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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越多，这些植物长得越好，而这些植物也沾染了不详的气息。 我努力伸展自己，将自己紧紧包裹着的花骨朵徐徐绽开，胭脂色的花瓣在风中轻颤。 我看见远方有尸体运来。【一年】 一路欣赏沿途风景，从外地来到这里的男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 他唰的打开自己丝绸为面金玉镶嵌扇子，颇为自得的扇了扇，装模作样的吟了两句诗。 一声轻笑传来，似是玉石相撞，清风越谷。 男子四处望去，发现草丛中的大青石上有人坐在上面，那一袭红衣，着实亮眼，他来时居然没发现。 “你这人倒是有趣。”我走向他，笑着道:“你方才的诗是在夸这里的景美，可是我却觉得这里阴森鬼气，好生可怕。” 男人怔怔的看着我的脸似是呆住，我微抬眉骨，抚摸自己的脸颊，笑嘻嘻的歪头看他，“我美吗？” “美。”他答，我笑的更开心了，上前握住他的手，“虽然我是一个男人，但是听见有人夸我好听时还是很高兴的。”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握住他的手抚在自己脸颊上，轻轻的蹭了蹭，“呐，你既然觉得我美，为什么还愣在哪里什么都不做呢？” “难道你是骗我的？”我握住他的手移到胸口，倾身伏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男子原本神情恍惚，听到我的话却是想受到刺激了，一把将我按到怀中上下其手，吻也如雨点搬落在我的颈侧脸颊旁。 “我们同为男子，你这样做可是有违人伦的。” “去他妈的人伦，你不是说这里可怕吗，只要你从了爷，爷带你离开这里，保你荣华富贵！” 我轻叹，悠悠道:“我这副肉身倒是入了你的眼了……” 覆在我身上的男子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化成灰，被风吹去。 我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发丝和衣裳，吐了一口浊气，欲转身离去。 “妖精，哪里逃！”一身冷喝自身后响起，我错愕转身，看见一身道袍的少年满脸通红的对着我道:“还不快束手就擒！”他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剑。【两年】 轻轻松松的将小道士制服，我扯着他的衣领往自己的这里一拉，勾起他的下巴，笑道:“你诺是想要制服我也不是没办法。” 见小道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我勾起嘴角，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比如在床上，你倒是可以制服我。” 小道士瞬间爆红的脸很好的愉悦了我，松开小道士，将他往地上一丢，我大笑离去。【三年】 “妖精就是妖精，即使穿上人皮也一样是。”小道士负手立在一旁，面露讽刺的看着我将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吞噬干净。 我撩了撩发丝，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小道士的脸颊瞬间就红了。 “可惜啊，你来晚一步。”见小道士眸中有懊悔一闪而过，我轻笑道，“反正你也打不过我，干嘛老是逮着我不放呢？天下这么大，什么妖精没有，你为何老是守着我呢？” 小道士冷哼，不消回答。 “你不会是……”我顿了顿，一脸恍然大悟，“喜欢上我了吧！” “怎么可能！人妖殊途！更何况你为妖我为道，始终是势不两立的！”小妖道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五年】 偶尔，我也会遛到繁华的之处听说书人讲故事，看戏台上那些悲欢离合的故事，或者买些话本回来。其中我最喜欢那些写人妖恋的故事了，只可惜，大多数都是以悲剧结尾。 这天，我正闲着看话本，一剑斜刺过来，我翻身避开。 小道士见一击不成，知道自己这次定然是没有机会伤到我了，十分干脆的把剑一丢，倚在桃花树下闭目养神。 这桃花树时常出现在话本里，我便移栽了一棵在这里。 我定定的瞧着小道士，发现他五官俊美，在粉嫩桃花下有了一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感觉。 我突然想到一本写着人妖恋的话本上，妖说的一句话。 我想与你，殊途同归。【六年】 渐渐的，我不再拦截路过这里的人，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养料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桃花树上，垂眸不语。 小道士初见我这样时十分诧异，我解释道:“话本上不都是写男主角在桃花树下对女主角一见钟情吗。”我得意扬眉道:“你有没有爱上我？” 这种告白的话，我不知和他说过多少遍，以前是调戏，现在却是带了认真，带了期许。 “话本上说的是男女主角，而你我都是男子 。” 我惊喜的看着他，“所以你是喜欢我的，但是碍于人伦所有一直隐忍至今？” 小道士嘴角一抽，转身就走。【七年】 “唉，真是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要飞走了。”我惆帐叹道。 “……我走了，希望你维持现状不去害人，一心向善。”小道士眼皮都不抬一下，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我发觉我现在看到的越来越多的是他的背影了。 我忙不迭的拉住他的衣袖，一狠心将自己的本体塞给他，然后立马背过身，各种疼的龇牙咧嘴。 这么扭曲的表情我可不想让他看到。 小道士皱眉看着手中还带着泥土的海棠花，“你这是……” “你不觉得我美得就像是这株海棠花吗？也会你看见海棠花就会想起我，多好。”我忍着痛意，故作一片淡然道。 “……”小道士静了许久，终是找个帕子将海棠花裹起来收好。 “小道士……”我忍不住道，“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啊。” 过了很久，我只听到风吹的声音，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忍不住回过头时听见了一声低低的简短回答。 “好。”【八年】 我觉得这里真是无聊，这些话本也无趣，我也不想去听说书人讲故事和看戏了 因为那样热闹的地方只会越加显现我的孤独。 我揪着桃花瓣，纠结了一番，决定推掉我人皮回归本体，也回到小道士身旁。 化形生人皮，这褪人皮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努力的转移注意力，想着小道士。 其实小道士已经不小了……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九年】 我的本体被照顾的很好，小道士护着栽种我本体的花盆，和一只凶狠的狼妖对战。 随着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神情也恍惚起来，口中呐呐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狼妖强大，诺是再没有人帮助小道士，他今日必死无疑。 “斩妖除魔！斩妖除魔！”我咬牙切齿，明明实力不足还要硬撞上来！就为除妖！ 我从本体中以灵体的形式出来，将神智不清的小道士往旁边一推，擒住狼妖。 感觉到狼妖快要挣脱，我叹了一口气，“小道士啊小道士，看来我不守信等你来寻你是对的，你虽为人，为道士，但是我好像和你殊途同归，只可惜，现在因为你太笨而没有这个机会了。” 玉石俱焚。 小道士迷茫的呐呐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他还在等我回去……”【十年】
第十章 清风飒飒踏竹马 许夫子的课是最为无聊而繁琐的课了，他在案几之间走动，捧着书摇头晃脑的读着，并且要求他读一句我们跟着读一句。 我对那些晦涩难懂的四书五经毫无兴趣，也极其厌烦跟读句子。 于是我支着下颚，侧着脸看向窗外。 窗户边种着一颗柳树，长长的枝条垂下，迎着风微微摆动，金色阳光在期间跳动闪烁。 这可比许夫子讲课有意思多了。 我瞥了一眼许夫子，恰好他也看向我。他明显是发现我上课不听课开小差的行为，眼睁得大大的，一股怒其不争的样子。 我无所谓的把视线又放回窗外去，反正许夫子也拿我没办法。 因为我的爹爹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而我的母亲虽不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女人，却是天地下最珍贵的男人最宠最爱的女人。【一年】 这天天气格外的好，但是我却只能憋屈的待在屋子里听课，恰好要听的是许夫子的课。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许夫子居然带了一个人来，而且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穿着浅青色的衣衫，唇红齿白的模样，有些胆怯的拉着许夫子的袖子。 “这是老夫的嫡子，许竹，以后也会是六皇子的伴读。”许夫子平静的述说着这件事，但是眼中含有担忧。 他是怕我这个顽劣的皇子欺负他的儿子。 迎着皇兄皇姐们看好戏的眼神，我站起来一拍桌案，冷声道:“本皇子不需要伴读！” “这是吾皇的命令。” 我嫌弃的扫了一眼和兔子一样的许竹，不甘不愿的坐了下来。 许竹抱着笔墨纸砚走到我旁边时，我突然出声道:“你为什么会以竹子为名？”许竹一愣，却乖乖的答道:“因为爹爹希望我像竹子一样虚怀空谷，坚韧不拔。” “哦……”我拖长了音调，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其实本皇子觉得吧，说你像竹子，其实你更像柳树。” 我意味深长道:“弱柳不经风，柔而媚啊。” 许竹顿时红了脸，而且因为刚才我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于是满堂哄然大笑。 “我……我……”许竹脸色爆红，嘴唇却有些发白。 “我什么我！”我厉声喝诉，“以后要自称奴才！知道没有！” 许竹脸已经和嘴唇一样苍白了，他垂下头，声音带颤，“奴才……奴才知道了。” 我悠然坐下，看见许夫子发青的脸，和敢怒不敢言。 我冷笑，谁让出生分别出了高低贵贱呢。【两年】 “去，下池给本皇子捞两条锦鲤来。”我懒懒的躺在岸边软榻上，头顶上茂密的树枝遮了热烈的阳光。 我吃着一旁婢女剥皮去籽的冰镇葡萄，指挥着许竹下池给我捞鱼。 许竹抿了抿唇，望了我一眼，犹犹豫豫道:“六皇子……逃课不好……” “本皇子天资聪颖，还需要上那些课？”我不消道，脸色徒然沉了下来，“本皇子让你去捞鱼，磨磨唧唧做什么！还不快去！” 池水不深，过膝而已，而且在又是夏天，水也不凉。许竹挽着衣袖弯着腰在水中摸鱼，鱼儿四处逃窜，水池顿时水花四起，池水一片浑浊。 许竹被溅了一脸水，头发也半湿了，狼狈不堪，却是一条鱼也没有捉到。 看到许竹这副模样，今天早上被母妃叫去一番谈话所带来的烦闷厌恶之感也散去不少。我指着他笑，“这就是浑水摸鱼。” 最后我大发慈悲的让他上岸，见他脏兮兮的样子有些嫌弃，随手递给他一块锦帕，“把脸擦擦，脏死了，等会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下午跟我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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