁门边境虽离京城遥远,但每日从边境来送战报的士兵还是时刻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连带着京城平日热闹的气氛都淡了些。
“君后。”杨川骑着马过来,江晏走时将甘准带走,本来叶云疏想让他将羽林卫的人全带回去但江晏怎么都放心不下,特地将羽林卫副使杨川留下来差遣左右。
叶云疏合上书,道:“怎么?”
“京城来信,陛下已经于两日前亲赴边境。”
叶云疏一怔,想到昨日才收到的信,连忙打开看了看。手细细摩挲着笔迹,墨迹干透想来是江晏为了安抚他提前写好让人按时送来的,思及此,叶云疏无奈的摇摇头,这人还是不了解自己,云湘自己都去了,边关再怎么隐瞒自己也要去的。
“君后,京城来人要见你。”
来的人是为何袁青彦,他出身寒门又一身才华,虽年纪轻轻已经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番便是江晏留他在京城辅佐钱景明,明眼人都猜的到,江晏是要培养他,若无意外,未来丞相定是他囊中之物。
不过在世人眼里前程无量的袁青彦此刻心里并不高兴而是满心忧愁。江晏走时给他留了许多事务,而其中再三叮嘱他要办好的就是将叶云疏看好。毕竟江晏也知道叶云疏不会在临安久留,只要人不去边境,怎么都好说。
可江晏安排一下,袁青彦可愁到头发都掉了几根。他虽和这位君后没怎么相处,可凭那几面也知道这位君后是个执拗性子,他决定的事旁人可拦不住。
“江晏去边境了?”
“是。”
“他让你每天寄信给我的?”
猜到了?袁青彦只好老老实实的点头。
“剩下的都给我。”
就这?然后呢?袁青彦想着,就看见叶云疏放下帘子,这是回京城的意思?连忙转身招呼着人起驾,待回到皇宫袁青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应该啊!
未央宫。
叶云疏坐在窗边,净手后开始煮茶,梧桐候在一边看着叶云疏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是忍不住问:“公子,我还以为你要去边境呢。”
叶云疏递给梧桐一杯茶,淡淡道:“我伤未好,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说罢又给梧桐倒了一杯。
没过多久,梧桐面前就一字摆开十多个杯子,打了个嗝后,梧桐捂着肚子:“公子,喝不下了,不能再喝了。”
“这是上好的云山青茶,一两千金。”
梧桐一声哀嚎倒在地上,“那也喝不下去。”
叶云疏轻笑道:“你啊。”
“君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是榆公公和袁青彦一道进来,见礼后,袁青彦也不卖关子:“军中出了奸细,粮草被烧。离边境最近的几座粮仓也被人放火或投毒。”
“人可抓到?”叶云疏的手握紧,如今边关冷寒若没有足够粮食如何和凶残了匈奴人打。
“军中的奸细已经被陛下就地格杀,从他身上搜出的证据指使人是大皇子。”
大皇子,叶云疏对这人有些印象,江晏曾提起过,可当时情况不明自己并未问太多,只是记得那位大皇子不良于行:“带我去见那位大皇子。”不管是真的不良于行还是假的,在西晋外患之时为一己私利谋害保家卫国的将士都该付出代价。
刚要出门时叶云疏又停住:“梧桐,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公子请吩咐。”
……
……
到别院时,门上还上着锁,可见先皇有多嫌弃这有缺陷的儿子出来丢人现眼。
杨川上前一刀砍断锁,推门进去。院中冷清不见一丝人气,前去侦察的羽林卫回来:“院中空无一人,从痕迹上看刚离开不久。”
叶云疏不语,眼神扫过院中每一处,忽的转身出去,骑上马就走,见此情形杨川连忙带人跟上。
西晋的历代先皇的陵墓都建在离京城二十里地的钟离山上,到的时候负责守卫皇陵的士兵上前就要拦住叶云疏,赶在后面的杨川赶紧亮出令牌:“放肆!君后在此岂敢拦路。”
士兵一慌,噗通跪下:“臣不识君后,请君后恕罪。”
叶云疏看也不看他,骑着马一直到前面台阶下才下了马,杨川追上来:“君后,你认为大皇子会来皇陵。”
“空气中有纸钱的味道。”叶云疏道,大皇子未病之前在先皇跟前还是有存在父子情的,可一遭难就被无情抛弃,换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杨川很快明了:“臣带君后去明宗皇帝的墓。”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到明宗皇帝的墓,前方就升起一股白烟,“不好。”
等赶到时,明宗皇帝墓前的殿宇已经一片火海,陵墓当初修建之时就考虑到起火这一事,故而每个殿宇外都修着蓄水池,饶是如此,殿宇还是没能救得下来,随着一声咔擦,整个殿宇化为一片废墟。
“这…”负责守卫皇陵的士兵面露惨色,领将更是觉得人头不保。被安排来苦寒没有出路的皇陵守墓就已经很惨了,可眼下先帝的殿宇还被烧了,岂不是自己一家老小活到头了。
“谁来过?”杨川拔.出剑直指守皇陵的士兵。
一瞬间士兵更是双腿发软,最后还是拦叶云疏的小兵颤颤巍巍站出来:“来人拿着皇子令,说要祭拜先皇。”
“拿着皇子令你就放他进来。”将领呵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随随便便就放人进来。”
“好了。”叶云疏走远些,鼻息边呛人的烟味才淡了些“也不怪他,皇子来祭拜先皇谁敢拦。”
话音落,一个人从天而降摔在地上,杨川连忙护在叶云疏跟前,才发现这人正是大皇子江朝。
“公子。”
听到声音,杨川这才注意到江朝身边还站了个黑衣人,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此人。顿时后背一阵冷汗,这人好厉害的隐匿功夫。还有这人是跟谁说话,公子,是君后?莫非是陛下安排保护君后的?杨川如此想。
“公子,这人在后山抓到,和他同行的还有十多名杀手。”游乙道。
“嗯。”叶云疏走近江朝,此时江朝已经狼狈不堪,脸上溅着血迹又被游乙粗暴丢在地上,整个人痛苦蜷缩。
“是你派人烧的粮草?”
疼过后,江朝脑中无比清醒,听到有人问自己话,哈哈笑出声:“是啊!我要他死。”
“你可知你此番行为与叛国无异。”
江朝咧开嘴:“君后怎知我没有叛国?”
“你什么意思?”叶云疏心猛然一跳,江晏。
“我啊,写信告诉了匈奴人,我烧了西晋的粮草,哈哈哈哈…咳…”一怒之下叶云疏一脚将江朝踢出去好远,又走到杨川身边夺过他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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