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每天早晨醒来时,齐清昼的腿都会麻木,严重时甚至起不了床,得缓好一阵子才能在旁人的搀扶下坐起。被楚行昭这么一问,齐清昼才发觉,自己今日似乎并无不适。 他试着动了动腿,从前那种迟滞感也减轻许多,不免欣喜:“不麻了,动起来也没那么难受了!” “那便好,”楚行昭松了口气,闭着眼侧头蹭蹭齐清昼,“你昨日那般疼,吓死本王了,若是白受一遭罪,本王定要将他那医馆拆了。” “王爷,”齐清昼不赞同地嗔道,“刘大夫如此尽心诊治,我感谢还来不及。昨日我睡过去了,并未来得及同他道谢,王爷对他也客气些才好。” “是是是,都听王妃的。他昨日嘱咐过,三日后再过去复诊,到时再向他道谢便是。”楚行昭回答。 他们在床上拥着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楚行昭的肚子开始叫才舍得拉拉扯扯地起床洗漱。 早饭是成牧拉着洛风去买的,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楚行昭扫了一眼,将一碗馄饨端到齐清昼面前,自己拌了碗面吃。成牧捧着个牛肉馅饼啃,被呛着了也没人给递水,自个儿捂着喉咙在桌上随便摸了碗豆浆顺下去。 刘千针叮嘱了要静养,每日什么时辰动、怎么动、动多久都定下了,两人干脆没出门,在这小院中打发时间。楚行昭让人去购置了棋盘,摆在小院中声称要与齐清昼手谈几局。 下棋下到最后,蹲在一旁看的成牧摇摇头说自己从未见人输得这么快这么惨过。楚行昭恼羞成怒,拎着成牧坐到齐清昼对面:“你来!” “我来就我来!”成牧捋起袖子摆开架势,倒确实是比楚行昭厉害些。 楚行昭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饿了,起身回到屋内去拿早上没吃的米糕。刚吃了一块,流云出现在他身后,双手呈上一个信封:“主子,卫将军的信到了。” 楚行昭用帕子擦了手,接过信拆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流云见状问道:“主子,可是情况有变?” “若是卫昀信上说的不错,那这一次要掉脑袋的人可就多了。”楚行昭点点信纸,“他疑心兕觥山中不仅有山匪,还有士兵。或者说,他疑心那些‘山匪’并不是山匪,而是披着山匪皮的士兵。” 流云跟了楚行昭许久,霎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猛然抬头:“主子,陈茂这是想谋反?” 楚行昭摇头:“谁知道他想做什么,说不定他身后还有人。” 这也不是什么难想的事,流云拐过弯来:“奉原州北边是辽阳王的封地,属下记得陈茂的老家就在奉原州北边,莫不是辽阳王……” “嘘,”楚行昭竖起食指碰了碰唇,“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冤枉了人家。” 楚行昭将卫昀的信收了,到另一间屋子写了回信封好交给流云:“让送信的弟兄再捎句口信,请卫将军先按兵不动,莫要打草惊蛇。” ---- bb们我给这篇文摸了张封面(# ̄▽ ̄#)
第25章 番外(一)(副cp) === 卫昀第一次见齐澄雨是在十岁那年。他父亲要出征,担忧无人在家中看着他,决定送他到南华书院去念书,坐在他左手边的就是齐澄雨。卫昀第一次见齐澄雨,对方端坐在自己的小案后研墨,从卫昀的位置上看过去,他纤长的睫毛与挺翘的鼻尖格外醒目。 而后便看见齐澄雨捂着嘴打了个小哈欠,长睫被泪水浸湿了。 卫昀自幼便爱闹腾,在书院也是如此。他无意与齐澄雨这类安静听话的好学生结交,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二人没说过一句话,若是对上眼神或是在廊下遇到,便点一点头,而后各做各的事,各走各的路。 直到七月末,夫子忽然检查他们的功课,又挨个叫人起来背书。卫昀那段时间离了书院便只顾着玩儿,哪还记得夫子吩咐过的功课,一个字都没写,站起来沉吟半晌后被夫子赶了出去,在廊下罚站,好好想想他方才问的问题该如何作答。 那天下了大雨,卫昀站在廊下无所事事地望着雨滴打在院中的芭蕉叶上,身后传来的夫子授课的声音令他昏昏欲睡,别说思考夫子想要的答案,夫子问了什么他都要忘了。 风渐渐大起来,将雨往廊下吹,卫昀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挨上了窗沿。忽然,卫昀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手臂,低头一看,窗边放着张叠起来的纸。 夫子正背对着窗在指点其他学生,卫昀动作轻而快地将纸拿到手中,打开一看,端正字迹替他答了方才夫子问的问题。卫昀诧异回头,坐在窗边的齐澄雨背还是挺得那样直,不知正在低头写什么,认真地仿佛方才偷偷传纸条的不是他。 卫昀侧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见齐澄雨似乎没有转头的意思,便又转了回来,低头看齐澄雨给他写的纸条。齐澄雨算得上夫子的爱徒,功课向来做得好,纸上的东西是卫昀想破脑袋也写不出来的。 他专心背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夫子在屋内唤他进去。他装作磕巴地把齐澄雨给的答案背了,夫子面色稍霁,让他回到位置上老老实实听讲。 卫昀点头,乖乖坐了回去,提笔在纸上写了“多谢”二字,,揉成团往齐澄雨桌上扔。他力道控制得好,纸团就落在齐澄雨手边,齐澄雨似乎愣了一下,想往这边看却又硬生生顿住,左手飞快摸过纸团抓在手里,那速度看得卫昀忍不住挑眉。 夫子朝这边望过来,卫昀立刻低头装作在认真念书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到左边扔过来的纸团。上边仍是那端正字迹,也只有二字,“不必”。卫昀撇撇嘴,心说这未免也太生分。 往常到了散学的时候,卫昀都是跑得最快的那个,这日却故意拖拖拉拉,等齐澄雨理好了东西往外走时才跟在他身后:“齐澄雨。” 齐澄雨回头:“何事?” “你急着回府吗?不急的话同我走吧,我请你吃糖人,就当谢礼了。”卫昀极为自然地揽住齐澄雨的肩,仿佛和人家是好兄弟似的。 齐澄雨抿抿唇:“小事,不必破费。” 卫昀“嗐”一声:“这有什么破费的,你帮了我的忙,我谢你是应该的啊!” 十来岁的孩子,有的确实比其余人成熟些,譬如齐澄雨。他看着卫昀故作老成的模样有些想笑,委婉道:“甜的吃多了坏牙。” 卫昀被他噎了一下,眼睛一转又问:“你今日为何要帮我?” “外面雨大。”雨已经停了,他们走到院中,挑着略干些的地方走,鞋却难免被雨水弄湿。齐澄雨继续说:“若是你在外边被雨淋着着了凉,又要坐在我旁边,说不定我也会染上病,若是病了就会耽误功课。” 卫昀嘴角一抽,将搭在人家肩上的手臂收了回来。 谁知第二天,齐澄雨的小案上出现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全是红得发紫的大颗的荔枝,还冒着些许冷气,许是底下夹层镇了冰。齐澄雨纠结了一会儿,将盖子盖回去,拍拍正趴在案上补眠的卫昀:“卫——兄弟。” 卫昀抬起头,眼下乌黑,也不知是不是夜里做贼去了:“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哥哥。” 齐澄雨叫不出口,将目光移回那食盒上:“这是你给我的吗?” 卫昀发现齐澄雨总爱抿嘴,本就薄的嘴唇快被他抿没了,故意道:“就这么不想吃吗,要将嘴唇都藏起来。” 齐澄雨一下子抿得更用力了。 卫昀重又趴了下去,困倦道:“我昨夜挑了许久才挑出这些好的,趁冰还没化快些吃吧。” “等等,”齐澄雨不让他闭眼,重新揭开盖子剥了颗荔枝,捏着剩下的小半的壳递给卫昀,“谢谢。” 卫昀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得意,伸手接过咬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多谢。” 齐澄雨倏地蜷起手指,上面似乎还留着方才卫昀触碰的温度,还有些痒。齐澄雨另一只手不断抚摸着被卫昀碰过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悄悄红了。 ---- 主线卡住了,写一下副cp调节一下
第26章 === 带出来的军队陆陆续续抵达奉原州,这么多人,即便都做了伪装分散开来,可若是一直在城中不走,难免会引起怀疑。本来剿匪对卫昀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可眼下陈茂与这些山匪疑似与辽阳王有牵扯,这事便没那么简单了。 卫昀正头疼时,忽然连日下起大雨来,城内疏水不及已然淹了,城外的路也被泡得不成样子,这下是即便想走也走不了了。卫昀传了密信给众将士,让他们在隐藏身份的同时尽量帮一帮老百姓,他自己也在四处奔走,查看城内受灾情况,打算一并记了报给皇城。 这日傍晚雨终于小了些,卫昀回到客栈换下湿透的衣裳洗了个澡,一头栽倒在床上。结果刚闭上眼,窗外传来几声轻响,卫昀深深叹了口气,撑着起身打开窗让人进来。 “什么事?” “将军,兕觥山那边盯梢的弟兄传回消息,山上的人又下山劫道了。这次被劫的一行人功夫都不错,没吃多大亏,弟兄们便没露面,等山匪走后在地上发现了这个。”来人将东西呈上,卫昀拿到手中看了看,是块还没半个巴掌大的铁片。 他细细端详片刻,铁片上刻着几个字,卫昀却认不出来:“你看这铁片,形状规整,上有刻字,像不像咱们的军牌?” 那人点头:“属下也这般想。从前也不是没剿过匪,若要表明是一家的,顶了天也就是在手臂上缠块同色的布。此等铁片造起来可比撕布条麻烦得多,寻常山匪决不会用。” 卫昀将那小铁片收了,想了想又吩咐:“让那边的弟兄继续盯着,什么蛛丝马迹都别放过。但也要注意自身,莫要淋雨生病了。” 又这般过了两天,没等到什么新消息,反倒把楚行昭和齐清昼等到了。卫昀虽然颇为惊讶他们居然回来得这般快,却也知道自己管不着,只把最近城中的消息与铁片的事同他们说了。 楚行昭捏着那铁片看了又看,眉头就没松开过:“这上边的到底是什么字?看不清,也不像平日里能看到的字。” 屋内的桌上有纸笔,齐清昼接过铁片将上面的字拓了下来,细细看了一会,笃定道:“这是曾经在辽阳境内使用过的一种文字,由于太过复杂已经没多少人用了,本以为只有一些年纪很大的老人还认识。” “至于这上面的字,若我不曾认错,应当是‘第九纵甲’。”齐清昼提笔在一旁将字写了下来,疑惑地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意思?” 楚行昭与卫昀对望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怀疑。卫昀道:“这应当是军队中的编队方法,虽说与我们军中的不大一样。” “这样吧,”楚行昭右手握拳在左手心里砸了一下,“没弄明白之前不能贸然出兵,咱们兵分两路,分别查陈茂的宅子和兕觥山。另外将眼下的情况报回皇城,问问皇上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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