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扯着花河绕过回廊,又来到刚才见凌兰的屋子,屋内还站着其余三名女子,正为凌兰展示着舞蹈,因为花河的突然闯入纷纷停下动作。 “凌兰姐,刚才闹出动静的就是她,我给您带过来了。”女子将花河往前一推。 凌兰放下茶盏,冷冷看过来,花河仍是拿红纱挡着脸,身子转过一半去。 “身上有纹身啊,还是这么狰狞的纹身。”凌兰打量道:“是那个柔北1姑娘吗?” “胸够平的,连个舞衣都穿不住。”凌兰又道。 花河心里:“可以了,够了,放过这个话题吧。” “姑娘,当初自己签下的卖1身契现在又来哭什么,我这绫罗坊是正经生意,不卖1身只卖艺,还给你工钱和住所,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让李德贵给你卖去那不正经的地方才老实?”凌兰瞪他一眼,又道:“会跳舞么,来一段,以后都要学的,你身上这个纹身……算了以后拿粉遮一遮吧。” 花河仍不作声,侧身躲着,一动不动。 “去吧李德贵叫来,这是哑巴还是什么。”凌兰失去耐心,长指甲往花河身上一戳。 小兰王:疼。 不一会儿,满脸奸相的男人被揪过来。 凌兰巾帼不让须眉,腿一叉,叉着腰,指着鼻子就骂:“李德贵,你给我说清楚,这姑娘身上有纹身就算了,舞也不会跳,连话都不会说,姑奶奶我花钱买个木头回来是吗?” 李德贵点头哈腰,一边陪不是,一边绕到花河前面,想看看他的脸。 李德贵往左看,花河转到右边去,李德贵往右看,花河又转到左边去。 凌兰看的着急,向前一步,扯下花河的头纱。 花河正专注躲着,突然被人一把扯下来,和凌兰四目相对,很是尴尬。 “凌…..姐姐好。”花河眨巴眼睛。 凌兰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不是刚才的异族小美男吗,怎么,也想来姐姐这绫罗坊做活?” 既然被发现了,花河也不装,甩开红纱,一只胳膊搭上李德贵的肩膀,笑着道:“凌姐姐,您的绫罗坊要姑娘,去那些舞坊买人嘛,怎么能拐我们柔北的丫头,还给人家安了个卖1身契在身上?” 凌兰挑眉,抱着胳膊道:“李德贵说是自己带出来的姑娘,签的正经卖1身契,怎么变成拐了,小美男,这名头可不敢乱给姐姐安啊。” 花河正要说话,一个疏忽抹胸又掉了,索性解了带子扔在一旁,凌兰看见他肌肉分明的身材,挑了挑眉。 “一会儿让姐姐看个够。”花河笑道,“咱们先解决拐子的事儿。” 凌兰坐回椅子上,对李德贵扬扬下巴:“李德贵,说,人是哪来的?” “不是……我这……”李德贵慌了,急忙要往外跑,被小兰王一把揪住领子往回扯。 “兄弟别跑啊,外面现在怕都是官兵呢。”花河道。 李德贵怕的双腿打颤,哀求道:“是我拐的姑娘,钱我也不要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花河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又被推开,敏捷的身影从门口窜出来,紫豪呲牙咧嘴咬住李德贵的衣袖,突然出现的狼崽把屋内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往花河身后躲。 小兰王忙道:“没事没事不咬人。” 霍渊站在门口,道:“子离已经带着官府得人来了,你还好吗?” 花河摆手:“能有什么事。”又转头对李德贵道:“你还有没有共犯,三十年前丢的雪娘是不是也是你拐的?” 李德贵又跪下求饶:“官爷放了我吧,三十年前的姑娘叫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但我可以保证,这些年就做过这一票,还被你们抓住了。” 花河看着李德贵那又怂又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揪着领子骂道:“你要拐人就罢了,还专挑我们柔北1姑娘下手,是怕绑了汉人姑娘惹怒官府,觉得换成柔北就无人管了?” 越说越气,都忘了这是在云起城不能动手,花河一拳招呼在李德贵脸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凌兰此时道:“既然官家都来了,绑了李德贵走就是了,别耽误我生意。” 看见凌兰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霍渊冷冷道:“凌夫人,大新律规定买卖艺伶仆从只可去正规地方,走官家的契约,您私下买卖艺伶,此罪也当重罚。” 凌兰饶有兴致看看霍渊,道:“霍将军还如从前般铁面无情。” 此话一出,花河心下一惊,今日霍渊为了隐藏身份,连带有霍氏族徽的衣服都没穿,只穿着件普通劲装,凌兰一介边塞的女掌柜,又是如何认出他的身份来的? “夫人怎知我的身份?”霍渊上前一步,紧盯着凌兰,似乎在回忆自己是否曾经见过这个女人。 凌兰理了理鬓角,笑道:“霍将军神威,天下皆知,我曾云游长安,偶然见过将军御街打马罢了。” “常宁,人在哪里。”连清人还在楼下,隔着老远就嚷起来。 花河还在思考凌兰的身份,一个女子能够开起如此规模庞大的绫罗坊,又曾去长安游历,一眼便能认出霍渊,身份必不简单。更可疑的是,凌兰马上就要面临牢狱之灾,可她却神态自若,丝毫不惧,方才紫豪从门口冲进来,身边女子皆花容失色,唯有凌兰一人面不改色,花河看似揪着李德贵不放,实际上他一直暗自观察着凌兰,她的手,她的动作和神态,都透漏着说不出的诡异。 正想的出神,凌兰突然伸出手指,在他腹肌上戳了戳。 “小美男,女装挺适合你的,长得比女子还漂亮,以后若是改行了想来姐姐这跳舞,绫罗坊随时欢迎你。” 花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这身可笑的女装,此刻连清的脚步已在门外。嗷一声拉过霍渊,整个人缩在他身后。 霍渊回头看他一眼,花河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本将来了,嫌犯何在?”连清一脚踹开门,气场全开。 凌兰指了指李德贵,又嫌弃道:“手脚轻一些,我这上好的雕花木门再踹坏了。” 连清不理她,问站在角落的霍渊道:“你在那干什么,花河呢?” 霍将军面不改色:“他在楼下,你先带李德贵去官府,记得报出你连将军的名号,就说是皇上的意思,柔北与大新同律,边关万不可再出现此等事。” 连清哦哦几声,一听到能摆出他连大将军的名号,立刻打了鸡血一样就来抓李德贵。 “哎,这鼻子怎么了,是不是花河动手了?”连清看见李德贵歪在一旁的鼻子,立刻想到是花河,霍渊为人冷静又持重,是绝对不会做出动手打人的事情来的。 李德贵正想和稀泥,赶紧伸出手指想往花河这边指。 “他自己摔的。”霍渊慢声道,视线若有若无扫过去,吓得李德贵立刻噤声。 “摔的?”连清嚷道。“这得跟自己多大仇能摔成这样?” 好在连将军心大,也懒得管无关紧要的小事,亲自动手把李德贵揪出去了,丝毫没有大将军的样子。 凌兰看看趴在霍渊背后的花河,走上去又想戳戳他的腹肌,被霍渊冷着脸拦下了。 “好身材啊,姐姐喜欢,奈何霍将军不让碰。”凌兰捂嘴一笑,语气遗憾,“花河是吧,你很有趣。” 言毕,她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好像不是要去投案,而是去看热闹。 花河无语道:“现在姐姐都这么吓人了吗,摸我一次还不够还要摸第二次。” 霍渊看着小狼崽子毫无自觉地赤着上身,整个人贴在他背上,夏天衣服本就薄,弄得霍渊好不自在。 “赶紧把衣服换回来,出城回营,晚了军法处置。”霍将军冷着脸说完,转身就走。 花河一阵莫名其妙,朝他背影喊道:“哎,不是,常宁兄,好端端生什么气嘛,你等等,我裙子脱不下来,帮我一下...哎!”
第13章 回军营的路上,霍渊与花河并轡而行。 霍渊仍是冷着脸不看他。 花河悄悄歪头:“常宁兄,很热吗,你耳朵怎么红了。” “热的。”霍将军打马向前,躲过花河的视线。 小兰王看着他别扭的样子,脚下一夹追上去,自顾自分析:“常宁兄,你觉不觉得这事情很蹊跷。” 霍渊道:“确实蹊跷,按你所说,铁图询问彭山母亲下落多年都没有线索,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才在箱子里发现三十年前的香囊。” 花河打了个响指道:“就是这个意思,铁图又不是第一天收拾家,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个香囊,倒像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去绫罗坊查案。” 霍渊点头,又道:“凌兰也蹊跷,寻常女子见紫豪皆害怕不已,只有她一人坐的安稳。” “你也注意到了。”花河捏着下巴思考,任由马驮着他慢走。 “花郎,要迟到了。”霍渊伸手拿过他的缰绳,往前一拉。 花河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常宁兄,你牵着我走嘛,让我再好好想想。” “顽童一样。”霍渊嘴上说着,手上却把缰绳绕在自己手腕上,拉着花河的马向前。 铁图乌罗早已等在门口,见他回来才放心,忙迎上来。 “我四岁骑马就不用别人牵了。”乌罗看着霍渊手里的缰绳,偏头对铁图道。 “铁图,你找到你娘的线索了吗?”花河从马背上跳下来。 铁图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地纸,那纸脆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在风里。铁图轻手轻脚展开,花河看时,正是雪娘的卖1身契。 “你再看这个。”铁图拿出一副卷轴,花河展开一看,惊讶是一副西域舞1女图。图轴底部书写着小小的“雪娘”二字。 “常宁兄,你看。”花河回身,将卷轴在霍渊面前展示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霍渊淡淡点头,牵着马走了。 “霍将军。”铁图在他身后喊道,霍渊回头时之间铁图以柔北礼节面向霍渊,“多谢将军出手相助,能让我找到我娘的线索。” 霍将军点头致意。 花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转头对铁图道:“常宁兄人不错吧。” 铁图垂眸道:“之前是我错怪将军了。” 小兰王笑得灿烂,拍拍他肩膀:“我一会儿要把晒好的衣服给常宁兄送去,你俩自己去吃饭啊。” 回去取了霍渊的衣服,花河牵着小狼崽找到霍渊的帐外。 “常宁兄,你在吗?” “进来吧。”霍渊的声音传来。 花河掀开帐子进去,紫豪半天没看见霍渊,兴奋地摇着狼尾巴,冰冰凉凉的小鼻子往霍渊的怀里拱。 “真就奇了,我就没见过这小崽子跟谁这么亲。” 霍渊从手边拿过些吃的,掰碎了喂给紫豪,小狼崽子躺在美男将军的臂弯里,吃的开心。 “许是有缘吧。”霍渊道。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8 首页 上一页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